第八章、 惜情?忆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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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情。弥足珍贵、值得珍惜的世间真情,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骨肉亲情。
卫婉月到“含烟亭”才不过一个月多的时间,但整个人却从内到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外表上,她出落得大方得体、原本的清丽婉约中又多了几分明媚亮丽,举手投足间也隐隐散发出令人不可小觑的温文娴雅。这外表的变化缘于内心的平和快乐,这一个月里,婉月觉得自己的收益远比她曾经历的十四个春秋更多,在这一个月里,婉月的心灵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富足与安泰,生活向她展示了她从未奢求过从未体会过的另一面,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温暖的快慰。那感觉,就像是藏在乌云后的阳光,在经历了重重阴暗之后,愈发的弥足珍贵。
在这一个月里,她得到了一个安定的处所、一个优雅的环境、随着柳含烟迎来送往接触的都是些名士大儒、她得到了学习琴棋书画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她寻到了久违的亲情。
“含烟亭”内居住着六个人,柳含烟、杨文儒、何昕之、原惜惜、林双环与新近到来的卫婉月,他们有着不同的姓氏,却血肉相连亲如骨肉。
柳含烟待惜惜、双环与婉月如姐妹,何昕之这位当年新月河南地红极一时的名妓,将四人如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这院内唯一的男子,杨文儒,一位五十余岁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精、通音律的老者,虽然平日里多是沉默寡言,但从他的温和的目光中却时时可以看出他对这几个孩子满带慈祥的关切,尤其是对柳含烟更是视如已出。
柳含烟也尊这位杨姓老者为父,只有在这老者面前,坚毅洒脱的清河君会如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子般肆意的显示出她娇憨任性的一面,会如任何一个承欢膝下的小女儿般向父亲撒娇扮痴,引得杨文儒老怀大慰。

此刻,杨文儒正坐在花园里,看着柳含烟与惜惜婉月双环等人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的里里外外忙碌着。
花园里各色花朵开得正盛,几个女孩子的身影在花丛中穿梭,如穿花彩蝶。
老人不仅感叹时光的飞逝,一转瞬间,初春时节枝头还带着羞涩试探的青绿已化作争相斗艳的姹紫嫣红。而昔日那孤苦无依倍受磨难险至夭折的幼小生命,而今也出落成风华绝代气质非凡的一代名妓。
虽然仍未脱离新月胭脂地的圈子,但多年来,杨文儒刻意培养柳含烟高洁的品行、坚毅的性格、对世事人情的洞察与清晰的思维以及果敢的判断,相信以柳含烟现在的姿质,她日后一定能开创出自己与众不同绚丽多姿的人生。
这样,自己也算是对故人有了一个交待了。
柳含烟的容貌是愈发的与那记忆中的人相似了,虽然气质上一个柔若春水一个烈如骄阳,但柳含烟的美貌与风华却与当年的柳若昔一般无二。
每每看到柳含烟,老人就好似看到了当年若昔当年的自己,回到了那一段流光溢彩的青春岁月。
那是二十年前,久远却犹新的记忆,深藏却经久不散的弥香,触之即痛却又使人幸福无比的故事。如一坛老酒,不饮是宛如相思般的蛊惑,饮之便是酩酊般的大醉,醉得不知今昔何昔,醉得忽略了岁月流年,醉得直欲随着那一缕香魂,乘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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