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魂断清梦 第四十一章 闺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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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雨,总是细碎如烟雾,凝不成水滴,只是在空气中淡淡弥散。
销金提炉里,梦甜香的残烟还在,枕畔却已不见了文麒的踪影,昨夜种种竟恍如一梦。披衣起身,看见桌上有一枚杏色的薛涛笺,上面是文麒崎俊清逸的笔迹:“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我微微一笑,把那张红笺小字紧紧贴在胸口上,心里泛起融融暖意。
可儿掀开帘子的一角,露出半边俏脸:“姑娘昨晚好睡,竟还从未起过这么晚。”说完放下帘子,不多时,又端了盆水进来。
“爷走的时候吩咐过,姑娘睡到几时算几时,我们也不敢叫。”可儿抿嘴一笑:“姑娘先梳洗,我去厨房传饭。”
我洗了脸,又用扁簪挑了点香脂擦在脸上,正对着镜子梳头,可儿手里提了一只什锦攒心盒子进来,盒盖儿雕花的缝隙中,还汪着几滴雨珠儿。
“文麒呢?”我有点不好意思,昨夜文麒在此留宿,今天早上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清楚,谁知道有没有被这些丫头发现。
“今儿一早上,府里的二爷就用马车把爷接走了,说是老爷叫了去,想是府里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可儿倒是神态自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手脚麻利地揭开食盒的盖子,从里面端出一碗碧粳粥,一碟素馅小饺儿,胭脂鹅脯,和凉拌的嫩笋尖儿,还有两把用手巾裹着牙箸和银匙。
“你说的二爷是谁?”文熙瑞在家谱上查到,文麒还有一个弟弟,名字叫文麟,想必就是可儿说的这位二爷了。
“自然是麟二爷。”可儿甜甜一笑,颊上梨窝浅现:“就是我们爷的亲兄弟。”
“这位麟二爷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虽然听熙瑞隐约说过,文麟自小天资聪颖,好学上进,可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好奇。
“说起麟二爷呀,那可是老爷子手心儿里捧的珍宝。”可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掩饰不住兴奋的神色:“五岁里,二爷就入了私塾,七岁便能作诗,性格又是最体贴敦厚的,模样儿也好。去年乡试又中了榜,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
“文麒已经够出色了,可是听你这么一说,这位二爷竟比哥哥还胜出一筹。”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爷哪里都好,可老爷就是恨他不长进,说他整天不做正经事,只知高乐,不谋前途。”
我淡淡一笑,却不以为意。文麒所追求的,是闲云野鹤一般的诗意生活,又怎么会被功名利禄所羁绊,他要的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致,吟风赏月,对酒当歌,像柳永一样,只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用当今的话来讲,这就好比——人的价值观不同,精神层面自然也不同。
“你家老爷既然选择从商,又怎么会如此看重功名?”这一点,我仍然有些想不明白。
可儿一笑:“我家老爷自然是有花不完的银子,可是论排场,还是比不过在京里做官的大老爷。所以,才巴望着两位小爷将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也好给老爷这一支争个面子。”
我点点头,想起熙瑞在文氏家谱中看到,文麒的父亲还有一位兄长,官居京兆府尹监管税务。管税务可是一个大肥缺,皇上如此委以重任,对这位大老爷的宠信自不必言。
一边吃饭,一边跟可儿闲话家常,可儿心直口快,说话无遮无拦,自有一份小女儿的娇憨情态,十分活泼可爱。
正聊得热闹,婴宁却捧着针黹女红的一应用具走了进来。可儿见了,连忙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出去。
“下雨天,一个人在屋子里头怪闷的,找姑娘来说会儿闲话。”婴宁脸上仍是笑着,却有几分牵强,眼圈儿也是青的,仿佛没睡好觉的样子。

“我正想麻烦你教我做样东西呢。”我对她微笑。
“姑娘客气,只要婴宁力所能及。”她把手里的东西都一一放下,又搬了一只坐墩过来。
“你那天装香坠儿的络子特别好看,我也想跟你学一学。”我在她对面做了下来。
“姑娘要装什么东西,我帮姑娘结一个就是了。”婴宁叹了口气:“姑娘是有福之人,何必劳心费力学这些劳什子呢!”
我听她话里有话,又看她神色有异,却不知为了什么,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是跟文麒有关。
“反正也是闲着,不如你教我,也好打发时间。”我拿起一根丝线,在手里摆弄着。
“姑娘要什么花样的?”婴宁放下手里绣的那只荷包,抬眼望着我。
我一怔:“都有什么花样啊?”
“我只会方胜、连环、柳叶,还有象眼。”
我想了一下,对她弯了弯嘴角:“就学连环吧!”
婴宁点点头,开始教我。不知怎么回事,她有点走神儿,我几次抬起头,总见她愣愣地望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过两天,就是文麒生日了,你那件衣裳做好没有?”我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前两天就赶出来了,只是还没让他看见。”婴宁的眼圈儿居然一红。
我连忙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结着手中的络子。
“姑娘几时的生日?到时候,我也给姑娘做一件。”半晌,婴宁才轻声说道。
“我还早呢,什么时候过重阳节,什么时候才到我生日。”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婴宁倒是又问了几句,我也都一一告诉了她。
快到正午的时候,文麒回来了。想必是一进园子就只奔我这里来,连衣裳也没来得及换。仍旧是白色的素缎长袍,却是上好的银丝倭缎,上面织着四合如意的云纹,腰上围着一条脂玉?
| | | | | <A href="http://read.xiaoshuodaquan.com/modules/article/uservote.php?id=29369" target="_blan 魔界,大殿之内。
孤弘、童老、魔蛮、血魂、化王、浩云,正坐于殿中。殿内再无他人,连个侍卫也没有。
孤弘道:“我盘算着,神界需一、两万,冥界或妖类则需八、九万,至于凡人,那就要七、八十万了。”
童老问道:“魔王怎么交代的?”。
“百万……”孤弘道。
“这怎可能?据我了解,凡世最大的城,也不足三十万人。”血魂道。
孤弘无奈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清楚,所以今天找各位将军商议一下。如果各位觉得用这个方法可行,那我们就要选一个出来,然后开始筹划。”
“不行也得行,反正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化王道。
血魂仔细想了想,道:“神界,我看可以直接放弃。虽说只是一、两万,但恐怕也是最难的,搞不好,最后大家撕的鱼死网破。而最近,我们又接连损失了几位魔将军。妖类,四处分散,小量群居或独居,要把他们都弄到一起去,那就太难了。冥界,应该好办一些。但是冥界表面是依属于神界,而私下也于我界交好,要是真的动了冥界,恐怕不好收拾。自己断了盟友不说,很可能他们也会去神界讨援兵,与我们而言,有些得不偿失。最后就剩下凡世了,但这个数量要怎么解决呢?”。
魔蛮自来此,一语未发,只是静静的听着,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童老又问:“统领,魔王既说百万,那为何你方才只说是七、八十万便可呢?”。
孤弘解释道:“因为魔王还说,五十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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