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如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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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容雪然仿佛又舒缓了些,但脸色还是苍白得难看,也不知道早上有没有抹过水粉。
这镇上最好的一间客栈便是容家的产业,容雪然刚进门,那小二就迎上来,笑道,“大小姐,好久不见你来。还是二楼雅间么?”
容雪然转身去用询问的眼神看容雪都,容雪都看看大堂人也不是很多,便道,“就在大堂吧。”
他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当年事情的真相,没几个人清楚,只道他娘亲和别人有染,这才让容兰京将他母子两赶出容家。如果他和容雪然进了雅间,不知道会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呢。
那小二是个识脸色的行家,忙引着二人去了大堂的一处僻静处。虽然也是大堂,却用了一面翠竹屏风挡了,若隐若现,不至于太密闭,也不会太招摇。
容雪然想来也是十分满意的,掏了两钱银子,打赏给那小二。
那小二眉开眼笑,道,“大小姐和这位公子先坐,酒菜立马就上来。”说完,飞快的跑开了。
两人坐在桌边,窗外是一干行人,来来去去,竟没个停留的。
容雪都道,“雪然,你只把那个人当作外面这些行人,他不过是在这处歇了歇脚,歇够了,必然是要走的,渐渐的远了,自然也就看不见了。”
容雪然脸色暗了暗,道,“哥哥,这事便不说了吧!我已忘了。对了,是云给哥哥的信上说些什么,哥哥看了信也该就知道他是谁了。”
容雪都犹疑了半刻,“好吧,便看看他是谁。”
容雪都展开信看,只见那信纸上写道:
“雪都贤弟如晤,
吾因容氏小姐为汝族妹,故待其亲善,不查有过意之举,令容氏小姐心生误会。吾自家败以来,一心向佛,虽无建树,但贵在心诚。容氏小姐之事,万望贤弟劝解为安。
师父嘱吾静修,不便与人相见,故修书于弟,望弟见谅。
另,代为告令慈安康,往昔恩情,无以为报。
愚兄无咎拜上。”
容雪都看罢,喃喃道,“果真是他。”
容雪然并未看到信的内容,于是问道,“哥哥,是谁?”
“你那时还小,并没有见过他,不认识也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容雪都不忍再说,想着或许这就是命,停了一停,又道,“他是哥哥的一个旧友,许多年不见,想不到他还记得我。”
容雪然道,“如此看来,他也是个重情义之人,怎么就做了和尚呢?”
“有多少事情又是由得人的呢?”容雪都郁郁的收了信纸,叹了这么一句。
容雪然也低下头去,直到小二上菜来,两人再无话说。

这一天虽然没做什么,但几乎走了一天的路,回到容府,两人都是累极了的。
容雪都去了容雪骏的院子,却不见人,一问才知道是被伍夫人叫了去。
其实这伍夫人想尽法子赶了他娘走,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虽然做了当家主母大夫人,但私下里却没人叫她太太,只叫伍夫人而已,甚至容兰京也没有为她出头。
让人抬了水,洗了个澡,容雪都又去容雪然那边。今天老太太并没叫她过去同吃。
吃饭时,容雪然问道,“雪都哥哥什么时候走?”
容雪都知道她舍不得,道,“你放心,我等你好日子过了才走。但不能再住在容府里了,今天雪骏已经被他娘叫了去,免不得又要吵。我等会儿就在附近找个客栈去。”
“可外面毕竟不那么周到,……”
“那有什么?我虽不是常年在外走的,但毕竟也不是刚离家,你不用担心我。要做什么就只管去做,哥哥给你撑腰。”
“哥哥!”容雪然一时忍不住,往容雪都怀里靠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擦都擦不了。容雪都也只得由着她哭,今日哭过了,以后便莫再哭,命运如此,也不得改变了。
安抚好容雪然,容雪都出府,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客栈,要了房间,打点好一切。估摸着容雪骏也该回房了,他还是决定去见见容雪骏。
等到了容雪骏那里,容雪骏却是再等他了,见着他连忙过来,问道,“大哥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大哥不来了。”
“我是要搬出去的。”
“为什么?若是因为我娘,大哥不用在意她的。我娘……”容雪骏急切的说,但是容雪都没让他说完,一个巴掌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大哥,就记住,你现在说不用在意的人是你娘。她纵然千错万错,但她还是你娘。若是你连你娘都不知道孝顺,还怎么可能真正尊重我这个所谓的大哥?”
容雪骏被容雪都这一巴掌打蒙住了,他本来以为,容雪都该是很恨他娘的,但是,现在却还为他娘抱不平。这是为什么?他真的不明白。
容雪都看容雪骏一脸吃惊不信,想到自己刚才也是激动了,柔下声音道,“我早说过你年纪小,你还不信。有些事情,我现在也说不明白,等你经历多些,自然也就明白了。所以,别嫉恨你娘了,好么?”
积累下来的恨意,自然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消灭的,容雪骏喃喃道,“我也不是嫉恨她,只是为自己身为这样一个女人的儿子而觉得可耻,有些……有些看不起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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