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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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本想多问夜云一些儿关于海界的事情——这个传说中的地方曾出现过在他的听闻中,但他所知的,就像那放起来的风筝一样,仅能在仰头间看,亦只能看到风筝大体的形状,那牵着风筝的线也许是可以获得的风筝的途径,可细又长,根本无法摸索。此刻间听到这种听闻里的事情,免不得好奇多问,但夜云似乎并不愿意提到海界,仿佛对那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般。苏莫是个明理人,自不便多问,一些话无答案,别的事情他到仍想明白一点儿。于是转话道:“那你下来找我,可的确被鬼面要胁过?”
“嗯——那当然!”夜云抬起头看着苏莫,仿佛间对苏莫的怀疑有些不满。
“怨不得我,被你骗的糊涂了几分,也不知道哪分真,哪分假了。”苏莫无意推搪,只皱眉道。
“有这么严重?”夜云诈道,而后又笑道:“也不错,总算是胡弄到你了!”
“这么说来,有个人救了你,这也是真的?”苏莫问。
“当然!男的。。。。。。”夜云道:“我们算扯平了,不再提就是了。”
“什么扯平了?”苏莫不解。
“你救了那个狐狸,我又被人救了,不就是吗?”夜云昂头道。
“这算哪码事。。。。。。。”苏莫没想到夜云还记着魅狐的事情,不由皱眉想女人真是好忌啊,这刻时间里,他却想起了死灵,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死灵,死灵一直伴在他的身边,不会在没有任何的事情时多扰自己一句,却会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
“那个人救了你,自然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苏莫道:“他用一招就吓跑了鬼面,到是号人物!不过从你妹妹的描述里,到是个不知底的异人,竟然想不到哪有这号人物!”
“嗯,的确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夜云点头道:“他懂一些奇物的本领,不太近人群,长相有点怪,我都怀疑他的人类身份——唉,我有些过份了。他没有一般人的凡俗,反到感觉他是那种不太禁世事的——嘿,就是没你那么滑头了,嗯。。。。。。我的感觉就是他跟我有些像,似乎是曾守护在某个地方的,对了!他身上带着一幅画,画里面画着个女子,他就问我认不认识画里面的那个女子,我看了说了不认识,他就走了!”
“不会吧,就这样!”苏莫道。
“是的!我也觉的奇怪。”夜云道。
“那画里面的女子长什么样?”苏莫问。
“哦!你听到女子就来兴趣啊,莫不曾你又要说可能会认识那女的?”夜云笑起道。
“有可能!”苏莫道,眉头不皱一下,反到显出了严肃。夜云见苏莫如此认真,也不再取笑而道:“很漂亮,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感觉用高贵又不太像,因为一般的高贵会让人觉的高不可攀,可她不会,不是那种富态的高贵,而是一种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唉,也不太像,但除了高贵这个词,我又找不到别的词。不过奇怪的是,她光着脚,不穿靴,踩在一团火之中,四面拜着很多人。。。。。。她的手上有一支笛子,很善良,有那么一点儿的忧伤样子,没有什么刻意的表情。说实话,我觉的她不像个凡间人,到像是个神仙。”
“呵!你们不也被叫做神吗?”苏莫笑起,她听的夜云的描述,那脑子里自然想到神女,而神女已死,神女潭的守护者来找她,也在情理之中。
“不同啊!我们这种神是徒有虚名而矣,是被一些人们这么叫起的,实际上不过也就是一个河的守护者。”夜云认真的解释,她见苏莫在笑之中低下头去,立刻问道:“你可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
“不知道。”苏莫摇了摇头道:“听你这么说,都像是个神仙了,我怎么会认识,不过也可能就是一幅画吧。”
“不可能!”夜云道:“我看着那画,当真就觉的那是个活人,虽然眼睛没有画上去,但我可以确定,肯定有这个人,否则不可能如此逼真。”
“眼睛没画上去!”苏莫想起了画师周仲秋,周仲秋画画向来不画眼睛,而夜云说那画栩栩如生,分明是极有画功之人,而他又想起周仲秋见到神女时那茫然失措的样子,这些事情极合情理的巧合在了一块。
“很吃惊吧!”夜云看到苏莫发愣的样子,不由得意起来。
“是有点,眼睛是一个人神韵之根本,没画眼睛都能让人觉的栩栩如生,确实厉害!”苏莫道,既是由衷的佩服,又是有意的敷衍。
“嗯!”夜云点头,而后又似乎来了某种兴趣,硬要过身来,苏莫只得松了手,让夜云转过来,心中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夜云转过身,盯着苏莫的眼睛,很认真的道。
“唔——怎么了?”苏莫不解,把眼睥着了她的眼。
“我该说的都说了——该你了。”夜云道。
“该我什么?”苏莫感觉到了不妙,虽然他的眼睛能够直视夜云,并不出一点儿的慌乱。
“还是那话,我对你不在有秘密了。”夜云见苏莫疑问,又有些失望的道:“我想知道一些该知道的你的事情。”
“我和那只狐狸吗?”苏莫皱了皱眉道:“我出手太重,打伤了她,后来救她,想等她醒来便离开的,不想你和芙柳公主就来了——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我到觉的,当时你不太像装的——是不是真在生我的气!”
“没有。。。。。。真的没有,我是担心芙柳公主多疑,我如果不狠一点儿,装作确实误会你的样,她怎么会相信了!”夜云很较劲的道,但她的眼睛却先眨了起来,苏莫看着眼里,立刻笑起道:“别撒谎了,我看出来了,你当时真动了气的,哈哈。”
“哼!”夜云脸红起来道:“你都抱着她了,难道就真不准我生下气吗。。。。。。哦!后来几天你都跟小狐狸再一起吗?”
“受你的气,我差点死在鬼面手上,是这只狐狸救了我。。。。。。”苏莫说,然后把事情如实的说了出来,他想事情还不至于产生误会或者不可理喻的地步。不过,他对夜云那出人意料的敏感还是倍加留意着,因而话一说完,立刻注意着她的举动。好在夜云的表情很是冷静,甚至还叹了口气,很惋惜的道:“确实应该感激人家。。。。。。不过有夜蝙蝠在照顾她的话,到也值得放心。”

“我也觉的!”苏莫见夜云知情达理,心中不免一松道:“否则的话,我也不会立刻就来找你了。”但他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些后悔了,他看到夜云眼睛眨了一下,便屏着气,以待夜云的反应。
“还真让你为难了!你来找我,却要为她惭愧了!”夜云道,那语气依然冷静,未见到什么不快,但一种敏感已经现在其中。苏莫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再寻话解释,毕竟此刻的夜云并没有生气或者犯嗔。
“我。。。。。。我再问一个问题,行吗?”片刻无言后,夜云忽然间又道。
“嗯!问吧。”苏莫点头,虽然觉的那问题肯定不是好答的话。
“褚慧是你姐姐,楚娅是你妹妹,冯喜曾经是你爱的人,那个死灵,还有火灵,她们跟你什么关系啊?”夜云问。
“死灵是我一个。。。。。。”苏莫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死灵与自己的关系了,虽然死灵叫自己老爷,并如仆人一般侍候与保护着自己,可是称为仆人的话,始终有一种下人的感觉。。。。。。这刻间,不由钩起死灵的一些事情,只让他觉的辛酸,那话语也脱口道:“一个朋友!”
他这般回答,那眼里面斜过的灰色的光线竟让夜云不安起来,苏莫也知道这种回答毫无意义,因而又补充道:“就像我和夜蝙蝠一样的朋友——不要怀疑我与她的关系,男女之间也会有地道的朋友关系的,而且。。。。。。而且她已经死了。她是个灵体,在某个程度上,比我们更为尊贵。火灵是她妹妹,原来是镜月的人——你可以问一下夜蝙蝠,不过,因为她选择了离开镜月,在她姐姐死灵死后,我因为歉意,去找了她,并帮过她做了一些事情。。。。。。所以,记忆里有她的身影。”苏莫说完,便闭着嘴,不在做解释。夜云虽然有些失望,但苏莫究竟回答了自己,她想死灵的死当是苏莫记忆中不甚快乐的事情,问的太过仔细,免不了会让他伤心,而自己也会余心不忍,于是她没有再追究死灵和火灵的事情,但问起另一个问题道:“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你姐姐姓褚,你妹妹姓楚,而你却姓苏了?”
“示者褚是我们的真姓,妹妹和我都是改过姓的——我原来叫褚莫,妹妹也是这个示者褚,叫褚娅。褚国没了。。。。。。姐姐死了,我和妹妹流亡出来,也相继改了名。”苏莫回答,他的回答有几分僵硬,在夜里提到这些事情,不免容易钩起回忆,这些事情素来藏于心底,并不曾向人坦白过,此刻间,在夜云面前说出,只觉的像是在公布一件耻辱的事一样,因而流露出一种悲伤。夜云自然感受到了这种悲伤,不由觉的自己问的太过份了,想来他不愿意向自己坦明诸多的事,也都是些不愿提起的伤心之事,一时间,她竟觉的自己很是残忍。
然而,一种本能的似乎并非出于本意的念头却又困扰着夜云,让夜云觉的苏莫的心被太多的东西分割且占有,他的心已经容不下别的东西。于是,她不免悲哀的认为自己无法再在苏莫的心中占据一块举足轻重的位置。
门外有动静了,有人在敲门,苏莫与夜云相视一眼,便各自趴着,做晕迷的样子。
那门被敲了有三次后,终于被打开了,先进来的人却是那整理楼上房间的伙计,他探着头小心翼翼的看向房间里,见到床间里躺了两人,又转头向门外的人道了安心的话,而后又进来了一人,那人把门合上,向苏莫与夜云挨过。苏莫悄悄斜眼,发现那后进来的人正是骗走自己马匹的人。
那整理房间的伙计先推了推夜云,叫了声女大爷,见没动静,又推了推苏莫,仍没反应,这才向后面的人道:“我都说了吧,他们肯定是有关系的,要不着,也不必这般折腾。”
“奸夫淫妇嘛——接着——”那盗马的却摸出一条绳子给个整房伙计道:“绑了再说!”
“你干嘛!”那整理房间的接了绳,要绑夜云,却见同伙拿着匕首,却喝声道。
“那还能怎么着,杀了呗,若不是看这女的漂亮,可以受用一下,也一块杀了。”这拿匕首的道,一只手已往苏莫的面上捂去,到怕杀他时,引的他叫出声来。
“可。。。。。。这是杀人啊!”整床的小二到是害怕。
“就是杀人来着!”盗马的小二道,只把匕首往苏莫的背部肺脏处捅去,可是一捅过去的,他的手腕便动弹不得了——苏莫的手不知何时扼在了他的手腕上,而后苏莫把那手腕猛的一掐,但听的一声惨叫,匕首已落在了地上。
“我的命还没有那么可怜。”苏莫坐了起来道。而夜云也一边翻起,狠狠盯着那拿绳索的人,那人胆小,手一发软,绳索掉在了地上,他的膝盖也随之贴在了地上,只求饶道:“爷,饶命啊,不关、不关我的事,都是他,是他!他说他早看出,你们俩是一对闹便扭的小夫妻,一个是要来找人,一个要报复人,分明是沤着气了。。。。。。蜡烛,蜡烛也是他换的,不关我的事。”
“你个王八蛋,这分明是你说的,算了,气大!懒的扯了,反正都被抓了,都脱不了,哼!大不了被送官,做几年牢,难道还怕杀了我不成,你给我记着了,我到算你一笔帐,到时有你的好看。”那被苏莫摁着手的,虽动弹不得,但见同伙全归罪于自己,到也有了一股怒气,只想反正也脱不了罪了,不如豪爽一番,竟向同伙吼道。
夜云站起,仿佛间没有听到那求饶的话一样,她走动两步,挨到苏莫边上,把那地上的匕首捡起,在手中轻轻的晃着。苏莫暗暗好笑,只觉夜云到是会吓唬人,因而也恶板着脸色狠狠的道:“看你们这么熟手,怕不是一两回歹手吧!”
“不。。。。。。不,除了偷马,这,这事情绝对是。。。。。。啊!”那跪地的小二话还没说完,忽的一声惨叫,身体摇了两下,便倒在了地板上,那倒地的身体竟没有了头。
而把他的头割下来,正是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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