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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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被紧紧相问,知道若不给个适当的回答,是断脱不了身的。他迟疑片刻后谦声道:“顾先生的变化之术能做万般变化,能处万种环境,能溶动物之万般优点!可以说是任意而为,万千奇妙,就算是高深的魔法,也怕未能所及。我听顾先生对变化之术的密奥讲解,就觉的自己片刻间处在了一座高山这下,只见的那林深树茂,深深隐隐,竟不知道该从哪条路上那山去。。。。。。”
苏莫先模糊其词的委婉了一番敬与赞,而后又以话交话道:“对变化之术,我先是好奇,而后是心动,再后却又是不为。。。。。。所动!变化之术也当是循序渐进,由一变而至万变,变变申通、变变为奇,而又变变为营。那变化之术又诞分为变化之术与变幻之术,整个变化现于变化之形,却明于变幻之妙!其中变化之形有千万般种,凡所见、所观之形体皆可为之一变!而变幻之术却是一语难全,综观而看可分为变亦变、变上变、变中变。那变亦变为“变化”中最肤最浅,当是为变而变,却不需通其名,晓其理;变上变较之为深,由一变而悟另一变,正是循序渐进,学有所成的表现;而变中变则为变化之高层,在变化衍生变化,由变化而入变化,在变化之中复为变化。。。。。。我越是去想、去悟,便越是紧张骇然,只觉的层层峦峦,不知道有多少丘壑,不知道有多少山谷,只让我觉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并而烦躁不堪!好在,师父教我的心法到底能让端正心态,我放弃了学习变化之术的念头,于是那份担心也顿时消失了去,人也顺畅过来。想想,人的一生,无论多灿烂,多繁华,也终是一现之昙花!又何苦为一分贪心却把欢乐断送掉了,知足为乐而矣,人为快乐之最首。”
苏莫一番话下来,并露得一种爽快的笑!这种爽快之笑到是真心惬意的——他看到顾万诚那淡漠的面容,心中也不由的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话起效果了。他的那番话以若有所思般的样子说出,明摆着说自己悟到了许多许多,句句话句明着要理,但无一句话上到至要之处,处处显的雾里看花般。换个人来听或许头头是道,但对于顾万诚来说,便只觉的是有过于强词夺理的荒谬。这番话,正是苏莫的委曲求全。
太子听到那句“知足常乐”,便露出了合心的微笑,蓦的点头,只是赞极。顾万诚心中若有所触,只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也许我这番话,说的不尽人意。”苏莫见各人的表情都现明了,心中也知道离开有门路,便而又道:“不过,顾先生也说了,得一优点,也得一弱点,那样的话,便永远也脱不了低级的变化!既然如此,如果不能深究下去,到也未必是件坏事——我知我是没这个能耐了,所以只好拒绝掉自己的心和顾先生的好意。”
“不错!”顾万诚见苏莫并非是悟的透了,也终放下心来。他想苏莫亦只是因为卡在某个环节中不得不全身而退了,这般想来,到也无碍,因而也不欲为难苏莫,只是微微笑道:“想不到我又输给了珍珑指一番。。。。。。罢罢罢!既不愿学,也不能强求,便断了这念头。看来,凡事不仅要讲一个悟性,还得讲一个缘分,缘分未至,空有悟性,也是一头雾雨。”
“顾先生说的极是。”苏莫诚诚然道,他听到顾万诚说他又输给玲珑指一番,不免窘怀,后又听的顾万诚那是是而非,明摆着顺承自己悟性,暗话中却用缘分的话来否定自己悟性,到又放松下去,只笑这只老家伙真是虽说是耗子的样,到有狐狸的智慧。
“我本以为我学有所成,思有所得了。”那太子低下头去,唏吁然的道:“可听的苏兄一说,方才发现自己了解的原来是那么的肤浅,竟不及苏兄的万分之一,惭愧——苏兄,咱们进的洞里,慢慢言谈!”
“太子莫要为难我了。”苏莫苦笑,他没想到太子竟然被自己那番话给蒙上了。他露了一脸尴尬,又微微扬眉看向顾万诚。太子明意,也笑道:“这到忘了,苏兄可不是请之而来的。。。。。。似乎间苏兄还有要事?”
“正是,正是!”苏莫没想到太子竟会有意顺承自己的话,也顾不得一份客气,忙应了话。可答话中又想太子那话多少触责到了魅狐,这小狐狸不免会生气,说不定会窜什么花样的话来,忙斜眼看向魅狐,不想,此刻间,魅狐出奇的静然,她只站在顾万诚身边,低着头,双手交叉在小腹前,那份活泼之气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倒像是个心事重重的闺家女子。
“既然如此。。。。。。只能改日再相切谈,虽说遗罕了点,但终不能强人所难!”太子甚是贴切,那话说毕,又客气的道:“苏兄,就让小弟送你出离开吧。”
“有劳太子了。”苏莫早忘了谦虚之话,立刻应承了话。
太子见苏莫应答了,与师父顾万诚说了几句话,再顾万诚点头后,便为苏莫带起来路来。那外出之路是一谷地之路,看似平荡,但走不多远,便有尘沙。奇怪的是这尘沙远处而看时,根本瞅不到丝毫,近到了这处,尘沙风扬,仿佛间是沙漠里起了沙尘暴一般,只是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里面是何许的混乱。苏莫随着太子变成了猫之形体,那视觉下去的片刻,尘沙骤然间又不见了。。。。。。
当太子变化为人时,苏莫也随之脱出变化。这所到之处,皆是竹子,显然是一处竹叶林。太子向苏莫指着路道:“走出竹林,往前再走上三里多路,便是西城门。”
“谢谢了,若没太子的指引,我定然是出不来的。”苏莫点头道。
“没那么严重。”太子道:“那沙尘暴不过是一种浮尘暴,尘沙离地约一尺来高,人的视角偏高,固而看到沙尘暴,并不敢往前。变化成了猫,那视角低下来,浮尘暴便成了个空囊。”

“原来这就是浮尘暴!”苏莫笑道。
“苏兄知道浮尘暴?”太子甚奇道:“师父说他亦是在古迹所寻中了解到的。”
“久远的故事曾有所听闻。”苏莫道,一边踏步要离开,可是太子却拉住了他,只听太子叹息道:“看来我的阅历还真是浅的厉害啊,我若要有苏兄般的见识和阅历,也不当于做一只困兽了。。。。。。说实话,我对苏兄越来越好奇了,为何你与我年龄相差不多,可你对这世界的所知竟如此广薄。。。。。。。真想明白一下苏兄的经历。”
“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苏莫劝说道:“太子不也认为人的一世就如昙花嘛——能有自己的快乐,又何苦去为不为所知的东西而苦恼了。”
“你真的觉的是如此吗?”太子冷笑了一声,反而问苏莫道:“假若真是如此,那一个人跟一块石头又何异。当石头和人分开来时,两者的存在就不该相同。人始终是有血有肉的,不是个死物,更不只是一个形体之兽!假若自己想得到某样东西而又得不到,你又怎的会不苦恼吗?真要说不苦恼,那也只说明那样。。。。。。东西在你的心中还达不到地位而矣!”
“某样东西?某个人吧!你说简花!”苏莫立刻猜测道,他觉的太子似乎有些荒唐了。
苏莫没有猜错,太子点了点头,面色甚是难看的道:“她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傻子了,知道我的傻是装出来的了。。。。。。。当她知道我不是傻子时!竟然刻意跟我保持了距离,当我叫她简花姐时,她竟然说自己受不得那个折损,当我要拉她的手时,她竟然要我自重,你说可笑吗!”太子极力平息自己话语中的激动,可是那举止无措的样子并非是简单的克制就够了的,他的激动仍然显示了出来,那摁在竹子上的手颤抖着,只让那竹子不曾停下过摇头。
隐然间,苏莫感觉到太子会有一种不妙的走向,在苏莫的脑子里间产生一个奇异的情景,太子不知怎的变成了李亚仁模样,他握着权力,以一个帝王的身份临于众人之前,那眼睛虎视眈眈,仿佛在寻找着让自己不快的人!太监在一边宣读圣旨,那是关于处死一个死囚的圣旨——要被处死的人是戚冉。苏莫摇晃着头,把眼睛李亚仁的模样摇闪了去。可是他仍在想:简花排斥了太子,太子定然会嫉恨戚冉,这份恩与怨怕是在无缘无故中结上了。
苏莫伸出手,摁住了太子,用一种平和的力量让太子的情绪稳定下来。
太子向苏莫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而后又苦声道:“在遇到简花姐之前,我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非不可得的欲忘和念头,虽说我是太子,可是我却是装疯卖傻般的苟且而活!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但命运却把简花姐带到了我的身边,它平衡了我一分心态。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公平的,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有所失也必有得。现在父王死了,我却不能再装傻了。黎将军早早看出我是装傻,竟要扶我上位,我寻求师父,不想师父也要佐我上位,我被推搪的无处可逃。我只能尝试。。。。。。不得不尝试!我向简花姐说明了我不傻。。。。。。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尝试就发生了这种事情。。。。。。罢了!谁叫我意志不定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样?”苏莫问。他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学变化之术呗,我现在一心就是在学这个。听说,人的心要集中到某一处去,让脑子里塞满那一类的东西,既能够忘记不快的事,又能有所学——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好了。。。。。。所以我求着师父教我变化之术的最高奥法。师父很不情愿,他更愿意我在如何登上皇位之方面下功夫。。。。。不过,师父到底也没有勉强我。”
“你确定能协调的一心?”苏莫死揪了话。
“你说了。”太子道,他的语气并不硬朗。
“牵强不得。”苏莫笑了,他没有再说明,只把话转到变化之术上道:“顾万诚不愿教你高端奥法也是有所道理,任何事情都讲个循序渐进,没那个根底,反而容易让人在飘飘渺渺中一无所成。”
“可是你听懂了——不是吗!”太子反问道。
“就不要再笑我了。”苏莫摇头。
“不是笑!是说真的。”太子少有的严肃道:“你一直在敷衍我师父,你担心我师父会害及于你,所以你不敢承认!”
“敷衍?”苏莫笑了道:“我有这个能耐和本事吗?顾万诚是我师父那一辈的高人,人物已是近于传说,想要敷衍到他。。。。。。估计要再给我几个脑袋。”
“不!”太子决绝而坚定的道:“你能够骗到师父,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你的顺承,而不是一味的否认和装傻。但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师父的自负!虽说你师父玲珑指曾经大大打击了他的自负,令他摒弃了魔法。但是这变化之术是他花费了数十年研习而得,是他的心血,是他的结晶,而非是那‘学来的魔法’,这使得他的自负更到了一种巅峰。所以,他不可能相信、也根本不会相信某一个人会在几句话中便把他的心血和结晶尽皆领悟过去!”
“难道你真认为我一个门外汉能在几句话中把变化之术的奥妙掌握?你也太看的起我苏莫了。”苏莫不由的笑起,那语声中带有一种讥讽。
“别的人断然不行!”太子稳厚着话道:“但你!肯定可以。”
“不要太强迫自己了。”苏莫心中暗惊,但面色依然不改道:“或许我可以劝劝简花,她若不能维持对你的态度,会害死你的,我想她还不至于残忍之此。”
“你在跳开话题!”太子盯着苏莫,认认真真的道:“我装疯卖傻了数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装’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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