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水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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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外,这怎么说也有七八里路!”苏莫以猫形往东跑了些路,果见到一个叫“荒坡岭”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虽然叫荒坡岭,可是却一点儿也不荒,到是绿油油的一片。他看着这一矮山岭的绿,哪知道夜蝙蝠所说的具体方位了。
他沿坡而上,走了些路,看到一块标牌上写着萝卜地,不由一愣,立刻想起夜蝙蝠说的花生地来。可是这是夏天啊!哪来的萝卜。
地中绿蔓丛爬,到是一块西瓜地。
苏莫隐忍暗笑,继续往斜坡上走,寻了些路,果见的一块牌子上挂了个花生地,只是那地里满是杂草,哪见的花生。苏莫皱着眉,向里边那凉亭走了去,那凉亭里摆着一张凉席,席上躺的正是鲁昭,而夜蝙蝠端着一瓢水正给鲁昭洗去血渍。
“想不到这京城里还有这么一块地方。”苏莫向夜蝙蝠道。
“你不会记不得这里了吧!”夜蝙蝠拿出药在鲁昭伤口处涂抹。
“哪里?”苏莫不解。
夜蝙蝠翻开鲁昭的眼,竟发现血渍相粘,好半天才翻的红呼呼的一片,不由觉的难受,倒偏转过来看着苏莫道:“还记得阿布吗?镜月神射手,还有他的徒弟暴徒。”
“当然!”苏莫道。
“往这条坡上去,就是那第二道魔法天眼处。”夜蝙蝠道。
“你上去来了?”
“是的。”夜蝙蝠道:“老朋友一直在上面,他注定要在这里守护终生了。”
“秦云!”苏莫愕道。那一次的目睹中,阿布用自己的生命为箭封射了第二道魔法天眼,而后秦云留下来化为石雕看守这处。也正因为阿布的死,黄骏愤怒之极,直接离开了镜月。而阿布的徒弟暴徒则拿走了师父的噬魂弓,远走天涯,创造着属于他的传奇。
夜蝙蝠为鲁昭敷完药后,终喘了口气,便与苏莫聊起众多的事来,两人心胸广识,不免交溶出一些神秘的话题,并为此而探讨。那一谈讨中,又是老朋友的感怀,又是各国的事情,又是镜月与九曲洞天的恩怨秘密,又是魔法的一些范畴概念。每每相谈,都让夜蝙蝠吃惊,他不知道苏莫怎么会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情。最让夜蝙蝠吃惊的是关于魔法的讨论,苏莫的魔法的范畴似乎到达了一个可怕的高度,俨然一个宗师级人物。夜蝙蝠每每语塞,便不由笑说苏莫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过让夜蝙蝠好奇的是,苏莫虽然能谈,虽然能够处在高种瞬间看破某些玄妙,可是他本身除了善长那些自幼而学的强劲心法以外,并无其它的善长和所知。夜蝙蝠暗中好奇,便说出了一些他所研习魔法,那是一些他所困惑的魔法,一些他尚不能悟解的魔法以及一些存有误区的魔法。他说的轻巧,竭力避免让苏莫知道这是自己解不过去的,因为他想知道苏莫那种过高的魔法视角到底是一种虚空浮谈,还是真正的超与自己的见识和悟解。苏莫经历了太久的新的生活,心中满是寂寞而孤独,此刻间,碰到了老朋友,那份畅谈更是欢快,哪收的住,他只当一般的简单的问题,肤肤浅浅,并不在意的说了过去。夜蝙蝠却惊住了,苏莫很轻巧的把他的困惑解掉了!俨然是一个通晓者。
苏莫回答了夜蝙蝠的话后,也向夜蝙蝠问起了自己的问题,不过,他的问题跟魔法无关,他问夜蝙蝠道:“为什么这块山坡没被京城的人造成房舍——反植成了一块菜地?”
“限制了两年,于第三年解禁了,因为管理者们认为那分危险已经被消除。”夜蝙蝠回答道:“不过京城的一些皇家贵族都知道那件事情,不免有些避讳此地,到是不理。难而外地来到都城谋生的人就不同了,他们没有目睹那些危险。。。。。。又更需要生存,所以便大胆的来这条坡路开垦了。”
“有意思,没有目睹那些危险,就如同我未曾目睹过你的真实身份。。。。。。”说到这里,苏莫只盯着鲁昭,缄默不语。夜蝙蝠看出苏莫想问的话,他站起身,手摁在亭柱上,幽幽声的道:“想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是吗?”
“免不了好奇。”苏莫道,他也站了起来,并接着道:“事实上,单你那一张面具的面孔就让无数人好奇了。本来我还在好奇,你怎么会来曾国,现在看来,是因为鲁昭——做为鲁昭的朋友,又为他的那些国事、私事,可以判断的是,你是鲁国人。”
“嗯,我是鲁国人。”夜蝙蝠并不否认。
“以你和鲁昭交谈的口气——朋友般的任意以及那无畏的训斥,更可以看出,你的地位不低。”苏莫默默道。
夜蝙蝠的蝠翼微抖了一下,而后缓缓低下头去,无精打采的道:“这么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答案太过唯一了。”苏莫苦笑道:“也难怪你会一直护着我,仿佛间我们从来就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从来不是朋友?”夜蝙蝠盯着苏莫问。
“我该知足了。”苏莫道:“有鲁国二王子做得朋友,若不知足,就枉为人了。”
“尽管嘲笑吧。无论如何,鲁家都欠你的。”夜蝙蝠听出弦外之音,却有些哀伤。苏莫听的哀伤之意,也不在说话,只静了一会儿后道:“对不起。。。。。。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我不想我们朋友的关系是在建立在那一点上的。”
“凡事都有个过程。”夜蝙蝠道:“不认识你之前,是不可能知道对方可不可以相交的/刚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是褚国王子——父亲的愧疚深深的影响了我。我带着愧疚不得不暗中帮你。但后来,你应该相信,我当你为朋友是真心实意的。”
“我相信。”苏莫点头道:“只是脑子里一时间转不过来——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却对你毫无所知,你帮助、甚至导引了我命运的诸多轨迹,却又一直站在我的视觉看东西,几乎让我产生了一种幻觉。。。。。。”
“嘘!趴下。”夜蝙蝠忽的把手指竖在嘴前,而后蹲身下去。
苏莫听的紧迫,也立刻趴了下来,但紧盯着夜蝙蝠,不知道他所惊何事。
“一种尖啸声——尚不清楚!我去高处看下。”夜蝙蝠静心听了一会儿道,却张开蝠翼,俯刮出凉亭,然后扑翼瞬间飞到高空。苏莫本想走到亭外看看,却看到那木凳上的水瓢在摇晃不矣,不由觉的奇怪,便挨了过去,他一拿起瓢,便见得瓢里的水印出两道人影,一个却是夜天,一个却是夜云。苏莫大为吃惊,那两人见了苏莫,也是一惊。

“精糕!”夜蝙蝠已落了回来,他看到苏莫拿了瓢,只是摇头叹道。
“什么东西?”苏莫问蓦的放下标,退了两步。
“水鸣声!”夜蝙蝠道:“一种高频的声音,人的耳朵是听不见的,只有蝙蝠这样的动物方能听到。”
瓢中的水涌了起来,浮在空中,成了两个人形状,模模糊糊的,不甚明清。夜蝙蝠抓着时间向苏莫道:“左边那个男人,叫夜天,是夜河之神,鲁昭的事情跟他很大关系——他一直想招伏鲁昭,可惜未得逞,后来转向某种控制,右边那个是他女儿,叫夜云。”
“我认识。”苏莫回答,再一次让夜蝙蝠露出了异样的眼神。
水体的两个形状终明朗起来,成了两个真实的人,正是夜天与夜云。夜云恨恨的看了苏莫一眼,便低着头一语不吭了。夜天却爽朗的向苏莫笑着道:“还真算是巧的,你也在啊。”
“真够巧的。”苏莫尴尬笑道。
“不过啊,你这样的人,总是个配角样,打不成主的,否则的话,我还真看好你了。”夜天道,一边走向鲁昭,要翻看鲁昭的伤口,可夜蝙蝠却挥也蝠翼拦住夜天道:“我想我们该分清楚一些事情。”
“呵!”夜天笑了,到也止住了动作,挥开扇子,在边上转着,悠悠雅雅的扇着风,一边细心看着鲁昭的伤一边道:“我们,指的是什么,我和你好像没有扯到什么该说与不该说的事吧。”
“鲁昭是鲁国人,也算是鲁国的臣民,我当对他负有责任,这是其一。鲁昭是我朋友,要好的朋友,做为朋友,我该帮助他,这是其二。至于其三,他是我救出来的,他的生命权力当属于我。”夜蝙蝠知道夜天不可硬斗,如此而说。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要害他一般。”夜天笑道:“他可是我的乘龙快婿啊,我怎么会舍得害他了。我只是觉的奇怪了,他伤成这样子,总有原因吧——这个小子。”夜天伸出手指着苏莫道:“他可是害你这位朋友加臣民的罪魁祸首之一,那你怎么又跟他称朋到友,万事不计量了。”
“根与本的事情我分的清。”夜蝙蝠道:“一分误会阻止了一分错误,错在哪里,到是那一份可恶的挑衅最让人受不得。”
“好吧!既然受不得,那就明说吧。”夜天把扇子合上,拍在手上道:“人与剑——我都要带走,如果你硬要阻止的话,要么打败我,要么杀了鲁昭。”他说着话,语气也沉了下来。
苏莫见夜云面色苍白,仿佛间生病一样,不由心中生怜,倒想跟她搭着几句话,可是夜云只是低着头,并不曾看他。此刻间,他听到夜天的话说的硬了,不由担心夜天出手伤夜蝙蝠,便向夜蝙蝠挨去,可是他一动,夜云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何必。。。。。。何苦!”苏莫苦笑,知道夜天若要出手攻击夜蝙蝠,夜云定会帮他父亲抑制自己。
“谁叫你是玲珑指的徒弟。”夜云抬起头,看着苏莫的眼神仍是那么的狠,仿佛间向一根小的刺,最是扎人。苏莫受不过,却避开苦笑道:“是件事晴都得有个公断,可你们连给我公断的机会都没有,我师父到底做了什么,好歹也要让我明白吧,连个对与错。。。。。。”
“你师父杀了我娘亲!你说他对了吗!”夜云打断苏莫的话,这般一说,眼神中的狠就化了三分为委屈。苏莫一听这话,那强辩的话早冲散了。
“可是。。。。。。可是我并不知道啊。”苏莫乱了半天,只这般解释道:“我是随我姐姐拜师的,那时我才几岁,没法选择,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啊。”他这一解释,竟觉更乱,到把自己的原则也乱了,可是,看着夜云红红的眼,不由又觉的委屈了师父也值了。
夜天很有些气愤了,要知道他可是教训了女儿一晚上。不想女儿和苏莫扯上一番话,就生出了悲伤,心软下来。
夜蝙蝠听的夜天的狠话,到也不示弱的道:“这里是荒坡,不是河边,你要想赢我,到也未必。”
“是吗?”夜天笑道:“估且算你对吧,那我只想问一句,你比我有更好的办法治疗鲁昭的伤和病吗?”
“没有。”夜蝙蝠不得不承认,但他的语气却不客气的道:“可是,如果你治好了他,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成为你的傀儡,那治好的意义又在哪里。”
“既然如此,那只能打了,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陆地上我到底可曾有能耐!”夜天昂声道,人却一个疾步,踩到了外面的荒地上,他在荒地上向夜蝙蝠道:“出来!莫不曾还要在里面打,伤到了伤者可不是你我所愿。”
夜蝙蝠虑了一下,扇起蝠翼,到是往外飞出,那飞出的一瞬间,竟顺势抓了夜云,夜云挣扎,可是双手被夜蝙蝠扣住,又哪动弹的了,只能拼命挣扎着大声喊道:“放开我。”
“喂!你干什么!”夜天见女儿被抓,愤怒无比,却又颇为无奈。苏莫看到夜蝙蝠如此举动,也是跟了出来,甚怕夜蝙蝠伤了夜云。
“既然要出来,当然是都出来了。”夜蝙蝠道,一边扔下夜云,他素知夜天狡诈,便担心他引自己出来,而让夜云在里面布置。
夜云双手一脱,脚一落地,便一个翻滚,只往父亲处方向去了,但翻滚中却记恨的向夜蝙蝠甩出一枚火镖。苏莫一惊,但哪制止的了。
只是那火镖一到夜蝙蝠面前就顿住了,而后旋转了起来——夜蝙蝠手掌在下,手掌浮起一股力,让那镖在空中悬浮旋转。夜蝙蝠向苏莫道:“这种镖叫火龙镖,一碰就爆,如果不能把它**股掌,那就只能躲。”
夜蝙蝠亦明白自己若与夜天交手,那夜云跟苏莫的交手也在所难免,因而不得不提醒一下这有可能的攻击手段。
苏莫心中明白,虽然有些苦苦的,但也无奈,便点了点头。点头间,那火龙镖蹦到空中爆掉了。爆炸使空气变的混乱,大量的不知道何种的喷散之物从上面洒落!
“酸雨!”夜蝙蝠立刻发觉不对劲,忙把蝙翼舞成半圆旋转扫起,那些雨般的东西瞬间被弹出去,雨粒所沾到的草丛立刻枯了去,仿佛冬天雪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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