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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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有时候身边的事情就像形成了规律一样,并不需要太过去琢磨,就如打雷会接下雨一样。当一切太过于安静的时候,事情也就要来了。终于有一天,姐姐跟一个家奴跑了,父亲也终于大怒了,好久的时间了,这一切似乎弊坏了他的本性,而这一刻,他终于释放了。他颁了格杀令下去,不管任何人见到姐,不管任何的事,任何的理由,一个杀字就完结了。但姐姐还是逃了出去。”太子继续说着属于他的事情,属于一只猫眼里的事情,属于他的情绪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两年后,姐姐回来了,和一个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
“燕文山就是那个家奴?”苏莫对燕文山有些好奇。
“不是,燕文山是燕国人,姐姐在燕国认识的。”太子摇头道。
“那个家奴了?”苏莫问,不免奇怪。
“给我姐杀了。”太子道:“一个下人而矣,我姐姐是公主,他自然怕,我姐姐问他爱他吗,愿意为她做这做那,他当然是允诺,可怜我姐姐太天真了!当两人一起跑了后,姐姐便不在是公主,这下人就可恶起来,起初他还算收敛,但两人离曾国越来越远了,他便也变的越来越放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他第一次打了我姐姐,然后就开始对姐姐无限的折磨,他甚至会揪着姐姐在闹市里向闹市的人喊:‘你们有没有见过这般丑陋的公主啊!’
嘿,我姐是何许人了,她怎么可能受的了这种屈辱,她将他杀了!拿着他的人头在街上踢,像踢绣球一样。。。。。。”
“你到是很佩服你姐姐似的。”苏莫看出太子说话时的一丝痛快感,不由有些反感。
“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我当然佩服,至少比我装疯扮傻痛快的多。”太子并不否认,他见到苏莫皱了几次,竟微微笑起,而后道:“那燕文山是燕国将门之后,祖辈原姓许,为燕国开国之臣,因为功劳巨大,被燕皇赐为燕姓,但几经王位变更,轮到他这一代,家室也不如往日辉煌和气概。但他家到底有燕赐皇姓摆在头上,那家室再差,也落不到哪去。只是燕文山性格暴烈,拳脚粗重,和人闹腾起来,向来收不住那手与脚,每每都有伤残事情发生。这般闹啊闹,终于在一天,闹出人命来了,燕文山失了手,竟杀死了一富家公子。而该案又落在那燕国法官汤宜静手里,汤宜镜向有几分严明的彩头,又早看燕文山闹闹腾腾的不顺眼,立刻拟了个一命偿一命的法判,要将燕文山正法了。好在燕文山的老母亲到有几分能耐,马上寻了些老臣们唉苦来、叹苦去,这些老家伙们在朝庭都些有名有望的,被这般一唉苦,难免触及心怀,到也尽心尽力,去把事一查,发现燕文山虽然是弄死了人,但规根结底属于朋友间打闹中的过失,还不至于判个死头。
于是那几番公正的话如冷水般泼向汤宜静,汤宜静也知道量刑过重,又不好得罪这帮人,就改了形判,以误伤罪剥夺了燕文山的袭承权,并制了十年刑罚。这番判刑到也合了燕国章法,可是燕文山的母亲仍然不罢休——要知道,这般判下来,不就等于贬为平民吗。燕文山的老母竟又求到皇帝那去了,那燕皇到也怕这妇人的眼泪,立刻便给汤宜静发了信函,让他顾及一下个做皇帝的难处,这事若这般判下来,免不得有人说江山稳了,就要处置功臣,要汤宜静念及功臣之后,想法子把燕文山免罚过去。那话里头的意思也就是让汤宜静找个替罪的人,把罪顶了去。汤宜静不愿做这污流之事,但皇命难为,就来了个折中法子,把燕文山迁到一个小地方为官去了,一边又奏皇帝说燕文山年轻气躁,需得以磨磨炼炼。”
“年轻气躁,这到是实话。”苏莫道,不过他又有他的疑问道:“那燕国富家公子是不是薛小律!”
“谁知道了。”太子耸了耸肩。
“这些事情你能知道的一五一十,就连汤宜静你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那富家公子是谁了?”苏莫疑问。
“你觉的奇怪,我还觉的你问这话奇怪了!”太子见苏莫疑话,不由有些生气。
“跟我所知道的事情,有些凑巧而矣。”苏莫苦笑了一下道,脑子里却抹不开燕国的事情,那薛小律原是苏莫在燕国的商业管理人,虽说此人有些恃钱放肆了点,但却是个难得的头脑人。对薛小律之死,苏莫亦曾遣人调查过,但当他得知凶手受了死罪后,也不由了之。
“什么事情?”太子问。
“一个朋友的死。”苏莫不愿纠缠,他道:“凑巧的事情而矣,就如燕文山跟你姐,想必他们的相识也很凑巧。”
“那到是!”太子点头道:“燕文山到了那小地方,当着他的小地方官,受理的第一件案子,就是姐姐杀夫的事情。此案经过数次判定,随了几番争执,却搁置在那里,没人受理。那案初判为姐姐杀夫,人命事情自当人命索偿,量为死刑。后一些证人说事,便把姐姐受虐之事说出,那判又改了,一来那仆人无甚根底,到此处来又经常有些作恶行径,颇不受人欢迎,二则姐姐受虐之事是有目共睹的,三来有人说姐姐情绪恍惚,时有神经错乱。这般说来,在那容忍不得中情绪反常,反抗杀夫,到也情有可原。于是事情瞬间大转变,竟判姐姐无罪了。然而就要安置姐姐去处时,一些妇人们却又来闹了,原因在于姐姐杀夫后,竟拿着那人头在街市上当球踢,这番事颇惊吓到了各家各户的小孩,小孩们都私底下叫姐姐为鬼妇人,甚是害怕,此番要是放了姐姐出去,不免会吓到自家孩子。因而妇人们便说姐姐原本就是灾祸,又没根没底的,不如量个死刑处理掉。那衙官虽觉有道理,但又怕有人抓这事来掀他的底,到也不敢私判,只是搁置,一搁就搁到了燕文山手上。燕文山刚转到这来,只觉天高皇帝远,地广天阔,到也有一番大展报复的雄心,因而就细查起姐姐的案来,可每每问人,那些人说事时,总不免要说姐姐面目奇丑,于是,他脑子里便生出一张张丑恶像,越发的好奇。
燕文山了解案事后,知道这事情已局限在人情世理中了,是个可重可轻之案,因而他终去狱里见姐姐了,他心中鬼祟,只想瞧的这一丑恶能到何种地步。但不想,姐姐在狱里受苦多久,那头发不在束扎,散乱开来,巧巧的遮了那受伤额头和受伤的眼!这个样子完全遮住了姐姐难看的一面,反显了姐姐原本的漂亮气质。当然,要单是如此,到也只是个惊奇而矣,而偏偏姐姐那受辱不屈的气势却让他更为心惊。
燕文山问姐姐话,姐姐不答,燕文山便继续问,问了几次,声音也重了起来,可姐姐却只白了他一眼道:‘一个小衙官,还不配问我的话!’

燕文山哪受的这种辱,立刻以将军世家的威风来压迫姐姐,可是姐姐却只瞪了他一眼,说他只不过是个世袭者,无功无禄,不过是在吃父家饭,本身并无本事和任何功劳,而现在又落魄到此,根本不值一提。
燕文山终气不过,拂袖而去,可是人到外面,那番偏偏远远,冷冷清清只让他无尽感慨,也觉的我姐的话说的实在,远不是一帮阿庾之人,从来只知吹吹捧捧,断不敢指他的少爷气。
最终的判决,还是放了姐姐,让她自谋生路!我姐姐也不多话,径去找了燕文山,她向燕文山道:‘你在燕国当不了将军,我可以带你去曾国当将军。’
‘怎么个当法?’燕文山虽赏识姐姐的胆量,也不由觉的滑稽。。
‘你娶我就可以。’姐姐这般道。
燕文山愣了一下,他走向姐姐,拨开姐姐的头发,看到了那触人的伤,到也没有惊讶,但是很明显,他拒绝了姐姐。
姐姐没有放弃这分心,她觉的这个人才是她能所托付的人,她相信,假以时日,这个落魄的世袭将定会成为自己的老公。
门卫们要赶走姐姐,可是燕文山没那么做,他把姐姐留在了府里,当成一个客人,他时常与她聊天,彼此了解彼此的事情。
燕文山在京城向来有恶习,在破落地方,呆不多久,就回味起以往的乐子,不免有些烦躁,一些见缝就钻的当地人为巴结他,早拿各种行径来试探他的喜好。起初燕文山还刚正阿直,一身正气,不可侵犯。但不多久,人的本性就出来了,周围环拥他的人又多,心中又没有京城那般的顾忌,立刻便恶性起来,不多时便被人试出根底,带他上那的青楼去了。但奇怪的是,他的脑子不知为何总摆脱不掉姐姐的影子,见到青楼那些女子,他只觉的又俗又媚,远不如姐姐自有的一番高贵和清性,酒过多处,竟生出一种恶心味来,不由让他念起与姐姐相处时的宁静和心和气平。
感觉永远是感觉,能把感觉当成真去对待的人,那无异于是单纯的没有头脑的人,可燕文山不是,他纵然生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他也不会去面对。只是那种不断涌起的感觉又让他有所顾虑,要排除这种顾虑,最好的方法就是赶走了姐姐!可是姐姐早料到了一般,已经先离去了,她留了一封信给燕文山,那封信为燕文山分析好了一切的走向,并把燕文山需要盯防和攀结的人一并分析而出。燕文山看完信,心中难免感慨,但他却并不相信姐姐的分析,相反他认为姐姐走掉了,让这事情这般不了了知,也是最好的办法。。。。。。”
太子说到此处,见苏莫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话似的,也便停下,由苏莫插话。可苏莫只笑了笑道:“我只是好奇你姐姐的分析是否准确,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结果了——你继续吧。”
“你知道的结果——我到想听听。”太子盯着苏莫道。
“只有两种结果,准确与不准确,你既然花这般时间的来讲,那自然是准确了,否则后面的事情又怎么巧合的上了!”苏莫道。
“这到没错!”太子道:“在姐姐出生的时候,曾跑来一个祈福的疯子,他说姐姐日后必然有一劫,会失去她美艳的女子容貌而变成一个丑八怪。父亲呦喝着仆人,仆人们却不知道这个疯子是从哪进来的。那疯子在被赶时大声说是祸方是福,是福方是祸,祸依福来,福依祸去。父亲听了,感觉这像是一种咒,不得以,便留那疯子下来解咒,那疯子也怪,他不要钱,不要物,只要父亲许一个放下天下的愿便可!这话让父亲真的火了,他说自己无天下又如何放弃这天下,这不是在诬他造反吗,因而要赶那人。但爱子的母亲却说既无天下,就是空愿,难道许个空诺就那么难吗,凡事都只怕个万一啊,也要图个吉利啊。父亲无奈,便许了愿,那人方才做了解咒的法。这疯子到也可恶,他先是美说了一种幸福与圆满,但又表明了这并不是好事,因为这样,他将会丧失一个优秀的传人。而后他又说了父亲违背诺言后的现象,姐姐不但会逃不过那一劫失去容颜,来将失去值的活的心与人!不过他又说姐姐将有一颗勇敢的心,并将终生追求自己的幸福,将终生不会放弃自己的生活,并将得到一些分析预知能力,只到勇敢变化为狠毒,人的心化为魔鬼的心!”
“诅咒!原来是真的。”苏莫震惊,在他的记忆里师父曾讲过一个关于预知者们的故事,可惜他走南闯北若干年,却从未听闻过如此的事情,想不到竟在此处听到!
“谁会相信这是真的了?”太子苦笑道。
“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苏莫问。
“现在就两个人!”太子道:“我和父亲,其它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个疯子了?”苏莫问。
“他能活的下来吗——父亲明着赶他走,暗着就把他抓回来杀了。”太子道。
“难道还真只能预测别人而不能预测自己吗!”苏莫皱眉,一边又问太子道:“其它的人了,那些仆人,在场的人不少吧。”
“那些仆人!”太子笑道:“仆人的命算什么,父亲要捏死他们,就像捏蚂蚁一样!唯一没有死的是母亲,那是因为母亲的贤惠!可母亲最终还是逃不了这一死,那个咒变成了真之后,她就彻底的伤了心,彻底的对父亲失望了。”
“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了——还是因为那骇人的梦透露出的真相?”苏莫问,他可不想要一个儿戏而又胡闹的答案。
“不——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太子道:“他知道他一切恶行,这种恶行深埋在心里,见不得任何的阳光,这会让他十分的痛苦,这就像一种痒,它在心里,你怎么搔也搔不到,除非皮破血流!他需要透气,需要让别人来分担他的痛苦——自然,他这个傻儿子就有用了。”
“可你心里已只有深深的憎恨和害怕,你已经无法原谅他——一个老人,你接受不了这个老人的懊悔,不愿意分担他的痛苦!”苏莫觉的一切都变的很可悲。
“不!”太子还是坚决的道:“我是他儿子,我当然原谅他,可是他的话让我无法原谅,他说他不想发生这一系列的事,可是他别无选择!他说就算事情再摆一次在他面前,他还会这样,还会这样选择,他说这是他的命,他的孤独命!你信吗?这虚伪的老家伙,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做错过,又如何会认错了,所有家人都不过是他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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