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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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实在是很宠人,也因为如此而,人的心也容易在夜里面奢靡,放纵。但也有些人会有夜里面静心涤心——人的极至性情往往都在这个时候暴露,仿佛是白天的累与隐忍的释放,只要脱掉白天所带的面具。
太子一个人从殿阶上慢慢走到殿堂上,殿堂上的龙椅空空的,但敞着,仿佛张着手,正要拥抱人一样。太子走进了殿内,从那群臣们跪拜的地方走上,一直走到了龙椅前,他仔细看着这张椅子,寻找着这张椅子的不同之处。可是,他的目光总是那么的实际,竟看不出一点儿光环性的东西。他只觉的这椅子除了宽大一点以外,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有的话,也与椅子无关了,而是那蒙在椅子上的皮质,金黄色的,绣有一只详龙,那龙扬着头,大张着嘴,不可一世。。。。。。可是太子只觉的那并非是不可一世,而是在呼唤云与雨,而呼唤云与雨的原因,是因为龙口渴,它要水喝,否则它为什么要如此了。
太子虽是这般想着,可是他却忽的发现那只龙的双眼闪烁了一道光,他大惊,全身打了个哆嗦,两腿发软,就要滚下殿去。可是那龙的双眼终只闪了一下,就再没有动静。太子摸到一边的梁柱,不想那柱子也雕有龙纹,这柱上的龙的眼睛斗大如眼球,跳跳跃跃的,仿佛要从那眼框里蹦出来似的。太子又是一哆嗦,虽未曾晕过去,可身体却已不由自主的软在了地面之上。
“我真的。。。。。。真的那么没用吗?”太子的心渐渐静下来,那心思儿也估量起自己来,真觉的自己胆小如鼠,见什么怕什么似的。他想着,又想到自己之前变狼时候的场景,模模糊糊的,乱乱糟糟的,什么东西都不真不切,可是那个时候,他不曾有过一点害怕,反而觉的血性汹涌,到要寻一凶禽猛兽大打一架似的。
“什么事情不都是人的心在做怪了!”太子忽的这样想着,假若我疯了过去,跟恶狗恶狼一个样,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会害怕吗!又假如我是一块石头,那这一些杀杀戮戮,生生死死的,又与我何干了。。。。。。我比他们多的,是一个心,一个想事情的心,害怕的时候,我的心就会紧张,一紧张就砰砰的跳。如果没有这颗心了,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可是要真没一颗心了,我就是一个死物,一个死人的骨头跟一个石子本来就是没什么区别的。
“我不是石头!”太子又想:我若是石头,又如何认得简花姐姐了。虽然我有过种种的害怕,种种的担心,种种的不愿,可是跟简花姐姐在一起的时候的那一种感觉又是如何的美好了,那简值是一种神仙般的感觉啊。
太子的脑袋里的东西开始挣扎了,挣所中,他的脑前分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人道:“你变成石头,没心了,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了,快变吧。”而另一个则劝他道:“你不能变啊,好多的东西等着你了。”这两个人像两只苍蝇一样,在太子脑前吵着,闹着。几番下来,太子竟然觉的好笑起来道:“如果是石头,又怎么能看到这等好笑的事情了?”太子站了起来,这刻间他的身体也轻松了很多,心情也相当的愉快,不少的事情在那刻时间里明朗起来,他再次看着那柱上的龙,并向那龙吼道:“我要做了皇帝,我就不是龙吗?龙体指的就是我,你不过是我的象征之物而矣!再退说一步,你不过是人刻上去的,而我则是被千万人所承认呼应的,他们要拜的是我,而不是你!”
太子说着,狠狠的盯着那只龙眼,虽然说他的心里面还是发着虚的,可是一种强硬的态度支持着他,不让他软下来,仿佛一旦软下来,那他将万劫不复!
这般奇奇怪怪的对视了一段时间,太子额上已有汗流了出来,他的心终究是虚的——虽然他努力想让眼前的龙模糊,并让自己变的跟石头一样无知无晓,又或者像狼一样凶狠。可是内心的怯弱依然影响着他,仿佛是人的本性一般,牵强不得。那只龙起初还真似乎被他比下去了,他想像着,努力模糊着眼前的龙,让这条龙变的垂头丧气,让它变的温驯无比。可是这只龙却并没有按他的想法而改变,相反这龙一模糊,就成了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就要把太子撕成碎片一样。
“嚎!”那龙忽的发出声来,初时太子只以为自己吓着了,脑袋发晕,耳根发软,是幻像而矣,但是那那龙摆着头,甩着一双火似的眼睛,当真的吼叫着。
“啊。。。。。。来人,救命啊!”太子再也忍不住害怕,大喊了起来,那眼睛早已闭上,等待着命运中的危险。可是卫兵没有前来,那危险也没有眷顾他,仿佛这里是一片的死寂一样。太子猛吸着气,那喉管也在仓促的呼吸中有些发涩,他颤颤坷坷的睁开了眼,那眼前的龙已不见,只有简花站在他的身边,正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姐姐。。。。。。”太子立刻喊道,一边寻找着那龙的去处。
“你还好意思叫我吗!”简花冷冷声的道,她的额间竟有一道红线似的裂口,那裂口从上往下刮过,简花的眼睛立刻变的火红火红的,仿佛间是烧红了的炭火一般。太子也找到了龙的去处——简花的下半身正是龙的身体,那扑腾的爪子,那扭曲有鳞片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太子往后退了。
“还是那么胆小吗——我以为你有所变化了,你刚刚不是一条恶狼吗?你刚刚不是努力的壮胆吗,要直视一条龙的威严吗,怎么此刻胆小才这个样子。”简花炭火一般的眼睛冒出一些火星,正是那斑勃的夜间天空上的星光。
“你。。。。。。你不是简花姐姐吗?”太子不再后退。
“你说了?哈哈!”简花笑起,然后她的面容彻底成了火红色,她的头发纷纷竖起,却像火焰一样,可是那烧成了一团火的简花却发出了温柔的声音道:“忘了我——我是一团火,我会烧毁你的。”
“不!”太子听出那声音的亲切感,那不是简花,又是谁了。他伸出手抱住那股火,那之似乎正等着他的举动,火立刻焚烧在他的身上。。。。。。

“放了我。。。。。。你会烧成灰烬的,我断不会喜欢一团灰烬。”简花道,语声变的好冷漠。
“姐姐要抛下我,我的生命又还有什么意义了,就算烧成为灰烬。。。。。。我也不会有。。。。。。什么。。。。。。后悔的了。”太子在燎火中挣扎着吼道。可怕的火烧早裹了他整个身体,他的皮肤立刻焦焚,那一时间,他的身体已无了痛疼,竟烧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后,太子醒来了,仍是夜晚,殿上的长明灯拉出的影子却让他发现自己正摔倒在龙椅下的脚梯上。
“原来是一个梦!”太子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想,可是他看着长明灯,又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之前都是梦,自己又怎么会在这殿上来了?可如果这是梦,那为什么之前走来,那长明灯却没有点着,四面都是黑黑暗暗的了。
真真假假的东西让太子很是困惑,而这时他又觉的皮肤灼痛的厉害,仿佛是被火烤过后的烫皮的感觉。他用手指在那因灼烫而麻痹的手臂上一刮,立刻觉的要刮下一块肉来了,又热又辣,十分的难受。
“是真是假!”太子困惑着。梦里的东西历历在目,他想着自己被火焚化时的场景。
“死原来也不过如此!”太子想,不过让他遗罕的是,他留不住简花,也护不住她,那分无奈让他苦楚十分。
太子站了起来,走向龙椅,并往龙椅上坐下,宽敞的龙椅十分的舒适,黄色的袍子在灯火下,熠熠闪光,正是某种珠光宝气。
“原来这椅子坐起来这么舒服,我还以为。。。。。。会很难受了。”太子自言自语,手指也往龙椅上的图案上摸去,这一次他又摸到了龙,当手指摸到龙眼上时,他又觉的这只龙是活的,正在看着自己了。不过这一次,他已没有之前那种剧烈的后怕,仿佛间他是死过的人了——又有什么比死还更可怕了。他感觉这龙有着一股强有力的生命,似乎要支撑着自己,又似乎要违逆着自己。
“你会乘着我飞上云霄吗?”太子忽的这般问。
但那龙哪会说话了,只一双活灵灵的眼睛看着太子,仿佛要从图案中挣出身来。
太子的手不由的一抖,但他仍努力保持镇静道:“要不,喷一把火,烧了我,烧成灰!”他这般说着,眼角下不知为何竟有泪水流出——他满脑子都是与简花对话时一团火的场景。
他这句话真不真,假不假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笑,他没想到自己惟有的一分勇气也只能在那梦里,而不是在现实中。
太子又想起那上半身是火,下半身是龙的简花起来,不知道为何,那本应该是一个骇人的模样,可是他的脑子里虽然印着个模样,却没有一丝的害怕。
“火是姐姐,龙是我。。。。。。那场景。。。。。。是简花姐姐和我相交在一起。”太子忽的这么想起来,而且越想越这么认为,他丝毫没觉的那是什么该为耻的事情,反而觉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只到后面,他开始确信起自己就是一条龙来!
“姐姐能接受是龙的我,却不能接受是人的我!”太子晃然的想着那个梦的启示。这个启示让他兴奋,兴奋冲击着他的头脑,却让他立刻的疲惫起来。于是他躺在龙椅上睡了起来,他做梦了——他睡的很暖和,就像是枕在一个人的怀里睡一样。梦里面,他醒转,那面前的人正是简花姐姐,简花对着他微微一笑,他也由不得的笑了一下。他走向简花,将她抱住,简花不曾有过一点儿挣扎。。。。。。他微微**身体,却听的简花吃痛的叫了一声。这时他才发现他与姐姐的身体正连在一起,像动物一样,**裸的交连在一起。。。。。。那光滑的皮肤相互摩擦着,相互柔蹭着,相互爱抚着,无尽的透人的暖像要把两人化成一体了,那种感觉或许真只有用欲死欲仙才能够形容了吧。
当太子真的醒来时,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那不是朦朦胧胧的亮,而是灿灿的明亮——他睡的太美了。不过他睡在龙椅上的只有自己一人,并没有简花,仿佛在天亮前,简花已悄悄离去,只留得他一个人在余味。太子摸到裤子里,发现那处湿了一块,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按理来说,他应该立刻去洗个澡,然后换套衣服。可是昨天夜里的事情。。。。。。或许该是说昨天夜里的梦,只让他的脑海甜美不矣,想着想着,他竟觉的胯间有些凉快起来。他低头看去,原来那里又被撑了起来,因而微微的气流灌入,让那湿气散出,不免有些凉快。他这才站起,要去洗个澡。他站起身体,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他对这龙椅忽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眷念。仿佛龙椅根本还有另一个人——“这原本就是两个人坐的,否则为什么会弄的这么宽了!”太子这般认为。当他往殿下走去,又觉的殿堂之下也是如此的宽广,看的眼睛极其的舒服,他不由的顿下了脚步,这刻间,他竟莫名其妙的想着满殿站着或伏着的臣子!而他则坐在那殿的最上方,那龙椅之上。他忽的觉的那个位置就像东方的冒出的太阳一样,而殿下的人却都受着这太阳的照射。。。。。。
太子刚走出殿外,就见到一队巡逻的卫兵,卫兵一见到他,便停了下来,那领头的向太子行礼道:“原来太子在这里,苏先生一直在找您了。”
“苏先生?”太子愕了一下。
“不。。。。。。不,就是苏总指挥——苏先生是他让我们这样叫的,说是顺口。”那领头的兵一时知道失说了口,便立刻纠正道。
“嗯——他现在在哪?”太子才不会计较这种简单的事。
“在军务堂了。”那领头卫兵回答。
“他到那去做什么?”
“似乎在看章程了。”领头卫兵道:“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太子点头道,人却往寝宫,他得先洗个澡,换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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