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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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在没了顾万诚后,那亲衣卫的一干人也开始小声议论起。而太子则仍拉着苏莫的手道:“就等你这句话,可怕你不答应。”
“头痛的事情!”苏莫叹了口气道。
“我又何尝不头痛了。”太子道。
“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把自己的心端正起来。”苏莫问。
“太难了!”太子苦苦一笑道:“我天生不是做皇帝的料。”
“事在人为,你不做过,又怎么知道了。”芙柳公主则道。她的语气虽然沉稳而有力,可是脸色就不那么好看,而且一说完话,就立刻闭着眼睛,仿佛有些难受一样。苏莫看在眼里,立刻道:“似乎伤势比想像中的严重。”
“无碍!”芙柳公主喘息中道。
“你身体的毒性清除不久,玫瑰花姿态虽然鲜艳,但尚只是处在初步的形态与色泽之中,还未能够完全溶与你用,刚才你那样做太冒险了。”死灵道。
“的确冒动了一些,我可没想到你有对付顾万诚的方法,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情,这花的身体总会有第一次出手的时候。”芙柳公主道。
“姐姐的伤。。。。。。”太子看的姐姐吃力的样子,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并要过去看芙柳公主的伤势。可是死灵拦住他道:“花凋零七之八分,你有办法让她鲜艳过来吗——花的凋零从来都不是他人能够帮的了的!”
“我有办法的!”站在一边一直不曾多语的燕文山忽的道。
苏莫听的燕文山的话,却不尽消遣的道:“别说笑了,你没有办法!”
“我有!”燕文山肯定的道,并一直看着芙柳公主,等待她一个答话。但芙柳公主根本没有理会他,而苏莫又拦着燕文山道:“别扯了,你那种身与心连在一体的疗伤功夫,不过是连云王施舍给你的肤浅技能,只能应对你自己那毫无意义的身体而矣。退一步说,纵有医人的本领,又如何了?公主是一朵花!”
“可。。。。。。”燕文山见苏莫说透自己,竟没有惊讶,也没有恼怒,仍是急迫的看着芙柳公主,只待她一句话。
“离了枝的花才会凋零!”苏莫知道芙柳公主不愿意理会燕文山,所以又向燕文山道:“你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想想同气连枝的时候!”
燕文山听出苏莫的指责之意,立刻生了惭愧之意,而芙柳公主又不曾理会自己,不由的有些伤怨的道:“难道真的不给我一点挽回的机会吗?”
“挽回!哈哈!”苏莫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笑起道:“假若这事情换做你,你会吗?联想起你现的处境,你不想想你多么的虚伪和可笑——芙柳公主曾帮助你稳定名声,让你的生活井井有条,又为你的奋起而策化,这一切都是为你博的名声!可你却不听她的劝告回到京城后,浪费她一番苦心。你在京城遇险后,她又为你去向连云王求情!可你了,你却在连云王那里出卖了她,让她受到连云王胁制。。。。。。”
“我是身不由己的啊!”燕文山见连苏莫这般的外人都能够清清楚楚事情,不由骇然,但是他却不与苏莫相争,而是向公主喊道:“真的啊,而且连云王答应过我,他绝不会伤害你的。。。。。。为什么不想想,你回到曾国,你就是公主啊!我也是为你好啊,让你,让你一个公主之尊像一个仆人一样随着我,那才是害你啊!”
“公主之尊!”芙柳公主听的燕文山这话,不由的苦笑道:“你这话让我多么的伤心啊,好歹我们也夫妻一场,我尽心帮你,但求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活。可你了,却完完全全把我当成利益的工具!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紧张,因为我是你的救命稻草!”
“不,不!真的不!”燕文山道:“我燕文山还不是那么怕死的人!”
“哈哈,你燕文山不是怕死之人!是啊,燕文山是个硬汉,可惜这个硬汉外强中干,就像稻草一样,要拿刀在你面前,你不会怕,可是要拿火在面前,你就会怕了!刀不过切断一两根稻草,毁不了你,你向连云王出卖了自己,他教了你体肤的疗伤本领,所以你可以祸乱不断,所以你可以挑衅于人,所以你可以不屈于人,但前提是这些人不会一把火把你烧掉。而如果真要有一把火在你面前,你就会怕了,你就会是彻彻底底的废物,缩头乌龟。”芙柳公主斥责道,她的语气有些阴戾。只让苏莫也担心起芙柳公主心中怨恨并未脱去。不过对这件事情,一想来,也觉的绝无可原谅之理,毕竟无论如何的宽容也终有个限度,如果超出这个限度,那就毫不值得去原谅,否则跟姑息又有什么区别。
“人总有错的时候。。。。。。我错的严重,很严重。但。。。。。。我真的、真的好好的想跟你一起过日子。”燕文山被芙柳公主这般责说,性子倾刻间软了下来,他的语气不在强硬,分明已经有了乞怜之色。
苏莫已在一旁冷笑,而那贺示来也是皱眉不矣,几次欲言,可是终不知道以什么话来插说,毕竟在场谈话的个个都是可以管自己的人。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一套吗?”芙柳公主微微笑起道:“不会——我已经看透了,我已不再是迷惘之人,别说你要胁不到我,连云王也一样。你的心里面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心,那般的简单而无知,太透明了,连我也不得不赞一下。起初我在想,起码你的心还算干净,可不想你干净的心见风使舵还真够快啊。现在你的处境怎么样?谁都知道!连云王的儿子已经死了,鬼面反了,武衙人和千面走了,鸽儿本来就是一个信使,她有翅膀,能飞越高空,连云王也抓不得这么一只可以天高任飞的鸽子。而猫女了,她跟你有些相同,都投靠了顾万诚,但你们的本质却是不同的。猫女是受到诱惑——顾万诚同意教她更强的本事——猫是天性是不念主的,这谁都知道。而你了!完完全全是一条狗,要是一条忠诚的狗到还好说,可你不是!你现在是一条丧家之犬,没了主子!你不寄居人下,你就活不了!可怜啊,现在顾万诚也要走了,全空了,你攀附不得了,看着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啊。”

“丧家。。。。。。之犬!”燕文山怔然,眼睛之色死灰,他无神无气的道:“你生来是公主,纵然你遇到了不公,遇到了不平,但是你的荣贵的心也使你一直保持着你的高贵,让你瞧不起平凡的人。我曾问过你为什么会瞧不起他们,你回答说是他们没资格!是啊,你是花,是玫瑰,但你带着刺的,会扎人。我怕死,没必要否认,我一直都怕,我看不透生死,比任何一个人都看不透。我看重权势。。。。。。那得到权势的辉煌,那失去权势的没落。。。。。。明明白白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去否认。你也早说过,我是懦弱的,我是摆不脱命运的人,因为我没那个勇气。是的,你没说错,确实如此,我摆脱不了命运,摆脱不了凡俗,简简单单的事情只要一涉及到利益,就可以让我决择不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我听说到你的事情时——听到你会因为一个奴隶而放弃公主之尊,又会在那个奴隶在对不起你时,把他的头切下来,当成球在街上踢。我既是惊讶又震憾,献慕又还尊敬!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敢像公主一样,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假若命运不济,又会去颠覆、反抗。。。。。。
我试图爱你,但我办不到——并不是我不想,而是事情就跟我的命运和我对权势的追求一样,明明知道命运的悲惨,命命知道权势极可能是一场空,可我我决定不得,似乎已经是一种本性,贪婪的本性,畏弱的本性。。。。。。我想着你脸上的溃烂,想着你曾跟一个奴隶。。。。。。又想着你把那个奴隶的头切了下来,当成球踢。仿佛间那种溃烂在我身上,而我的头又随时会被你切了下来。。。。。。我怕。。。。。。
我们之间的谈话,从来未曾贴心过,到像两个陌生人,每次你对我说话时都像一个神秘的宿命者一样,让人亲近不得。渐渐的,我也不知道是你有意避讳我,还是我在避讳你——不是吗?”燕文山的话丝毫也无争执之意,仿佛到是认命之人。虽然他话中的所说的事情并不平和,可是他的语气却平静到有些灰淡,没有一点的起伏,没有一点儿的波折。
芙柳公主不知何时低下头去,好像有些困乏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在静听燕文山的话,还是在为自己疗伤,又或者是对燕文山的一番话毫不在乎。
而苏莫和太子听的燕文山一番话,那刻间,便觉的种种的事情还真非能用一句话说的尽的,再怎么说燕文山和芙柳公主也有过夫妻的身份,那原不原谅的话语都与自己无关,全看芙柳公主自己的决择了。
真正忍受不住这分沉默的是贺士来,他径直走向苏莫道:“不知道总指挥有什么训话或者吩咐——大伙这样站在议会厅,却无事可议,不免有些无聊烦躁。”
“烦躁无聊的还不够吗?”苏莫反问贺士来道:“因为先生的原因,你们不得不一直站在这里——你们并非乐意吧,可此刻先生已走了,难道你们还想我继续给你们制造无聊和烦躁。”
“凡事都有程序和规矩。”贺士来道。
“程序和规矩又是哪来的——还不是人制定的。”苏莫则道。
“是!可是。。。。。。”
“哦,对了,由谁制定?”苏莫打断了贺士来的可是。
“是先生。。。。。。此刻你是指挥,理所当然是由您!”贺士来道。心中却担心着,心想自己曾得罪过苏莫,也许这刻苏莫正找机会挑自己的刺了。
“哦,那正好,下去休息吧,万事总要有个好的开头,但现在。。。。。。大家都烦躁而无聊,我尚又不理清头绪,没必要在这里候着。没头绪、毫无意义——你把他们,哦,对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钦衣卫的副总指挥使,协助我的。现在,你带他们先下去吧。等我计较好了,再说事。”苏莫道,但他的话下去,那贺士来却无举动,他已被那忽如其来的副指挥使压着了脑袋,竟然闷闷的,还辩不出好事还是坏事。苏莫见贺示来不同,不由又道了一句道:“怎么,不愿意吗?”
“哦。。。。。。是!”贺士来恍然,立刻指挥起那些人来,让亲衣卫们一一走出议会厅。其中叫到燕文山时,燕文山愣了一下,到望向芙柳公主。可是芙柳公主根本没有看他,甚至连苏莫、太子也不为他说话,他甚是无奈,也只得走了出去,而后贺示来则用宫庭的礼仪向太子、公主、苏莫等三人行了退去之礼,方才要恭敬退出。
“等等!”苏莫在贺士来离开之前叫住,说话道:“你把亲衣卫的名单整理一下——每个人的家族、出生、事迹,本领等等,尽量详细一些。龙鱼混杂,真假本事最好能一看就明白。既然是朝庭的护卫队,就应该是一只精英队伍,而不是一只污合之众。列单尽快给我,如果有难度,可以从宫里要几个书吏过去。”
“是!”贺士来应声,又顿了一下,见苏莫没有吩咐,这才退去。苏莫目视贺示来退去后,见芙柳公主看着门帘失落不矣。苏莫便道:“公主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带刺的花——我真是这样吗?”公主则问。
“本性如此,爱花之人未必怜花,见到了花便情不自禁的要去折,说是爱花,但不若说是爱自己之所爱,却不顾花的期遇,竟把花从枝头上折下,那只会是让花憔悴与凋零。”苏莫虽说有些同情燕文山,但总觉到凄凉之人说凄凉之话,倒并非值得感动,所以他劝公主道:“燕文山终不是可信之人,此时他处于绝境,不免要说些乞怜之话。”
“他若有七分不对,我也有三分。不过信与不信,我与他的关系也是覆水难收——你到不必为我担这份心。”芙柳公主诺声道,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支玫瑰花,还是那水溶似的,但花瓣儿垂谢,生机之意很是弱息。芙柳公主把头发往后撩起,露出面上之玫瑰花样,而她则把手中的花放于那画样上,两花相溶,便炫出一种光彩来。不一会儿,手中之花竟然鲜艳,有灼灼之色,盎然之生机扑朔于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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