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知所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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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苏莫看着那骨梗之处的影子,也是左右均有,不过也有影子偏向上,其中一道明亮,另一道虽然很虚,但不是泛出来的角度之光,正常来说,一道影子的形成,定然有一道光缘,而向上的影子,既不是泛光,也不是折射之光,那自然在下端还有一道光源。苏莫低头,转过身,只能看到火灵边上的一道魔法火光。苏莫既然已经转过身,索性盯着火灵道:“然后了,我用什么对付他?魔法!”
“你肯定有办法!”火灵回答。
“不!”苏莫摇头道:“想想吧,贺士来用暗火术攻击你,又是多么愚蠢的事啊!你不一样口口声声说你不殖民地使用魔法了吗?可是能你能否觉的掉你对火系魔法超于人常的天赋与本能?你不能!顾万诚也一样,纵然他放弃了魔法,可是他魔法的能力远远在我之上!我不善长攻击魔法,我无法做到一击必溃,而心术对于这么一个修为的前辈,作用又在哪里?我不出手,尚是在某个方面赢了他,至少能骗到他,我若出手,必然输!”
苏莫的这一番话很有效果,火灵想了想,也觉的确实如此,便不再言语,苏莫担心火灵仍要质疑什么,主动道:“休息一会儿吧,我不想跟你争执的太多。”
“我也不想!”火灵道:“可是你不对付的了顾万诚,我又怎么完的成姐姐的嘱托。”
“那是一个梦,一个梦靥!我已经说了。”苏莫伸出手摸着额头,对于这个固执的人,他竟然丝毫也没有办法。
“是一个梦,但不是梦靥!”火灵道:“它不会让人害怕,却让我充满信心和新奇,并有着我的期盼。。。。。。如果一个梦靥如此的美好的话,你真不该。。。。。。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能推脱。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姐姐。”
“好吧!”苏莫软下话道:“给我一点时间,顾万诚不是大恶之人,我没有理由去否决一个人,我没有办法以一己之不乐而去定一个人生死,更别说这扯到整个曾国的问题——夜蝙蝠说的没错,若排除立场,这世界便只有朋友!把灯熄灭了吧,好好休息一晚上——不单是我,你也是。”
火灵没有在应答苏莫的话,她盯着苏莫,表情麻木,仿佛丝毫没有听懂一样,几重的光影从她的眼睛里浮过,交错纵横,苏莫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火灵终究还是把火熄掉了,于是一片漆黑,苏莫挨着钟壁坐下,他知道这个大铜钟早已经不在喻林祠了,这就如那张画一样,完完全全的随着顾万诚而走了。毕竟用一个大钟把两人关在喻林市,总是不妥当的事情。
当苏莫伸出手触到巫术石的碎尘粒时,他就觉察到了问题所在,那碎尘粒在上方有那么一点儿的虚影,甚至让苏莫以为自己的手没有了知觉,那时他发现,原来是虚影所致。之后,他又发现钟壁不平整的凸处,在上方亦有虚影,于是他明白过来,这已经不在是喻林市的地面,而是巨钟封盖出的地面——巨钟盖住了所盖之物,亦把所盖之物吞纳到钟里面。
苏莫没打算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火灵,他觉的安安静静的休息更好,至少在夜蝙蝠和鲁昭离开曾国之前,一切安静最好。
漆黑的世界,无声的世界,苏莫收敛住思想,很快就睡了过去。
火灵却睡不着,她脑子里的东西填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她想起了那一个夜晚,想起了旷野之中的事情。。。。。。她的记忆却是混乱而不堪的,许许多多的东西交融在一起。初升的太阳和夜落的太阳,她分不清,那红色、那太阳、似乎都是一样的。而沈渝和苏莫也在那一刻混成了一体,这个混合体是那个带着淡淡笑容的少年,他会把外面的新鲜的、玄妙的故事说给她和妹妹水灵听;他是那个满身风尘的男子——他不在向两个女孩讲故事,甚至都极少来看望两人,偶尔来过,也是不禁意的、不曾有所留意,他来去匆匆,总似乎被什么东西催促着,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滞的住他的脚步。而火灵的心,则每每随他来而紧张,随他去而失落,不明白为什么的紧张,不明白为什么的失落;他是那个满是苍桑的男子,极具有智慧,他会跟闲聊一切的所聊,可他会捕捉你每一句话可能存在的漏洞,而任何一个漏洞都有可能会让他看穿你一些心思!不知道为什么,她深深的感觉到这个男子知道姐姐的下落;他是个年轻的男子,他给她带了姐姐死亡的厄运——是啊,死亡!他也是面临死亡,而一只蝴蝶又是他,姐姐了,也是死亡,这个男子(苏莫)是新生,蝴蝶(沈渝)是新生。。。。。。。(她和苏莫在旷野发生关系,正是因为她的思想混乱,那个时候她把苏莫和沈渝混淆成一个人了)
她模糊了,但她不愿意去澄清这些模糊,因为这男子已经抱住她了,一个人的孤独,以及那一个人的委屈在那一刻完全的让她在一个宽阔的胸膛里释放出来。肌肤的火热让她原本的火性质爆发而出,情感在那霎那间倾斜。。。。。。一个个梦,一个个美好幻与实的交缠,让她欲罢不能,欲舍不掉,欲信不得,欲毁不能。
但无论如何,混乱不可能永久——如果可以的话,她到令愿那混乱持续下去,可是她到底清醒过来。旷野的风,以及**厮磨后冷静、灵魂的反省,她清醒过来,她清醒的发现错已经铸成,纵然她舍不得那温暖的怀抱,舍不得那穿透灵魂的肉欲交合,但是这不属于她,不属于!她离开了,带着复杂的情感,那似乎是一种不纯洁,一种已经失去再也无法挽回,又似乎是一种痛苦,一种会折磨的痛苦。。。。。。她觉的,她应该恨苏莫,而不是宽容!可是那曾经让自己心动不矣的沈渝了,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他一贯的对自己的疏远,仿佛是他的本性一样,两人见面也形同莫路。每每相遇,有可能的交谈都让她提着心,仿佛间那心就有可能被击碎,击的粉碎,果真,一开口间,提到的都是所谓的任务而矣,人也在瞬间疲惫下来,渐而的,她也习惯了一种平淡的表情,保持一颗平淡的心。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奇怪,就像人的走动,那眼睛总是看着前面的,到一定的时候,蓦然回首,又才惊诧的发现种种的过往时不曾留意的珍贵。。。。。。只到她明白沈渝因为替自己承担罪责而被逐出镜月时,她恍然了!是啊,一切都是因为她,一切都出于她,那瞬间,她但觉的尘封的东西解封了,但觉的冰块里的东西也因为冰的溶化而破解而出来。。。。。。她等待着,又带起了一颗不平静的心,等待着沈渝来找自己!

然而沈渝却没有来找她,仿佛间还在躲着自己,仿佛间就像一个站在高处的人,并不肯低下头来牵就一下自己,她曾试图去找沈渝,可是她分明的感觉他有意在避开自己,仿佛的在给自己一个嘲笑:你少女的矜持在哪里?
那刻间,她的心像块石头一样沉了下去,她把对他的一颗渴盼的心变成了灰色,不在给他一点儿的同情,也不在去找他,她要让他看到,她一个人也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也就因为这样,悠悠林被她建造的越来越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神秘。
但终于,他再次来了,可是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被镜月的人和他的徒弟,那个奇怪的小女孩散晴儿带来的。当散晴儿用她那真诚而纯洁的心灵与她对话时,她才明白,沈渝一直都很在乎自己,他曾经带着散晴儿偷偷来过几次悠悠林,但是每次他都是在外面的树上悄悄的看自己,然后又悄悄的离开。
外界寻入到悠悠林的路并不简单,可是那个幼小的小女孩散晴儿却能把路记得的很熟,也许是这小女孩有一种过人成熟的记忆,也许是沈渝来的次数太多,使得小女孩都能把这条路记熟了。
没有顽固下心来的她看了沈渝的病,他发现沈渝的身体已经彻底被魔法虚空,纵然还有一丝未曾死去的思想,也是因为某个信念的支撑,使他强行摁着一股魔法能量不肯释放,以用来保存自己那溃散的根本凝聚不起来的意识。
她最终把沈渝的意识转移到了蝴蝶的蛹上面,然后通过破蛹化蝶,化去了那腐化的魔法渣质,而把那份意识转移到了蝴蝶身上,但是蝴蝶的寿命太过于短暂,她又不得不为他的生命寻找着新的拯救方法。
灯灭了,一切很静,火灵穿透黑暗的眼睛确确实实的看着苏莫,看着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已经入睡了过去。
她每每与苏莫在一起,就觉的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感,奇怪的依赖感,她跟他在一起,并非是能用两个人来形容那么简单:有的时候她会觉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一颗心,是自己的另一种态度。可有的时候,她又觉的这是三个人,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姐姐,是的姐姐,总有一个姐姐,在他的身上,她总能感受到姐姐的影子,总能觉察到姐姐的存在,也总能觉察到姐姐曾经与他的相处时不需言语表达的融恰。
她和苏莫为了寻找九曲洞天——那个传说中的魔法境地,一段时间的相处,竟使得她完全依赖于苏莫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担心和注意,只需要随着他,一切都由着他安排,一切都照应他的吩咐,因为在他那处,一切都自有分寸。
她感觉苏莫似乎想宠着自己,而原因了,却是因为姐姐,可是他并不会纵容自己,他会与自己争执某些事情,他的看法总能存在另一个角度,仿佛他天生是站在高处,看着全局一样。不过,这个男人却能敏感的发现自己那脆弱的内心,并能留意到脆弱中时常会显露出的恐惧和脆弱,有时候,被人看透内心的脆弱并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苏莫在看透她的心时,却不怀一点鄙视的同情,有的时候甚至会与之静静探讨并给与一种藉慰,这一切都给她一种淡淡的温柔的感觉。苏莫如沈渝一样,会给她讲一些有趣的见识,并时常会说着相关姐姐的故事,这让她很是感觉,却又她本能的、甚至有意的模仿及重复姐姐。。。。。。也或许是一种对比吧。
她想着想着,忽的又感觉到一种孤独。她看着苏莫,希望他能够醒来,与自己说话,无论说什么,哪怕是争吵也好啊。但是苏莫只是睡着,仿佛不知道身边还有一个人一样,火灵睡不着,她的情绪太多、太杂、太乱,一种奇怪的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不敢睡去,仿佛间睡梦中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又或者醒来后,会有失去的东西。可是,她不知道苏莫何时会醒来,亦不知道这黑暗的地方什么时候会得以消除,她想的是荒野,那无边无际的荒野,丝毫没有一点束缚的荒野,可是,她又害怕那荒野,在哪荒野里,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她感觉到时间很漫长。她只能看着苏莫,看着这个
火灵隐隐约约起了一种怨恨,不知道是怨恨自己的多心,那自己也摆不清的心思,还是怨恨苏莫那不闻不问,不知不理的沉睡。
在怨恨中,她又些害怕,不是孤单,也不是恐惧,而是害怕那把不住的情感,她很奇怪的发现,她对眼前的男子产生了一种可怕的依恋,而这种依恋的原因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仿佛是姐姐的情绪在渗透着自己。
“不可能。。。。。。。”她看着苏莫,竟奇怪的感觉到一种渴望,她想靠近他,看着他的睡,看着他睡觉时的面容。可是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出任何的理由。
她把手伸出,想再次唤出魔法的火,以照明这片空间,照明自己,照澈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是苏莫叫她把火熄掉的,因为他要休息,他要睡觉,他是一个普通的人而矣,而不同于灵体的自己。
这种左右为难的情绪让火灵好生奇怪不得,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牵就苏莫,仿佛间十分的害怕他生气一样。每当他以命令的口气说自己时,她的心里面就会起一股可怕的波澜,因为他的话已伤到她的自尊心,她会不自主的反对,以自己的坚强。可是当苏莫再次以严厉的、强制的语气发以命令时,她又觉的自己完完服妥下来,至于原因,她也不明白,只仿佛间的一种意识告诉自己必须听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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