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三年二班的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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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夏天的早晨是最为惬意的,温度适宜,阳光也是刚刚好,非常适合晨练。但是,像陈轩翔这样的男生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有时内敛就是懒惰的一种表现,陈轩翔已经没有在部队里的那种紧张劲儿了,只想多赖会儿床。
半睡眠状态下,他忆起了夜里的梦,一下子腾了起来。怪不得总是觉得华夕的“玩火”有些眼熟,原来是因为这个!可自己奇怪的梦与华夕会有什么联系呢?而且这怪梦还做了两次!
此刻陈轩翔已经没有半点睡意,早上8点还得集合,陈轩翔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快7点了,得早点起床才行。
陈轩翔的行动一下子就恢复到了在军队的速度,刷完牙洗过脸,稍微吃了点妈妈准备的早餐,就一路小跑向菁华中学进发了。
陈轩翔以为自己提前个20分钟到,应该算是挺早的。但到了校门口才知道自己是为数不多的被等者之一,这让陈轩翔有点过意不去。
停在门口的还有一辆豪华大巴,那应该就是大少爷周翰文家来接大家的车了,像周翰文这样的家世的确挺让人羡慕的。不过陈轩翔一直觉得周翰文有点不“像”是个大家所想象中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准确点说他没有什么贵公子应该有的帅气长相,甚至可以讲是有点憨,身材五短,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正因为这个,他才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在三年二班混了下来。当他稍微谈到自己家世的时候,同学们多少都认为他在吹牛,或是在故意夸大了;久而久之,周翰文也就不再提起了。
不过周翰文的为人与长相相符,还是那个字——憨,还是挺不错的,总是尽可能地帮人做些他力所能及的事儿。从这点看,也是他不像傲人贵公子的原因之一,所以在班里他处得还算不错。这一次,他也算是帮上大忙了。至于学习,他的文科可以算是一塌糊涂,不过他的理科倒是不错,最为突出的莫过于他的物理了,总是在年级名列前茅。
同学们还没上车,都站在哪儿叙旧。总的看来情绪还不算太糟,和陈轩翔一样,对于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持有的,更多是一种猜疑和畏惧,而不是好友离去的伤心。
“轩翔,你来啦。”最先走过来的是华夕了,作为一个班级的带头人,他已经算是做得很不错的了,“能过来的都来了。”
“怎么,还有人没来?”陈轩翔自知自己已经算是很晚的了。
“男生就金小宇、王昊,他们来个现在都不在本市,还有就是在部队的罗洋没到;女生嘛,就只有吴妍还没来了。她不来,你这个英雄明星算是今天的压轴了。”华夕拍拍陈轩翔的后背,看了看手中的班级名单,“三年二班满员42人,去世4人,4人未到,实到34人。”
好多的“4”啊,怪不吉利的。其实是去世5人,3人未到才对。罗洋的死现在大概只有陈轩翔,还有军方的一些人知道,电视里公布的“那家伙”的身份,大概只是随便杜撰出来的而已。这个事情,陈轩翔是不会告诉华夕他们的,即使是自己的老爸陈忠,陈轩翔也没有告知。
大家见陈轩翔来了,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陈轩翔可是个大人物啊!”
“陈轩翔!”
“你小子可真不赖啊。”
“这‘兔崽子’真行啊!”
“这脑袋剃得不错!”
……
老实说,陈轩翔在高中,就是个默默无闻的乖孩子,不,这“乖”与“怪”,其实只是一个声调的差别,很多时候,这俩个字之间是可以划上等号的。他故意保持与大家的距离,只是在身边很小的关系群里,维持着良好的关系。说一句稍微有点过分的话,那就是陈轩翔以前在三年二班是个“存在感”很差的学生,有没有他,基本对同学们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可现在不同了,陈轩翔可是全国知晓的响当当的英雄人物。班里同学这会儿的热情,的确是由衷的佩服感慨和引以为荣。这一切都让陈轩翔感到措手不及,无所适从,但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毕竟大家都把他当朋友,当自己人来看。
“大家都到了,可以出发了。”说话的是周翰文,他率先上了车,跟穿制服的司机谈了起来,大概是在交待些什么东西。
负责指挥的是华夕和团支部书记苏瑾。这会儿陈轩翔才想到注意很久未见的同学们。苏瑾的眼镜儿没换,还是那个黑框眼镜,干劲未减,不过头发好像长了不少。说到头发,放眼望去,女生基本就看不到几个短发,就连男生的头发也都长了一大截;至于发色,黑色只占了二分之一而已。
陈轩翔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脑袋,这算是“寸头”吧,与同学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大啊,心里暗自傻笑,不如自己接下来也留长发得了。
陈轩翔和周围几个同学互相寒暄着,排着队,等着上车。这是陈轩翔才在那片长发中找到了她,从刚到校门口,陈轩翔他的目光就在搜索,只是那么多的长发,让陈轩翔的眼神变得不再那么明快,一时半会儿就是寻觅不到。

现在算是看到她了,她的长发和以前没什么大的变动,只是人变得稍微成熟,更加漂亮了。陈轩翔心想,现在追她的人应该不少,也许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应该有了,要不然他周围的男生都是睁眼瞎。高中时,追她的男生就已经不少,而她则不像吴妍那样不近人情。她都是微微一笑,婉言拒绝。所以,即使那些追求失败的男生,还是对她抱有好感的,于是他的“微温冰山美人”的美名就传开了,说她“微温”是因为这样温度的“冰山”是不伤人的。
这会儿,她正和身边的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举止投足间,还是那样魅力十足,实在赏心悦目。
“怎么了,陈轩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轩翔掉头一看,正是本班的第一高材生雷少俊,这是除了华夕之外,他最铁的一个哥们儿了:“雷少!刚才我没看到你啊!”陈轩翔很是兴奋。
“那当然,你都是在看她了!”雷少俊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小子,还在打她的心思?”
“别瞎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陈轩翔倍感尴尬,只好拿出小慈这个挡箭牌。
“什么!你已经有女朋友了?”雷少俊的声音大得下了陈轩翔一跳,他的反应可比华夕来得更大。
雷少俊的这一声,犹如惊天炸雷,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陈轩翔他们俩身上了。
“没想到陈轩翔这么行啊!”
“嗯。”
“咦?”
“刚才说什么了?”
……
大家的目光犹如一盏盏超大功率的太阳灯,瞬间烧红了陈轩翔的脸,全身毛孔都处于紧急排汗当中。陈轩翔这会儿真想就地挖个坑,不是自己躲进去,而是要把雷少俊就地给活埋了。可现实他能怎么办?只好对大家呵呵一笑,就此作罢。
而最让陈轩翔顾忌的是,她,有没有听到。他将眼神再次停留在她的身上。
可这下就更尴尬了,她回过头来,与陈轩翔对视着!
陈轩翔已经没有闲情逸致来欣赏她的迷人之处了,脑袋里的意识已经彻底被格式化。她,在看着我!陈轩翔的心跳一下子陡增,周遭的环境再吵,心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两个人,陈轩翔,还有她,两人久久伫立对视着。她一个人的目光胜过刚才所有“太阳灯”功率的总和,陈轩翔的身体彻底燃烧了。
谁来帮我救救火?陈轩翔心里高呼,这样的尴尬境地,他是无法冲破摆脱的。
还是她先有所举动的——微微一笑,倾国倾城!然后转身上车了。
激动的心跳一下子暂停了,陈轩翔没办法挪动自己的身体了。刚才她对我笑了?陈轩翔自问自己。是的,的确是笑了,而且很美。
“还愣着干嘛?”华夕从后面推了推陈轩翔,“还不上车?”
陈轩翔这才算是回过神来,笑了笑,晃了晃脑袋,就上了车。
身后的雷少俊捣着手指头,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给陈轩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在盘算嘀咕着:“啊呀,我上了华清大学又咋的?我也得找个女朋友啊。轩翔那么木都找到了……”
“你在说什么呀?”这话被前面的陈轩翔给听见了。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打哈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过陈轩翔倒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大家都陆续地就了座,自动车门也就关上了。司机很有礼貌地提了声醒,就把车子发动了。
陈轩翔和华夕坐在一块,身后就是雷少俊了。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今天的“东道主”周翰文了:“待会了,大家都到我家,家里的客厅已经准备好了,希望大家……呃……”周翰文说到这,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文了。的确,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不好说,何况发话的是憨憨的周翰文呢。
于是华夕站了起来:“待会儿,到周翰文家的时候,希望大家不要喧哗,维持秩序。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像个成年人的样子,千万不要给翰文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班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翰文很是过意不去,“我想说的是,大家尽可能地不要拘谨,就当是自己家!”
听到这个陈轩翔算是有点想法了,通常所谓的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吧,拘谨算是一种束缚。
陈轩翔叹了口气,想不到今日大家的重聚,是在同学相继去世,这样沉重的情形之下进行的,多少有点伤怀和讽刺。假如没有这种事儿,班级聚会的味道就不同了,而且暑假可以找找小慈,日子该多好。
想到小慈,陈轩翔又不禁想到她。她这会就坐在陈轩翔后排的后排,陈轩翔没有起身掉头来察看。也许她正在和身旁的同学聊天,也许她正和陈轩翔一样,盯着窗外。
陈轩翔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不是说好了要把她忘了?
他彻底静默了,看来他是无法忘记她——谢婉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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