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灵原五光拼斗,扶桑山各显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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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得两载,润下桑不再下田劳作,田恪夫妻二人男耕女织,倒也过得逍遥自在。一日,田恪正自劳作,突见五灵山中一道黄光冲天而起,其大如斗,向五灵原激射而来,势如惊雷。田恪正自诧异,又见四道光柱升腾而起,随黄光而去。只在片刻间,五道光华隐于天际。轰隆隆一阵炸雷自东方传来,振聋发聩,声传百里。田恪拢目望去,似是青、红、白、黑四色光柱将那黄色光柱困在中央,五色光彩流转,越来越快,渐不可视,幻化做一片五彩光幕,绚烂多姿,华妙不可言。田恪那里见过如此异象,正看得出神,猛听天籁中传来一声怒喝:“汝等欺人太甚!”怒喝之声犹如炸雷滚滚而来,响彻田恪耳畔,只震得耳中嗡嗡作响,手脚皆软,晕倒在地。
田恪悠悠醒转时,见身前立一黄袍男子,长相俊美,却生的脸色蜡黄,似是大病初愈一般。再看他手中横抱一妙龄少女,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却难掩她出尘绝俗之容。田恪遍历神州之时,美貌女子亦见过不少,而此时只见那女子一眼便不肯移动目光,痴痴地发愣。黄袍男子见他出神,不由得微微皱眉,开言问道:“你可是田恪?”猛听此言,田恪回过神来,他久读圣贤书,并非登徒浪子之辈,听那人问话,不由得面赤欲滴,急忙应道:“正是。敢问有何赐教?”
黄袍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刹那间又暗淡下去,自言自语道:“地祖,你果不欺我!”言毕,怜爱地望着怀中地少女,喃喃地说道:“咱们走吧!”话音刚落,那人腾空而起,一道黄光将田恪裹起,浮在空中,紧随其后而去。
田恪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等他睁开双眼,竟已深处苍穹。俯瞰大地,阡陌纵横,五灵原渐渐远去,朝前望去,竟是直奔那五灵山。百里之遥,眨眼即过。田恪早知五灵山皆因有五座山峰而得名,此时凌空一观,果然气势非凡。五座山峰比邻而落,环抱一片幽谷,隐约间青、红、白、黑、黄五色光华流转其中,山峦中碧涛滚滚,白练闪光,真似人间仙境。
待到了幽谷之上,黄袍男子把手一招,三人缓缓落在尘埃,田恪身上金光褪去。黄袍男子对田恪言道:“今日强行将你带到这扶桑山中,实在情非得已,田兄受惊了。敝姓垕,名垣,此乃吾内人,伤病在身,不能见礼,还望担当。一会我要上这扶桑山,借用月亮树之力为我内人疗伤,定会有人前来阻拦。无论发生何事,只管站在我内人身边即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言毕,引着田恪,怀抱着那少女缓缓向前行去,仿若怕惊醒怀中之人。。
那人怀抱一人,却若无物,行走极速,田恪自幼习武,打熬一副好筋骨,此时却勉强跟上。不多时,三人已身处扶桑山中,但见那林木茂盛,除却桑柳榆槐、桃杏李梨,其他树木竟多不知其名,或苍劲挺拔,或柔若无骨,或覆盖里许,或独干入云霄,不一而足。但皆两两并立而生,其间点缀未名花草,姿态万千,姹紫嫣红,一股芳香沁人心脾,扑面而来。田恪心中纳罕,地生万物,万物皆不同,倒也不奇,可这每种树木皆成对,且多异种,实不知是何人夺天之造化,成就这草木生息之一方宝地。
自山脚至山顶,田恪目不暇接,只恨少生几双眼睛。快到山顶时,红日西沉,玉兔东升,盈月如盘,千万树木如披银霜,万千花草如裹莹玉,与方才似换了一方天地。黄袍人见他痴迷,点手唤道:“今夜还要依仗田兄,来时所嘱之事你可记得?”田恪答道:“怎敢忘。我自幼习武,如能寻得趁手家伙,也许能帮上忙。”垕垣道:“待会所来之人全是这守山灵族,法力高深,岂是你能抵挡。你只管站在我内人身旁便可,切记!”田恪心中微微懊恼,暗道:枉费我一番好意,到时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不多时,一行三人便来到山顶。看那山顶极为平整,方圆百丈一块石坪上只生一树,与来时的枝繁叶茂、苍翠欲滴竟是天壤之别。再看那棵孤树,足有数人合抱粗细,通体晶莹剔透,却无一叶,唯有那枝桠纵横直插苍穹数十丈。树根蜿蜒虬曲,布满百丈方圆,一道道青、白、黑、赤四色光华沿根而上,透体而出,直冲霄汉,令那月色暗淡,群星无光。田恪心道:这大概便是垕垣所说的月亮树,果然怪异。
垕垣来到月亮树前,将少女置于树下,右手扬起,一蓬金色豪光罩于其身,缓缓升起,直达树梢。垕垣面色凝重,双手光华闪动,自地面源源不断打入那少女体内。月亮树四色光华光芒暴涨,将那少女裹住,霎时间少女四周流光溢彩,化作一个光球,那里还能望见少女身影。光华中,那少女不过片刻便缓缓睁开双眸,神情憔悴,眼神中如怨似怜,轻启朱唇,悠悠言道:“既是五灵山中来,终究要去的,何必因我而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份情早已刻在心里。等我重归这五灵山中,一花一草,一虫一鸟皆有我身影,时刻伴你左右,不好么?”少女虽然在数十丈高处说话,却字字清晰入耳,宛如耳畔低语一般。

垕垣仿若万钧压身一般,身子亦成弓形,四肢微抖,星眼中泛起点点泪光。等少女言毕,陡然发力,身形暴涨,流往树根处地光华大盛,泛起淡淡光雾,那树影霎那间朦胧起来。树顶地少女亦被光雾笼罩,若隐若现。
田恪正自看得出神,陡然间,脚下大地微微颤动,轰隆隆一阵巨响过后,一股黑云自中央山谷升腾而起,顿时,刺骨寒风肆虐而至,田恪不由得激灵灵打一冷战。
此时,扶桑山下,四道人影分别从四个方向赶来,犹如离弦之箭,几个起落便先后到达山顶。为首之人面如冠玉,阔口方鼻,犹如刀切斧剁;步伐稳健,犹如一尊银甲天神,隐隐含山岳之势。只听他口中发出铮铮之音,高声唱道:“出自熊熊烈火中,七彩光华各不同;欲为万民衣食便,岂料帝王兴刀兵。”每跨出一步,脚下的山石破碎崩离,化为齑粉,又在瞬间融化,赤橙绿蓝青黄紫七色汁液随风涌起层层浪,遇风后化作把把利刃,闪着森森七色寒光,竟现出一条利刃之路。
“鸿蒙天地方始出,有形无质遭天妒;惠及万民兴百业,岂料广厦瞬间覆。巨战,显露本事么?无处下脚,气杀我也!”一人红发冲天,面赤欲滴,身着大红斗篷,举步踏向利刃之路,还未触到,自脚底火焰腾空而起,七色刀刃消融在火光之中,再看他,似那凤凰浴火重生,又似火神降临,身自火中来,火自身中出,当他行到巨战身边,身后一片火海,烈焰滔天。
巨战怒视来人一眼:“哼,炎上,多年不见,脾气还是那么火爆?”炎上同样嗤之以鼻,不屑道:“少在哪啰嗦,不服便比试一番。”“来就来,怕你不成!”巨战亦不示弱。“隐现随性天地间,有质无形化万千;朝夕佑庇五谷丰,岂料沧海易桑田。哎哟,两位老哥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见面便剑拔弩张,看在小妹薄面之上,暂且罢手如何?”炎上冷笑一声,应声道:“水家的大小姐,哈哈,这个面子我给。回头再找你理论。”巨战挥舞一下如钵盂般拳头,瓮声瓮气道:“既然梦欣妹子开口,这次便算了,下次决不饶你。”
“花好月圆之夜,被你们两个莽夫闹得鸡飞狗跳,消消气吧。”只见一妙龄女子缓缓而来,一袭黑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娇艳可人。话音未落,一条黑色水龙自她素手飞出,冲进火海之中,股股白气腾空,火海和水龙同时消失,只留下地上一片七彩斑斓。“小妹见过两位大哥,自上次一别,屈指一算,竟有十余载,不知两位可好?小妹这厢有礼了。”言毕嫣然一笑,屈身施礼。炎上还礼之后便闪在一旁,巨战问道:“青木老祖宗还未现身,可是和小妹同行?”水梦欣笑答道:“为老不尊的青老头去取两件器物,片刻即到。”巨战两人闻听此言,都微微皱眉。“口下积德,我老人家为老不尊,小丫头此为不尊老。两个混小子再加一个疯丫头,是想把我这扶桑山给拆了还是给烧了?”言语之中竟只责怪巨战与炎上,而对水梦欣却只字不提。但见一道青影缓步行来,人还未至,七彩之路上咔咔作响,无数鹅黄色的嫩芽破土而出,待那青木老头走过,一片绿意盎然,再过片刻,已是万紫千红,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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