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丹鼎烈火熊熊燃,玄金之血解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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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侧身走进之后,果然是一间石室,只是石椅石凳之上纤尘不染,正中央立一三脚黑色丹鼎。围着丹鼎转了一圈,只见其上活灵活现地镌刻着三头阴神,独眼魔君,锯齿獠牙,面目狰狞,似要破鼎而出。幽暗的石室中见此怪鼎,小天觉得心神不宁。虽然炉上雕刻之物绝非善类,但其内却飘出一股异香,似麝似兰,沁人心脾,小天萎靡的精神为之一震,暗道:看这丹鼎之形甚为怪异,定然是修道之人炼丹制药所用的器皿,这股香味自己好似在那里闻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遍观石室,只有两间房大小,出去桌椅石床和丹鼎外,别无他物。小天顺着石室转了一圈,在最里面惊喜地发现左侧有一石门,不知通往何处。细看之下,不由得大失所望。顺着门缝早已生出不少墨绿色苔藓,看样子许久没有打开。小天将真元运到双手,用尽全力一推,居然纹丝不动,又试了几次之后,额头都已经微微出汗,石门依旧。
忽然,小天心中灵光闪动,想起这香味乃是龙须草所发,自己为龙辉炼制迷龙丹时曾经闻到过,怪不得如此熟悉。传说黄帝大道得成之日,一黄龙前来接引,龙须自天上垂下,长不知几万丈。皇帝乘龙而去,许多身旁臣子和侍卫等凡人见状急忙拽住龙须,拉住龙尾,有得是感念黄帝恩威高远,不忍看其离去,有些却想藉此机会得道成仙。黄龙大怒,摇头摆尾,便把这些人摔落地面,全部死于非命。由于这些人抱得紧,黄龙身上的龙须竟被生生抠下数十根,散落在这乘龙山中,化为这龙须草。据说此草极难觅得,食此一株便可长生不老,位列仙班。不过这一切都是传说,所有人都将其当成茶余饭后谈资,或是哄逗小儿,无人当真。小天心道:丹鼎内若真是龙须草,可谓天无绝人之路。
小天将丹鼎盖子推开,异香更加浓郁,精神也为之一振。探头一看,果见十几株龙须草散放其中,伸手取来六棵,三口两口便嚼碎咽下,顿时,口舌生香,入腹之后,龙须草化作一股白气,慢慢汇入体内真元之中。剩下还有八棵左右,如此便宜之事,岂有不取之理,悉数纳入怀中。
就在这时,泥丸宫中忽然生出一道极细地金光,向那股白气缠绕过去,顷刻间就将白气蚕食干净。此时的金光好像变得粗了一些,俨然有了一丝模样。小天乍见这道金光,自然吃了一惊,自己泥丸宫中只见紫炎,那里来的金光?难道是九环头陀元神未散,这时出来作怪?
正自纳罕,忽听石门嘎嘎作响,一阵脚步声响起,竟是有人从那石门中进来。小天想不到此时竟有人进到石屋之中,刚要甩头望去,一片光网从头罩下,手足立刻动弹不得。小天暗叫不好,神念一动,开山鼎自狭缝口处飞回,将光网打得粉碎,化作点点星火,散在虚空之中。小天陡然脱困,甩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地黑衣人立在石门旁边,黑发过肩,连面目也遮住了。黑衣人浑身阴气森森,似是魔道之人,前有来敌,后有追兵,情急之下,小天也顾不得那么多,法诀掐动,开山鼎带着一道乌光直奔黑衣人打来。黑衣人冷笑一声:“米粒之光,也放光华。”不见他掐诀念咒,一道拇指粗细暗红光柱自眉心射出,将开山鼎乌光打散后,正中开山鼎,开山鼎受这光柱一击,发出一阵颤鸣,嗖地一声,没入小天泥丸宫中。紫炎附在开山鼎上,宗南青数次猛烈攻击,将它打得黯淡无光,几乎便要散开。紧接着,黑衣人劈手又是一道光网打出,直取小天。小天身受重伤,真元不能催动,紫炎吸纳的真元也几乎损耗殆尽,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身形便被困住。黑衣人右手挥动,光网缓缓升起,将小天送入丹鼎之中。
刚入丹鼎,鼎盖“砰”地一声自行盖上,丹鼎内顿时漆黑一片。小天又惊又俱,伸手去推那丹鼎顶盖。进来时单手便可推动地丹鼎顶盖,此时却如太岳压在其上,任凭如何使力,却是纹丝不动。

猛听丹鼎外传来一阴森森地声音说道:“大胆小儿,竟敢擅入本魔君洞府,盗食龙须草,你可知罪?这龙须草耗费本仙君数月之期才搜集到,眼看丹药得成,不料被你一朝吞食。五年间,那杂毛道人恩将仇报,竟然日夜不停地追杀于我,不然这丹药早成。为防止有人擅入,将这石门布下四道禁制。人算不如天算,不知何时这山中爆发山崩,竟将山体崩出一个裂口,你才误入这里。数月之功岂能因你而废,今日只好将你炼化,休怪我心狠手辣。”这声音彷佛自那九幽地狱中传来,听了之后让人不寒而栗。
小天刚要开口,便听宗南青叫道:“呔,你是何人,那小子那里去了?我乃万器宗弟子,你难道敢包庇他不成?”黑衣人只是冷笑一声,嗤嗤一阵怪响过后,只听宗南青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你,你……”黑衣人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滚,难道想尝尝这滋味。”接着一阵杂乱地脚步声响起,定是宗南青狼狈逃窜时发出。小天心中更是惊骇,此人是何来头,竟能将宗南青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小天在鼎内高声喊道:“是我吃了你的龙须草不假,可这也是无心之失,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到时寻来龙须草还你便是。”
“哈哈哈哈,休要再费口舌。万器宗睚眦必报,就凭你这点微末伎俩,定难逃了毒手。既然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于我做这丹引,炼制灵丹妙药。待我功成之日,定寻些秃驴杂毛为你超度亡灵,来世做个有钱地公子哥,岂不妙哉。”小天听他说得绝决,知道定是难保:“小子,既然要杀,就给小爷个痛快,逞什么口舌。呸。”小天自幼受恶妇欺辱,性格极为执拗,开始还为窃食龙须草而自责,听他蛮不讲理,要将自己炼成丹药,虽然生死一线间,丝毫不惧,直把那人骂了个体无完肤,酣畅淋漓。
自称魔君之人丝毫不为小天叫骂之声所动,冷笑一声,双手结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自顾自地做起法来。待他咒语念毕,炉盖一阵颤动,嗡嗡作响,竟连声音也不得而入,丹鼎内愈发死寂。
不多时,小天觉得鼎底一股热气升腾而起,愈来愈热。小天心道:定是那魔君在用烈火炙烤丹鼎,如此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便要活活热死在这丹鼎之中。小天岂肯坐以待毙,召出开山鼎护住身形,闷热之感便轻了许多。又过半个时辰左右,开山鼎也逐渐支持不住,彩光散乱,小天觉得浑身血液好像要沸腾一般,头脑昏昏沉沉,几欲睡去。虽然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身体还是支撑不住,晕倒在药石之上。就在这紧要关头,泥丸宫中金光再现,化作一个金色光球,围着小天四肢百骸游走一周之后,小天身上渗出无数个细小地血珠。如果此时有人见到,定会大吃一惊,这血液竟然并非红色,而是泛着玄金之色,一股淡淡光华流转其中,好像是蕴含充沛异常之灵气。
丹鼎内越来越热,玄金之血慢慢蒸发,化作一道金色光幕附在小天身上。再说那丹鼎外,一个披发黑衣人盘坐在石床上,因为长发遮面,看不清容貌,只是一身穿戴不似此间人士,分外怪异。一头长发过肩,一根丝线系在额头,颈项上悬挂十六赤红骨珠,一身黑衣更将骨珠映衬得醒目。黑衣人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手中法诀掐动,一股绵延不绝地黑色火焰从双手喷涌而出,在丹鼎底部盘旋不止。
正在黑衣人沉浸功法运转之时,吱呀呀一阵刺耳的石头挤压之声传来,石门洞开,闪出一个道人。只见这道人斜跨百宝囊,背插宝剑,头戴束发金冠,身穿九华道袍,面如冠玉,口阔鼻方,三缕长髯飘散前胸,生得一副好相貌。健步而来,其势犹如山岳般沉稳,一派仙风道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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