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敏锐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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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在假山中把两个和尚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大雁塔的所在地,本来埋葬着当年汉唐大军攻占长安城时,秦朝战死士的兵尸体,此外秦军当年曾借助妖魔鬼怪为他们守城,所以那些死去妖怪的尸首也被埋在这里。后来每到夜晚,都会有枉死的的鬼魂出来作怪,即便旁边便是梵音寺,是佛祖老子们住的地方,这些鬼怪也仗着他们鬼多势众,不把佛祖放在眼里。
为了镇压凶灵,汉唐开国皇帝便在这里修建了一座镇魂佛塔,开始是五层,后来因为又有鬼怪作祟,所以才加到了七层,并在第七层上安放了一颗“舍利子”。可是昨日寺内突然又下了一场血雨,此后这大雁塔附近就变得阴气森森,寺中和尚害怕这样发展下去会导致万鬼出动,便全寺齐动员,大和尚小沙弥一起上阵,诵经超度那些枉死的鬼魂。
李凌细细分析这时所知的线索,他已经基本猜出了奔波儿灞和他主子打的什么鬼主意,看来他们的矛头所指便是那颗舍利子。九头虫想要得到舍利子,于是事先在寺内下了一场血雨,然后命令奔波儿灞用万鬼幡召唤出塔下镇压的万鬼,好趁乱盗走塔顶的那颗舍利子。
李凌随即又想到昨晚他做的那个梦,如果梦是真的,那可就真得有意思了。这是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九头虫是那个螳螂,梦中的骷髅鬼便是黄雀。李凌心中暗笑,心想: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万鬼一出,大雁塔中便会上演一处大混战。到时候,九头虫,骷髅鬼,凌烟府的人,梵音寺的人还有玉女宫的人都会被卷进来。
夜色已深,寺中点起了火把,但火光都集中在大雁塔旁边,李凌和银豆子所藏匿的假山则是一片漆黑。突然,李凌感到大雁塔方向飘来一股极其血腥的味道,便向银豆子小声说道:“准备,塔内有动静。”
银豆子没有回答,李凌一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竟然睡着了,他晃醒银豆子,问道:“你有没有闻到很重的血腥味?”
银豆子糊糊揉着眼睛,说道:“没有啊!”
李凌又嗅了几下,骂道:“你有没有鼻子,这么重的味道你居然闻不出来。”他皱起眉头,仔细辨别了一下,对银豆子说:“有血味又有尸体腐烂的臭味儿,就在塔内散发出来。”
银豆子使劲嗅了几下,说道:“没有就是没有,我从小在尸体堆里长大,尸体腐朽的味儿,我会闻不出来吗!”
李凌这才感到奇怪,好像不仅仅银豆子没有发现,就连大雁塔旁边的人也没有动静,按说那里的人可是个顶个的厉害,白环佩是和醉刀客齐名的汉唐八大将,他应该会发现才对。
李凌正感到奇怪,大雁塔旁边的几人突然惊醒起来,白环佩说道:“各位,塔里面好像有血鬼的味道。”
一个和尚也回道:“阿弥陀佛,贫僧也发现了。”
随后又有几人发言,一个个都说闻到了味道。塔前众人立时警惕起来,纷纷聚集到佛塔前,全神贯注于塔门,想要等那血鬼一出现,便就地正法。
李凌见他们如此,不禁冷笑道:“一群笨蛋,那个血鬼会在二楼直接蹦下来。”
他刚说完,大雁塔二层的窗户倏地便被撞破,一个人影从塔中直冲下来,空气中顿时腥臭无比,那人影落到地上,从他身上迸溅出一浪浪的臭不可闻的败血。火光之下,只见他根本不是个人,而是被一具被浓稠血液覆盖的腐烂尸体,无数蚊虫在尸身上盘绕,发出嗡嗡不绝于耳的响声。

“你怎么知道他会直接跳下来?”银豆子用敬仰的眼光看着李凌,欣喜问道。
李凌眨了眨眼,他也有些迷惑,他刚才似乎用眼睛捕捉到了那个血鬼,发现他正向窗户猛冲。银豆子如此一问,他便回道:“就是用眼睛看得。”
银豆子不可思议看着李凌,说道:“你……你怎么不用夜明珠就能和我师父一样。”
“你师父?”李凌不解地问。
银豆子回道:“是啊,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师父晚上用夜明珠代替眼睛,就能够捕捉到很多妖怪的行踪。不过他晚上看得最多的还是那份我们都看不懂的卷轴,他说里面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李凌心中大喜,看来是他吞掉的那颗夜明珠在作怪,他从怀中摸出那个卷轴,再次打开,一看之下,果真和白天所见大是不同。
李凌眼前的文字如同活了一般,像是无数的小蝌蚪飞快冲进他的眼睛,李凌顿时感到自己好像置身于大江狂潮之中,身体就像一叶小舟随波逐流,任由浩瀚的江水把自己随意抛到浪尖,而后又瞬间埋进浪底。卷轴上那些本来艰涩难懂的文字,他现在竟然是豁然开朗,李凌任凭文字图画飞入眼睛,脑中把卷轴上的文字图画全都记忆下来。这个过程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很短暂,李凌就感到他的眼中一会儿百花盛开,一会儿又雷雨阵阵,此刻是秋风习习,彼刻便又是冬雪皑皑。春夏秋冬,四季更迭,如此循环往复,不知发生了多少回。
“好机会,我现在就去晃动万鬼幡。”李凌耳旁突然响起银豆子的声音,这也把他从梦幻的世界中唤醒。
李凌晃了晃头,闭上眼睛,等他再次睁开时,只见银豆子已经跑出假山,而大雁塔旁已是一片狼藉,躺着的、趴着的,秃头的,有头发的,地上流满的血液,发出浓烈刺鼻的臭味,数不尽的蛆虫和赤红的尸虫在血中蠕动,令人见之欲呕。
白环佩一剑在手,正与另外三人一起对付那个满身是血的鬼怪。虽然是四对一,但那个血鬼却丝毫不落下风,四人似乎十分惧怕血鬼身上的不停迸溅的血液,只是抵挡这个就已经相当困难。
那血鬼覆盖全身的血液含有剧毒,他见四人有所忌惮,就依仗着毒血发起疯狂的猛攻,他将毒血控制得如同自己的手脚,那血液时而变成长剑,时而变成大杵,而当四人一起攻上时,他又将血液凝聚变成盾牌。白环佩四人空有本领,但是怯于血鬼的毒血,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取胜。
“呜哇哇哇……”血鬼发出一声怪叫,身上的毒血猛然间长高数倍,他的身子却骤然缩小,毒血喷溅变形成四条血淋淋的黑红巨蟒在其尸身上翘首游动。
四只毒血巨蟒形貌狰狞,游动间,万点毒血迸溅而出。虽然李凌远远躲在假山里,但仍有几点毒血飞溅过来,幸好他躲避及时,那血点落在了他身边的岩石之上。
“嘶嘶……”岩石之上顿时腾起几丝黑烟,毒血竟然把岩石都给融化了。
李凌赶紧躲进假山中,暗道:“厉害,厉害,看来要加倍小心才行,不然小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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