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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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于心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
他的衣衫半开,整个人趴在潮湿的泥土地上,眼睛、嘴角都有被殴打过的痕迹,他躺在学校后门外一个阴暗的角落,一点明月从云边探出来,但还是照不亮这个角落。
致远用面纸擦了一擦于心身上的血痕,看来伤口不止脸上,他必须找个地方帮于心擦药。
"这不是第一现场,地上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镇宇判断着说。
"先停止你的侦探游戏,送于心疗伤比较要紧,不能让学校发现这件事情。"
身为班联会主席,致远非常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置这类行为:最严重以退学处分。
"到我的宿舍吧!"镇宇提议。
"好。"
致远一同意,镇宇马上俯身抱起于心,因为比于心多了十几公分,镇宇毫不费力就将于心横抱在手,镇宇才发现于心轻的像女孩子般,腰肢纤细,闭上眼的脸庞,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真羡慕致远的好运道,镇宇想到有多少次,致远跟于心朝夕相处、同榻而眠却依然以礼相待,就不禁佩服他的自制力。
他尽力的使两人的兄弟之情不变质,也尽力使自己的人生不走上歪路。
黄芹蕙跟着他们,用手摸摸于心的脸,致远欣慰的发现她脸上有担心的表情。
镇宇开口:"芹蕙,你先回家吧!男生宿舍你进不来。"
"以前还不是。。。。。。"她开口反驳,却被镇宇瞪了一眼,把话吞了回去。
"你回去吧!你们家管教得严,太晚回去连我都帮不了你。"
"明天我去找你。"
说完这些话后,黄芹蕙乖乖的回家去。
致远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些对话。
镇宇把于心抱回宿舍,致远满怀怒气的跟在旁边,看到于心全身伤痕累累,他咬着牙,克制住心痛的感觉。
将于心放在床上后,镇宇拿出双氧水、碘酒,开始帮于心消毒脸上、手臂上的刀伤。
当双氧水涂上伤口,于心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镇宇知道于心感觉疼痛,但还是狠心的一遍遍抹去伤口上的鲜血与尘沙。
致远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镇宇想要解开于心身上的衣服,他制止他。
"不准碰他,我要亲自照顾。"
"你就这么在乎他?"镇宇将他拥入怀中,直视他的眼睛,致远的眼睛含着一种静默的温柔。
"是的,他是我最初也是唯一的爱。"
这是致远在他面前直接坦承对于心的感情。
镇宇点头:"我知道。"
眼前站着的,是他的情敌,跟他一同爱着于心,守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镇宇却没有办法讨厌他,他的爱这么坚强、这么不可动摇。
他决定暂时退让,就这么一晚。
"你照顾于心,我还有事要办。"
不过,镇宇决定拿一些小小的补偿。
他倾身在于心唇上一吻,眼睛看着致远的反应,致远动也不动,一点表情都没有。
"真无聊,所以我喜欢于心,稍稍刺激他就暴跳如雷,一个吻可以换一顿拳脚相向,生气起来一张脸染成红色,真是可爱。"
"我会教他成熟点,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不改小孩子的脾气。"
"不要把于心弄的跟你一样阴沉。"
镇宇微微一笑,走出房门,他的笑容似乎有些寂寞。
终究致远还是没有爱上他。
"对不起。"
是为了他抢了于心而对不起,还是因为他不能爱自己而对不起?
镇宇挥挥手,表示听到了,不过他不想去深究这句抱歉之后的含意,他们之间有太多言语无法表达的情感。
门关上后,致远继续帮他解衣服,他的身上尽是青色的淤痕,显然是被拳头打的,奇怪的是,有一些像牙齿啮咬过的痕迹。
他心疼的抚着这一些伤痕,凑上自己的唇,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于心的伤痛似,他轻轻的舔着。
擦上一些去淤的药膏,致远坐在床延陪于心,他不小心打了一个盹,张开眼睛,发现于心已经醒了。
于心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恍若回到从前。
那清澈的眼眸,似可看穿一切,但却看不透他眼眸下的内心。
致远润了一下嘴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疼吗?"
该死,自己的声音是如此软弱,掺上太多情感后,他的声音柔得不像平常的自己。
于心没有回答,反而伸出手来握住致远的手。
致远惊讶于心的力道如此的强,他捏住致远的手臂,似乎要把所有痛楚都发泄出来。
"于心?"
他的眼中淌流出两行泪。
"别哭。"
致远伸手去擦于心脸上的泪,却发现越擦越多。
"发生什么事?"
于心别过脸不想回答,致远将他的脸扳回来。
"发生什么就说,别固执,在我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致远有些生气的说。
很久没看到于心这种模样,只有于心情绪真的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把自己缩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内心,跟平日喜怒哀乐形于色的他完全相反。
"我。。。。。。"于心开口,迟疑一下,又咽了回去。
"于心,你平常不是这么扭捏的。"
于心闭上眼睛,但他的泪依然淌着,致远伸手帮他拭泪,于心是这样的悲伤,让致远眼中也觉得酸涩。
"你睡一下吧!"他叹口气,看来今天于心是不会说什么了,他非得要等到事情全部过去,他才会坦承出来。
"嗯!"于心闭着眼睛点头。
致远看着他的面容,心跳不禁快速颤动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将抚摸于心脸庞的手,移向他的唇。
在那一瞬间,他有一个冲动想要吻他。
可是他压抑了下来,他最多只纵容自己抚着于心的唇。
于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致远在心里问着。
致远的手指突然被于心张口含住,致远惊讶地不能动弹,于心缓缓的、温柔的舔着致远的手指,像是对待情人一般。
致远虽然惊讶,但他本能的配合于心的动作,他的的手指如弹琴般,轮流在于心的唇上滑动,一根食指不听话的往内探去。
于心舔着致远的手指,当手指由抚摸改成侵入时,他柔顺的张口含住。
致远将手指缓缓地伸入于心口中,潮湿柔软的口内,那种接近于**的意淫,使致远几乎呻吟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冲动,俯身吻于心的唇,于心震了一下,但很快地,他接受了致远浅尝的唇。
致远不敢加深,他就着于心的唇,就如**花蜜般,轻轻地靠着、吸着。
采取主动的是于心,他环住致远的头,将这个吻加深。
他怯怯地将舌头探出,在两人舌头交会时,不禁颤抖起来。
致远发现于心的害怕,他没有多想,以为是对这同性接触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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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不会怎么样。"
致远想要抽身,于心却警觉地将他拉住
"别走,陪我"于心低语。
致远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于心极怕孤单,单亲家庭的他,也没有其它的兄弟姐妹,在国中时代,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先陪于心回家,两个人一起作功课、念书,陪着于心做完所有作业后,致远才会回家去。
一开始只是习惯两个人在一起,等他意识到他爱于心时,已经不可自拔。
致远吻着于心,有时候他觉得这是一场美梦,会拉远距离看于心的表情,他茫然、无防备的表情吸引他继续这份缠绵。
他的手掌安抚性地滑过于心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似哄婴孩睡般轻柔。
于心喃喃道:"陪我睡好不好?好冷。"
致远听得明白,可是不能了解于心为何这样说,今天的于心很反常。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反常的,他还是上了床,紧紧拥住于心,他的身体炙热,致远以为那是自己的温度。
他将于心的头靠放在自己肩上:"睡吧!"

这个夜晚有点失控,再继续下去,就有失速坠毁的危险。
他们双双进入梦乡,却不知道夜深后,一个高大的男人入房,看着他们许久。
"妈的,你们这样睡,我要去哪儿?"
早上致远醒过来时,看见镇宇趴在书桌上沉睡,似一般高中生午休的姿势,他不禁莞尔。
但莞尔过后,也惊讶于他的温柔,这样霸道的一个人,居然不惊动他们,甘愿趴在桌上睡,他曾经看过一个学生在走廊上撞了他一下,当场被他打了一巴掌,受害者敢怒不敢言。
平日在学校横行霸道,但实际上他除了常逃课外,真正违反的校规不多(当然不能把校外及私下的作为算上),功课甚至在水准之上。
镇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致远一直弄不清楚。
"喂!起床了,帮我照顾于心,我去上学。"他摇一摇镇宇。
镇宇恢复清醒,抖一抖僵硬的肩膀,很随兴的拨了下头发:"我也要上学啊!"
他笑。
致远也笑。
"老师比较习惯你的位子是空的。"
"让我逃学,你去当好学生?"
镇宇唇边惯有的嘲笑出现,但那并非恶意。
"喝杯咖啡再走。。。。。。"镇宇从冰箱当中掏出一罐咖啡,丢给致远。
"宿舍不是禁止携带大型电器?"致远指着冰箱问。
"你说呢?"
说着镇宇拉开衣橱,展示他的全套家庭剧院设备。
一套闪亮的音响直立着,看起来气势磅。
致远又笑了,跟镇宇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对他来说,没有规则、没有戒律、没有一切世俗的羁拌,在他循规蹈矩的一生当中,唯有与镇宇在一起时,是完全不循法则的。
他不爱他,却奇妙地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
"我走了。"
致远背起书包,才想起功课未写、今天的小考也完全没有准备,但跟照顾于心比起来,那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放心把于心交给我?"
致远摇摇手,走了。
无言地表现对镇宇的完全信任。
镇宇哼了一声,不习惯致远对他的信任。
他跟致远之间好象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渐渐蔓延开来,本来只是肉欲,现在好象超出了这一些。
致远现在不但关怀他,信任他,甚至不经心的照顾他,镇宇被这种奇异的心动震撼,他从来没有发现致远是如此的吸引人。
那个在黑暗当中的吻,是如此的温柔,像是给予了所有之后,渴求一些回报的卑微请求。
于心在迷蒙中,依稀可以感受到这个吻的热度。
芹蕙吗?应该不是。她的吻通常是充满**的,像一只发情的母猫。
于心在梦中笑了,他怎么能这样形容自己的女友,太过份了一点。
四肢五脏都在隐隐作痛,于心越清醒,那些疼痛就越来越明显。
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自己,模糊的声音在说:"痛吗?忍一下。"
于心张口想要回答,却被人用唇直接堵住,这个吻跟刚刚的不同,强烈、狂热、好象想要掠夺他渴望已久的东西般,饥渴异常,但绵长的吻之下,却有着未曾拥有的失落。
一只厚实的手在他的胸前滑动,随着吻的加深,那只手拉开拉炼,侵入了于心的裤底。
于心挣扎着,一边跟自己的病痛挣扎,一边跟那只手挣扎,但这一切显得徒劳无功,他的下体完全包围在那只手的掌心,温暖亲昵的动作让他迅速勃起。
"不要!"于心终于有能力吐出一句话。
"乖乖躺着。"
于心的体力在那一阵挣扎当中已经用尽,他意识不清,只知道那人拉下他的裤子,一只手**着他的分身,另一只更嚣张的探向后面的洞口。
"不要!"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浮现,于心高声叫出来:"不要碰,不要。"
但是,太迟了,镇宇已经发现真相。
他将手抽出,发现自己一手的血。
他用力的把于心拉起来,摇晃他:"谁干的?"
于心被他摇得头昏脑胀,本来就不清楚的意志现在濒临昏厥,他喘了口气,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很多很多。。。。。。很多人。"
说完,于心已经陷入昏迷。
镇宇放开于心,本来爱抚他的双手也停止动作,他纵使再喜欢强夺人的**,也不好侵犯一个重病昏迷的人吧!
抚过于心小麦色的脸颊,果然,正如他所预料,于心发着高烧,否则他身上的伤不至于让他昏睡不醒。
浓密的睫毛覆着双眼,镇宇想着那双平时充满活力、热情、锐利的双眼,现在的他奄奄一息,嘴里犹自惊恐的呜咽。
他一定会让那些伤害于心的人付出代价,镇宇心中发誓。
他从抽屉当中拿出药,翻过于心的身子,细心的在他的伤口上面涂药。
放学后,致远来接于心回家。
于心已经醒了,高烧刚退,整个人楞楞的坐在床上。
看来他不能理解自己身在何方,更不能理解为什么叶镇宇在照顾他。
"喝杯水?"镇宇问他。
于心摇头,用手将他递过来的杯子推开。
"喝下去,你刚刚出了很多汗,要补充水分。"
镇宇强灌了一整杯水到于心口中,因为太急太猛,于心呛了一下,吐了一身都是。
"怎么这么不小心?"镇宇无所谓地说。
于心瞪他一眼,这是谁害的?若不是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早就跳起来离开这里。
镇宇抽出一大团卫生纸,用来擦拭于心身上的水滴。
"真不环保,雨林就是被你这种人砍光的。"于心盯着那团过多的卫生纸。
"哼!"镇宇一听,顺手又抽了一大团,存心跟于心作对。
"喂!你干什么?浪费!"于心的体力逐渐恢复,连吵架都开始有力气了。
镇宇笑着又抽了一团。
"你再说啊!"
于心知道再说下去,那包卫生纸只会越来越少,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怎么会在这里?"
"致远送你来这边过夜。"说着,镇宇又端了一杯水给于心:"吃药。"
他的手掌中放着一颗药,于心推开:"什么药?我不要吃。"
"任性什么?这是避免发炎的药。"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你再任性我就不喜欢你了。"
"谁要你喜欢啊!"
当致远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他们吵架的景象。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致远微笑着走进来,他藏起手中的钥匙,这是走进宿舍时,习惯性掏出来的。
他不知道镇宇是否有把钥匙随便给人的习惯,不过他在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很顺手就给了致远一把。
"致远,我们走,我不想跟这种人在一个屋檐下。"于心撑着跳起来,致远连忙扶住他,于心步伐浮虚,需要致远扶着才能站立。
致远对镇宇点点头,他没有作任何拦阻,任由他们相互扶持着出去。
"致远,我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
"镇宇跟我一起找到你。。。。。。所以。。。。。。宿舍比较近,你昏迷不醒,我也很难把你送回家去。"致远解释。
于心虚弱的摊在致远身上。
"谢谢!"
"说什么谢谢,回到你家后,你给我说清楚怎么搞成这样。"致远将于心拥在身边。
一种真实拥有的感觉让致远心动。
他是他心头唯一存在的那个人,即使跟镇宇在床上,他心心念念的依然只有这个名字。
"于心,我好担心。"致远轻声的说,他无意地泄漏自己太多心疼。
于心的伤,于心的梦魔一直回绕在他的耳边。
昨天夜里,于心一直做着恶梦,紧紧抱住他,让他不知所措,只能一遍遍的吻他,安抚他。
"走吧!送你回家。"
于心安静地点头。
不寻常的安静,抿起来的嘴,于心的表情比平日倔强。
致远熟知于心的性格,说不定他无法从于心口中问出这件事。
但无所谓了,于心平安的回到他身旁,这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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