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大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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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老将黄忠一闹,鼓噪群臣转投丞相曹操之事只能草草收场,但却没动摇蔡瑁诛杀刘备之心第二天一早,蔡瑁就升帐提兵,在聚得两万荆州勇士后,吩咐同属一个阵营的蒯家兄弟紧闭城门,如无自己的将令,不可轻易打开城门,以免再出一场如同魏延一般的祸事,如果真被刘备拿下襄阳,恐怕到时几人的项上人头,势将不保。得到蒯家兄弟等人的众口立誓,蔡瑁这才带同副手张允,让荆州战将文聘出任先锋,自己同张允坐镇后军,杀气腾腾的直扑江岸。
襄阳城中的号角和人声,早让城外一直严防的赵云周翔心生警惕,果然不一会,城南门缓缓大开,荆州兵竞相涌出,为首一员大将,从其身后高树的旗帜看出,正是荆州军中比较有名的将领文聘。文聘词人,字仲业,乃荆州南阳宛县人,身躯雄伟,面相不凡,使一把七尺长枪,三五武人近不得其身,乃荆州军内不可多得的马上战将之一。
待城内兵现,赵云一面遣人通禀主公和军师,一面让义弟周翔陪同领军出阵,两军相隔数里相望,军旗霍霍,泾渭分明,可谁也不愿抢先动手。直到襄阳主事者蔡瑁在副手兼好友的张允陪同下出现在文聘身旁,局势才有所变化。
蔡瑁两人来到文聘身侧,大声喝骂文聘为何不出兵迎战,文聘解释说:“观敌军阵势,防守严密,如贸然出击,恐招敌击吾军软肋,故而等待将军前来,看有无战机再行定夺。”听文聘如此一番的说明,蔡瑁才一改怒色,好生赞赏文聘一番,后又让其陪同亲自上前观阵,果如文聘所言,转而朝张允问道:“仲定!尔对阵前敌军有何看法?可有定计??”(PS:张允的字,史记中均无对其有字的描述,故小西这里杜撰之。)
“回都督,文将军所说非常中肯,允也深觉对方排兵布阵隐隐有种杀意蓄藏,看为首两员将领,面色从容,谈笑风生,可知其必有防范,如吾军在不明究竟实力之时出击,确有文将军言中的担忧风险存在。不如先再看看如何?”张允边说边在察看好友蔡瑁脸色,熟知蔡瑁习性的他最近不得不小心一点,以免象老将黄忠那样为自己招来祸事。(PS:蔡瑁同张允原一直为荆州水军将领,担任着荆州水军都督和副都督一职,故张允以都督称呼蔡瑁也可。)
“唔!也好,就依两位将军所言,再看看动静再说。”蔡瑁也色胆内敛,不敢轻易造次。毕竟这是战场,稍一不慎,能否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成问题。
“敌不动吾不动,敌一动吾必先动!”赵云看着对面出城后一直持观望之势的荆州兵动静,随口道出一些自己看过兵书后的心得,让身边的周翔也获益颇多。人终其一生,只有在不断进取的同时,才能壮大自己的实力和阅历,书海无涯苦作舟,穷其一生,这时间有太多值得去学习去领悟的东西。
“大哥!不如让小弟去试试荆州兵将的虚实如何?”周翔有点心痒痒的请命道。“不可!千万不可小视对手,现在吾等存身之地乃襄阳城边,襄阳一直为荆州州府,如吾军轻启战端,随同吾军的新野百姓也将会视吾等实有抢夺襄阳之心,到时人心动荡,局势一乱,阵脚必乱。小弟稍安勿躁,兄观其对面蔡瑁之流必不会同吾军久耗,否则他们又怎会出得城外,难道真要迎接吾等入城乎?呵呵……”
赵云的分析不得不说很正确,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蔡瑁就再也耐不住所谓的内心寂寞了,对着边上的两位一直静心观察等候的荆州大将问道:“仲定、仲业,难道就如此同刘备小儿耗下去不成?眼见时日已近申时,何时才是个头啊?”文聘同张允面露难色,均不知该从何作答,只好紧闭其口,假作未曾听见。蔡瑁用眼得见两人神态,只好内心暗骂两人虚伪,转头再看了看身后的荆州将士,个个都快成霜打的茄子,耸搭的脑袋无精打采起来。蔡瑁更加气闷,在马背后大声吼道:“打起精神,随吾出击!”
张允同文聘大惊失色,忙分左右上前欲夹住急怒冲动中的蔡瑁,口中劝道:“都督,现在不是时候,万万不可冲动出兵矣。”“现在不动手,就该轮到刘备大军动手了,看看尔等身后的军士,毫无战意,再这样下去,刘备大军只需一个冲锋,必叫吾军不战自退。出击!!”
闻听得主将的将令,荆州兵打起精神,不过已同当初出城时的神情判若两样,可将令又不可违,虽不情愿,但也仍需听令行事。
大军开动,缓缓如蚂蚁蜗牛般朝成鹤翼排列的赵云前部杀去,唯独前冲的军士间人人手握武器,可眼神中却没视死如归的杀气,赵云在冷笑,周翔也在冷笑,凭借这样的兵士也配称荆州强兵?
“弓箭手准备!”随着赵云一声令下,一直隐于阵中间的弓箭部曲闪身出列,前排左手持弓,右手搭箭,身后一队蹲跪,两列弓手人数在一千左右,锋利的箭头寒光闪闪,一排排整齐的朝向正整齐迈步前进的荆州兵士。
走在前列的荆州军士纷纷展开手中的皮盾,覆盖住自己行进的大半身躯,面对对方亮出的箭矢,说不心惊胆颤,那绝对是假话,但如果停步不前,身后队友手中的长矛又将会将自己透刺,这就是古战场最无情最冷血的步军交锋。
“仰射!”随着赵云令下,阵中的弓手拉开弓弦,将手中早就蓄势待发的羽箭飞蝗般射出,随即前列兵士闪开退后一步,第二排半蹲的弓手则起身跨上一步,待空中飞翔着的利箭呼啸而去时,第二轮的箭矢又带着夺人心魄的震撼脱手射出,周而复始,繁忙的弓手将身后箭壶里装备的利箭不停的射向空中。

进,则不一定死;退,则必死无疑。
荆州兵不顾头顶上密密麻麻如瓢泼大雨而下的箭矢之危,勇往直前,可代价实在不轻。呈四十五度角射出的利箭在飞行一段距离后,带着最后的力量倾泻下来,往往越过荆州兵士手中的盾牌贯入身体,前排一人不管手上还是死亡,倒下一批又一批年轻的生命,转眼战场上就布满身插着羽箭的尸体,惨叫声也此起彼伏,更添战场的残酷之情。
还未能接触敌军,步兵的伤亡就急剧上升,让蔡瑁眼中怒焰炙热,步兵的阵型冲击显然效果不佳,蔡瑁果然叫过文聘,让其准备带领荆州为数不多的骑兵进行冲锋,寄望凭借速度优势的骑兵能一举突破敌军弓箭手带来的恐怖杀伤力。文聘本来不想这样快就投入到战场之中,可既然都督已发下令来,如果不遵,那就等同于违抗军令,就让这场箭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上马!整队!锋矢阵型!出击!!”文聘位于骑兵对箭头,对着身后按照命令不断变换的队伍,下达了冲锋军令。
滚动的蹄声骤然响起,五千热血儿郎组成的骑兵部队好似一群慷慨赴死的勇士,在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加速冲向刚才一役中立下战功的赵云弓兵部队。闻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声,荆州步兵再也不顾头上还在倾轧的箭雨,纷纷闪开中间通道躲避友军战马,谁也不愿屈死在自己的骑兵马蹄之下。
“弓手后撤,长枪兵结阵,转换鹤翼为鱼鳞。”赵云自然也听见那如擂鼓般震鸣的蹄声,知道荆州骑兵已发动,忙让手下兵士转换对骑兵防御攻击较强的鱼鳞阵应对。赵云身后一掌旗令连忙挥动旗号指挥着改换阵型。当鱼鳞阵一成,骑兵距离最前列的长枪长矛兵已近在咫尺,就连对面骑兵面上的眉毛也看得清晰透彻。紧紧紧张中手持的长兵,在盾牌刀手的护卫下,自盾牌缝隙间长长露出枪矛,锋利程度也绝不在刚才利箭的箭头之下。
奔腾的战马洪流转眼就冲击在冰冷武器迎击下,战马被刺出窟窿,身体被对穿对过,疯狂的撞击也让盾牌组成的阵型连连后退,缺口在尽快弥补,战士在不断调整增加,热血在不断飘撒,哀嚎在不断唱响……
“弓手出列,再度仰射!”赵云冷漠的面对战场的血腥喝令道。
得到休息和补充箭矢的一千弓手立即接受掌旗兵的调遣开始新一轮的夺命之箭。
文聘奋勇争先,阵亡在其枪下的将士已不在少数,周翔一直燃烧着眼中的烈火盯着这个屠杀同袍的猎手,可义兄曾严令不许擅自出战,只好眼睁睁的望着那些眼带无辜和委屈的生命消逝于天地,心中在滴血……
文聘的确不愧于荆州勇将之名,战马周围数米处,刘备军士没人可以近身,周翔实在看不下去,厉喝一声:“贼将看枪!”手中的铁枪抖出一朵大大的枪花,策马直刺左挑右刺的文聘,铁枪带起风声,文聘耳听八方,知有劲敌前来,忙弃坐骑前的小兵于不顾,迎向急冲而来的刘备军将领。
两把铁枪上下翻飞,犹如出海蛟龙,在马背上杀得不亦乐乎,见有将领抵敌住敌将,腾出空的刘备军将士将一腔怒火尽情发泄在那些荆州骑兵身上,面对不时从不同角度刺出的利器,许多骑兵不明不白的就被身穿数个血淋淋的窟窿而死于马下,随即有的还被补上几刀几枪,更甚的被割去身上头颅成为不全之尸,死后也不得安宁。
周翔的武艺这几年进境不小,力量也在不断加剧之中,对枪法的理解和熟练更甚往昔,因此同整个荆州境内武艺绝对在前十位的文聘也杀得半斤八两,看来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两人一时半刻是分不出个胜负。周翔的枪法运用灵巧刁钻,而文聘也走飘逸灵活一路,两枪缠斗一起的次数极少,虚虚实实之间,回合数也上升至三十几合,仍是个不相伯仲之局。
蔡瑁远远观望,步军惨败,伤亡不在数千人之下,此番文聘带队冲阵,看来也难有成绩,刘备手下何时有了如此强兵,看来今日想一举擒杀刘备,难上加难,看如今形势,如不及时收兵退军,文聘将军的骑兵也将步上全军尽墨之险境,“撤退”两字第一次出现在蔡瑁脑海之内,却怎也挥之不去。不能再等了,心说的蔡瑁终于面对现实,朝身边的张允小声说道:“仲定!文聘将军的骑兵已尽力了,不想刘备还真是难啃的骨头,再这样下去,恐怕文聘将军也将折于敌阵,不如鸣金收兵吧。”“都督英明!”
鸣金的脆响在荆州军后阵响起,听闻鸣金的独特之声,文聘已无心再战,虚晃一枪,荡开了毒蛇一般缠绕刺来的枪式,文聘见机不可失,立即带转马首,朝本阵狂奔而去,独留江风中传来的问候语:“敌将报名,来日定当再战。”
周翔无惧,大声应道:“使君帐下周翔,敬候再战之期。”
赵云一直把两人的战斗看在眼中,对于周翔在拼斗之中对枪的运用自如也甚感安慰,小弟终有一日自当成为枪中翘楚,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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