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赤壁之战(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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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澄澄的粮食堆积满仓,让曹营水寨高墙之上的曹操等喜出望外,连月来艰苦练兵,使得近几十万大军一直吃着南下当初携带的粮秣,可这数十万大军,每一天消耗的粮草就不是个小数,如果不是几次派兵遣将回至许昌催粮,只怕大军早已断炊多日,自军早因营中缺粮而自溃,哪还用孙刘联手前来攻打。
黄盖还真是深明吾意,救得旧日手下儿郎不说,居然还能带能数船粮草以解燃眉之急,曹操高兴万分。不由探首出墙兴奋的喊道:“老将军老当益壮,实乃福将也。快快趋船进寨,吾这就下令开启寨门。”
“文则!还不快去打开寨门,迎接老将军凯旋。”曹操随即令道。
“慢!主公不可!”荀攸正在暗自盘算黄盖此举意义何在,突闻主公下达开启营寨的命令,大惊失色,慌忙出声阻止。
“公达!老将军此行足可证明与江东决裂之心,吾等岂有再疑之举尔。勿要多言,开启寨门,迎老将军进寨!”曹操面色不悦,不过看在荀攸一直忠心耿耿为己出谋划策,此时不好明说,继而高声自己下令开启水寨大门。
一缕晨风吹来,带起曹操甲胄之后系着的猩红披风,顺风招展,阳光也趁机穿透迷雾,斜斜的照耀在曹操身上,荀攸惊呆。这……这……
恍然间,荀攸发觉问题所在,大声呼号:“快快紧闭寨门!主公!快快下令关闭寨门,否则……”
曹操丝毫不觉,面对荀攸当众有事身份的呼叫,继续看着高墙下的黄盖船队一艘连着一艘的由丈余大小的寨门进入水寨。
荀攸跪倒,泣不成声:“主公!风力有变,慎防有诈啊!”
风力?曹操听得分明,抬起脸庞仔细看着墙头上插立的旌旗摆动方向。“东南风?是东南风!此刻怎会刮起东南风力?”曹操百思不得其解。
黄盖一直昂首站立在船首,只见眼前的曹军大船近在咫尺,面色耸动下,举起右手,五指阔张,随即向前一挥,操控艨艟的江东军士卯足了力气,虬结的双臂不停的划动双桨,全速前进。
周翔作为老将黄盖的副手出战,其坐船紧随黄盖之后,见前面船只开始发力加速,心知成败在此一举。随即也如黄盖之前所作手法打出信号,口中大喊:“全力前进!”
十艘本就占据速度优势的艨艟就如离弦之箭,电射而出,排出一个让曹操惊魂的扇形阵势,迅捷无比的冲向铁索连贯着的曹军战船。
曹操这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为何这些刚刚才驶进的运粮船队会发疯一般的冲向比之坐船大上数倍的战舰。“不好!”曹操醒悟之后脱口惊道。“快!快!让战船迅速分离!黄盖匹夫实乃敌将,欲行火攻烧吾战船。”
可惜曹操出言已晚,只见十艘原本无法同曹军相媲美的小型艨艟,突然升起令人可怕的熊熊火团,正不顾一切的冲向毫无戒备之心的连锁船队,“轰!”“轰!”“轰!”数声惊响,浓烟升腾,火星在纹丝不动的大船间欢跳,此时的江风也正助其威,携裹起无数零零星散的火苗朝还未来得及解开铜铸锁扣的船只飘去。
荀攸黯然的垂泪,不忍再瞧一眼眼前之景,紧闭着双目,无声的任冰凉的泪珠趟落脸颊。程昱、刘晔等一干曹操谋士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瞠目结舌,谁能想到,这夏季多西北风的季节会突生变故,也正好转向为己军最为担心的东南风向。
曹操也六神无主的瞪视前方,不断散开的火光早已使得曹操神经麻木,怎的一瞬间,这一切全都变了样,变得离自己所想的辉煌越加遥远。
于禁、毛玠也慌了,水军大营里哀嚎、惨叫一片,把两位水军都督整个灵魂都给带去。站在水寨寨门高墙上的曹军主将们全都失神,面对这突至的惨景,没有一个人能清醒的挺身而出,指挥起有效的应对之法。
“主公!主公!醒醒……”夏侯渊不断的在曹操高大的身侧喊叫……
周瑜一脸的冷漠,数黄盖领兵出击的那一刻开始,周瑜就没有眨动过眼睛。直到副都督鲁肃在旁提醒着道:“都督!是否全面开始攻击?”方才让周瑜缓过神来问道:“老将军离去多久了?”
“老将军离去已有一个时辰。”鲁肃答道。
周瑜低头静思不久,即抬头对鲁肃说道:“开始吧!”
“喏!”鲁肃急忙离去。
“嗵嗵嗵……”出战的鼓声敲响,紧随其后,低沉的牛角也吹响号角之音。

此刻静止在离曹军营寨不足三十里开外的江东战舰急急的松动铜锚,数百艘各型各态的船只循序渐进的驰出原位,朝曹军水寨开去。
还未接近曹营十里,冲天的火光照红了整个前方天空,火势升腾之下,令晨间的迷雾也为之加快了散去的速度。周泰的坐船冲在最前首,立在楼船的上层女墙间,已可瞧见远处曹营高大的水军城寨。
随着周泰的震喝:“弓箭手准备!”楼船上的红色战甲兵士奔走向自己的位置,个个凝神静气,一手持弓,一手掉翎,就等主将下达最后进攻射出致人死地的利箭。
“主公!寨外出现敌军战船!”夏侯渊还在曹操耳畔大吼。失去神智的曹操如木人一般依旧没有反映。
就在夏侯渊心灰意冷之际,突然听到:“夏侯将军!速将主公带离,此地可交由吾等防御既是。”扭头一看,原来是水军都督于禁一脸的平静。
夏侯渊也不接话,躬下身躯,把目光呆滞着的曹操一把背负,急急的就朝旱寨奔去。
于禁见主公曹操被夏侯渊背走,双眼射出犀利的精芒,“来吧!某期待这一天也有些时日了。弓箭手准备!”
周翔按照事前的约定,在坐船撞向曹军大船之际才闪身跳入水中。清晨间的江水由于天处夏季,早已不觉冰冷,划动双臂,反身就朝营寨之门游去,速度也不在江中鱼类之下。
这里离曹军水军营寨不远,周翔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协助黄盖夺取营门。这一次,周翔的长枪并为**,身边只有两把水军兵士惯用的水刺,在一番激流中翻腾之后,周翔从水中冒出头颅,仔细打量其眼前的环境。
曹军水军大门共有七处,虽黄盖船队进入曹营之门为正中间的第四道巨门,每道城门均用需两人合抱的椽木密集而扎实的插立江底,只有由操控两扇大门左右的军士搅动绞索,才能在收起椽木之后洞开寨门。刚才的一番动静,早已使得曹军紧闭了大门,如果不能借混乱之机抢占寨门,对随后攻打曹营的己军将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这也就是黄盖、周翔等将士身担的第二要务。
等周翔一接近寨门下方的水域,周翔迅速紧抱江中的椽木浮出江面,正好看到不远处黄盖也冒出了满头白发,正在紧张的察看四周敌情。周翔打出一个手势,让黄盖得知自己就在近旁之后,才又潜入江水之中往左手边的寨门游去。
此次虽周翔、黄盖前往引火的江东之兵共七十人,分十船搭载,均有一身不俗的水中功夫和拼杀之力,是周瑜自军中精挑细选出的军中精兵,就在周翔潜至曹军左边寨门不久,三十五个精壮的江东兵士也在周翔身侧不远露出了形迹。见将士均已到位,周翔随之浮出水面,立时引起镇守寨门的曹兵惊慌。
“敌兵来袭!敌兵来袭!”一名小校装扮的黑甲曹兵大呼大叫起来。
周翔运足丹田之气,一具的虎躯腾空飞起,周翔在腾空之时早已擎出两把水刺,抖腕舞出两个刺花,飞身准确的落在寨门下沿栈道之上。一队手持枪戈的曹兵随之攻向周翔,然而栈道细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的巴掌之地,正好给了周翔施展浑身武艺的机会。一个抢身进步,避让开奔前曹兵刺出的长枪尖刃,周翔转身,右手一松,水刺正中敌兵前胸,随着周翔正面一个膝顶,曹兵飞出栈道、跌落江中,水花激溅,转眼就没了曹兵的影子。
周翔的背后也迅速奔来一队曹兵,不过这时紧随周翔攀上的江东精兵早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两两站直面对曹兵的正面逼近。
周翔的攻击速度丝毫没有受到之前那名曹兵的影响,就在把一击毙命的曹兵踢入江中的刹那,周翔身影再动,箭步冲前,两把水刺划出弧光,将随后又刺来的长矛紧紧夹住,足下脚步错位,一个闪身,一肘击中手持长矛的曹兵后脑,顿时将其击晕昏死过去。
由于不习惯使用水刺,周翔顺手抓起曹兵赠送的长矛,长矛入手,周翔胆气更壮,大吼三声:“杀!杀!杀!”反把面前的曹兵吓得连连退步。
把守寨门的曹兵在周翔的步步紧逼之下,胆气丧失,在周翔拾取趁手长兵之后,更加无法阻挡虎威,几个捅刺之后,堵截周翔的曹兵也被其全数击杀,宣告了至关紧要的寨门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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