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征讨四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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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两面提,再说刘备大军出征一事。
由于诸葛亮乃秘密出使江东,唯恐消息泄露被襄阳正整日操练水军曹操获悉,刘备等江夏主、官均没为诸葛亮出行举行送别,只让同诸葛亮私交甚笃的张垒一人出面为其代为饯行。而刘备等一干要员则大张旗鼓的来到江夏郡城南门外,替正式出征平定荆南四郡的关、张、赵等三路大军把酒送别。
三员威武主将,神采飞扬,气定神闲,气势不凡的端坐战马,见主公(义兄)等同僚前来送行,无不慌然下马,跨步上前对浓情厚谊的众人深深一躬,齐声说道:“蒙(大哥)主公厚爱,此番出征,定为大哥(主公)早日平定四地,免去后顾之忧。”
刘备一边托起三人,一边轻声嘱托:“此次出征,关系吾军今后成败,以及辛辛苦苦随吾同来的数万百姓安危,还望二弟、三弟及子龙将军早日得胜而回,如事不可为,定要先保存实力,徐图渐进。特别是三弟,尔性子刚烈,又素喜酒食,此番可千万别饮酒误事,否则备可不顾兄弟情义,定当军法从事。先给尔敲敲警钟,免得随后怪罪大哥不恋旧情。”
张飞难得的面上泛红,急忙辩驳道:“大哥老拿俺老张说事,翼德不喝酒难道还不成乎?”
众人同笑,只听刘备续道:“三弟!只要遵从军师囊中妙计,他日回归之时,大哥定当远迎出城,同时摆上最好美酒为其接风洗尘。”
“当真?”
“决不食言!”
张飞这才恢复战阵场上的霸气说道:“大哥!就在城中等候老张好消息吧。”说完也不理一旁还在含笑看来的场中众人,独自迈步来到“金刚”身畔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急急追赶已经先行离去的南征大队。让刘备等人哭笑不得。
“大哥!羽也就此别过,放心吧。”关羽沉声说完,也转身步向长年陪伴的赤兔神马。
“子龙也就此别过!主公保重!”赵云也随后告辞。
刘备两行清泪缓缓溢出,扭头黯然抹去泪滴,方回头呛道:“二弟,子龙保重!务必多多留心,免遭小人暗算,勿忘江夏城中日夜期盼的还有备也。”
闻听得身后顺风传来的刘备哭声,关羽、赵云愁绪万千,却也不敢再回头诉说别的,只好各自猛夹马腹,神驹腾空,转眼分道扬镳于江夏城外远端……
长沙。
古时名城,江东亡主孙坚起兵发迹之地。当初江东各地军阀割据四方,孙坚以县吏出仕,因勇敢善战又颇有谋略故而被当地官府主官赏识,很快被其提拔为吴郡都尉。随后多次成功平定汉末扬州等地叛乱,时黄巾突起,随恩师朱儁征讨黄巾,立下许多大功,经朱儁举荐,被当朝朝廷赐封其为长沙太守、乌程侯。在孙坚精明公正松弛有度的治理下,长沙一跃成为江东最大一股军阀势力的根基,紧接着董卓进京,迷乱朝纲,孙坚又挺身而出成为最早响应并高举反董大旗的先锋军,活跃非常,让当时的丞相董卓尊称其为“江东猛虎”。可惜联盟内部不稳,孙坚同盟主袁绍之弟袁术产生间隙,受挑拨离间之计导致最后惨死于现已故荆州之主刘表主城襄阳城下,也引出了之后数十年的荆州、江东宿仇。
虽然孙坚早逝,可长沙的经济、人口等依然在不断发展进步,而且势头不减。如果不是现任长沙太守韩玄为人残暴,喜杀戮,好骄横,导致长沙百姓民众怨声载道,想必此刻的长沙更加繁荣昌盛不少。
当关羽一万大军抵临长沙城外,天色渐暗,关羽随即下令扎营立寨,等明日天明再行攻打长沙。
帅帐中。关羽本不想打开军师诸葛亮交付的随身锦囊,可每当回想其当日兄长哭别送行的伤感,一贯骄傲的关羽最终还是悉悉索索掏出怀中保存完备的锦囊,诚心拜读起来。
“想必此时当是二将军犹豫不绝之时。然曹兵虎视眈眈,整日埋头操练,得闻曹操已让久于水战的荆州降将蔡瑁、张允担任曹军水军正副都督一职,其原有荆州水军将领一概留人或升迁,凭这人久经水战并熟悉大江地势的精兵强将资助,曹操整军完毕既是攻打吾军江夏之日,故留给吾等时日无多。亮之所以赠送锦囊并不是不信任将军指挥能力,无非是欲助使将军能在最短时日中以最小自身牺牲的情况轻易夺取四郡之首,以安主公及江夏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之心,此方能紧抱成团抵敌无形强压而来的曹军气焰。不知将军理解否?
闲话不多缀诉,当将军拆打开此锦囊时,想必也能接受亮之善意。现就交代亮欲行之谋划以便将军斟酌:

长沙城坚濠深,再加上少受战火荼毒,其城中防御物资储存丰厚,实不利于强攻猛夺,与其损兵折将才能占得,反不如使用反间计行之。此前亮早派遣细作潜入城中打探,得其回报说,太守韩玄素残忍好独断,不得人心,而且此人还好大喜功,想必将军于阵前邀战,定能激得其调兵遣将出城迎战。而城内有员荆州老将,姓黄明忠,乃荆州刘表生前得力战将,如不是此人不善交际,与同僚相处交恶,也断不会被刘表流放此地,而不受重用。此前吾军借道襄阳城下,其人正值回到襄阳为亡主刘表祭灵,然依旧不得重用,反受蔡瑁等人冷言讥讽,方才愤然出走襄阳回到长沙。此公为人正直,武勇高强,性格刚烈,兼使得一手好弓法,将军如同其对阵,还望多加留心。只要能将其擒获或击败,定要让其回到城中,等善妒的太守韩玄同其疑心相向,既是吾军夺取长沙最好时机。望将军切记切记!”
诸葛亮锦囊内容之多,出乎关羽所料。不过越看到后面文字,心高气傲的关羽那容得有人在自己面前高赞武艺不俗,等完完整整看完这篇洋洋洒洒龙飞凤舞的段落后,如不是天色黑暗,只怕早就策马出寨挑战。
天色发白,长沙城外。
随着嘹亮高亢的号角响起,随军的鼓手也擂动手中掌控着的鼓槌,无休无止疯狂的敲打其振奋军心的鼓声。
青龙军将士一直是刘备各军中的翘楚,每个兵士都是经受多次战火洗礼而留下的精锐,在刘备军一系中地位超然,让别的部曲兵士都向往加入不已。作为青龙军主将,关羽治军严谨,再加上自身武勇和忠义也深的将士尊敬。当战鼓雷响第一声时,青龙军兵士全都快速着甲穿戴好一身防具,在第一时间拿上自己的武器汇集到营寨大门正中央。由于战马的缺少,青龙军也只能算是一只步卒部曲,少数的战马由各营校正偏将等驾驭,以方便指挥如双臂。
关羽精光张合,在经过一夜休息只好精神饱满的将士面上逐行扫过,少言寡语的关羽冷声说道:“出寨邀战!”
整齐的队列,整齐的步伐,整齐的军容,整齐的气势高涨。当这一切就绪,一万精锐步卒昂立在长沙城下,关羽、关平高头大马横刀身前,而面色黝黑,身形魁梧的周仓则习惯性的屹立在赤兔马后,双手空空怀抱胸前,神情从容的盯着墙头上首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长沙兵将。
一身华丽湘绣妙手织造的黑袍,边沿镶织金线,更显富丽堂皇,也可看出偏寓一方的长沙太守平日何等的奢侈做派。城外大军在打量着城墙之上敌人的同时,而城中守方也屏息静气坦然面之。太守韩玄似乎根本不担心面前远道而来的敌军,反而时不时对着城下成方形排列的关羽大军指指点点,遽尔还传来爆笑连连,把冷面关羽枣红的脸色气得近乎紫黑。
何曾被人指手画脚,关羽三捋长须,对身边的义子关平言道:“平儿,可敢上前邀战?”
关平平时为人低调,少言寡语,听出父亲言中怒气,默不作声下催动自己战马,来到城门外百尺出,高举手中长刀,朝数丈高城墙上的长沙守兵喝道:“太守韩玄,欺男霸女,恶名昭彰,导致民怒人怨,今奉吾家主公仁君玄德公所令,远道前来为名伸冤,还不快快出城受死!”
正对关羽品头论足的韩玄聚眼看来,一银甲小将在城下大放厥词,顿时也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大声朝身后将领问道:“敢有那位将军为本太守拿下这黄口小儿,玄当为其官升一级。”
“末将这就为大人拿下嚣张孺子。”一将飞身下得城墙,点齐兵马,放下吊桥,随着厚重的铜皮包裹着的城门缓缓洞开,颌下三寸黑须,消瘦脸容皱缩在头盔下的武将率先出声问道:“来将报名?”
“某乃关平是也!看刀!”关平从容应答,也不反问敌将姓甚名谁,施展出学自父亲关羽的拿手三招“快刀三进击”。右手握于刀杆上端,斜平刀面,刃口朝外,加速坐马,风一般刮向来敌。
“要遭!”城头上的韩玄从未看见过快速凶厉的杀招,话音未尽,己方的武将反应不急,手中的铁枪还未举至胸前,脖间血箭喷射,斗大的头颅被颈项中的血柱冲飞数尺,跌落尘埃之时还兀自滚动两圈,双目中惊恐的神情依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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