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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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一大章,下午还有一章!昨天晚上大象出门了,所以未能上传两章,抱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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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鸿有些无奈地站在一边看着桓阶嘱托仓曹该如何如何分粮,这也是给自己的行动增添了成功几率的砝码啊!朝廷的旨意很快就要到达了吧?还好黄夫将军在洛阳的亲信提前将消息传送了过来,若是晚上两天,等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自己的计划可就算彻底的失败了,更重要的是,还白白得罪了董卓一回!不甘,真的很不甘!
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完美的计划,转了一圈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卫鸿拼命地思索着,他一时真的无法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诛灭了董卓,甚至可以荡平凉州,朝廷却吝啬这么一个头衔?
卫鸿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不知道现在的阉党、大将军府,根本就不在意董卓的专权,因为在这个乱世,专权的人可不止董卓一个,若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卫鸿自己都是专权的人。
他不知道,阉党和外戚他们彼此眼里只有彼此,其他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然成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自以为为朝廷诛杀董卓是一件大功,可朝廷根本不以为意,董卓此人杀不杀,朝廷无所谓,杀之,也仅仅是少了一个专权的人,不杀,多了一个拥兵自重的也无所谓。
他不知道……
他毕竟不是神!他只是拥有一些后世知识的普通人。
做完事情的桓阶走近来,问道:“主公,这已经是第三次这么分粮了,前次便有将领来理论,可粮草的总量就那么多,绝对不够这两万多人食用。”
“只要胡轸部够食用就好!”二人相视而笑。可卫鸿的眸间却有着一丝化不开的担忧。
“主公可是担心朝廷对马腾将军的封赏?”桓阶跟随卫鸿久了,也便能够察言观色。
卫鸿踱了几步,道:“朝廷还真是吝啬啊,仅拜马腾为金城太守,更是准备派遣凉州刺史了!这凉州还没平定下来呢,就有人打它的主意了,唉!”
“派遣刺史此事既然尚未成行,暂且还是不要告诉马腾为好!此番请封定不能让马腾满意,不知会生出些什么事端来!若是马腾迁怒于主公,此事便糟糕了!”桓阶也是心情沉重,他也没想到朝廷竟然会拒绝封赏马腾镇西将军,难不成朝廷准备放弃凉州?可是偏偏还要派遣刺史,这不是明目张胆来夺功劳?怎会昏聩如是啊!
“主公……阶以为……”桓阶欲言又止。
卫鸿点点头,示意桓阶继续说下去。
“阶以为,事不宜迟,我们该动手了,迟则生变。说不得击败董卓后尚有几天时间可以休整,如此,即使马腾不满于朝廷封赏,欲再生事端,我等也能提前做好防备!不至于到时候仓促应战,西凉的这些兵可真是强悍,虽然训练时间不长,可绝对不能轻视了他们啊!”
卫鸿思索一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个马腾的确有忠义之心,可是若是热脸贴了冷**,他还能这么信任自己,与自己合作?天知道!
“传令众将来我帐中议事!我们不能等了!”卫鸿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
“主公,近几日军心忽然有些躁动,我已经询问过一些士卒,都言胡轸部分粮不均,此事需要早些解决才是!”李儒语重心长地对董卓说道。
“粮食……什么?粮食!”本还安坐的董卓突然跳了起来大叫道:“坏了,我军军粮如今皆掌握在卫鸿小儿的手中,他若切断我军粮草供给,我等改如何是好?”
李儒笑了笑道:“他卫鸿可不敢断了我们粮草,一旦断了粮草,我军便有了察觉,有了警惕之心,那大家都可以明面上大战一场了,卫鸿仅有五千兵马,如何敌得过我西凉大军?马腾麾下一群乌合之众,以一上将引数千精兵敌之足矣!”
“那,此事?”董卓还是有些不放心。
“主公放心,我料卫鸿小儿不敢断粮,但他既然要对付主公,一定不会甘于寂寞,动动手脚是不可避免的,如今军心有些躁动恐怕也和他有关系,此人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啊!才数日光景就造出如此声势,厉害,厉害!”李儒感叹道。
董卓可没有闲心去管这些,他只担心卫鸿什么时候动手。
“主公,恐怕卫鸿动手的时日就要到了,按照行程计算,使者恐怕最多五日就能到达,如今已经过去三日,他若再不动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传令下去,这两日夜里在中营设伏,真想看看,卫鸿见到我军恁大一个驻地全是空荡荡的帐篷,他会怎么想?”董卓哈哈大笑道。
“主公,胡轸部、赵岑部、樊稠部以及李傕部都在卫鸿部四周驻扎,这些人不能动,否则如何让卫鸿上钩呢?”李儒阴阴地笑了出来,仿佛卫鸿已经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任其摆放,又稍作踌躇,继续说道:“主公此次意在示威,想来借助卫鸿,主公的名声定能大显,不过留下此人,恐怕日后……”
董卓摇摇头道:“现在不能杀他,我若此时杀了朝廷功臣,那就会引起朝廷的戒备之心,如今我屯兵扶风,四战之地也,尚须依赖于朝廷。再者,放了此人,朝廷不是一样要处置?”
……
的确,卫鸿成了李儒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相当听话。
刘巴,引两千军在原地驻扎,任务是——放火烧粮,挑拨胡轸等部引起混乱!场面越是混乱,就越能够吸引这些人,让他们不得去增援中营的战斗。
为了不让卫鸿看出破绽,李儒并没有告诉驻扎在卫鸿附近的几个将领自己的计划,因为在李儒看来,这样才能自然,这样才不会让智计不凡的卫鸿怀疑。
数张黑暗中的阴谋之网就这么张开了。一张撒向了胡轸等人,一张抛向了董卓大营,当然还有一张悄无声息地已经悬在了卫鸿头上!
“杀!”
卫鸿简短有力的命令下达,三千将士从黑暗中呐喊着冲向了董卓大营,挪开简易的防守设施,几乎毫无阻挡地冲进了营盘。
“主公,情况不对,这是空营!”冲在前头的黄盖策马来到卫鸿身边。不用黄盖说,此时的卫鸿也已经意识到了形势的诡异,董卓竟然给自己摆了个“空城计”?那么岂不是说自己一切都落在了他的算计之中?这就是一个陷阱,一个让自己主动出击的陷阱!
是了,是了!定是董卓得到了洛阳传来的消息,可是,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呢?董卓在洛阳有人支持?一念至此,卫鸿惊出了一身冷汗。如若是这样,那岂不是董卓早知道了自己要对付他?知道了自己的图谋,却又引诱自己先下手,这是给剿灭自己提供借口,是自己先动手对付他的,他只不过被动迎战,天哪,自己真是个白痴!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没有顾虑?
卫鸿哪里还敢想下去,大声下令道:“卫武、张虎,率军速速撤退……”
“晚了!”一声大喝阻断了卫鸿的声音,华雄一马当先率军冲了出来,也不打话,便冲进了卫鸿的大军之中,一番冲杀,转眼间已经砍倒了十余人。卫鸿知道此时不能迟疑,命卫武、张虎双双抵住华雄,黄盖压阵,尽量让士卒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混乱,可是,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本想着趁夜袭击别人,却不料反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士兵们哪里还能镇定下来?前阵的数百人只一会功夫便逃的逃、死的死,好不凄惨。
卫鸿左冲右突,倒也无人能够近得身去,就这么厮杀了些时候,人越聚越多,卫鸿思量着再不突围,恐怕今天就要挂在这里了。连忙率领剩余将士,强行向来路冲击。
……
刘巴带领着剩余的两千人就地屯扎,他焦急地等待着外面传来喊杀声,果然,刚过亥时,南方董卓屯兵处便传来了嘈杂的声响,虽然在这里听来并不很清晰,可是伴随着阵阵火光,刘巴知道,主公已经动手了,自己行动的时候到了!
用预先备好的引火之物将粮草点燃,然后大声呼救,真好一场大火,那跳跃的火苗似乎要吞噬一切似的。胡轸、李傕、赵岑等部,纷纷被大火惊动了,如今的他们真有些不知所措,自家主公那里似乎也传来了厮杀声,而这里,最重要的囤粮之地现在也是危险万分,现在是去救援主公还是先将此处的大火扑灭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救火?”胡轸暴跳如雷地对着众人咆哮道。
“这军粮卫校尉都交由你来分发了,当然需要你来负责,我等前去助主公!”李傕毫不理会胡轸的怒火,不咸不淡地说道。
“放肆!本将军是中郎将,你只不过是个校尉而已,如何敢不听本将军命令?粮草乃是我全军的粮草,诸位均有责看护,如何推卸得了?”胡轸大怒道。
可是,看护粮草似乎的确和这些人没有关系啊!董卓曾命令公孙度等人与卫鸿接应粮草,可卫鸿自己承担了一切任务,公孙度乐得逍遥自在,也便没有在意,如今怕是正在主公处作战呢,怎能顾及粮草?
“哼,本将军听父母之命、听主公之命,却尚不知要听胡将军之命也!”李傕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将军,有胡将军麾下士卒趁乱打伤我部将士,请将军作主!”不用看,定是刘巴搞的鬼,在这乱哄哄的时候,打个人,冒充一下,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李傕一听胡轸竟然如此过分,大怒道:“胡轸,你欺人太甚,今日我便与你斗上一斗!”随后,场面更是乱糟糟,不是樊稠将士打了胡轸将士,便是胡轸的士兵动手伤了赵岑麾下士兵,一切仿佛都和胡轸相关联,你道为何刘巴偏偏选中胡轸此人?原来,卫鸿曾经和刘巴说过,胡轸此人位高却才疏,为人骄傲,很是得罪了董卓麾下不少将领,于是在让桓阶用计谋分粮草的时候,却总是将本只够一万七八千人的粮草给胡轸去划拨,如今粮草紧张大家都知道,可胡轸再怎么样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部众,于是这就惹来了众人的不满。就这么,大家对他的怒气都升了上来。刘巴更是趁乱杀了人,这血光一见,众人的眼睛也便红了起来,原本只是拳打脚踢的情景,不一会就成了拔刀相向了。
桓阶更是指挥数百军士,以调解混乱为名,背地里却煽风点火,把樊稠等人的怒气都挑了上来,于是乎,那边的卫鸿正在拼命冲出重围,这边的刘巴、桓阶却浑水摸鱼,乐在其中。
可是刚刚过了不久,刘巴等人的好运便到了尽头,先是李傕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然让部众通通退到了一边,再接着赵岑、樊稠的部众也纷纷退到了一边,那站着的地方,却正好将刘巴等人围在了中央!就听到李傕身旁一位中年文士大声叫道:“胡轸部退后,主公有令,卫鸿以下犯上,意图谋反,其众降者免罪,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这道命令一下达,效果马上就显现了出来,李傕等部本就已经退后,如今依旧混乱着的就剩胡轸部众和故意捣乱的刘巴所率将士。
刘巴瞬间焦躁了起来,心里说道:坏了,主公怕是遭人算计了!这么一想,也不敢再隐藏,拔出宝剑大叫道:“勿要听那文士胡说八道,大汉陛下有令,董卓逆贼拥兵自重,不听调令,今使卫鸿卫校尉引兵诛杀此贼,西凉勇士们,尔等听好,董卓乃是乱臣贼子,尔等若是现在悔悟还来的及,若是待得兵败,不仅是尔等要身死当场,还要诛灭三族!还请好生斟酌斟酌,不要误己误家!”
这个时候刘巴也管不得什么矫诏之类的了,牛皮吹得大大的,命令说成是皇帝陛下的,就不信这些西凉的士兵们敢冒诛灭三族的危险!
西凉的士兵越听越混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在救火,莫名其妙就和其他将军的部众打斗了起来,可这才一会功夫,卫鸿的部曲又成了众矢之的,可卫鸿麾下的将军又说什么造反、诛三族的话,不知所措的士兵们只能选择了老实的方法,纷纷集中到了自己统帅的身后,中年文士没料到这个少年竟然说出如此话来,便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问道:“陛下有令?令在何处?若是能拿出来,我等商议一番再给你答复,若是没有……”

桓阶拉了拉刘巴,刘巴退后两步,桓阶走上前去说道:“不曾带在身上,待我家主公归来即可!诸位乃大汉忠义之辈,如今弃暗投明,方为正途,若是随董卓行此造反乱国之事,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桓阶稍带威胁的口吻说道。
“是么?是我家主公为乱贼还是卫校尉为乱贼恐怕不是先生能够轻易评判的吧?”中年文士面含讥讽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恐怕是某些人矫诏,要行那谋反之事,却将罪名强加到我家主公头上……”
桓阶心中一寒,正欲继续和他辩论,却见刘巴猛地拉了自己几把,桓阶顺着刘巴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不禁大吃一惊道:“中此人缓兵之计矣!”
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我家将军并不想背叛朝廷,又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需要前去查问个清楚,如今,两位还有何话说?”
桓阶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人是谁?为何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还能够思虑周到,还能够步步为营,心中暗道几声佩服!向刘巴看去。
刘巴神情慎重,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慷慨激昂地说道:“大丈夫死则死尔,休要多言!”一声令下,剩余的一千余将士便奋不顾身地进行了冲锋。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利器刺破血肉之躯清脆之声,凄惨激烈的号叫声,交织成了一片,绵绵不断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中年文士本以为如今卫鸿被困,这剩余的一千余人在被自己识破其阴谋之后,定会选择投降,毕竟这里有近五千的凉州兵马,他们两千人如何能够抵挡?更何况,这领军的人物竟然还是个看上去显得文弱的少年。可没有想到,这些人在这个情况下竟然选择了死战。
“快护着将军和军师先行离去!”平时卫鸿有什么事情总是和桓阶商量,所以士兵们也都习惯称呼桓阶为军师,至于刘巴,虽然暂时还没正式官职,可卫鸿成天训练他,大家都看在眼里,是以也都称呼一声将军。
“哼!大家一起冲杀!我们有两千之众,难不成被这五千人困死?荒谬!”刘巴恼怒地叫道,嘱托胡汉三等人护卫桓阶,自领数百将士为前锋,选定中年文士所在的方向,凶狠地冲杀了过去。
……
“撤……撤退……”卫鸿的嗓子几乎已经在冒烟了,手臂也是累得不轻,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事实上,随行而来的将士们不用他下令,已经很“明智”地纷纷选择了撤退。或者,更恰当地说,卫鸿率领的将士们已经开始了溃败,他们面对的是董卓所率领的精锐,甚至,卫鸿看到了传说中的西凉铁骑,那可是步卒的克星!
不过,黄盖等人精心调教这支部队,还是有着显著效果的,将士们如今虽然在溃败,可是没有衣衫不整,没有手忙脚乱,这已经让卫鸿很是满意了。若是换成其他的军队,哪怕是汉朝的南北军,也不一定能做到更好。这里董卓至少有一万人马吧?自己可只有三千人!
“主公,为何马腾将军的援军还不到?我等已经厮杀了大半个时辰了,将士们已经倒下一千多人,这如何是好?”黄盖一直待在卫鸿的身边,这时候见马腾的救兵久久不至,也有些不满和惊慌。
“公覆,你看如今这情形,马腾将军怎么可能还能救援?董卓此人必然早得到了消息,于是有了准备,我们来冲营,都遭到了埋伏,那马腾将军呢?他们的援军必然也受到伏击了!恐怕情况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此时的马腾也是恼怒无比。
难道这个卫鸿是欺骗自己?故意让自己和他合兵,私下里却让董卓伏击我?那此人的阴险狡猾岂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出的?
马腾自引了一万大军来接应卫鸿,本以为今晚应该是手到擒来,没料到刚到半路,毫无准备的自己便受到了伏击,本就尚未训练多久的麾下将士,几乎是一触即溃,幸运的是,自己还有一千的近卫,他们处变不乱,与董卓麾下大将徐荣苦战,又是一场好杀,马腾只觉得混乱异常,等得在庞德的救援下逃回驻地,收拢残兵才发现,自己带去的一万人马只陆续回来了不到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呢?
“晦气!”马腾大骂道。
“将军,恐怕此事并非卫校尉设计害我等!”庞德谨慎地说道:“卫校尉虽然也算得上诡计多端,但背后有皇甫将军支持,皇甫将军此人能用谋略,却只用正谋,不用诡谋,如此背信弃义之事想来皇甫将军不会同意。”
“我静静思来也发现很多疑惑之处,若是卫鸿设计对付我等,今晚遭遇的伏兵为何见不到卫鸿的部曲,却是徐荣统帅?还有我远观董卓大营,也能见火光,想必是卫校尉在动手。”如此一想,马腾和庞德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有叛徒?”
“定是出在了卫校尉那边,我军此处仅我与令明知晓,我等如何可能去给董卓通风报信?想来是卫校尉那里泄露了消息,才会如此!”马腾叹息一声说道。此时自己营中也是一团浆糊,他也没时间去担心卫鸿的安危了。
“冲出去,在长安汇合!如今只有皇甫将军能够保住我等!”卫鸿声嘶力竭地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叫道。
夜色中,一切都是那么混乱,卫鸿只知道挥舞着手中的三节棍,黄盖只知道紧随着卫鸿,如此酣战了近两个时辰,二人才带着数百个兵士突出了重围,不敢再作停留,马不停蹄地赶往长安。
陷入苦战的卫武、张虎也不敢恋战,可华雄勇猛异常,二人费尽心机,总算抽得空隙,逃出了阵,也不辨方向,驱马各自撤退。
“将军!”
“啊……”
“噗……”
一支冷箭扎在了刘巴的小臂上,刘巴痛得几乎流出眼泪来,一名凉州士兵看有机可趁,一刀就向他的脑袋砍去,能够砍翻对方的将领,那可是大功劳!热血飞溅,一名靠近刘巴的将士,眼看着凉州兵的刀子就快要落下,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挡在了刘巴面前,一蓬热血在刘巴的眼前绽开,又如泉水般汩汩下流,刘巴眼睛通红地大吼道:“给我杀!我刘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一刀将这个冲上来的西凉汉子的脖颈划断,一边声嘶力竭地叫道。
如今的刘巴,马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手中一柄单刀早已经卷了口,人更是气喘吁吁,毕竟习武时间不长,如此剧烈的恶斗对于体力的消耗相当巨大。冷不丁,他看到了刚刚和自己说话的中年文士,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远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火焰!
“想合围老子,老子就给你好看!”心中暗暗发了狠,便有了决定!
“刀盾手在前,长戟兵随后,弓兵次之,留少许刀盾殿后,给本将军冲,就向那个中年文士的方向!退后者杀无赦!”刘巴暴怒地咆哮着,完全丢开了平时文弱的模样。
……
“将军,属下以为,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中年文士在李傕的身旁说道。
“文和此言何意?这卫鸿部曲已有部分溃散,更有一些投降,算上已经被绞杀的,如今剩下不足千人,我军势盛,转瞬便能拿下他们。”李傕不以为意地说道。
“将军以为,主公若是拿下了卫鸿,会如何处置?”被称作文和的文士继续问道。
“当然是斩杀了了事!”李傕答道。
中年文士笑了笑,道:“将军谬矣!主公若是拿下了卫鸿,绝对不会处死,恰恰相反,他还会将他还给皇甫将军!向朝廷请功!”
李傕不明就里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哈哈,将军,卫鸿攻主公,必然是得了皇甫嵩的许可,若是斩杀了卫鸿,那么朝廷对主公的态度可就变了,一则卫鸿为大汉功臣,一则有位高权重的皇甫嵩保护,主公诛杀了此人,朝廷虽然不会明地里派兵对付主公,可是暗地里绝对不会放过。还有,此次朝议,阉党、大将军府均是不在意主公的势力,若是此时击杀了卫鸿,他们会继续冷眼旁观?再有,斩杀了卫鸿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何好处?徒得罪了一群人,却得不到什么利益,而若是放了他,向朝廷请功却大不相同!主公如今虽为前将军,实际上朝廷已经有了戒心,现在应该是养精蓄锐的时候!若因此事与朝廷陷入了僵局,那么主公就这么屯扎扶风能有何出路?”文士继续淡淡地说道。
“文和的意思是说,这卫鸿不仅杀不得,还得保住了?”李傕有些郁闷地说道。
“然也,保住他,朝廷那里定能得到些封赏!说到底,朝廷上的一群人也不傻,他们只是将卫鸿此人做为试金石,若是卫鸿胜,主公本就拥兵自重,灭了也就灭了,若是卫鸿败了,那么朝廷的眼睛一定紧紧地盯着主公的举动,是顺服还是背叛,如果文和所料不差,此次朝议只是表面文章,朝廷派遣的使者出发之后,那阉党和大将军府估计都有使者来长安。若主公杀了卫鸿,那么他们说不得就有下一步举动,比如,夺权!主公若是不甘心,那就只能造反了,这时候,朝廷或许就会安抚马腾甚至韩遂,我军就被围困于扶风。如此……哎,主公之志恐怕并非困守于一处吧!放过卫鸿,向朝廷示好,如今已复州牧,主公此番有功,若是得一州之地为根本,岂不美哉?至于卫鸿丢给朝廷去处置还不是一样?以下犯上,引兵自相攻伐,就算不死也该脱层皮了吧!”
“文和妙计!放一豕犬卫鸿,却能为主公得来名声,得来朝廷的‘等闲视之’,换来根基之地,换来养精蓄锐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既然卫鸿都要放了,这些卫鸿麾下的小鱼小虾,李傕也懒得再管,故意卖了破绽,让气势汹汹的刘巴等人莫名其妙地冲出了包围。
……
卫鸿倒大霉了,一招不慎,便几乎陷入了绝地。
黄盖等人倒是都没什么损伤,刘巴受了箭伤,但并不甚重,可自己五千的部曲,经此一战,仅余下不到两千,听刘巴的讲述,明显,这还多亏了李傕的放水。
不几日,倒霉的卫鸿就被押上了囚车,跟随他的当然少不得已经有了正式军职的黄盖、卫武、张虎三人,桓阶、刘巴虽然在军营中很受尊敬,可没有正式官职,所以很幸运地躲过了此劫。薇儿哭得稀里哗啦,卫鸿安慰了老半天,才算平静了下来。有些心灰意冷的卫鸿,差点就让刘巴等人作鸟兽散了,可皇甫嵩的一句话让他又改变了主意: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保你!
老将军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卫鸿感动得痛哭流涕。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若是做事情之前能够想清楚,那么这次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泄露了消息,能够上殿去听得消息的人并不多,他们多是阉党一系或者大将军一系的人,董卓有何方法得到这样的消息?难道洛阳的那些老家伙都昏愦了?这样的消息也随便乱传?
其实皇甫嵩也算是变了向地向卫鸿道歉,卫鸿是自己喜欢的小家伙,聪明伶俐,文武全才,假以时日,必是朝廷的栋梁之材!这次要不是自己那个昏了头的儿子泄露了消息,卫鸿又怎能败得如此凄惨?坚寿啊,你这个逆子!为汉朝留下董卓这一祸害,汝怕是要遗臭万年了!皇甫嵩默默地叹息不已。
既然皇甫将军都自称要舍命相保,想来自己一干人等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知道阉党会不会下黑手,卫鸿吃了苦头,脑子倒一下子灵活了许多,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给他们送点礼吧,装什么清高啊!再装下去小命怕是就要丢了。
嘱托了刘巴、桓阶引军保护薇儿,先去庐江投靠义父陆康,卫鸿惨淡地被押回了洛阳,待得晃晃悠悠到了洛阳,已经是中平六年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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