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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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今晚真的要去袭击边让、韩遂么?”卫武骑在他那新得来数月的骏马上,精神气十足地问道。如今的卫武已经十五岁了,身高一米六以上,黑黝黝的,很是强壮健硕,听卫鸿说晚上会去袭击凉州贼军,不少人都惴惴不安,偏偏这个卫武兴奋得了不得,不大一会就会回来问卫鸿一次,确认一下是否改变了袭击的计划。
卫鸿很是无奈,最近自己的称呼似乎变化的很快,在庐江的时候,卫武等人还装模作样称呼卫鸿一声“少爷”,后来莫名其妙成了“大人”,如今又变成了“将军”,真是命运变化无常啊。“是的,是的,麻烦不要再来问我了,有了新命令会有人通知下来的,你这都是第几次来询问了?你不烦我还烦呢!”卫鸿不耐烦地说道。
卫武也不理会卫鸿的不满,踢踢嗒嗒,骑着马就奔向了兵营,想来又是去做思想工作或者训练兵丁了吧。卫鸿懒得去管这个家伙。
自己被派遣到校尉鲍鸿手下来听命这是卫鸿没有料到的,他至今还不了解这些将领之间的调配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骑都尉,将军们指向哪里,自己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无聊地揪了根草叼在嘴里,安静地躺在地上,准备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比如:张温这次出征的胜负问题,比如孙坚、董卓等人即将的生存轨迹,可是大体的框架倒是记得挺清楚,可是一些细节却是模糊不清。什么鲍鸿?自己压根就不知道竟然有这么一个人参加到了征伐北宫伯玉的行列。是没有记载还是这个人压根儿在征伐过程中就是默默无闻甚至,丢了大汉的脸面,不记录在史书上呢?
甩了甩想得有些发晕的脑袋,卫鸿傻愣愣地看着天色。很快就要日落了,今天晚上会是怎样的情形?自己将跟随着鲍鸿将军袭击韩遂阵营,韩遂!那可是个厉害角色,真的如董卓派来的那个叫做李肃德家伙说的那么不堪一击么?李肃,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嘴巴很厉害,吕布就是被他说服了才背叛丁原的吧?舌绽莲花,能将大水牛吹上天去的家伙值得信任么?还有,董卓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能有这么好心,将到手的功劳拿出来和别人分享么?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有这么便宜的事。那到底会怎样呢?董卓和这些人合谋?不可能,董卓现在还只是个名誉上的破虏将军,他现在就背叛朝廷那后来的历史该怎样发展,他还没有当上河东太守呢?董卓借刀杀人?恐怕也不是,他是准备借车骑将军的刀来杀这些凉州乱贼么?还是借凉州乱贼来杀张温将军他们?若车骑将军等杀了凉州乱军,那董卓能得到多少功劳?他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么,以董卓的性格,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做的;那借凉州乱贼的手杀了张温将军?恐怕也不可……不!恐怕就是这样。想到此处,卫鸿不禁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董卓要想得到更大的官职,受到更大的信任,那就必须将张温将军这样的功勋盖世的老将军们掰倒,否则何时他才能够独当一面?何时才能够大权在握!恐怕就是这样了!越想心里越是惊慌,董卓此人好深的算计,恐怕,这次所谓的袭击也是一个圈套吧?这个圈套的具体之行形式会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可是这是个圈套,如此想来,却也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都尉将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卫鸿的旁边响了起来。卫鸿正想到紧要处,竟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孙坚!竟然是孙坚!他怎么会在右扶风?他不是一直跟随周慎将军驻扎在美阳的外围么?
“孙参军啊!”卫鸿赶紧一骨碌爬起身来,掩饰住自己的一丝慌张,礼貌地向孙坚行礼。
“勿需多礼了,坚此来乃是受荡寇将军委派,告知校尉将军西凉贼军的作战方式,如今刚刚见过了校尉将军,出来就遇到了卫都尉,是以前来叨扰片刻!”孙坚是个粗人,这么多年的跌打滚爬,说话也月来月收敛,越来越熟悉流行的这一套,卫鸿心里暗暗笑了一声。
“参军大人客气了,若得大人常来叨扰,鸿倒是万感荣幸了!”卫鸿打趣了一句。笑着说道。
“哈哈,卫都尉真会说话!坚多闻都尉的不凡之处,叨扰一番,只是想向都尉将军请教一番,不知将军如何看待此次西征?”转悠了半天终于问到了重点。
卫鸿自然知道孙坚的不凡,论到野心勃勃,如果董卓算是个豺狼的话,那孙坚就是个十足的猛虎,自己如今虽然也有野心,可是却还是随遇而安的心态,那点野心只是为了保证自己能够过得好,能够拯救更多的受苦受难的百姓,其余的也没什么追求,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还是个小绵羊,更本不是豺狼、猛虎的对手。该怎么回答孙坚的问题呢?

“参军大人高看卫鸿了,卫鸿如今方才十一岁,多得陛下赏识,才能在军中有这一席之地,如何能够与参军大人治地方、征黄巾那般功劳。”先吹捧一番总不会错,可自己绝不能就这么打马虎眼,蒙混过关吧?于是卫鸿略作思索继续说道:“鸿以为西凉兵不可急于一时,当以防御为主,等待时机,一击成功,此后绝不能版图而非,当直捣黄龙,彻底平定西凉,否则凉州将永难安定。卫鸿如今所说的,乃是皇甫嵩将军在长安时常提起的观点,鸿深以为然也!”拿皇甫老将军作挡箭牌吧。如今的自己还是别让孙坚这样的人惦记为好。就象刘备,被曹操认为是英雄了,走到哪里,曹操都不放心,一个劲儿地追在他**后面揍,那可不是幸运的事情。
“哦,都尉将军倒是很支持皇甫将军嘛!那,恕坚冒昧问一句,都尉将军如何看待如今的凉州乱军?”孙坚似乎对卫鸿拿出皇甫嵩的一套想法来回答自己,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于是又拿出一个话题,来询问卫鸿。
“凉州乱军?乌合之众尔!”卫鸿故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说道。
“乌合之众?哈哈,都尉将军果然高才!”孙坚不无讽刺的说道:“北宫伯玉、韩遂均是智勇双全之将领,韩遂更是统兵有方,荡寇将军与北宫伯玉的军队战斗数场,凉州贼军战法得宜,进退有序,据说韩遂、边让部众也不比北宫伯玉的部众差,如此雄兵再有如此擅长统帅的将领,绝非易与之辈!”孙坚冷笑两声,说道:“坚尚要去破虏将军处告知凉州贼军情况,就先行告辞了!”说罢,竟拱了拱手,不待卫鸿多言,转身便离去。想来,他是对卫鸿失望透顶了,如此一个被称为神童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妄自尊大,并无多少见识的小孩?与自己的策儿简直无法相比,来此耗费唇舌真是浪费时间!
卫鸿暗暗捏了把汗,终于让这个孙坚对自己失去“兴趣”了。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如今也有了一些名气,若因此被那些有心人盯上了,只有千日做贼,如何能够千日防贼?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北宫伯玉、边章、韩遂都很厉害么?孙坚都这么形容的统帅将领,相信一定不容易对付了。他们都是优秀的统帅会带来些什么?这么一想,卫鸿马上生出了警惕之心,边章、韩遂的侧翼,自己今晚要攻击韩遂的阵营,那么名将往往能够处变不惊,遭到夜间突然的袭击,混乱是必然的,关键是混乱能够持续的时间!阴险,董卓真是个阴险的家伙!他仗着自己了解这些凉州统帅鲍鸿校尉这里却不知道这些消息,便来找鲍鸿校尉一起去偷袭,而偏偏不告诉撤退时间,如果鲍鸿率领军队突袭入了敌阵,只顾厮杀,却因为对方逐渐重新组织起来而被包围,那结果会怎样?张温将军会不发兵救援么?那将是一场混战,虽然表面上我方占了便宜,可是,张温将军一旦走出了城池,在野外面对面战斗,还能够胜得了西凉大军吗?恐怕不容易!如此,这场战争,胜利者只有董卓这个提前撤退的家伙,论到责任,鲍鸿张温等人要背负更大,他董卓却可以推托鲍鸿贪功不退,如此就可以安享那份奇袭的功劳了!阴险,竟然将计谋动到自己一方的身上,董卓真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可是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去劝说校尉将军?他会相信自己么?他可是阉党的人!不想办法对付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听进自己的建议?
卫鸿无力地却又拼命地想着解决办法,可是当月亮升上天空的时候,卫鸿还是一无所获。无力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该做的我还是去做吧!不在意是他的事,我只能尽人事了!”说完便去找校尉将军鲍鸿,告诉他自己所想。
不出所料,从见到卫鸿的第一眼,鲍鸿就很是给了他脸色看。当卫鸿说出自己的猜测时,鲍鸿更是不屑一顾,甚至冷嘲热讽一番,将卫鸿赶出了军帐,差一点还要将卫鸿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打上几十军棍!卫鸿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营帐,再不多言,只是嘱咐卫武、张虎,晚上的行动要一切听自己的命令,就算违背校尉将军的命令也要听自己的!因为卫鸿说得很清楚,听我的,你们可能不会死,听他的,你们可能今晚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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