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到乱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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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到乱世(下)
张鸣太小看那崎岖的山路了,从赤壁走下官道,便花掉了大半天的时间,忽然感到肚子咕咕直叫,头也有点晕了。可是他能拿什么去买东西吃呢?银两他当然没有,身上人民币倒是有几张,可是在这个时代,谁会愿意用纸换饭吃啊!张鸣心里暗骂道:写小说的就是讨厌,在小说里的主角都不是不用吃饭的吗?搞不好我得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走到一个小丘上,往下望去,竟是一个市集之类的聚落,却早已破败不堪了。张鸣拼尽力气,终于走到大门口,大门上写着几个残破的大字:聚福山庄。张鸣往里看去,差点没吐出来。脑海里慢慢显现出一副心底最恐惧的画面,那是人类心中最深的恐惧,最不想见到的画面,满眼是遍地死尸,发出一股股烦人的腥臭。左边躺着一个孕妇,下身裸露,肚子破开大半,一个婴儿钻出来一半,还连着脐带,却早已饿死不知多久了;右边一个老者,脑袋从耳根下被劈开,满地脑浆洒在地上已然凝固,下半截头上留着很长很长的胡子,沾满了黑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上半截脑袋掉在脚下,眼球也不见了;老者身边有个村妇尸体,下半身污血淋漓,推知是被**致死,脖子上一道伤口,就像张开的一张嘴,流出的污血凝固在空中,再也滴不下来;横七竖八的尸体上还有好多好多的断肢残脏,就像经历了一场屠宰,一场非人类所为的屠宰!
张鸣在也看不下去了,难道这就是乱世!看不到英雄的得意,看不到诗意的欢歌,看不到温馨的画面,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具具的尸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冷酷的兵器无情的收割,满眼是饿殍遍野,满眼是荒凉与破败!这一刻,他再忍不住心里的伤感,仰天长啸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说完倒在地上大声哭喊,歇斯底里的呼喊,也难为张鸣,毕竟才十七岁,连死人都没见过,如今看到这样残酷的画面,怎么能不被吓个半死?忽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心中浮现,如果继续下去,我也将是众多死尸中的一具!一想到死,张鸣浑身便战栗起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乱世吗?忽然张鸣很怀念教室,很怀念爸爸妈妈,很怀念朋友们。
或许,我在做梦吧,或许我睡下去,再醒来时,便会回到家里的床上,或许一切只是一场梦吧。迷迷糊糊的,张鸣便躺在那浓密的草地上,倒头大睡了。
梦里,他依然背上书包,赶到早课的最后一刻,邪恶的看着那些迟到被罚站的同学;梦里,爸爸在训斥:不好好读书!老子揍死你!梦里,他又成了将军,阵斩大将一百余人,敌人看到他便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缓缓张开眼睛,只见眼前一个小孩子,十来岁的样子,正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张鸣吃力的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童子用浓浓的童音回答道:
“此处是聚福山庄,我见你晕倒在山庄门口,便把你移到我家来了。”
“聚福山庄?不是全死了吗?”
小孩黯然道:
“贼兵来时,我躲在屋顶梁上,故而没被发觉。”
张鸣心里一震,这小子还真是精明,目睹了满庄人惨遭屠戮,竟也还能保持镇定。便起身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对张鸣看了看,说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张鸣奇怪的看看那小孩子,满脸尘土,衣衫破烂不堪,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勃勃英气,浓眉大眼,难道这家伙是个大人物吗?便说道:
“我叫刘耕,耕田的耕,黄冈来的,你呢?”
那小孩子撅了撅嘴,不屑的说:
“你随便杜撰一个名字和地方来诓我,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张鸣奇怪的看看那小家伙,摇摇头道:
“你还真是精啊!这你也听得出来!我懒得和你废话了,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有,跟我来吧。”
那小孩子将张鸣引到内厅里,将墙壁上的画扯开,从暗隔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张鸣一看,竟是一包烂菜叶!心里甚为失望。
“这是什么东西啊?”
“野菜做的菜干。”
“菜干?你每天就吃这个?”
“唔”
“家里的粮食呢?”
“被贼抢走了,一粒都没剩下。”
“哪儿来的贼,你知道吗?”
“知道,北边山上翻过来的。”
“什么样子的?”
“都戴着黄色的头巾,见人就杀的就是。”
“黄巾贼?!”
“大人们都这么叫他们。”
张鸣心里一惊,这就是被后世称为农民起义的黄巾军吗?杀人,抢粮,被骂了几千年的贼寇,为什么到了到了我们的时代,却成了正义之师了?什么起义!分明就是权力**熏心,造反的贼!李自成那是义军,他不抢穷苦百姓;李世民那是义军,他杀昏君是为民除害;陈胜李广是义军,那是被逼无奈。而后世人不管青红皂白,将所有的反贼都规为义军,都是推动历史的贡献者,这简直是在污蔑死难在他们邪恶刀下的善良亡灵!造反的就是义军?杀老百姓的算是义军?那生吃人肉的梁山贼寇也是起义?简直是放屁!
张鸣心里暗暗骂道:那些该死的贼寇,老子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小孩子在一旁见张鸣在那里咬牙切齿,愤怒难言,便问道:
“你在这山庄有什么亲戚吗?”
张鸣听了,顿时清醒过来,拿一点点菜干送到嘴里,此时虽说是饿极了,但还是觉得那东西实在难以下咽,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嘛,张鸣仔细观察了一下,就是草地上的某一种草,将草根洗了一下,就用一片大叶子包着,等到风干后就这样当饭吃。张鸣答道:
“没有。”
那小孩子见张鸣虽然穿着古怪,但是为人还是比较可信,便低声道:
“我父母是吴郡的人,我出生后搬至此处,取名为聚福山庄,因为山贼多,周围老乡都搬到山庄来住,聚集了很多粮食,不知怎么被黄巾贼得知了,便来抢粮食,我看见贼人多势众,便躲在屋檐上才得以幸免。”
张鸣边吃边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陆逊。”
张鸣扑哧一声,那菜干噎住喉咙,憋红着脸,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那小孩子在一旁看着好奇,说:
“我的名字很难听吗?其实我也觉得,我以前叫陆议的,后来父亲说太庸俗,就改成这个名字了。”
张鸣好不容易反映过来,摇摇头说道:
“你...你是陆逊?”
陆逊睁大眼睛,奇怪的看着张鸣道:
“很奇怪吗?我就是陆逊,你认识我吗?”
“你是不是字伯言?陆伯言?”
陆逊惊讶的看着张鸣道:
“你怎么知道?”
张鸣一时不知是喜是奇,正欲投孙吴,便遇到东吴后期的顶梁柱,这不是天意吗?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先把乡亲们埋了,就去找我祖父。”
“你祖父?在哪儿?”
“我祖父是庐江太守,我父亲原是九江都尉,后来因得罪了权臣,隐居于此。只是庄中的马被贼人抢走了,我一个人不敢出门,等祖父听到这里的消息,一定会派人来接我的。”
张鸣想了想道:
“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孙坚将军。”
“孙破虏?”
“你也知道?”
“早就死了!”
“什么!?”
“孙破虏已被刘表部将黄祖所杀”
“难道我记错了?这个时候...”
“唔?...”
张鸣大惊,既然江东猛虎已死,那我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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