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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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丞把何宗全家给扣留了?下手够狠的啊!”来敏稍觉意外地对法正说道。
“不奇怪,殷丞出兵抢粮,何宗派人向他求情,他却反要何宗在三十天内替他凑出十万石粮草,分明就是不想给何宗退路嘛。看来他是想一脚踢开何宗,亲自掌控江阳了。”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来敏道。
“听说江阳郡丞毛璀跑到周群那里哭诉去了,唇亡齿寒啊,这下周群该坐不住了吧。之前周群、何宗、王谋三人一直对殷丞唯唯诺诺,无非是畏惧殷丞的武力,希望以此来保全身家性命。现在形势很明显了,何宗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也许周群、王谋会做出新的选择。”
“孝直啊,我们会不会过于一相情愿啦,我总觉得事情变化得太快。”
“但愿吧,我也很有些担心。”很显然,来敏、法正都还存着一丝疑虑未解。
…………
“报,都督。泸水大营中突然打出赵云、魏延二人的旗号,且于三个时辰前拔寨东行。”
“什么!你再说一遍!”来敏、法正同时大惊。
“都督,赵云、魏延到了泸水大营,他二人一来就率全部强击军往东而去,行色颇为匆忙。”探马重复了一遍探报。
“孝直,取地图来看。”来敏、法正飞快的凑到地图跟前,那个探马也知趣地悄然退去。
“东面,东面那是江阳,他们去江阳干什么?”来敏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对,应该不是去江阳,何宗已被扣下,江阳基本已如殷丞掌中,无论如何不需要出动强击军去那里。”法正也一直难以断定朱提兵马的动向。
“报,巴郡周群联合巴东、涪陵二郡,起兵两万进犯符节,言道欲与何宗报仇。”又有探马来报。
“出兵符节?周群居然有胆子和殷丞兵戎相见,难以置信啊。”法正完全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却也未必,想必是毛璀在周群面前许了什么承诺了吧。还记得前些日子何宗和毛璀发生口角,闹得不欢而散的事吗?你看,周群打着旗号说替何宗报仇,可何宗只是被殷丞扣下,还好好地活着呢。现在被他一闹,只怕何宗会被殷丞杀了祭旗,何宗一死,这江阳郡守自然成了毛璀囊中之物。”
“哼,我们在僰道血流成河,他们却在那里趁乱渔利,也太小看殷丞了,强击军一到有他们受的。”法正忿忿不平地道。
“算了,周群、毛璀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解决了殷丞,哪轮得到他们为所欲为。孝直,你看我该怎么做?”
“不管东面会闹成什么样子,现在强击军已然东去,僰道城孤立无援,我们应该全力攻城。现在朱提兵力空虚,只要在强击军回军之前打下僰道,殷丞就是再有手段也是枉然。”说着话,法正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僰道城,一路指向朱提。
“好,哈哈。传令,中军大营的三万生力军调与张常统一指挥,告诉张常,四门合围僰道,全力攻城。”
―――――
僰道城楼。
“公台,来敏攻得太猛了,现在城里算上轻伤员也不到两万兵马,快要守不住了,你快想想办法啊。”严颜看着像蚂蚁一样往城上爬来的益州兵卒,心里万分焦急。
就算严颜不说,陈宫也很清楚眼下的危机。今天上午如果不是典韦、甘宁二人联手杀死了亲自攻上城墙的杨怀,使得益州将士士气大跌,也许现在已经在打巷战了。
尽管心里也着急,可陈宫还是得出言安慰严颜:“坚持,我们一定要坚持,主公那里很快有消息了。刚不可持,我看来敏和法正也是在咬牙硬挺,他们的伤亡可比我们大多了。”
“是啊,这我都知道。可僰道事关全局,万一出点差池,我严颜可是百死难辞其咎。如果公台有妙策守城,我也好安心一些嘛。”
“我已经把所有的火油罐收集在了一起,要是真到不得已时,我们就烧了北门和西门,然后全力防守东面和南门。这样一来,应该能多拖上一两天吧。”陈宫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办法。
―――――
“什么!你说什么!杨洪将军又阵亡了,又是那个典韦下的手。典韦!传令三军,城破之后,看到典韦给我活的,我要把他先腰斩,再车裂,最后凌迟!”来敏咬牙切齿地发着狠。
“敬达公,不必气恼,徒自伤了身体。”法正也只能不咸不淡地安慰几句。
“最是可恼的就是那个冷苞,我让他绕过僰道直取朱提,他居然敢不听将令,难道主公杀得他,我就杀不得他吗?!”来敏一脚踢翻眼前的长案。

“敬达公,你太着急了。其实冷将军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朱提虽然空虚,可骑兵并不利于攻城,朱提乃是殷丞老巢,别的不说,就光王、孟两家的家丁,就能聚个一两千的,冷苞带领孝卫未必能够将之拿下。”几天全力攻城伤亡极大,来敏快有些急火攻心了,法正也只好不停地劝他冷静。
“试试,试试总没错吧,难道他还怕这些骑兵会失陷在朱提城下不成!”来敏已然怒气不减。
“算了,我们也需要有一支部队应付突发情况不是吗?”
“突发情况?现在会有什么突发……”
没等来敏说完,“报!”探马不等通传就冲了进来。
来敏眉头一皱,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报,都督。江阳来报,朱提骑兵突袭了周群大营,三郡联军无力抵挡,两万兵马业已大败,周群、王谋不敢逃往江州,现率残军投汉安而去。”
“等等,他们往哪里去了?”法正突感心中一沉,似乎抓住了某个被忽略的细节。
“投汉安去了。”
“汉安,对了汉安。刚才你说周群大营被骑兵突袭,那强击军的步卒现在何处?”法正一脸焦急地问道。
“探马未曾发现步卒动向。”
“糟了!!!”法正急得直拍大腿。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来敏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满头大汗。
“快请冷苞将军前来议事。”还好,法正很快就冷静下来。
“报。”还没等传令兵去叫冷苞,又有探马来报。
“何事,快说。”
“报,都督。汉安失守!”
法正立时感到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胡说,谎报军情按律当斩!”来敏甚至都不相信。
“都督饶命,小人不敢胡说。”探马吓得跪倒在地。
“好,你倒是说说,汉安有一万大军把守,强击军消失的步卒只有七千,而且他们并不善攻城,为何城池这般快得就失守了?”来敏一脚把探马踢得趴在地上,喝问道。
“都督,攻打汉安的并非强击军,领军将令乃是李严和高顺。而且他们也没有攻城,是由周群骗开城门,朱提兵马直接就冲进了城去,我军不敌,故而城池失守。”
“周群?巴郡太守周群?”
“是的,周群引一败军于城下叫门,欲入城中躲避朱提追兵,不想败军乃朱提兵马乔装,一等城门打开便冲了进来。这群人马极强骁勇,我军根本无力抵挡,听说打头阵的乃是高顺所率的蓝鹰翼,人数虽只一千,各个却都是亡命之徒,自如野兽相仿。”
“汉安险要之地,无我将令,守将怎敢放人入城?”来敏跳脚怒骂。
“敬达公,是你我失算矣。”法正已经清醒了过来,“汉安守将乃周群旧部,他见故主被人追赶,如何能见死不救,我中殷丞之计也!”
“现如今,如之奈何?”来敏问计于法正。
“冷苞呢?冷将军何在?”法正记得刚才已经让人去找冷苞了。
“已去通传,片刻便到。”左右回曰。
冷苞一进大帐,还没开口问话,就被法正一把拉住,道:“冷将军,汉安已失,我军情况危机。朱提兵马下一步必然是取南安,还请将军不辞辛劳,连夜走上一趟,通知南安小心提防,将军到后,还请留下协助南安防御。冷将军,我十万大军的生死,全在将军手里啦!”
“汉安失守?”冷苞在嘴里重复了一遍,然后果断的说道,“末将明白了,请都督赐我将令,苞立刻便去。”
“将军保重啊,南安万不可再失,只要南安尚存,我军便可自南安退回武阳,如此益州尚有一线生机。”来敏送冷苞离开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叨唠。
“都督放心,冷苞不死,南安不失。苞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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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全速前往南安,别管其他人,掉队的让他们自行前往南安归队,不可稍做延迟。”冷苞知道南安的重要性,所以丝毫不体恤马力,一个劲地催马飞奔。
“来人呐,前面为何慌乱?”正跑时,突然前队一阵混乱,冷苞约住马匹,喝问左右。
“报将军,前面一支人马拦阻去路,不知何处兵马。”
探子刚说完,就听远处有人高叫:“来者可是冷苞?”
冷苞打马上前,道:“正是。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哈哈,你便是冷苞吗?为何来迟,赵云在此等你多时了。若想留得性命,还不速速下马受绑!”当先一将一摆手中银枪,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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