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兴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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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吕布败退回虎牢关后,不敢再出,各路诸侯一面向袁绍报捷,一面领兵强攻关隘,但是董卓虽丢了士气,但西凉兵马素来骁勇,各路诸侯倒也拿着虎牢关无甚办法。
袁绍的到虎牢关的好消息,急忙命汜水关的孙坚前部引兵急进。
却说董卓今日新败一场,心中有些烦闷。虽然西凉兵马不惧了那关东联军,他也怕在这里拖得太久,朝中有变。此时正好有他的女婿,也就是董卓军团的第一谋士李儒到来,便问起该怎么挽回局势。
李儒想了想,道:“华雄被斩,温侯(吕布——不知道的打新败,我军锐气已灭,而关东联军士气正高昂。而且我军士兵来自西凉,已离家日久,都甚思乡。不如我们先引兵回到洛阳,然后挟持献帝迁都到长安,和近日的市井流言也颇有相合之处。”
“近日市井有何流言?”
“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我稍稍解了这条流言一下,自觉‘西头一个汉’,这句话应该是与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相呼应的;而‘东头一个汉’这句,则应该与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相呼应。这是天道轮回丞相只有迁回长安,才可以保住如今地位。”
董卓一听,哈哈一笑,道:“这话好!这话好!我也要让朝中那群家伙听听,让他们服气!”
于是带着吕布等重将连夜赶回洛阳,将满朝文武全部叫到朝堂之中,商议迁都。
董卓看也不看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命手下搬来一把椅子坐下,自顾自的说道:“我大汉定都洛阳已经有二百多年了,如今气数已衰。我请天师看过,他们都说龙兴之气现在在长安,所以我想将天子迁往洛阳,你们快点做些准备。”
司徒杨彪实在看不惯董卓的专横,自己却无力抵抗,当下想了想,朗声劝道:“关中因西凉战事频繁,已经被毁,破败不堪。现在无缘无故放弃大汉宗庙,离开定国之地,我怕天下之人都会非议,朝廷声望大减啊。有一句话说道:乱天下易,定江山难,望丞相明察!”
董卓一听他这般话语,知道杨彪是有心与自己抬杠了,吹起胡子,瞪眼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的决定不好,非但不是中兴之策,反倒是乱国之谋么?”
太尉黄琬连忙站出来说道:“杨司徒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说丞相的中兴之策不好,只是觉得这般做法太过有违天和罢了。前朝王莽篡逆,为了迁都洛阳,焚烧了长安,使富庶的关中之地变成一片瓦砾;再加上要迁移人民,长安十户最后到洛阳的不过一两户。现在如果放弃已经建成两百余年的帝都宫室而跑去关中那荒芜之地,实在不是好的选择啊。”
董卓冷眼看着满朝文武,道:“关东贼众,天下大乱,百姓听任谣言而起。现在虎牢关已是摇摇欲坠,洛阳之外一马平川,反观长安有崤函之险;再说又靠近陇右,建宫殿所用木石砖瓦,一日之内就可以运来,所有房舍不到一个月就可以修满长安——你们不要再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

两位朝中重臣的提议都被董卓拒绝,司徒荀爽却还是要逆流而上,谏道:“丞相要是迁都的话,洛阳百姓则家无宁日啊。”
董卓听了杨彪和黄琬的话已经是有了些怒火,现在荀爽的话终于让他发起雷霆之怒来,只听他大声吼道:“我是为天下而谋划大计,又何必计较这些升斗小民!”
于是当场就罢免杨彪、黄琬、荀爽三人的官职,又命吕布将曾经劝说自己不要杀袁绍的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斩杀在殿上,这才挥退朝臣,强迫献帝下了诏书。
诏书明言已经决定迁都,限定洛阳各家各户第二天就要成行。
这时李儒又对董卓献了一计,道:“现在我军钱粮缺少,而且到了长安之后还要修建公室。洛阳有很多富户,我们可以以朝廷的名义没收。袁家门生故吏在洛阳有许多,以他们联合袁绍谋逆的罪名将其全部抄家,这样获得的粮食财物一定很多。”
董卓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道:“还是忠道(随便编了一个李儒的字)思虑周全。”
于是派了五千铁骑,如地毯一般去捉拿洛阳富户,一共查到一千余家,也不管他们和袁家是不是有关系,安上一个“反臣逆党”的罪名,将他们全部斩杀,将钱粮女子全部收了起来,并说成是建设长安之用。
董卓临行之时,命西凉军士在四处放火,焚烧居民房屋,连同汉室宗庙宫府也一并烧毁。大汉天子的南北两宫,大汉太后皇后妃嫔的长乐宫大火烧了几。大汉历朝天子的宫室——爱财天子汉灵帝的珍惜了一辈子的东西,在他死后还不到一年就立马化作灰烬。
又命令吕布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将里面陪葬的金银宝物一并拿了出来。而吕布手下军士则乘此机会将官员和百姓的坟冢也一并挖掘。董卓在这一系列的暴行之后,得到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才带着天子太后,赶着洛阳居民往长安去了。
逼迫洛阳百姓去往长安的正是董卓的爱将李傕、郭汜二人,他二人生性冷血残暴,听从李儒的计策将百姓分成很多不同队伍,中间用军队隔离开来,以防有变。洛阳城中一旦有不想走的就强制押走,走的稍微有些慢的就被身后的士兵执白刃斩杀。这般下来,死在路上的百姓不可胜数。他二人又放纵军士淫人妻女,抢夺百姓粮食。
只听只见洛阳至长安这两都之间,哀号之声遍于野,白骨累累。无数的百姓还没有看到大汉的前朝帝都,就惨死路上。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帝国余晖之民身上得到了最现实的典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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