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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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广宗城塞的前一天,我把我带来的旧部聚集到一起,还请了卢植还有刘备三兄弟一起前来,摆台祭天
祭天台上,张牛角的头颅面向众人,两旁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摆了一碗米饭,
“北海来的兄弟们!咱们今天在这,就是为了祭拜咱们死去的亲人,咱们给他们报仇了!”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台下从北海来的兵将们有的已经留下了眼泪。
乱世中的人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乱世中的兵将,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谁又能保证自己肯定能在下一场战斗中活下来呢?没有人敢这么说。也许哪一枝羽箭,那一块飞石,砸在你的身上,扎进你的肉里,你就再也起不来了。
为了能够活下来,士兵们拼命,将领们拼命,谋士们拼命。就是为了要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北海的将士给你的答案肯定是一样的:报仇。
大仇以报,死有何怨?
可是,他们的将军让他们继续活下去。没错,我命令他们,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才能体会生的美好,不是么?
祭祀完毕,我带着手下的四个将领跟卢植回到中军大营。
卢植看人到齐了,非常满意,现在他的手下可是人才济济,不光有自己学生,学生的兄弟。还有北海来的小将军,以及小将军手下的大将们。
环视一周,不禁有些意气风发:“明日午时攻城,玄德领围城东北两营,进攻广宗东门。”刘备心里高兴,总算有表现的机会了:“诺!”卢植又说:“齐将军领北海旧部,进攻广宗西门。”我上前一步:“诺!”手下战将四员,区区一个西门还能拦得住我?卢植又对我说:“我会命围城西营中的将领听从齐小将军的调度,以助你一臂之力。”卢植又转向众人:“卢某自领围城南营与中军大营攻广宗南门。广宗城中贼兵缺粮日久,士气必定低落,但不可因此而掉以轻心,必要全力以赴!众将可要明白!”“诺!”
走出大营,我笑着对刘备说:“卢将军真是文武全才,敌兵弱而不骄,且围三而缺一,深得兵法之妙。”刘备听有人夸他老师心里高兴:“卢植先生确实是文武全才,哈哈。刘备这个做学生的不及卢先生十之一二啊。”我轻轻一笑:“那倒未必,风观刘将军仁义过人,一样是天下英雄。”刘备更是笑容可掬:“哎呀,不敢当不敢当,我看还是齐小将军你聪明过人,不光水淹武城,况且在战前以祭祀先哀己兵,兵法有道是哀兵必胜,齐小将军亦是深知兵法之妙啊。”我不置可否:“刘将军过奖了,风之所以祭拜天地只不过是为了家人在天之灵,并没有别的意思。”“齐小将军以孝字当头,真是为人子女的楷模。”
寒暄了一会,出了大营。我往西走刘备往东走,拜别了刘备,我问旁边的高顺:“高将军觉得刘备此人如何?”高顺想了想回答:“这个人,很高深,也很特别!”我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现在无意于天下,就留他在这世上吧。”
第二天午时,我并没有进攻,而是等待着其他两门的消息。
太史慈走过来,对我说:“将军,午时了,攻城吧!”我扫了一眼身边的四个战将:“再等等。”过了半个时辰,臧霸过来对我说:“将军,要是再不攻城恐怕有违军令啊!”我看了看臧霸:“宣高,再等等。”
又过了些时间,就在还有不到一炷香时间的时候,阵前有人来报告:“将军,贼军看将军不攻城把守军撤走很多去守备南门和东门了!”我轻蔑的笑了笑:“到底是黄巾贼寇,众将士听令,攻城!”
城西侧霎时间杀声震天,我并没有把北海的旧部派上去,那是我最后的王牌,他们是虎!他们是狼!
就在城西攻城正激烈的时候,我在城下面对着北海的旧部们,三千人站的整整齐齐。
“你们都看见,攻城的部队正在为了登上城墙拼命。”顿了一下,“你们愿意更多的人和你们遭受一样的痛苦吗?”
“不愿!”
“你们现在还痛苦吗?”
“不!”
“好,我也一样报了愁,现在,该是我们这些已经不再痛苦的人去减少更多人痛苦的时候了!弟兄们,跟我攻城!”
说完带着许褚臧霸,带着三千北海旧部直冲城墙,原本围困西门的卢植将士看到他们主帅身先士卒,士气大盛,十几架云梯架到了城墙上。
我亲自拿上盾牌,把戟别在身后趴着云梯往上冲,我旁边的两个云梯是许褚和臧霸,我现在无暇估计他们,羽箭和石头不断的砸到我的盾牌上,我咬着牙慢慢在云梯上蠕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城墙上,两手把大盾抡圆了把一个守城兵拍到城下,可怜这个守城的小兵挨拍之前还在往城下扔石头,这一击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不敢怠慢,抽出背后的战戟,一个秋风扫落叶将身边清理干净,掩护着云梯后边的弟兄们往上冲。
同一时间,吴郡城中。
蔡琰在她自己的房间中,正在弹琴,蔡邕站在她女儿的旁边。
自打那齐风走了以后,蔡琰的性格变了,变得静静的,也不再无理取闹了。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在屋里弹琴,琴声……哀怨。

蔡邕不知道怎么办,自打他看见那封信他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蔡邕知道齐风去了哪里,可是他不敢告诉蔡琰,因为他知道,齐风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
蔡琰的琴声忽然变得高亢起来,仿佛是兵戈相交一般,演绎着一段战争的传奇。
广宗西门。
已经有不少将士杀上城墙,我和许褚还有臧霸三人联手,大戟翻飞,不断的有头裹黄巾的人倒下。
我大喊:“仲康,宣高,往城门杀!快!”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流矢扎进我的肩膀里,我一阵吃痛。
吴郡。
蔡琰的琴声越来越急,就好像战争已经进入了,不断的有人喊杀,不断的有人倒下。杀戮、喋血,永远是战争的主旋律。高亢的琴声,响彻在房间里。就连蔡邕都为之动容。
脸色变了数遍,蔡邕在考虑要不要阻止蔡琰继续弹奏,忽然间,琴弦断了。
蔡琰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他出事了。”
广宗。
我把背后羽箭硬拔出来,血从伤口喷了出来,好在不是要害。我回戟把一个冲过来的黄巾兵拦腰斩断,又往前走了一步。
“快,打开城门!”声嘶力竭的喊声从我的嘴里发出来。
带伤继续冲杀,许褚和臧霸看到我受伤都红了眼睛,完全变成了杀人的机器。
我们从城上杀到城下,我腿上又中了一箭。
这次我没敢拔。
杀到城门口,和许褚臧霸带领着北海旧部结阵,挡住了黄巾贼兵对城门的冲击。城门,打开了。
我欣喜的转身看。
可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身后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我眼前一黑,耳边想起了许褚的叫骂声还有臧霸呼喊我的声音。
昏倒前的最后一个瞬间,我看见太史慈领兵从城门冲了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头脑昏昏沉沉的,我睁开了眼睛,马上又闭上了,外边的眼光太刺眼了。
再次慢慢睁开眼睛,习惯了屋里的光线,四下看了看,看起来我在一个民房里,旁边并没有人。
坐了起来,感觉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除了觉得有些无力外一切都还正常。我试着活动了一下,伤口还是有些疼。不过倒也不会再流血了。忍着疼穿好衣服,慢慢走出房门,看门的兵丁吃了一惊,随即欣喜道:“齐将军,您醒了啊。”“嗯……”我没见过这个人,不过不影响我打听一些事情,“这是哪里?”那兵丁看我醒了似乎很兴奋:“这里是广宗城里啊,能进这广宗城真是多亏了齐将军,要不是您身先士卒率兵打开城门,恐怕这城打得可不是那么容易呢!”嗯,广宗之战,赢了。
“你可知道卢将军现在何处?”那兵丁想也不想就回答:“就在这府衙里议事,往前走拐个弯就能看见。”哦,原来我在府衙中。忽然我又想起什么:“你可知道我这伤势郎中是怎么说的?”那兵丁挠挠头:“我倒是听过,但是记不清了,好像是说皮肉伤、修养十天半月就好什么的。”我听了很高兴,谢过那个兵丁就冲府衙的正堂那边走。
进了正堂,里边正好人都在。卢植先迎了过来:“齐小将军怎么这样就过来了,还是要多休息,多休息。”我笑了笑:“一点小伤,不碍事。”刘备也过来了:“看小将军部将把小将军送回来的时候可是不像是小伤啊,还是多休养几日为好。”我淡淡的笑了笑:“多谢刘将军关心。不知齐风睡了几日了?”“四日。”刘备答道。“已经四日了吗?大军为何不向张角所在的曲阳进发?”卢植扶须而笑:“齐小将军有所不知,那张角已经因病而死了,尸首尚在广宗,而那张梁也在攻破广宗的时候被诛杀。现在阳城只剩下那贼酋张宝,卢某念小将军身体不适所以并未进军。”我叹了口气:“岂可因一人之事而误灭贼良机?大军宜速速进军,斩草除根。”高顺走上前来对我说:“将军,这广宗之事还没处理好,只怕是一时半刻无法进军啊。”“哦?还有没处理好的事?”我疑惑的看着卢植。卢植看着我,不由得苦笑:“小将军率先破门,此战小将军头功无疑。只是这城中有张角的尸首,我等正为此事烦忧。”这倒是个问题,我记得在演义里皇甫嵩把张角剖棺戳尸,不过……这么做似乎并不太人道啊。
卢植又说:“小将军暂且休息几日,待此事有了定夺之后再通知小将军。”“那齐风就先告辞了。”说完就回军营了,卢植怎么拦也拦不住。但他看我如此体恤士卒,心中也是暗暗称赞。
回到军营之后我的四员大将前来问候,我问了问那天的情况,确实很危险,是太史慈背着我,由许褚护着拼命杀回来的。
好在伤的只是皮肉,过几天就好了,我问了问他们军中的情况,也没什么事,闲着无聊也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蔡琰抱着我在哭,从梦中惊醒,不禁在想:打完张宝我也该回去了吧,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还有孙策和周瑜,那两个小子,要是知道我在前线这么拼命非得把我掐死。
浑浑噩噩中,我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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