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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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何在?”在董卓房内的李儒已经咆哮了起来。低下的下人一个个都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儒愤怒的一把抓住一个小丫头的辫子,“给我说,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丫头吃痛,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但李儒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他见这丫头就会哗哗的哭,一把甩开她,那丫头脑袋嘭一声撞到了床脚上,顿时鲜血直涌,人也软软的昏死过去,不知生死。别的人看见如此情形更加害怕起来,实在想不到李儒那斯文的书生外表底下掩藏着如此的暴戾。
他一把又抓住另一个丫鬟。“你说?太师昨夜发生什么事了。”那丫鬟见了前车之鉴,忍住痛,努力开口说道,“大人,昨晚我只伺候太师沐浴,而后听说有新人侍寝,太师命我取阴阳和合丸,他一口气吃了不少。”
李儒阴鸷着脸继续问道,“后来呢。”丫鬟又道,“后来太师大人就入卧房了。”李儒听到这个答案,愤怒的狠狠一拉她的头发,那丫鬟惨叫一声。李儒又是狠狠一耳光将她扇倒在地上。那丫鬟嘴角流血,一手扶脸一手抱头,痛苦的哭泣起来。
那哭声听的李儒心头烦躁,他朝地上的丫头一脚一脚踢去。那丫鬟不住的痛哭,一边哭一边拼命将身子后移,李儒一脚接一脚,那丫鬟退着退着到床下去了,身子半个进了床帏。
李儒踢的气喘嘘嘘了,才停了下来,又继续询问起家丁来。那被踢到床下的丫鬟艰难的爬起来,她将半截身子爬处床底时,拖在地上裙摆突然抹过一片血红,吓得其他丫鬟一顿尖叫。
李儒见家丁都瞪直了眼睛,不禁回头看去,却见地上一片血迹。他一把推开了在地上艰难匍匐的丫鬟,拉起床帏,低头看去,不禁看到一个肉球躺在血泊之中。
青山绿水,逍遥天地。
那边老黄马还在调戏小姐的大白马小梅,这边翠儿还在不停的和小白追着鸟虫玩耍。
小姐安静的躺在安进的怀里,“我们能永远这样子下去么。”
安进缓缓睁开双目,“很难,但我尽力试试吧,就喂你和翠儿就要花不少银子,小白超级能吃,当年要不是他抢我鸡,我也不会来到洛阳,还莫名其妙进入司徒府。再加两匹马儿,你看我的大黄明显是要把你的小梅泡到了,到时候生下一窝小崽,吃饲料都贵死。再说以后我们也要生一窝,光养这个家都要把我累死。”
小姐听他说的天花乱坠,马生一窝,自己还要生一窝,想着就觉得害羞,又在这个害人精胸口捶一记,“叫你没羞,谁要和你生一窝了。再说了,就是真的生一窝了,你敢养不起我们。”
安进早在孙想那里就知道女人总是对的,也不争辩,一把紧紧抱住了小姐,叫她又羞又恼。
一会儿,他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念起了下阙,“萧雨寒风骤几回,凄凄草,盈盈泪。这是你写的?”
小姐见他拿出了当日自己准备的遗物,多少有些感触的点点头。
安进奇怪的问道,“这种长短句,你怎么会写的。”
小姐听了哼一声,“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安进听得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小姐道,“还不是翠儿把她的好公子的故事告诉我,我才知道的。那词便是我模仿格律写的。”
“怪不得写得那么……”
“写得怎么?”
感觉小姐的拇指和食指第二关节在自己腰上的嫩肉处做好准备,他只能改口道,“写得将就一下。”
小姐轻捏一记,意思是回答的她还不满意。
安进心道,这可比想想下手轻多了。
“太医,太医,太师还又救么。”李儒在太医的身边。朝他大吼起来。
太医摸了肉球冰冷的尸体,就知道哪怕是大罗金仙也回天无力了。当下跪下道,“太师已死了几个时辰,没得救了。”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李儒又指了侍卫骂道,“昨夜你们是怎么护驾的,为什么连太师遇刺没发现。”
报大人,“昨夜,有两队校刀手查岗。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李儒听的正欲发火,突然门口又有一个士兵下跪报道,“禀告大人,已经查边了太师卧房的所有地方,没有发现昨夜侍寝的女子尸体。”
“什么?没有那女子的尸体?”李儒本能觉得事又蹊跷。
他转头对那两个站岗的侍卫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的说清楚每一件事。”
小姐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道,“糟糕,我们这样跑了,太师府的发现董卓死了,会不会牵扯到义父。”
安进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我早就想到了,已经留了话给司徒,想必他应该有对策了。”
“你怎么对义父说的。”
“很简单啊,‘我去杀了董卓,救出小姐,你看着办。’”
“你怎地如此无礼,还作怪~”小姐又是一番娇嗔,然后才羞答答道,“怎么…怎么…不交代我们的事情。”越说到后面越小声。
“我们有什么事情?”
小姐知他作怪,并无理会,只是自顾自念道,“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他一定会来救我,我没猜到结局,但我喜欢这结局。”说着又着紧了下安进。
“翠儿连这个都告诉你了,这小丫头记性还真不错。”
“我被董卓从司徒府带回太师府时,心中虽然难受,但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路上出现的。”
“我晕,那时候我都没醒,你就知道。”
“不知道,这是一种感觉。后来你果然出现了。但再后来你倒地不起,我又被董卓带回府,进了他的卧房,我才觉得有点害怕,但奇怪的是,我心中没没有完全绝望,因为我总觉得有奇迹出现。”
“女人……”
“后来果然翠儿来了,然后你…你…你就真的奇迹般的出现了……”
“一般,没那么神。”
小姐想到这里不禁有笑的甜蜜蜜,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唰的一变,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钗。“哼,你老实交代~”
安进一见,“……”
“禀告大人,太师昨天夜里有新人侍寝。待夜深了大人就休息了。”
李儒听的恼火,“那太师怎么死的,是被妖怪杀死的?”一巴掌扇了其中一个侍卫脸上,又对另一个道,“昨天夜里有什么人来过没,还有什么你们遗漏的事。”
那人胆战心惊的努力回想了下道,“大人,真的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过来,就…就…”
“就什么就,说”

“就是昨夜侍寝的司徒府女子,她司徒府的下人给她送来了一箱子她的衣物用品,不过送来的是个十岁出头的小丫鬟,是我和他两人帮那小丫鬟将箱子抬进去的。”
“丫鬟?那丫鬟人呢?”
“后来,那丫鬟也…也…也”
“也什么也,快说”
“丫鬟也被太师…那个…侍寝了…”
李儒冷目一扫,“你怎地知道?”
“那个,昨晚上,司徒家的小姐先叫了一声,然后过了不久那丫鬟又叫了一声。”见他又动了,士兵如实回答。
另一个被他扇倒在地上的士兵,突然抢先发言道,“昨夜里,在太师宠幸两个女子时,都发出一声怪响,我们开始还以为卧房里发生了什么,正准备打探,突然一个女子叫出一声,很像…那个…破身…的时候的叫声,所以我们就没上前询问。后来那个丫鬟也是。”
李儒直觉太师的死和这两个丫头有莫大的关联,又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又问道,“那丫鬟后来呢。”
“后来,太师和司徒府小姐入睡了,那小丫鬟说她还要回府,两眼泪痕的跑出来要我们再帮她把箱子抬回车上去。”
“那箱子不是小姐的生活用品,为何又要抬回去?”
“那小丫鬟说,因为里面有些司徒大人的东西,所以要抬回去。”
李儒皱眉思索道,“去司徒府一查究竟。”前脚跨住太师卧房,后脚又回头道,“传命下去,说太师卧病在床,不上朝,不见客。”说完大步流星的走掉。
小姐一脸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直叫安进大吃不消,“你是不是在家乡已经有娘子了。”
安进老实的点了一下头。
啪啪两声,两粒珍珠就落到了地上,安进看的忙要安慰,小姐一把阻止他继续道,“既然你已经有娘子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你这个害人精。这金钗是不是你娘子送给你的。”
安进连忙摇头,“不是。”
啪啪又是两滴,“是不是你送给她的?”
安进为难了,是想想老婆抢过去的,我也没说给她,但如果她问我要我肯定她,这叫我怎么说呢。
小姐见他不说话,啪啪啪啪两滴两滴的珍珠滑过脸庞,然后速度越来越来快,终于变成两条水流。安进忙不顾她反抗的把她抱在怀里,“听我说,先别哭”
“不听,就要哭!”
“不哭不哭”
“就哭就哭”
“老婆,别哭了”
“我就要…你叫我什么…什么叫老婆”
“老婆就是媳妇儿,就是娘子的意思。你也可以叫我老公。老公就是相公,夫君。”
听他叫自己老婆了,小姐停止流泪,“好嘛,我听你说。”
安进只好一五一十的把孙想和他的故事老实交代一番,时不时给小姐解释下手机,教室,寝室等现代名词。
最后听得小姐得出一个结论,“这么说,她还没过门?”
安进心想,他那个年代男的要22岁才能结婚,当然没领过证。对小姐点了点头。
小姐一下子开心起来,“那以后我做大,她做小。不对,翠儿做小,她做老三。”
翠儿才十三岁,小姐和安进也才十六,现在已经想到那么远去了。还三房姨太。
小姐想了想又道,“那你以后会抛下我和翠儿一个人回去么。”
“永远不会——”
司徒府门前——
李儒下了马车,身后一个校刀卫忙跑上前去,敲了敲司徒府的门。“司徒大人可在。”
一个下人跑出来开门,眼见那么多校刀卫几乎包围了司徒府。他顿时战战兢兢起来。
李儒不理他发呆,径直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路大喊,“把王司徒给我叫出来。”
他径直走入大堂,往上一坐。少歇,那司徒大人才被人搀扶出来,浑身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是不是重重咳嗽几声。
李儒双目冷峻的看向司徒,想从里面看出些东西来,那司徒偏偏一脸就快咽气的样子,咳嗽了一下,才道,“不知中郎大人光临有失远迎,老朽昨日感染风寒,所以怠慢了大人万望海涵。”
李儒哼一声,“我问你,你昨晚可是派你驾丫鬟送东西到太师府。”
“正是,我女儿入太师府伺候太师,走的匆忙,一些衣物都没有拿去,我便叫人送去。啊、但那丫鬟到此刻还没回来,我想定也是一并送与伺候太师了吧。”
李儒见他神色平常,言辞也并无破绽。莫非太师的死另有缘由?暗想了一阵,直接率队走了,那司徒在后面恭敬道,“恭送大人,大人慢走。”
待到他们走远了,才有一人对司徒小声说,“大人,昨夜那安进公子留言说他去杀了董卓,可是杀了?”
“照这情况看来,那董卓必然已死。”
“大人,既然那董贼已死,我们也不如趁早做好打算,离开这里吧。”
“诶,此言差矣,我若一走,李儒必然知道太师的死和司徒府有关系。到时大兵一追,我们插翅难飞。而且我们现在在此稳住阵脚,也好叫小姐他们离开的远些,到一处安全地方。”
“大人英明。”
而那李儒出了门后,同样一位手下问他道,“大人为何不扣押那王允司徒,太师的事也只字未提。”
李儒道,“我不能肯定这太师的死真和王允有关,若无关,就无意与太师遭遇不测的消息大白天下,此大大不利。传令下去,各城门处都要检查所有来往的马车,和有丫鬟的人群。火速驾马去潼关,一样执行。”
安进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和小白抓了只野鸡,又忙忙碌碌的驾火收拾烤起来。小姐和翠儿都是闻着香,吃的爽。就是对只能啃他们的鸡骨头表示有点不满意。
翠儿吃着吃着,问道,“公子,今后我们怎么办。”
“董卓死了,你的傻小姐应该不用整天忧国忧民了,但追兵应该很快就至。我们还时要尽快动身。南下北上,你们要哪个?”
“北上”“南下”小姐翠儿两个口调不一起来。安进笑了笑道,“那我们就先北上,再南下。可以不?”
小姐含笑不语的看着他,翠儿抱起小白转了一圈,开心的又跳闹起来,快步上了马车。
小姐和安进走在后面,小姐趁翠儿兴奋的一路前行之际,拉住安进,把金钗交给他,然后一动不动的等他做下一个动作。
安进略一思考,哪有不懂的道理。学起那古代书生样,一手提起另一手的袖子,小心的将那金凤钗插上小姐的发髻。然后在小姐微笑的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拉她上马车。一行人驾车,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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