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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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曹操的呼吸越发的困难了,可是昏迷的老太监依旧死死抓着他的双手,他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更别说能够举起大鼎和老太监的身体了
“难道我曹操竟然要死在这里?”曹操的眼睛渐渐迷离,临死前的人总会那么的感怀身世。“难道我一生抱负就要终结在这个破庙之中?”
“一切都是你这个该死的老太监害的!”曹操森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老脸,张开大口,竟然一口咬在了老太监的脖子上,鲜血顺着齿间流下,滴满了一地,情景显得异常的恐怖。
片刻之后,曹操发泄完了,看着老太监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他又不由得又对他感到异常的敬佩,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让这个老太监就是死也要紧紧的抓着双手,但是他却知道,一个把信念看做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人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想到了这些之后,曹操又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这一切都被沈落看在眼里,就连曹操眼神中那细微的变化都没逃过沈落的双眼,他已经从之前的伤感中振作起来。
他已经逃了一次,所以绝不会让自己逃第二次。
他看着曹操复杂的神情暗道,“曹操果然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有‘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自私,和惜才爱才,不以富贵论英雄的胸襟。”
虽然此刻性命危在旦夕,曹操还是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他扭动着脖子以仅有的角度抬头搜寻目光而去,却对上了沈落闪闪发亮的眼珠。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眼神怎能包含着那么浓厚的思考。
沈落对上曹操询问的目光,他很想嘴角上翘,用他上辈子特有的微笑来回应这个未来的对手。可是身不由己,现在的他仅仅只是一个婴儿,做不了那么复杂的动作,所以他只能用婴儿干净的笑声来表达他现在的想法。
当然这想法曹操是不可能领会得到得,他只是暗暗惊奇,心下说道,“观此子面向,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啊!”
一声痛哼,老太监重昏迷中醒来,但是他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昏迷之前,口中糊糊的重复着“跟我下地狱吧.......”。
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一个一千多年前地位卑贱的太监,面对生命与信念的抉择时,他毅然选择了后者,他并不残废,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大。沈落静静的看着迷糊的张公公,这个陌生而又至亲的人,使他想起了深处宫中的母亲,他们同样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不求任何回报。
他记得史料中记载,王美人在汉献帝出生的一天后,就被何皇后毒杀了。
来到了这个时代,他仅仅只拥有了一天的亲人,现在他又只剩下一个人了,但是这一辈子短短的一天已经让沈落完成了一个蜕变,他将用这一辈子的所有时间,来弥补上辈子的遗憾!现在的他,拥有了一颗誓不罢休的心!
曹操见老太监就醒来,心知这是唯一的生机。他用头敲打着老太监,口中焦急的说道,“快清醒些!我有话与你说!”可是无论曹操做什么努力,老太监都没有反应,只是紧紧抓住曹操的手依然紧紧的。面对生命危在旦夕的一刻,曹操不愧是史上最有名的枭雄,他急中生智的大声对老太监道,“你我若都死于鼎下,那么那个婴孩怎么办?这荒山野岭的,你想要他与我们一起喂狼不成!”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老太监缓缓清醒过来,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没……错,你我……死……死不足惜,可是……可是……小公子绝不允许出事!”
曹操见他醒来,大喜过望,深怕老太监变卦,他急忙道,“那你放开本官,本官向你保证绝不追究孩子的来历。”
直视着曹操焦急而又苍白的面容,张公公冷笑道,“当官人说的话还有可以相信的么?”
“你不得不信,因为你别无选择!”曹操毫无惧意,即便是身临绝境,他依然头脑冷静!他知道对于老太监而言,那个婴孩的生命比他的命来得重要的多。
沉默半晌,老太监颓然的惨笑道,“呵,你说得没错,事到如今我的确已经没有选择!我只相信老天爷,不会让小公子夭折!可是......”老太监突然恶狠狠的对着曹操说,“如果你像其他狗官一样出尔反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老太监放开曹操的双手,以手支地,竟然一个人就将大鼎顶了起来!曹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鲜血满身的老太监,忘记了从地上爬起,双眼不解的看着老太监单薄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一个人的潜力能如此巨大么?”
说着他起身朝老太监鞠了一躬,“先生大义,学生受教了!”,他竟然真的就这样迈开脚步,想要离开,说过不再追究,就真的不再追究!
老太监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心想这次是赌对了。他的心是强大的,可是他的身体却并不强大,在耗尽了身体所有的能量后,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呼吸渐渐虚无!
沈落看着就要油尽灯枯的老太监,知道这个为了他连性命都不顾的老人,就要离他而去了,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刚出世一天的他,不具备任何表达思想的能力。现在他只希望能够紧紧握住老人的手,体会他掌心的温度,然后,感恩一辈子。
“哇!!!”沈落的啼哭,令曹操停留了脚步,曹操心里感叹,“好一个灵气的婴孩!”
他走到沈落身边,伸手将沈落抱起,看着沈落五官分明的脸,越发的惊奇!“这一双坚定的眼睛,是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该有的么?”
曹操仿佛读懂了沈落眼珠里所传达的意思,他将沈落抱到张公公怀里,然后退开三步!张公公也被沈落的啼哭惊醒,不过谁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一次苏醒!沈落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摸到了张公公的手掌,那么苍老,那么温暖!张公公会心一笑,抬头望向曹操,说道,“你是一个好官,我命不久已,但还有一事相求!”
曹操看了看老太监,又看了看沈落,也没有问什么请求就答道“我答应你!”
老太监也没有问曹操怎么知道他的请求,他安心的点点头,就这样永远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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