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没有希望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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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烈,你这些话是从哪儿学来的?”一个女孩问了一句。
“我知道,”另一个女孩为沈烈解了围:“陈老爷家里请了一个先生为公子讲学,小烈路过的时候偷听到的,是不是?小烈,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女孩最后说着说着就望向了沈烈,似乎是怕他不承认。
沈烈立即坚定的点了点头,心想:我还能不点头么?如果我否认了,就是有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了。说我是从几百年、几千年的后世来的,先别说她们现在信不信,就是我自己,也还是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说服了我自己的。
“小烈,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年头,是那一个皇上在位?”女孩们得到了一个答案,又开始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说到这个问题,沈烈心中的那个悔啊,差一点让他的脸都绿了:当年,自己本想等那个人说完了之后,就问的,那里想的到那个人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天爷给干掉了,结果这个应该不是问题的问题就一直的拖到了现在还是没有解决。
“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的臣民。”沈烈随意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几个女孩大概看出了沈烈说的有些不尽不实,就借口时间不早了,和沈烈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沈烈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又有一种想骂天的冲动,抬头看看,又忍住了。说实话,这几年,要说完全没有机会让他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朝代,那也是不确切的,如果自己真的要弄个水落石出,还是有机会的,甚至可以说机会还是很多的。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对这个问题,沈烈还没有找到答案,主要的是,沈烈现在还真的有点舍不得这个小村子,这里有他以前在梦想中才能得到的亲情。所以,他放牛的时候,都是有意或是无意地在自己村子的周围放,哪怕是多走一点路、耽搁一些时间也无所谓,为此他好几次回陈老爷家里的时候,都因为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而挨饿。
刚才几个女孩的话,让沈烈已经平静的心,又有了一点波动。“知道了又如何?”沈烈喃喃的说着,随手从身边扯下一根小草,无意识的放在嘴里叼着,看着远处已经被收割完了的稻田,突然一阵冲动,扭头找到一块石头,抓起来,狠狠的向远处丢了出去:“这狗日的。”沈烈终究还是骂了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这骂的是哪一个。
沈烈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浪费脑力,看了看不远处的牛,又用手掂着头躺了下来,只是一会儿有坐了起来,隔一会儿又躺下去,一会儿又坐了起来,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忍无可忍,突然站起来,对着天空大吼:“你到底要我怎样?”
“来人啦——!快来人啦!不要啊,你别这样——!”轻微的风把一阵女子的声音传进了沈烈的耳朵,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和呵斥。
沈烈随声看去,只见十几个家丁穿戴的人在四周围着几个女子,而一个穿着体面的年青人手里面还抓着一个,双手正在撕扯着那个女子的衣服。由于距离不是太远,沈烈看见那几个女子正是刚才和他说话的几个去挖野菜的本家女孩。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一股怒气从沈烈的脏腑里面升了起来,如铁锤一样,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头脑,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这种冲动与他在前生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战友阵亡时的冲动是一样的——他想杀人。
从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老妈走的那一天起,村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认为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最亲的人。他们给他吃,给他穿,专门请人给他取名字更是在这个村子里包括附近的村子里的第一个,到现在还是唯一的一个,他们只能做到这样。而他则尽力地带给他们快乐,这几年来,从他可以单独活动开始,他就把在前生所学到的捕猎知识发挥的淋漓尽致,几乎每天都可以猎到几只兔子或山鸡,但他却有几年没有吃过什么肉了,他都是在晚上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轮流放在了村子里的每户人家的门口,他觉得这比他自己吃了肉还让人惬意。而现在,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就发生在他眼前,让他又如何的忍受的下来,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受欺负的主。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出事地点跑去,边跑边吼:“该死的!该死的——”
一个家丁可能听出了他怒吼声中的童音,便向他这跑了过来,大概是想借机表一表衷心。

还有一步的距离,家丁一拳对着沈烈的头打来,想借着冲劲一击尽功。沈烈前冲的身体突然诡异的向后一顿,左手轻巧的搭上对方的手腕,迅速变拂为抓,紧扣住脉门,同时向左侧一带,右手握拳,直击对方下颌,抬起的前脚也狠狠的向对方前出的脚背狠狠的蹬下去,出手既快且辣。
“唔——”,随着拳头着肉击中目标的同时,家丁闷声惨叫着向后倒去。
“你是谁?到这儿来管我的事?”大概看到了家丁的结局,主人摸样的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紧紧地抓住了女孩,对着沈烈问。
“放——开——她!”不理会家丁对自己的逐步形成的包围,沈烈对着主人摸样的人,一字一顿的说。
“为什么?”
“我——让——你——放——开——她!”
“为什么?”
沈烈觉得自己的两眼在向外喷火,他捏紧了两个拳头,双脚开始不丁不八的站着,准备随时出手。
“他偷我家的东西,难道不该接受一点惩罚?你从中阻挠,莫非是其同伙?”主人大概看出了沈烈的下一步打算,用话阻住了他的行动。
“偷……偷东西?”沈烈一窒,随即怒火更甚:“满口胡言乱语,她们怎么会偷你家东西,她们偷了你家什么东西?”
“这地上的草啊。”主人摸样的人手指着几个散落在地上的篮子里面的野菜说。他不认识野菜,也没有吃过,在他眼中,野菜和草倒真的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野菜是这地上野生的,怎么就又成了你家的了。”沈烈越发的愤怒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方圆几里的地都是我家的。你说这地里长的草是不是也是我家的?”
“你……你是陈老爷家的。”沈烈心口一跳,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所以说话也迟疑了起来。
“我是陈家的三少爷。”
沈烈发现陈三少爷的话一说出口,几个女孩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你放了她们吧,她们不是偷。”沈烈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不得不放软了语气。自己村子里面的每户人家种的几乎都是陈家的田,而这个三少爷就是举孝廉出去当官的人,得罪了陈家,如果他们收回租田,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要饿死。狗日的,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让你这个时候回来。沈烈在心里愤愤地想。
“她们到这儿挖草,经过了本官的同意吗?依我大汉律令,盗窃者须严惩。本官正是在依我大汉律令而行事。”陈三少爷见挑明了身份,也就很快的打起了官腔,“来呀,把这个小刁民给本官拿下了,待本官一会儿细细审问,是否盗贼同党。”
大汉?沈烈面无表情,心中却是狂震,是哪个大汉?是西汉、东汉,还是前汉、后汉?沈烈心中在想,反应却没有停顿,眼角看见几个家丁向自己扑来,双脚一弓,大擒拿手的起手式摆的中规中矩,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他牙一咬,当下决定出手时毫不留情,力图杀人灭口。虽然自己现在的生理年龄是十岁,身高上处于劣势,但前生在训练时,和比自己身高的人对打,也是必修的科目,对付这十几个家丁,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至于那个陈三少爷,一看就知道是个绣花枕头,沈烈还真不把他放在心上。
“你敢反抗,就收回沈家村所有的租田。”陈三少爷看见沈烈准备反击,冷笑着警告着。
“不要啊,小烈,你快走!”几个女孩哭着对沈烈喊道。
“噗——”一个冲在前面的家丁被沈烈一晃身,闪到了侧面,硬生生的被一拳打在耳朵根部,飞了出去,头栽到草地上,带来一声闷响,之后还滑行了一段距离,待停下来后在那儿也不动弹一下,看来是晕了过去。这个时候,沈烈还不想一击致命,那样的话,容易把其他的人吓倒,如果他们四散逃跑开,后果就严重了,因此,他下手时很有分寸,只是把人打晕,准备等一会把所有的人都打晕后再一个一个的结束他们的生命。
“陈七,你回家喊几个人来。”陈三少爷眼睛望着沈烈,大声地对身边不远的一个家丁说。
陈三少爷的这句话传到沈烈的耳朵,差点让他发狂,如果现在走了一个人,那么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沈烈对着两个家丁凶狠地击出两拳,将他们打晕在地,眼角一扫,看见一个家丁正在向陈家方向跑去,仰头哀叹一声,然后放下手,平静地看着陈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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