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拓跋率部投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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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慕容耐惨遭侄子羞辱,又怕被他得了功劳,是以心怀不愤,恰遇白漉回来拜访,便假意装醉,泄露机密。白漉回走后,他立即带领铁甲军,一人双马,昼夜兼程,奇袭拓跋部。
拓跋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段飞领兵仓促应战,无奈慕容耐铁甲军太过强悍,难以抵敌,只得丢弃家园,败退而逃。
等拓跋诘汾赶到时,营地早被慕容耐占了。慕容耐身披战甲,手持狼牙棒,骑着黑色骏马,得意扬扬地踱出营地,数百骑铁甲军在他身后摆开密密的阵形。
“慕容兄,你的老窝已被我一锅端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地下马受降吧!”
拓跋诘汾一言不发,只两眼发怔地瞧着他。
宇文霸大怒,须发皆张,大骂道:“慕容小儿,休得猖狂!今日若不取你人头祭我二哥,我就不叫宇文霸!”
宇文霸飞马而出,拓跋诘汾想拦都来不及。
拓跋诘汾大喝一声:“来得正好!”
只见他倒提狼牙棒飞奔而来,二将会上,宇文霸挟狂涛怒气,奋起千钧之力,当顶怒砸。
慕容耐更无一丝惧意,提狼牙棒相击,只听‘咣当’一声震响,火花迸溅,惊得坐下马长嘶退步。两员猛将在当心激烈交锋,直打得声震如雷,火光四溅,一时高下难分,接连了百多回合。
宇文霸一腔怒气填膺,越战越勇,手中铁锤高开高举,只一味猛砸直撞。
慕容耐见他自乱心志,防守不密,不觉冷笑一声,假装力怯,拨马败走。宇文霸虎喝连连,狂追上去,手举铁锤砸他后背。
慕容耐忽然回身一棒,拦腰横扫。
“宇文贤弟,小心!”拓跋诘汾失声惊叫。
宇文霸吃一大惊,慌忙往侧翻身。不料,那马鞍未系得结实,且他身体又重,当下便滑下来,宇文霸倒栽地上,险些撞破了脑袋。
“贤弟,我来助你!”
拓跋诘汾拍马而上,手持黑背大刀迎战慕容耐,白漉回慌忙救回宇文霸,慕容耐挥军掩杀。拓跋诘汾不敢恋战,拨马便逃。
不料,铁甲军早把他们围了起来,亏得诸将士死命相护,左冲右突,这才得以逃出重围。
慕容耐不肯罢休,誓将余勇追穷寇。
拓跋军死伤无数,只落得仓皇而逃。拓跋诘汾回头望时,见慕容耐仍紧追在后,身边将士早所剩无几。好在慕容耐铁甲军铠甲过重,不宜久战,终被他逃得远了。
慕容耐心有未足,无奈马力告乏,追之不上,只得回师营中。
拓跋诘汾见敌军退去,方始得以喘上口气,四下里望望,竟不知逃往哪里去才好。那狼狈之状丝毫不亚于丧家之犬。
他心想:慕容木延既敢明目张胆地兴兵并吞己部,必已设计周全,只怕他已征得檀石槐首领的同意,自己若投往别部,非但无人敢收留,弄不好还得擒了自己去献功。看来鲜卑之地已无容身之所,只有投汉地去。只不知吕布肯不肯念在盟友的份上,收留自己?眼下怕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拓跋诘汾领着十余将士,垂头丧气地往五原郡方向赶去。
到了夜里,人马俱疲,只得宿营休息。到了半夜时分,忽被马蹄声惊醒,远处有火光点点,众人连日逃亡,早成惊弓之鸟,以为是敌兵追到,各个都惊慌失措,如没头苍蝇似的找着马匹。
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走,便已被围攻了起来,一将忽翻身落马,长跪在地,说:“父亲,孩儿救驾来迟,累您受惊了。”
拓跋诘汾细看时,原是他儿子拓跋力微,不觉大喜。
“微儿,快起来,快起来,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段叔叔呢?”
拓跋力微哽咽出声,回禀道:“段叔和孩儿失散已有多日,也不知他是死是生。”
原来,那日被慕容耐杀了个大败后,拓跋部将士皆被杀散,拓跋力微只带得十余骑逃了出来,于路收拾逃兵败将,凑起一千来人,因担心父亲安危,又壮着胆子回来寻找。至于段飞,他却不晓得逃到哪里去了,就连死活也还不知道。
拓跋诘汾听儿子备说当日被袭之事,不禁长叹连连。
不一时,众人来到拓跋力微临时扎下的营地里,只见伤兵哀号连连,更有男女老幼抱火取暖,各个都面有饥色,拓跋诘汾愈觉伤心难过,不禁流下泪来。
拓跋力微想给他父亲找点酒食居然也找不出来,拓跋诘汾便命人把自己的坐骑杀了,给众人分食。
众将皆知那马随大人南征北战多年,实乃大人心爱之马,都跪下求情。
拓跋诘汾流着泪说:“众爱将都起来吧,此马跟随我多年,我又何尝忍心,但只眼下将士百姓饥馁,又无物可食,我若不杀此马,难道反让大家忍饥挨饿不成。你们不必再劝,快快把它杀了,分与众人吃。去五原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父亲,你要去五原吗?”拓跋力微问。
拓跋诘汾叹道:“不去五原,还能去哪里呢?吕布总算与我有些交情,且他为人义气,想必一定会收留我们。”
次日起来,众人便依大人所言,投奔五原,一路上,又收了不少逃出来的散兵游勇,拓跋诘汾为人宽厚,深得人心,故而,虽败仍有不少人愿跟他,一时加起来也有个二千之数。
将至五原时,拓跋诘汾先差宇文霸入城见吕布,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落脚之地。
张果此时正在城中为了魏续迟迟不归一事烦心不已,忽听宇文霸来了,赶忙接见。
见面之后,张果见宇文霸满脸沮丧之色,不免暗暗吃惊,心里料到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及至宇文霸言明之后,张果方知事情比他预想得还要大条,他边安慰宇文霸,边命人摆上酒席款待。宇文霸连日来都没吃上一顿好饭,不免狼吞虎咽起来。
张果朝陪席的高顺打个眼色,高顺会意,便先行告退,张果借故小便,出去找到高顺,商量收留一事。
他问:“顺哥,你说我该不该收留拓跋诘汾呢?”
高顺想了一想,回答道:“若论情义,大人确该收留他。”
张果面有不快,一脸为难地说:“我也知道该收留他,但只前一阵子我刚把钱给了魏续经办兵器,眼下手头拮据,要养他这二千多人,实是有些困难啊。况且拓跋诘汾颇有心计,我今日若收留他,只怕日后请将容易,遣将难啊。”
那三国演义里,呆何进引豺狼董卓入京,结果反令天子蒙难,张果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大人所虑甚是,但只大人若不收留他,一则有违义气,二则少了一朋友,反添一劲敌,于大人日后之事怕多有妨碍。”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果攒眉思量说,“这事还真是棘手,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要是有个什么人肯替我收留他那就好了。”
高顺灵机一动,说:“大人,卑职倒有一法,可解大人烦恼。”
“快说。”
“大人不妨在城外给拓跋诘汾找一个好地方,以供其落脚。”
张果大喜,击掌称妙,说:“好,好,果然还是顺哥高明。”
“哪里,我也是因大人刚才一言方想起来的。”
张果奸险一笑道:“我看五原和朔方之间的那一片地就挺不错,有山有水,土地又肥沃,正适合他们鲜卑人放牧,又不怕别人来攻打。哈哈,此地甚好,这事就这么决定吧。”
张果主意既定,便喜滋滋地跑进去和宇文霸说这事了。
高顺吃惊万分地呆站在原地,他万没想到大人竟会想出如此歹毒的计量。他使得这一手分明是驱虎吞狼之策。你想拓跋诘汾数千人口,吃饭乃是个大问题,他们又是逃跑出来的,哪里会有多少东西**来,少不得只能四处劫掠,寻食度日。
张果把他们安置在朔方与五原之间,一则可以保护他们免受敌人攻击,二则可驱使他们进逼朔方,平白地给朔方郡太守添上一个心头之患,又省了自己老大一笔供给费用。
看来,张果对张懿太守仍是心有余恨,才施此一计,故意为难他。张懿上回虽升了一级,做了骑都尉,头衔大了,薪俸高了,但因一时未有开缺,朝廷便让他仍署朔方郡太守一职,只不过变成暂代而已。
张懿原想不过暂代几个月,之后便能迁任高位,想来这几月里不会出什么意外,哪知道张果突然赶了一只老虎在他身边,令他头疼不已。偏他又胆小,不敢率兵出击,任那周边署县告急文书雪片也似飞来,只给他个不理,但求能挨过这几月,不出大事就好。
回头说那慕容木延得知慕容耐已攻破拓跋部,虽未能一网打尽,但总算了消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当即便修书一封,禀明首领檀石槐,备说拓跋诘汾通敌之事。
檀石槐知慕容木延早有心除掉拓跋诘汾,是以,虽证据确凿,仍心存疑虑,便派人多加查探,不料,竟得知拓跋诘汾兵败之后,已投靠吕布,现落脚于五原与朔方之间。
檀石槐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徒,闻听此报,不觉震怒无比,当即便率大军活捉拓跋诘汾,好斩首示众,以警效尤。
哪知事有不巧,还未起程,忽闻报说夫余作乱,已连破他数部。檀石槐只得放下这事,集结鲜卑大军征讨夫余,慕容部也在征召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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