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传承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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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惊异地看看苏佩:“筋骨不错嘛,不知道能不能受我的战魂传承?”
苏佩脸色一变——这家伙不是想要强占我的身体吧,自己从几千年前回来得到一个身躯莫不是给这种强得变态的家伙看中了吧,要是那样可够惨的了。于是问道:“敢问魔主何为传承?”
蚩尤依旧在打量苏佩:“传承就是把意志精神力和创造力传下去。比如我神农氏能够专于稼穑之事,加上我自己多出来发展的兵器之务,还有如公孙轩辕那老家伙的机巧能耐,这些往后代传就是所谓的传承。公孙轩辕那老东西的传承是外部传承,不问禀赋,只要有多大能耐只要通过他传下的典籍就能领悟多少;而我这族的传承是内部的,直接将所有的见识和技能完全通过转嫁的方法传承。如果禀赋不够,就无法接受传承。”
苏佩苦着脸:“那样说你要找传承就很困难了?而且被魔主你看上的人也都比较危险吧?”
蚩尤看到苏佩的小孩模样,也有些开心:“正是,有极大的危险!”
苏佩看看蚩尤没有怎么生气,干脆抖明了:“那别拿我做实验好不好,那样我们俩都危险呢。你看,你能不能也像公孙轩辕那样,外部传承,因为那样又安全,可以接受的人又多。不像你这样,传承危险不说,且只能是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蚩尤忽然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你说得对,我们这种传承确实又危险又少,这可能是我们最大的缺陷。到我时,我们族内算上我有八十二人是佼佼者,已经是最兴盛的时候了,但还是败在公孙轩辕老儿的手里。”他叹了口气,但继续说道:“可传承这种方式我没有办法选择啊,虽然吸取了少昊的修炼诀要,我们的能力更强,但是需要传承的条件也就越苛刻。”
“打住!”苏佩喝到,“你说什么接受了少昊的修炼诀要?”
蚩尤可能从来就没有被这么喝斥过,脸色变得很沉。但听到苏佩问修炼诀要,便告诉苏佩说他掌管兵事时少昊和他关系很好,偷偷地背着公孙轩辕传了一些修炼诀要,这对于提升蚩尤部落战力有很大的好处。
苏佩听着,脸色也变得很怪:“魔主大人,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轩辕的一个长期策略?少昊和你关系如何?”
蚩尤见苏佩说得严肃,便也不计较了:“少昊性温和,不喜权势,因此对他老子追求的权势很不以为然,他老子对他也多有排挤,所以最后我们反对轩辕老儿的时候他也在我们这边。我们称兄道弟,关系很好,他应该不会是奸细的。”
苏佩再想想:“魔主,少昊甚或不清楚传给你们法诀会颠覆你们整个部族传承的大事,但是轩辕肯定是知道的。你后来即使不反对他以至于有那么一战,你们八十多人都难以找到传承者,整个部族肯定衰微。”
蚩尤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苏佩的意思:“轩辕老儿搞鬼有术,少昊可能就是个棋子,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当中的关系。”
苏佩点头回应。这会儿祭室内许多人都一脸茫然,只有鬼谷子和木青有些似懂非懂地陷入沉思。
蚩尤再沉默片刻,目光再次回到苏佩身上,热烈而狂野:“公孙轩辕毁了我,同时又送给我了一些东西。你看,天嗅不能按照原来的传承方式,干脆用少昊给的法诀自己开辟了传承模式。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个破‘有无之佩’折腾了我以后,也给我准备了传承者!哈哈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呜呜呜!”蚩尤大笑,笑声隆隆震耳,笑过后又复哭,哭过后又笑,反复三次才停住。
苏佩看着神经有些错乱的蚩尤,心中忐忑,见他停下来,便赶忙问:“何为‘有无之佩’?”
蚩尤笑道:““有无之佩”就是刚才我毁掉的玉佩。轩辕老儿将气息奄奄的我困在其中。但要是说起它和我们祖上的‘有无之壶’相比,它又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两种都是和时间、空间想颉抗的宝物,但是‘有无之佩’是轩辕老儿自己制作的,而‘有无之壶’则源自更古老的女娲大仙。”
苏佩颜色一变:“‘有无之壶’是不是俗称的炼妖壶?是在神农氏族内吗?”连鬼谷子都为之一振,准备仔细听蚩尤的解答。
“‘有无之壶’本是空间宝物,由于空间和时间本来就只是两种不同的度量方法,所以它也是时间控制的宝物。但是至于炼妖,我想可能是这个宝物的一个小用法而已。”蚩尤答道,然后问苏佩:“难道你听说过这个宝物?”
苏佩苦笑着拿出炼妖壶:“喏,这个东西是不是你所说的‘有无之壶’?”
蚩尤看着炼妖壶,脸色一会儿慈祥,一会儿悲苦,口里喃喃地念叨:“天意啊,天意啊。”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苏佩纳头一揖:“蚩尤见过新首领。”

苏佩惊讶着躲开蚩尤的施礼:“魔主还请言明。”
蚩尤眼睛空洞地向屋顶仰望。过了片刻,他忽然说道:“接受了我的传承仪式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实际上,由于我接受了你血脉的馈赠,所以我们俩本身就已经融合了一次,而这次我在将我的一切传承给你,实际上一点危险都没有。”
苏佩咬咬牙问道:“传承后,将是你的意志还是我自己的意志起作用?”
蚩尤黯然道:“当然是你自己的了,我将作为记忆和一些力量存在。”
苏佩听得大为意外:“那能不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作朋友不好吗?”
蚩尤哈哈一乐:“我受了你三滴血才有力量突破轩辕老儿的禁制,现在和你说这么多话,时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也只能受你三滴血,下次就不管用了,所以趁此机会,不如早点顺利完成传承我还能多给你留些东西。”
苏佩听得此说,干脆便问:“我怎么配合?”
蚩尤言道:“放开胸怀,接受而已,别无其它。你的胸怀放得有多开,你就能够得到多少东西。”
苏佩往地上一盘腿,闭上眼睛:“来吧,你的骄傲和辉煌我替你保持,你的创伤和痛苦我来背负,你未完成的愿望我来替你实现!”
苏佩等了一会儿,没有异状,睁开眼睛看到蚩尤正在自己的眼前盯着自己看,一脸的不可思议。于是怪异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开始?”
蚩尤呵呵大乐:“天赐我良才。本来传承都是要教这几句话的,你竟然随口就说出来了,这不是老天注定的是什么?还有你那开放的姿态,我相信我所有的东西你都能够接受!哈哈哈,老天辜负了我,但始终又回报了我!说到底还是待我不薄!”
心情平静点后,他对木青等人说道:“此后,此人便是你们的魔主,你们要事他以忠全族才能得到好的前途。对于其它曾经跟随过我的将领后代,你们务必要将这句话传到!”木青等人跪拜后齐声应诺。
交待完这些,蚩尤命令苏佩:“闭上眼,开始传承。”
然后,苏佩感觉自己眉心一片清凉。然后如同看见一样,感觉到蚩尤在自己的脑海中游荡了一圈。此时的蚩尤并不是龙状,而是若金刚力士般壮硕的汉子,身披铠甲。他仿佛面对着苏佩:“这就是传承。”他肯定地说,“传承就是如此——我身灭,我灵魂灭,我创造不灭。”
苏佩“看”到了女娲创造人、弥补天地;“看”到了伏羲制八卦、结网渔猎;“看”到了神农祖辈发展农业、创立医药;“看”到蚩尤自己炼制盐铁、炼制刀兵……同时,他也继承了蚩尤的记忆,如轩辕黄帝的“是非之剑”、神农氏的“善恶之鼎”、伏羲的“乐悲之琴”、盘古的“开合之斧”……苏佩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样。他正在体会这些神器出现的时机和和它们出现的意义兴衰替代的意义:如盘古的“开合之父”为混沌而生,但是当天地分开后,它的存在意义便渐渐被后来因为人存在的“乐悲之琴”赋予人情感所替代;而当人们又有了情感后,便有“善恶”的界定,当善恶不足以诠释这些的时候,“是非”便又成了裁定争执的方式。苏佩正在出神,边上忽然传来蚩尤的声音:“小家伙哪里来的修炼法门,和轩辕老儿的有所差异,像是为我的战技量身订做的一样,否则也不能承受我的战技。”
然后苏佩便看到摆在自己眼前的若干战斗片断,枪法、戟法、弩法、锤法……各种战技如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想慢就能尽量慢速的重现。
“小家伙,你肯定是上天专门送给我传承我技艺的人。”蚩尤兴奋中带点落寞,“我要走了,在给你传承的过程中我看到了许多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东西。我相信你定然能在我专长的地方强我数倍,非我所长的地方强我数百倍、数千倍,因此我能安心地去了。你要将我的后裔带向前所未有的繁盛境地,这样就不枉我传授你这些东西了,那样的话,我会心满意足了。”
苏佩心中也充满离别的愁绪,想想蚩尤这个数千、上万年的强大存在,此刻也要归去,让他不得不感慨苍生在这世间的无奈。
“天地不仁啊!”苏佩感慨道。
“小家伙,无憾的归去这是我所追求的东西,我可不想像轩辕老儿一样追求永生。你也要谨记,不可感慨时光易逝,因为那样时光便从你感慨的眼神、嘴边溜走了,这对你来说可算得上是一种讽刺了。”蚩尤说道,“我的时间到了,小家伙要努力啊!”然后再也没有动静了。
“魔主?”苏佩叫道。
但是蚩尤再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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