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劝解徐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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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曹冲刚洗漱完毕,便来到艺学馆,刚一进门,便看见郭奕和程武迎了上来,见礼过后,程武开口了,“公子,昨晚
吾回去后,听得父亲言到今日那单福便到许都,丞相已着人一路迎去,并随后与众谋士前去相迎。公子,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
什么?”言罢以目视曹冲。
曹冲也很是惊讶,“这单福可就是那以计策助刘备夺樊城的徐庶徐元直?”言罢急切的望着二人。
“正是。”程武也不含糊,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曹冲立时激动了起来,“父亲大人现在何处?”
“恐已出城多时了。”言罢低下了头。
曹冲听罢立即言道:“随我来。”说着曹冲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待到得学馆门口时,曹冲却突然停了下来。
徐庶此次来到许都,效力于父亲大人,虽是被诓,然则此后便未离开过,可见乃一信人。可若真如历史,其以才得父亲大人赏
识,成为父亲大人身边一谋士,却‘终身不设一谋’,那不是可惜了这人才?若真如此,恐怕自己现在去见他,又有何用?
然则不见他,如何使其为己谋?
“哦……”曹冲一拍脑门,转身问二人,“可知那徐庶母亲现在何处?”
“在附近的一座庄园内,……”郭奕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前面带路。”却是曹冲急道。
“是。”郭奕程武俱不敢多言。
……
路上,曹冲也觉刚才言语过于激动,遂回头歉然道,“吾适才言语失态,二位多多宽宥则个。”说罢一脸歉意。
郭程二人连称‘不敢’。
只听得曹冲言道,“二位可曾想过,那徐元直以计夺樊城,便知其长于谋略,然则何以不晓天下大势耶?父亲大人广兵精,
又奉天子号令,而刘备落魄如丧家之犬,何以徐元直不投父亲却助那大耳儿?”
“这个武也想过,却是难以琢磨,武从父亲处得知其过去,为助好友而杀人,更名而学文,便是与丞相无隙,故一恐不为重用
,一则……”却是程武,言语中有所忌讳,故此不敢再言,只好低下头去,不敢看曹冲。
“何以不说了?是父亲的名声不及那刘备?”却是曹冲,言语中对父亲和刘备的名声大小颇有看法。程武如何敢如此想,正待
开口,却听得曹冲言道,“怕是父亲大人的仁义之名不如那大耳儿罢。”言罢停住了脚步。
“父亲大人求贤若渴,爱才如命,焉有不重用之理?”一顿后又道,“想不到以徐元直的聪明,在择主时也不免落入了俗套。”
言罢又问郭程二人,“父亲大人以母作胁,赚徐元直来许都,恐徐元直心存芥蒂,不肯用命。且徐母知书达理,定会责怪于他。如此他又岂会甘心用命?”
“公子,此去劝说徐母,您有几分把握?”却是郭奕。
“走吧。”说罢也不理二人,径直往前走。
……
庄园门口,站着一前两后三人,正是曹冲一行三人。
“守住门口。”曹冲言罢走进庄园……
庄园正厅中,一老妇人坐在椅子上,正在缝制着一件粗布衣裳,看其手工甚是细致,老妇人也甚是用心,你看她微眯的双眼直
盯着针口,时不时以针尖挠挠头一针一线都很仔细。然则老妇人却是很开心的,幸福写满整张微笑的脸庞。
老妇人听得园中有脚步声,便抬起头来眯着眼看,见来人是一年轻貌美的少年男子,心头一沉,知道又是曹操的说客,脸色立
即阴暗下来,也不再去瞧来人,自做自的针线活。
来人正是曹冲,曹冲也早见到那妇人,知道便是徐元直的母亲,于是快步走向前去,以母子之礼叩拜于前,口中大声说道,“
小子曹冲拜见老夫人。”说罢又是一叩首,并以头触,并不抬起。
徐母虽觉这美少年恭敬有加,但一听他是姓曹的,心中便有几分怨恨,是以并不理会,任由曹冲跪在当。
曹冲见老夫人并不搭理,也不生气,径自跪着。
岂知这一跪便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的粗布衣裳也已缝制好了,抬头眯眼看见曹冲还跪在原,甚觉诧异,按理,在一个陌生的老婆子面前跪着
,一跪便是半个时辰,一个富家子弟断不会有如此的耐性,眼前此人定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心中怨恨也稍减几分。当下问道,“公
子到老婆子这里来,莫不是吾儿已经到了这许都?”
曹冲甚是讶异,“老夫人何以知之?”说罢抬头望着徐母。
徐母站起身来,抖抖身上的灰尘,并转身将手中物事都放在椅子上,抬脚走到曹冲面前,以双手扶曹冲起来。

曹冲也不客气,见徐母伸手来扶,顺势站了起来。
徐母见曹冲站了起来,便转身过去,并不看他,“程仲德(程昱字)当日赚得老婆子笔迹,仿吾字体,修书于吾儿,书信送出
后,程仲德便以实情见告。老婆子已尽知也。”言罢以手覆面,竟抽噎起来。
曹冲如何不知其意?“老夫人何以如此悲伤,想那徐元直运筹帷幄,韬略无双,正可助丞相大人剿灭诸侯,平定四方。其功绩
显于庙堂,当可封侯拜相,留名青史。老夫人又为何悲伤?”曹冲虽为劝解徐母,却也不便自陈家门。
“哼,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此子胁天子,乱朝纲,吾儿如何助得?玄德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屈身下士,
恭己待人,仁声素著,世人皆知其名,乃当世之英雄也。吾儿辅之,是得其主。如今被一作伪家书,赚至许都,实乃弃明投暗,教
吾如何不悲伤?”言罢怒目直视曹冲。
曹冲也不动气,“老夫人口口断言刘备仁义,可是老夫人亲眼所见?”
“世人皆言其仁义,如何会假?又何须老婆子亲见?”徐母怒气未消。
“老夫人且听小子一言,那刘备乃一贩履小儿,有结义兄弟二人,便是其如今之臂膀,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此二人乃世
之豪杰,吾甚敬佩。此三人于桃园结义,共举大事,讨伐黄巾。然则当时刘备虽无家室子女,但那两位结义兄弟却是有的。他们三
人商议,未免为家室所拖累,便互换家室而杀,是以关云长一家尽皆死于张翼德之手,而张翼德全家也殁于关云长刀下。……”
徐母不等曹冲说完便接口言道,“荒谬,一派胡言。汝何以乱言伤人耶?”言罢浑身发抖,显是怒极。
“老夫人,此事却是真实。吾知张翼德原来是一屠夫,是以相熟之人甚多,然则吾也是年前才得知,乃一红脸大汉尽屠其家人。天下虽大,然则这红脸大汉却是只有关云长一人。且那刘备当时尽知此事,却无任何动作,由此可知,其所谓仁义,皆虚妄也。
可笑世人却都堕入其蛊中,不能识得其真面目。”
“荒谬,玄德如何会做如此背义之事?”
“老夫人既不肯相信,小子也不多说。然则老夫人半生辛劳,当知天下百姓生活,当知百姓所求为何?”曹冲直视徐母。
“当是……”“当是安定的生活,然否?”曹冲插嘴道。
徐母并未说话,显是认同曹冲所言。
“然则老夫人可知,百姓为的只是能生活,其实,在百姓心中,谁主宰天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安定的生活。黄巾之乱,便是朝廷昏庸,佞臣当道,百姓已无活路,迫不得已才造反。若不然,张角兄弟如何鼓动得这百万百姓?”说罢一顿。
“然则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诸侯相互杀戮,争夺城,苦的却是百姓。只有早日结束这杀戮,天下才会太平,百姓才有安宁。纵观天下诸侯,有实力终结这乱世的,便只有丞相一人,丞相大人统领半壁江山,兵精粮足,将帅用命,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徐元直却相助刘备,莫不是要天下再起杀戮?如此天下何日得定?百姓岂不是又要受苦?诚然,以徐元直之能,不论助何人,若要封侯拜相,覆手而已。然则一将功成万骨枯,徐元直纵使封侯拜相,却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百姓?然则老夫人却纵子助逆,天下何日得定?”
“曹丞相既要终结乱世,救黎民于水火,何以兵屠徐州?”徐母一脸不屑。
“乱世用重典。丞相如此,乃是以杀止杀。只有如此,才有今日丞相治下半壁安宁。刘备戎马半生,却辗转天下,终未能成大事,便是如此也。”曹冲也不示弱。
“玄德治下清明,百姓安乐。”
“丞相治下又何尝不是如此?”
“刘玄德乃皇室正统,曹丞相却是宦官子弟。又如何坐得天下?”
“天下,乃百姓之天下,并非皇帝一人所有。百姓,却是不会管你何人得天下,他们只求衣食无忧,安定祥和,平安一生而已。然则现在大汉荒淫无道,早已不得民心。唯有丞相可以早日终结这乱世,还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
“玄德便如何坐不得这天下?”
“刘备力小势孤,助其得天下,不是妄起杀戮耶!如此百姓何日得安宁?”说罢一顿,“愿老夫人放过这天下众生!勿要妄起杀戮亦!”说罢,曹冲便又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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