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男人也善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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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充满了太多的奇迹和偶然,但是许多事情还是需要自己认真去做才能达到。是这样吧?至少,父辈们一直是这样教育的。可是……
“看吧,看吧!”洛紫辰高兴的手舞足蹈,“做好事有好报吧!你们还说我笨,现在没话说了吧?我现在明白了,只要你用心爱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一定会给予你们相应的回报!看来是玉帝、王母、观音娘娘看我是一个好人,才会给予我们这样的厚礼!对吧?对吧?”
怎么回事啊?三叔一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自己想不明白的事,但现在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昨夜发生什么事了?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啊,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全镖队的人提前好几个时辰歇息——为了今天抓紧时间赶路,将镖局的损失降到最低,如若可能,尽量使镖局的信誉不要受损,虽然发生这种事后镖局在江湖上决难立足。可是……为什么一觉醒来,全镖局的人连同保的镖全在京城的大门外,还很早,城门都还没开呢……还有,为什么白家的两兄妹不在啊?
“太好了,太好了!”洛紫辰还没高兴完,“现在你们没话说了吧?现在你们该相信我是镖局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了吧?是吧?是吧?”
瞧那蠢样!三叔本想说几句的,但一句也说不出来。怎么说?说什么?教育他为人,特别是作为一个镖师不能随意泛滥同情心,世上充满了太多的欺诈:教育他做事情不能老想着有神人想助,这样会让自己失去动力?面对现在的这一切,特别是面对庄严肃穆的城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吧!
阳光穿破了厚厚的云层,缓缓将他的光芒覆向大地,在它的催促下,城门发出一声浑厚的低吟,缓缓打开了它的怀抱,欢迎这群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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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该到自己家了吧?”叶瑶心趴在撒旦的床头,歪着头问。
“到了吧。”撒旦懒洋洋地搭了一句。这女人是个疯子!他越来越相信。搞什么嘛!想嫁人想疯了不成!居然让自己,堂堂的撒旦,地狱曾经的一号统治者帮助那群笨蛋回家,原因只有一个——让那个臭天使脸快点娶她回家……自己无穷的力量居然被用来做这种事情!
“那就太好了!现在我和相公该携手抵抗那个怀安爵了,太棒了!想不到故事中的情节一点点在我身上重演,好棒!如若成功,那就是西厢啊!如若不成,还可以双双化蝶……天啦!太美妙了!相公啊!你什么时候来接奴家啊!”
东方的神啊!我不就昨天没有给你们磕头吗!这么点小事,犯得着这样折磨我吗?将那堆笨蛋一夜搬回来可是很费力的!回来想休息一会,结果还得听这个笨蛋鬼叫!算了,找个时间还是去给这的神烧烧香,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这就叫寄人篱下吧?
“对了,”叶瑶心忽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你把那两个姓白的丢哪了?一定要丢远点啊!在我和相公完婚前千万不要让他们回来,能丢多远丢多远啊!特别是那只狐狸精!”
“当然了,怎么可能不把他们解决了!他们可是和我可爱的姐姐一起争夫君的人啊!我怎么可能不把他们丢远一点?放心吧,我把他们丢的很远很远……”开玩笑!什么都听你的,我的面子往哪放?再说,把他们丢太远,等到你和那小子生米做成熟饭再回来?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丢哪了?当然是最适合他们去的地方了!
“你说我的相公怎么还不来接我呢?”
白痴女人!
“我好想他啊!”
蠢死算了吧你!
“好想啊!”为什么呢?叶瑶心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脑海里出现的是另一个人的面容。
“你真的放的下?”撒旦没由来的问道。
“啊?什么放的下?”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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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镖局的府院今天分外热闹,洛逍遥和爱妻张笛站在大门外对前来道贺过了的亲朋和各位同行一一话别。怎么回事,不过是自己的小儿子顺利地将镖押回了京城,这种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咱们可是第一镖局,这种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吧?他向前来道贺的人说到。自己的心里可不这样想。
居然押了回来?没想到啊!多亏有神人相助,没想到这小子傻是傻,还挺有傻福,看以后那些不满我们的同行还有什么话说!只是,没想到啊!自己让儿子保镖的事一传出,就有那么多同行虎视眈眈地望着第一镖局的牌号,有的甚至从苏杭那边赶过来——看笑话……我的辰儿啊,难道你在大家心中就这么没地位?想当初让你大姐一个人带队保镖时都没有这么多人关注,哎!那趟镖保的多好!不仅圆满完成任务还给我带回一个女婿!多有本事的女儿啊!难得下定决心让儿子独自押一次,居然在江湖上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老爷,老爷,客人都走光了,你还呆在这干什么,回屋吧!”张笛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三十多年了,她这个小女生的动作还是没能改过来,但,感觉挺好的。他轻轻拉住她的小手,向屋里走去。在大厅里坐定,抿了抿爱妻送上的清茶,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少爷呢?”
“少爷他在……”身边的丫鬟欲语又休。
“在干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
“说!”
丫鬟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开了:“少爷说,好久,好久、没、没在、家里、呆呆过了,所、所、所…”
“所以什么?”
“所以要好好地帮家里面做些事,然后,他、他、……”
“哎!”洛逍遥叹了一口气,向后院奔去。怎么回事?他不知待会儿见到儿子该说些什么。刚才来了客人也不敢让他出来见人,怕他胡说八道。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怪物?难道是因为姐姐太多害的?
一口气冲进厨房,里面干净得像刚修出来似的。
来过了?
一口气跑到十女儿洛紫烟的房里。他最喜欢这个女儿,在所有的孩子中,只有她美丽的程度不亚于弟弟洛紫辰,只有她的女红不亚于弟弟洛紫辰,只有她的厨艺不亚于弟弟洛紫辰……洛逍遥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你弟弟呢?”洛紫烟额头缠着一根白带——她刚生产完。看着跑的汗流浃背的爹爹不由得扑哧一笑,“他说要去买点东西敬媒人,出去了。”
媒人?洛逍遥不由得一阵激动,那孩子终于要向白家那丫头提亲了?太好了,自己看着白家丫头就打心里喜欢,长得多水灵啊!难得有比自己儿子漂亮的女孩,白若就是那里面最出色的那个!而且白丫头又聪明,铁定可以将他吃的死死的!最重要的是,不知为什么,那小子特别怕白丫头。我儿子笨是笨了点,但人长的好啊!能煮能缝,人也温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后女主外男主内,多幸福的一家人啊!怎么像在嫁女儿……他俯下身,逗着小孙子,还是烟儿有本事啊!连老公都是上门的!辰儿那个笨蛋啊!
“爹,你也来了?”说曹操,曹操到,“爹啊!你要为我做主啊?”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让洛紫辰扑在身上大哭。
又怎么了啊?白家丫头还是快嫁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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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你要娶的是谁?”洛逍遥暴跳如雷。
洛紫辰万般委屈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自己那么辛苦才找到媒人的说,结果刚说出小姐的名字就被回绝了,回绝的那么彻底,连找了好几个都这样,他满心委屈的回到家里找人哭诉,没想到……爹居然罚自己跪在地上?!不明白!
“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的未婚妻吗?”
“谁啊?”
“怀安爵!”
“那又如何?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啊!爹你在这方面怎么……”

“住口!那个女孩父亲是文渊阁大学士你知不知道?内阁那种地方向来风波不断,但为父一直认为他们还是些光明正大的君子,可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与怀安爵结亲!这叫有辱斯文你懂不懂!”
“我是要娶他女儿,又不是娶他的爹和未婚夫……”洛紫辰幽幽地说了一句。
“住口!明天我就差人向白家提亲!”
“若若?”
“是的。”
“不要啊!”站在一边的张斌武听见这话当场和洛紫辰一起大叫。
洛逍遥看了看张斌武一眼,满脸不悦,像是和谁赌气似的:“关你什么事?你把自己和九丫头的事料理好就行了!九丫头的事我还没找你呢!”
张斌武刚想张嘴,张笛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悻悻地闭上了嘴,头微微上仰,不让人看见他眼里的泪水。
三叔看着他们,也是一脸无奈,当初,如果把九小姐嫁给我……
“爹!我不要和若若成亲!她会欺负我的!每、一、天!”
“我现在就想扁你!”白若清亮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洛紫辰吓得头也不敢回。
“白侄子、侄女,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洛逍遥满脸堆笑,心里暗骂自己——一遇见这小子的事就不太注意周围了,也不知被对方听见了多少。
“没听见多少,从你说那个女孩是谁的未婚妻时开始听的,洛叔叔。”
“……”你就非这么坦白地告诉别人你可以猜对方想法吗?
“我不是想猜你们的想法,只是你们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而我又太聪明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似乎明白为什么辰儿怕她了。
“他怕我不是因为这个!”一边说一边踢了洛紫辰的背一脚。
“……”谁来救救我啊……洛逍遥开始认真考虑让白若进门的问题了。
“放心啦,我不会进你家门的。”
白衍望着一脸没事人样的妹妹和哭笑不得的洛家人轻轻叹了口气,谁叫她今天心情不好呢?自认为天下没有什么事不懂的妹妹这次真遇上难题了!莫名其妙,一张开眼就在自己家中,行李什么的都完好无损,家人对他们在家也没有任何好奇……她想不明白,当然心情不好了!听说洛家少爷运回了镖马上拉自己来看,结果一来就听见这出,虽然她也不太可能嫁洛紫辰,但可爱的紫辰,女人的自尊心很可怕的说,保重啊!
洛逍遥被白若的回答噎住了,怎么办?心中完美的儿媳人选把儿子彻底否决了……算了,换个话题,“我说若儿……”
“九姐的事我不知道,她心情不好,等她缓过这阵就回来了。我有事,先走了。白眼狼不许跟来!不用洛紫辰送我!”语罢,扭头用轻功飞走。
可怕啊!洛逍遥和白衍在心里叹着气,一下子看穿两个人的心思……
“斌武,不许去追!你追去成何体统!”洛逍遥对张斌武喝了一声,他咬了咬下嘴唇,停下了脚步。洛逍遥不理会在不停跟他使眼色的张笛,一口气向下说:“紫碧那孩子为什么要离开镖队,想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张斌武看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当初是你们骗我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很多,像洪水决堤般把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怒气喷发出来:“害了她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别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才将所有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我不是你们心血来潮犯的错的替罪羊!我对她没感觉的!我宿妓又怎么呢?总比抱着那个木头女人来的痛快!我……”
话音还未落,一记拳头狠狠砸在他的俊脸上。所有的人都呆了,洛逍遥更是目瞪口呆,他不是那么灵活的人啊!想不到今天比我的动作还快!
三叔喘着粗气,死死抓住张斌武的衣领口,用铜锣一般的声音大喊:“不许你侮辱九小姐!!!”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谁都不可以说出侮辱九小姐的话!谁都不可以!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双贼眼总是看着白家的那只狐狸精!”
狐狸精?白衍皱了皱眉,拜托,我人还在这里行不?居然这样说小妹——虽说她有时的确有些像狐狸精……本想帮小妹理论一下,算了,我一个文弱书生还是别去瞎搅和——反正小妹不在,由他们说去,再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张斌武一拳打了回去。白衍见状微微一挑眉,看吧,有人帮我打!
“这时候你就逞能了?那你怎么不敢告诉她你真实的想法??”
“你……有资格说我吗?”
瞬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洛逍遥这才清了清嗓子,“都别闹了!有客人。”
“什么客人嘛!爹,如果我和若若成了亲,衍儿就不是外人了,反正九姐也不幸福,干脆把九姐嫁给衍儿,那大家就更是一家人了!”洛紫辰欣喜地说到。
你白痴啊!
刚才打斗的两个人同时恶狠狠地瞪了白衍一眼,冲出了门。
“看吧,他们都不打了,看来我说到他们心坎上去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洛逍遥瞪了他这个活宝儿子一眼,“今晚贤侄留下一起吃饭吧,那小子的萝卜炖牛肉做得越来越好了。起来,做饭去!”是的,最起码这家伙饭做的还不错,也不怕将来没女人要。养儿子养到这种地步,自己也不容易啊!
“打扰了。”白衍心里一阵发麻,留下?你老人家不怕刚才那两个人谋害我?小妹又气走了,晚上风高月黑……算了,厚着脸皮住一晚吧!“外面有我为十妹准备的贺礼,还有给紫辰的礼物,祝贺他押镖成功!”
贤侄啊,连你也认为他压不回这趟镖吗?居然你这只铁公鸡都送礼……辰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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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为什么啊?自己不是喜怒那么行于色的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那么生气啊!还表现的那么明显……难道,我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白若在城里的房顶上急速地狂奔,她喜欢这种感觉——将一切创造踩在脚下的感觉。这句话不是她最先说的,却让她一直记在心里,而那个说出这句话的男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大笨蛋!自己居然将一个笨蛋的话记在心里记了这么多年!混死了!
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自己被一个高出很多的男孩背在背上在房顶上奔跑,也就是那时,自己开始喜欢这种感觉——飞的感觉。然后,疯狂地迷恋上武功,勤学苦练那么多年,终于有了现在的功底,而那个给了自己梦想的人,却成为现在这副德行!让自己非常生气,更可气的是,他居然怕自己!一见他那副样子自己就更想欺负他,他再怕,再欺负!
恶性循环……
或者,自己只是喜欢那时的他……男人也挺善变的……他都变得不像他了……
“有刺客!”
“啊?”白若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跑到了一队人马里去了,现在正站在轿子顶上。完了,这下有口都说不清了,而且,那些护卫是……锦衣卫?
“抓刺客!”在一阵呼喊声中,整个街道沸腾了,百姓们忙着逃跑,一部分锦衣卫则抽出了刀,保护轿子里的人,另两个拿刀飞上轿来。糟了!白若一阵紧张,自己虽会武功,但从未和这么多人近身搏斗过,而且自己没任何兵器!来不及了,一把刀迎面向她砍来,身后另一个人也挥刀砍了过来,白若腰一弯,闪过前方的刀,同时一脚踢在他的腰上,手臂一挥夺过兵器,轻轻一转身,迎面向身后的人劈去,由于内力较好,没用太大的力就将他击退,反正都要打!她对自己说了一句,有了这样的认识就好办多了,她飞下轿,迎面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六道寒光闪闪的刀锋,不管了!拼了!刚欲向前搏斗,却被两颗铁弹丸打伤了右臂和膝关节,“啊!”她手一松,刀掉了下来,腿一软,摔倒在地,六道寒光飞向她,不由得她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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