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见钟情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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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孩子的世界都是黑白分明的,挫折过了,背叛过了,疼痛过了,才逐渐有了黑白融合后的灰色,这既是成熟的标志也是成长的代价。司徒采薇作为一个尚未真正走上社会的浙江大学高材生,面对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陈道藏,开始觉得这个男人跟她的那群异性朋友有太大的鸿沟,这道沟壑的形成当然不排除两者间社会地位的差距,但更多的是一种价值观的截然相悖,与陈道藏为了生活的挣扎相比较,司徒采薇再一次深深觉得***里那群异性斗狗走马熬鹰养鸟的生活太过虚华。
司徒太一兴许是觉得做成了一桩如何都不亏的大生意,心满意足地对付起那几本暑期作业本,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略显稚嫩的奸笑,情不自禁发出自我陶醉的喃喃自语,让司徒采薇又好气又好笑,她对这个家族中的异类也是没半点辙,根本就是一个完全与书香门第温文尔雅格格不入的混世小魔王嘛。
夭夭窝在一张很卡通的椅子中,一本大块头的《红与黑》就差不多遮去她的大半个身影。
书房中既有一只相对来说占空间较小的波森多佛立式钢琴和一只陈道藏不晓得牌子的小提琴,也有很东方古典的古筝,之所以知道这架钢琴的牌子,那是因为他曾经追求过一个大学钢琴老师,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潜心钻研钢琴,最终成功拿下那位女人后还特地跟她学起了钢琴,只要不是太讲究技巧的曲子陈道藏都能手到擒来,如果说是巴拉基耶夫的《伊斯拉美》或者拉赫曼尼诺夫三号钢琴曲这类大师级高难度曲目,那绝对是陈道藏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高度。
“与其在这里放一架立式钢琴,还不如在一楼空旷的客厅放一架大钢琴。”既然司徒采薇有足够的空间和金钱,陈道藏相信一架大钢琴的音色和力度肯定比立式钢琴要来得饱满宽广。坐在钢琴凳子上,陈道藏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轻轻一抹,流泻出一串轻灵欢快的音符,是理查德-布莱德曼的《秋日私语》。
司徒采薇轻轻张开嘴,不敢置信地望着陈道藏,穷人一般很难接触钢琴和芭蕾这是个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实,除了司徒采薇,夭夭和司徒太一也都看怪物一样瞅着陈道藏,并没有解释什么的陈道藏只是内心自嘲一笑,那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钢琴老师女朋友也曾半开玩笑说如果他从小就接触钢琴,再加上个伯乐在旁指导说不定真能成为中国顶尖的钢琴家,但人生没有假设,陈道藏这双手再适合弹琴,他也必须去搬过砖,去送过快递,去捅过人。
“你的钢琴保养得很差,准确来说是糟糕至极。”
陈道藏直言不讳道,拿起空调遥控器看了一眼,“例如最大木质区音板,尽管由云杉制成,但如果相对湿度出现问题,比如受潮,那它的纹理横向膨胀就是纹理纵向膨胀的十倍,这带来的后果不需要我详细说明吧?理论上来说湿度最好保持在42%,理想温度则是20℃,显然,这架并不便宜的钢琴并没有得到与它身价相符的待遇。”
司徒采薇像是被说中了伤心处,神色无比幽怨,伸出手就要赏给司徒太一几个结结实实的板栗,那位预知情况不妙的无良弟弟一赶紧窜出去老远,无可奈何的司徒采薇苦笑道:“有这样一个无赖天天拿它发泄,再好的保养也是无济于事的。”
陈道藏对司徒采薇深表理。他曾经学习过钢琴的保养和维修,但因为工程量实在太复杂,他又没有机会弄架钢琴来试验,所以一直停留在并不深入的理论阶段,要不然肯定能够把许多牲口打击成痴呆再把所有美眉雷成花痴,这是陈道藏少有的几件憾事之一。
“中午要不一起吃饭吧?我秦卿表姐说要请我们一起去吃自助餐。”司徒采薇提议道,从前面对格外孤僻沉默的夭夭会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既心疼又乏力,看到司徒太一也是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但陈道藏这个两天前还完全是个陌生人的男人来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歇口气,所以总想报答一下这位大恩人。
“去哪?那小气鬼加骚包的表姐肯主动花钱请我们吃饭?难道那个小白脸大少爷给他灌了**汤?哦,我知道了,姐,百分之一千是她男人想要泡你,我们还是不要去,鸿门宴啦鸿门宴!”司徒太一摸着下巴老气横秋道,一脸不屑,估计秦卿知道自己的一番殷勤被说成这么不堪,别说请客,不恨死这小屁孩才怪。

“别瞎说!是雷迪森大酒店的自助餐,你看秦卿表姐还是很了解你的嘛,知道挑这家酒店。”司徒采薇噗哧一笑,摸了摸这个弟弟的脑袋,她真不知道这家伙脑袋里装得都是啥乱七八糟玩意,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的,难道是自学成才触类旁通?
“我靠!难道是这个骚包看上本大爷了,乖乖,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她一气之下对我来硬的该如何是好?妈的我还是个雏啊,第一次绝对不能被那娘们夺去!”司徒太一独自在那里杞人忧天地嘀咕,浑然不觉陈道藏和司徒采薇这两个成年人的哭笑不得。
“神经。”
夭夭翻了个白眼,继续看书,最后还补充了一个词汇,“白痴。”
司徒太一对谁都敢吹胡子瞪眼睛,惟独拿比他小的夭夭没辙,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形容他们吧,他嘿嘿一笑,大义凛然道:“鸿门宴算什么,刀山火海本大爷也去得!再说了,雷迪森可是我的福地,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我的初恋。”
“是单恋,没有半点意义的单相思。”夭夭在一旁解释道。
陈道藏忍俊不禁,司徒采薇给他一个习惯就好的无奈神情。
“夭夭,我抗议,你再揭我老底,我可真翻脸了!”司徒太一急红了脸。
只可惜夭夭这小妮子自顾自看书,根本就懒得鸟他,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让司徒太一很泄气,再者他虽然很倔脾气也臭,但似乎对夭夭总有很大的容忍。
“趁现在阴天,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也好熟悉一下环境。”司徒采薇善意道,反正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
走出别墅,司徒太一手中拿着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模型的遥控器,走在司徒采薇和陈道藏前面,遥控着那架将近5位数字价格的直升机模型,嘴里不停蹦出一些让和平爱好者冷汗直流的言语,例如“我炸完白宫再炸靖国神社最后炸印尼”和“杀杀杀!大爷要杀光日本猪、韩国棒子和印尼野人”。
陈道藏轻笑,愤青做到这地步也够疯狂,真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会不会成为极端民族主义者。
走出院子一段距离夭夭珊珊才出门,让陈道藏纳闷的是这妮子手里牵着根绳子,但她身边却看不出有任何宠物,司徒采薇却故意忍住笑意没有揭开谜底,他们最后在一处树荫下休息,很久的很久后夭夭终于托着那根绳子缓慢移动到他们附近,陈道藏使劲搜索,才猛然发现这妮子原来是在遛乌龟!
乌龟不大,与人的手掌差不多,脖子上系着根绳子,陈道藏不禁感慨果然不愧是夭夭,连带宠物散步都这么神神秘秘,陈道藏蹲下来望着那只终于能松口气的乌龟,笑道:“夭夭,知道甲骨文吗?我有个朋友,收集了很多。”
夭夭眼睛一亮,蹲在陈道藏身边,凝视着那只刚刚“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乌龟,道:“你可以带一两片给我看看吗?”
“当然。”陈道藏微笑道。
司徒采薇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走到较远的地方去打电话。那架阿帕奇以撞向一棵大树这种悲壮方式降落后,司徒太一也没多少心疼的意思,跑到陈道藏和夭夭身旁,二话不说蹲下去蹂躏那只乌龟,夭夭这次倒是没有冷言冷语打击他。
陈道藏坐在大树干下,掏出一根烟,慢悠悠吞云吐雾。
司徒太一放下乌龟来到他身边,一脸羡慕。
“还是处男吧?”陈道藏仰头吐出一个烟圈,说出一句如果司徒采薇听到一定会崩溃的话。
本来再干脆不过的司徒太一顿时扭扭捏捏起来。
“如果想追女孩子,我可以教你一些诀窍。”陈道藏也很无良地说道,一点都没有为人师尊该有的高尚素养,这分明就是在诱惑学生堕落嘛。
“你行吗你?!”司徒太一做了个鬼脸。
陈道藏哈哈一笑,看到司徒采薇走过来,弹掉烟头。
“道藏,晚上有空吗?上次在人才市场出现过的那个死党说要一起去爵色酒吧,而且点名要你一起去。”司徒采薇忐忑道,似乎觉得这个请求有点荒谬,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按照常理来说子矜对眼前男人一见钟情的概率是负数。
司徒太一顿时觉得身边这个没他帅太多的家伙好黄好暴力太强太牛逼,竟然一举就轻松拿下了他看中的标致娘们!
对他的崇拜也开始如滔滔江水那个绵绵不绝啊,这小屁孩连立即跪下拜师学艺的心思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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