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领主之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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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领主之暗袭
疤脸大汉不敢置信的瞪着哈特,全身力量仿佛也顺着胸口的致命之伤,随血液流泻而出,他嘴角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等他说出口,身体就就宛如失去了支撑缓缓软倒。
那是双狼的眼睛,冰冷而残酷,疤脸大汉失去神采的瞳孔中最后的一丝残留,少年时他曾经在草原有幸得见,但这一次他却没能躲过冥神的蒙召。
哈特脸色微缓,立刻搀扶住疤脸大汉刚刚失去生命的身体,勾着疤脸大汉的脖子,就好似两人正在亲密交谈着什么。
哈特与疤脸大汉订立的所谓合同,根本引不起那些佣兵的兴趣,再加上哈特刻意拖长了时间,此刻,那伙佣兵全部将目光集中在马车的位置,惟恐戴丽尔趁机逃跑。
对于常年提着脑袋讨生活的佣兵,心头压抑之强自然可想而知,对于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那些年轻力强的佣兵眼中,往往比金钱更具有诱惑。
如果不是疤脸大汉特意吩咐,并且许诺事成之后美女人人有份,恐怕佣兵们早忍不住,不计后果的扑上去肆意发泄心头的**。
哈特悄无声息的突下杀手,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一丝声响,正在意淫美女的佣兵并未留意到自己的首领已被暗杀。
但哈特很清楚,那仅仅是暂时的,老修顿就曾跟他提起过,一个合格的佣兵对于鲜血腥味非常敏感。时间无多,哈特知道,此刻的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不容一点考虑。
他强忍着胃中翻江倒海的呕吐之欲,轻轻的抽回血迹斑斑的短剑,压低身子揉身扑向离疤脸大汉最近,正斜对着自己的两名剑士。那两人此刻正在低声交谈着,眼睛冲着马车后戴丽尔藏身的地方,脸上尽是隐藏不住的淫邪**。
宛如银月的短剑划过一道弯而诡异的轨迹,两名正沉寂在对戴丽尔幻想冲动下的佣兵猛觉喉间一凉,不禁伸手去摸,脖间的鲜血却顺着手指的缝隙瀑布般喷涌而出。
这一招,哈特对着草人足足练了不下千遍,此刻他将修顿口中一直强调暗袭中的“电若流光”发挥的淋漓尽致,毫无半丝拖沓。
干掉两名剑士,哈特未必作任何停留,直接冲向一名盗贼。剑手身后的盗贼此刻已发现了哈特,他惊讶的将眼睛睁到了极限,虽然满脸的不信,但毕竟是喋血沙场多年,未等他思绪作出反应,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让他猛然去拔别在腰间的匕首。
两道弧光犹如不相交集的平行线,几乎同时挥出,哈特的短剑割开盗贼的喉咙时,对方的匕首却离哈特的咽喉还有大半尺的距离。
哈特暗袭击杀四名对手,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但多年生死之间培养出的直觉已让佣兵们反应过来,纷纷将手按向腰间的兵器,向哈特扑来。
虽然对手还有5人,但哈特已大松了口气,在他眼中,唯一对自己稍有威胁的仅仅是那名剑士与盗贼,至于剩下的3名弓手,他相信如此贴身的距离,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去拉开最熟悉的弓。
从动手到干掉4人,仅仅转眼的功夫,但哈特却犹如过了整日般漫长,高度集中的精神与判断,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此刻的他甚至感到手因为脱力而微微的颤抖。
趁机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哈特不禁放弃了立刻扑向那名剑士的念头,虽然那名剑士离他仅有五步,但就是那五步的距离,已足够让那名剑手拔出手中之剑,碰上一名准备妥当的剑手,贸然扑上去绝对是自杀的行为,更别说哈特手中的短剑根本不利于肉搏。
“大家不用怕,一起上!”
那名剑士趁哈特迟疑之际,已经拔出腰间的阔刃剑,一剑在手,那名剑士也提起了信心,对着身边的同伙高声喊起来。
哈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瞬息生死之间他不该迟疑。
“刷!”
猛然掷出手中唯一的武器,短剑钉在一名弓手的额头上,那名弓手已经上箭拉弦,如果哈特稍晚半分,瞬时要赌赌自己的运气是否能让那支相隔仅仅十米的箭,偏离它原本的轨道。
哈特清楚,那几率对于一个熟练的弓手而言,几乎为零。
战局急转直下,因为丛林那次的经验,哈特左手的臂甲上并未悬挂影响灵活的盾牌,他此刻手无寸铁,不禁暗自后悔。
缺乏实战的经验并不能靠勤加苦练与指点来弥补,如果刚才没有迟疑立刻冲向那几名弓手,何尝会让他陷入如此境地。
“抓活的,那家伙没武器了,这样杀了太便宜他了。”
首领身死,那名剑士立刻取而代之开始发号施令,其余几人听言,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剑士的指挥,甚至弓手也抛下长弓,拔出防身的短刃,纷纷逼了上来
刺骨的寒意从骨髓中渗透而出,哈特近乎绝望,他不由想起雷利亚那把,能大幅度提高自身敏捷速度的魔力匕首,如此刚才自己手中握的是它,此刻怕就早结束战斗,躺在地上休息了。
哈特的脚步随着对方的逼近缓缓后退,别说那把价值连城的魔力匕首,那怕现在手里还能有把破剑,甚至是根棍子也成。
棍子?
哈特突然记起,自己背后那把管家哈恩郑重交给自己的铁棒,他心头跃起希望,那不起眼的铁棒非常沉重,料想那些身穿简装的家伙吃上一记,足够他们骨碎筋断。
哈特猛的挑起脚下的沙土,趁佣兵来势稍阻的空挡,向后一跃抽出背负在身后用布包裹的铁棒,双手紧握挑向那名暂时领头剑士毫无遮掩的下巴。
剑士慌忙迎剑去挡,却未料到哈特那记声势十足的前挑仅是虚招,哈特手中的铁棒轻磕剑士的长剑,擦着剑刃狠狠的击在剑士的脑侧。刹时红白相间的脑浆迸射而出,剑士尚未过足首领的瘾,就干净利落的倒地毙命。
其实剑士身手虽然比起哈特要逊色一筹,却也不至如此窝囊,仅因见哈特手无寸铁,一时大意才被哈特轻易击杀。
一招击杀剑士的哈特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还没待他暗自得意,右腰的袍子随即被盗贼的匕首划出长长的口子,如果不是哈特袍内穿有铠甲,早就被开膛哦肚了。
哈特暗骂一声,连忙收束精神,全力与那名盗贼搏杀起来,两名弓手见盗贼吃力,一左一右包夹上来,稍稍扭转了盗贼的颓势。
短短时间,哈特连杀6人,早就让3名仅存的佣兵心惊胆寒,全力与哈特斗在一起。哈特第一次同时与3人交战,稍稍有些手忙脚乱,幸好两名弓手不擅近身肉搏,白白错过不少机会。
渐渐的,逐渐适应的哈特优势越来越明显,不可否认老修顿那十几天的指点,已让哈特原本就极为扎实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哈特甚至渐渐享受起这种畅快淋漓的搏杀。
以前的对手,不是生死牵于一发,就是让哈特生出浓重的无可匹敌之感,确没有如现在一般轻松的享受真实战斗的乐趣,卸掉心理压力的哈特并未放松,将修顿传授的招数在佣兵们身上一一验证着。
眼见不敌,那名盗贼突然翻转匕首迅速攻出几招,趁稍稍逼退了哈特,丢下同伴转身就欲逃跑,哈特恨他划破自己装点门面的袍子,全力一棒砸在与自己纠缠的短发弓手的膝盖上,趁弓手倒地他急踏几步,挺身一个骑士穿刺捅在刚刚转身,还未提起速度的盗贼后背。

“咯吱!”
脊椎碎裂之声随即响起,那名盗贼宛如高速奔跑中突然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壁,登时就全身瘫痪口吐白沫的趴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哈特打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那名毫发无伤的长发弓手竟然不见了,哈特的目光四下搜索,但那名弓手却仿佛如同透明的空气,除了丢在地上的复合长弓,几乎抹去了与他联系的所有痕迹。
逃跑了吗?速度倒挺快的。
一个不擅肉搏手中无弓的弓箭手即使在潜藏在周围暗中窥探,哈特也不认为对自己能有多大威胁,但修顿的言行还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哈特心头不自觉的暗提防着,只是脸上并未显露出分毫谨慎。
不要将警惕摆在脸上,那会给你带来议想不到的好处。老修顿的这句话或许是强调的次数太多,哈特倒是记住了。
哈特走到那名被自己投掷的短剑穿脑而过的尸体前,小心的将短剑拔回插在腰间,那柄短剑锋锐异常,是老修顿在临行前特意交给他的,虽然短剑暗淡无光,却是哈特平生第一件拿的出手的武器。
哈特冷笑着看了看抱着膝盖满地打滚,痛苦呻吟的弓手,心头却一阵烦乱不安。虽然哈特已经不是战场初哥,但第一次残杀同族,即使是为了保命,但那种感觉依旧让他很不舒服。
一阵恶臭迎风飘过,哈特微抚心神,连忙捂住鼻子,寻着臭气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那名被自己打段脊椎的盗贼,此刻因为中枢神经受到重创,竟然大小便失禁。不禁略显驳意的骂道:
“作为一个盗贼,速度还比不上弓手,太丢人了吧。嘿!怪不得这么无耻。”
刚刚验证了自己实力的哈特不由巨大的成就感所保卫,仿佛自己真成了小说中正气凛然的骑士。此刻,他很看不起盗贼抛弃同伴独自逃命行径,却完全忘记了刚才他也动过同样的打算。
哈特鄙夷的看着瘫软如泥的盗贼,正打算狠狠踢他一脚解解气,但一看到盗贼潮湿黏糊的裤裆,强忍着恶心收回了伸出一半的腿。
这时,那名抱着破碎膝盖呻吟的短发弓手竟然憋住腿部剧烈的疼痛,连声颤颤的讨饶道:
“大~大人,饶命啊!这~这都是墨克逼我们干的,要不给天作胆子我们也不敢打领主大人您的主意啊!”
“墨克”
哈特轻蠕着嘴唇,默默念着弓手空中陌生的名字,他突然问道:
“你是说那个脸上有疤的大胡子?”
见弓手听到自己的话,下巴犹如上了发条般猛烈的上下晃动着,想起初见白银的情形,哈特突然有种戏耍耗子的冲动,他微眯起眼睛藏起瞳中的冷寒杀意,轻扬眉梢不禁笑道:
“要想我不杀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知道,你刚才可胆大妄为到竟敢对本大人刀剑相向,这笔帐你又准备怎么算呢?要我宽恕你的罪孽,总要先给我个理由吧!”
这帮伪装佣兵的盗贼常年打家劫舍,绝对积下一些不义之财,想到这里哈特心脏就“扑扑“直跳。
短发弓手眼神有些古怪,哈特瞧在眼里有些疑惑,但没等他细想,弓手已经趴在哈特脚边,双手撑着身体拼命的给哈特磕头,一边磕一边求饶道:
“大人,你发发慈悲,饶恕我这个可怜的人吧!我原本仅是个行脚商人,半年跟随一支小商队前往神圣六十四联盟途中,却不想被墨克的野狼强盗团袭击,我加入了他们仅仅是为了保住小命啊,但我发誓我是被逼的,并且我从来没杀过一个人。”
短发弓手没有如哈特预想的桥段那样毫无廉耻的提及高堂老祖,让他稍稍有些失落,但转眼,那种职掌他人生死的感觉让他畅快无比。
“如你所说,我好象成了欺压良善的坏人呢?嘿!既然你曾是个商人,那么请你这位被迫成为强盗的前商人先生好好想想,你用什么来代替自己的命当作对我无礼的补偿呢?”
哈特原本仅仅打算好好折磨折磨对他磕头求饶的弓手,刚才那群佣兵盯着自己俏女仆的淫邪眼神,哈特一直铭记在心。
刚才的一战,哈特的自信不知不觉中有了不小的跃进。
欠他的,他发誓要双倍讨回,而这一切的开始,就先记在这群佣兵的头上。
哈特心头突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杀意,浓郁的宛如恒古沉积的沼泽让哈特越陷越深,几乎要吞噬他原本清明的神智。被那股杀意所驱使,哈特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铁棒,就要向砸向跪地求饶的弓手。
“怎么回事?”
哈特楞楞的注视着自己高高扬起的铁棒,惊讶与疑问环绕着心绪,刚才还控制他心神的杀意猛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那仅仅是错觉一般。
哈特不禁冒出一个诡异的感觉,刚才的自己就如被别人的意念侵蚀,那强烈的杀意根本就不属于他。
哈特见那跪地的弓手正努力的撑起身体,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讲,他不禁稍稍向前移了移身子,暗中提防着弓手可能的偷袭,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大人!”
短发弓手被痛苦扭曲的脸,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可怜与讨饶,此刻他抖动着僵硬的肌肉望着哈特狞笑着说道:
“您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东西用钱都可以买到。”
说完他顿了一下,突然扭头抬手指向马车的方向,轻蔑的说道:
“不知道你美丽的女仆够不够换我这条卑贱的小命呢?”
哈特嘴角微颤,他缓缓的转过身子,瞳孔猛然收缩。
只见刚才那名突然失去踪迹的长发弓手正挟持着戴丽尔,寒光闪闪的短刃正抵着戴丽尔细致的脖子,满目狰狞的对自己冷笑着。
戴丽尔似乎吓傻了,仅仅是神情呆滞的望着哈特却一言不发,甚至连往日摄魂穿脑的惊叫都没有发出。
看到戴丽尔的神情,哈特的心中仿佛被针刺一般的难受,他暗骂自己的疏忽,但一切都于事无补,他下意识的向前踏了一步,身下突然传来凄惨的叫声。
那名劫持着戴丽尔的弓手眉梢猛然一跳,此刻哈特早就集中起全部的精神,那细微的面部波动不禁落入哈特的眼中。
哈特自然知道镶嵌着钢片的骑士靴下踩着的是什么,那是刚才对自己跪地求饶的那名短发弓手的手掌,他思绪微动,脚下稍稍用了点力,并略微旋转着脚掌。
短发弓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憋红了一张脸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但远处劫持戴丽尔的家伙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他连忙轻挥短刃,在戴丽尔的脖间比划了一下,愤怒的吼道:
“立刻放开我的同伴。要不我就割断这丫头的喉咙。”
“哦!同伴吗?或许是兄弟也说不定啊?至于你所说的放开是这个意思吗?”
哈特强压下心头的担忧,脚下猛然用力,并狠狠扭动着,十指连心,直摄心扉的剧痛让弓手再也无法忍耐,凄厉的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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