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三】第22章 平芜尽处是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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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能这般待我!我、我还是出走了罢
我笑,赶紧拉住小弥,“不就是荣哥找了个大夫给我上了药么!这种事你也要抢!”
昨晚荣哥一路旁若无人的把我抱回来,自然又引得碧溪流云好一阵大惊小怪,嘱咐她们不许声张,没说遇刺,只说我手臂不小心划到,就不要把府里上下弄得鸡飞狗跳了。荣哥居然派人连夜找了个御医来,换了药,又给我重新抱扎好才放他走,害得我好不惭愧,当大夫也不容易啊,经常会被捉出来出夜诊呢!看荣哥竟然摆出要看护我的架势,大惊,甜言蜜语总算哄他摆驾回宫。今天他下了朝就过来探望伤号,正赶上小弥同学挂出“发飚中,闲人勿扰”的招牌。
昨日小弥睡得早,我又没舍得叫他,让他错过了立功的机会,结果他早上听了消息简直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我把药洗了让他再来治一遍才甘心,如此已然暴走了半日。
小弥大声抱怨着,“分明是那不知来路的庸医和我抢!!姐你好生偏心!!让他陪你睡,还让他找的庸医给你治伤!!气杀我也
目瞪口呆!!什、什么陪睡……太难听了!!飞快瞟一眼旁边椅子上的荣哥,一只茶盏正僵在他手里,诶,往日他额角青筋有这么明显么?呼吸,我咬牙微笑,勾勾手指,“小弥你过来!”
小弥怨怨地走过来……“哎呦”一声惨叫,小脸已被我的玉指狠狠掐住。“死孩子以后不许乱说话!!那个……睡……以后不许再提!!”
他夸张的挣扎着,脸颊变形的情况下居然吐字清晰,“许你们睡得。偏我就道不得……哎呦……”
只好祭出杀手锏了,我恶狠狠道:“再聒噪以后就不要你了!哼!”心里的小恶魔摇着带尖地尾巴。嘿嘿,太邪恶了,简直象是对小猫小狗说“不听话就扔你回垃圾堆!”。
琥珀色的猫眼里立时流露出弃猫弃狗的哀怨,“姐这一声好不幽怨**呢,可怜巴巴地对我眨眼。
哦呵呵。很有效嘛邪恶地满足着,松开手,“乖乖的才可爱!”揉揉,“啊!我想到了!你还有立功地机会,要是闲得没事不妨给我配个疤痕膏之类的,就是让这伤口好了也不留疤的那种药,有么?”
小弥精神大震,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辉,鸡啄米一样点头道:“有啊有啊有啊!我这就给姐姐配药去!”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擦汗。瞧这半天过的,好歹我也是一病人啊
端起花草茶喝一口,嗯。旁边寒气逼人……
“荣哥哥,今日这天气不错哦
“尚可。只略下了几个冰雹而已。”
沉默喝茶。
“对了。你没背着我对如雪姐怎么样吧?有没有派人跟踪她、暗杀她、对她下毒手?!!”
他用比雹子更冷然地眼神看我一眼,转了目光。板着脸不说话。
按说他既答应我放过颜如雪,应该是会说到做到的,不过,我总是有点放心不下呢。
我轻叹,“她应该已经离京了吧,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我好担心啊。”
“她回朝云阁了。”
“诶?还在京城?!难道……你把她软禁了?!……呃,我只是猜一下,即便不是也不要这么生气嘛……”看他的脸色比刚才更阴了几分,“啊,如雪姐是有意不走的吧,了不起,置生死于度外,果然是大丈夫所为!“
荣哥一哂,“大丈夫?不过是个女刺客罢了。”
“没有迫不及待逃跑很了不起哦,很多贪生怕死的男人都比不得呢!”
“她原本就是不想活了的……”
“这是参透了生死!……你是不是成心气我啊!我好歹是伤员呢!受不得气!”
他谑嘲道:“你哪里象有伤在身的。”
“诶,你非要我装出一副哼哼唧唧半死不活的西施样?别以为我装不出来!”扬了下巴瞪他,对视半晌,相顾失笑。
“不过,荣哥哥你最近还是待在宫里吧,没事不要跑出来,万一孟昶要派别人再来行刺呢!不可不防啊!”
他嘴角勾一个弧度,半真半假地怨道:“可算是记起我了。”
呃,是啊,从他一过来就听了半天小弥的抱怨,我又追问他把颜如雪怎么了,其实想想他才是遇刺地一方啊……我不好意思地笑,“因为如雪姐是娇娇弱弱的美女嘛,而且女士优先……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在我心里,是永远不会输地人,永远掌握全局,永远被胜利女神眷顾,所以我不用为你担心哦
他目光柔软下来,和言道:“傻丫头,这世上哪会有常胜将军呢。”
我在心里说:你就是啊!如果我没记错,在你亲征的战役里,从未有过败绩,高平那次已经是极险地状况了,不是照样被你力挽狂澜了嘛,至于日后,只要你亲征,是每战必胜呢,难道这还不算常胜将军?
但这些话,我却不能说来。
所以我只是笑道:“似乎霍去病就是吧?在他地有生之年似乎没打过败仗?”
他击节赞道:“竟忘了霍嫖姚!霍嫖姚开疆拓土,封狼居胥,令匈奴人闻风丧胆,自此漠南无王庭,其功绩足令名标青史,尤其先国后家,当真是精忠热血的大好男儿!只可惜天不假年,英才早逝,实令人扼腕叹息!”
心下黯然。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名将也如美人。历来就没几个得善终地,象他们这样功盖天下的英雄豪杰。更是格外的英年早逝,难道真是天妒英才么!
我看着他,哀伤涨满心间……
“怎么?脸色忽然这样差?”
轻轻摇头,我随口道:“没什么,只是伤口有些疼罢了……”
“你终于知道疼了?!昨日痴傻了般冲上去……以后不许再那般犯险!!”
我撅嘴。不吭声。
他伸出手,“过来。”
“不!”
那只大手并不收回,淡淡地语气,“过来,莫要让我费事。”
他抱我坐在腿上,小心捧着我的伤臂,柔声道:“以后不可再用手臂隔挡兵刃了,傻丫头,是你的皮肉结实还是刀剑锋利?”
我恹恹道:“昨天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多想啊!人家随身又没有兵器。现在和你在一起时我连暗器都不带了,你说怎么办嘛……哎呀!!我应该拔根簪子扔过去啊!!真是关心则乱!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想就扑过去了……不过。当时真地没什么痛感呢,今天明显比昨天疼了。可能是一放松下来。就没有昨天那种超能状态了。”
“嗯?”
“我是说,人在某些情况下。比如遇到危险之类的紧急关头,会激发体内潜能,象是我昨天就不觉得疼,不过今天么,呜呜……”
他轻叹,小心不碰到那只手臂把我搂在怀里,拍着我地背柔声道:“抱抱就不疼了。”
“胡说,你这是哄小孩子的招数!”
他失笑,索性不拍了。
想起昨天的事,我问道:“你昨天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在后面跟踪的?”
“在夜市上便知道了。”
“哼,那你不早告诉我!还、还吓唬我!”
“吓唬你?”他一愣?随即大笑道:“谁想到你竟以为……我只顺着你的意思与你玩笑一下罢了。”
我红了脸嗔道:“我怎么知道你那么BT,那种时候居然还有兴致开玩笑!”掩饰尴尬,“于是你就故意引她到偏僻处?你是不是成心想找个对手单挑啊!”
他颔首,“试试她地功夫倒也有趣。”
唉,这人一定是太平皇帝作得太无聊了,没准平时想切磋一下武功都找不到对手呢。
“对了,你出宫即便不前呼后拥带一帮人,近身侍卫总要带几个吧?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我来看你还要带侍卫么?”“啊!不会吧!你也太托大了!好吧,就算你有托大的资本,不过还是……以后还是带两个人吧?”
“功夫尚不如我,带着作甚。”四平八稳的语气。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如果对方人多,一拥而上或者车轮战术,或者……”差点说出戚继光对付倭寇的船拳阵法,“或者用什么阵法之类的,岂不是很危险!”
他眼里是浓浓的笑意,“你莫不是担心我?”
“我……才没有!”诶?为什么要否认,“担心又怎么样,我担心你不是应该的吗,不只是你,就是小弥、碧溪、流云,哪个我不担心嘛
他捏着我的下巴,笑道:“你这张小嘴呀,是绝无让人的时候!”
“对呀,我就是没有温良恭俭让地缺点嘛轻轻嘟起嘴,我才懒得装贤良淑德呢。
他本是含笑看着我,但渐渐笑容淡了,目光深了,眼神里涌起些别样的东西,带了灼热的温度,只烫落在我地唇上……
心中警铃大作!腰被他的铁臂固定着,只得抬臂抵住他地胸口,有意用有伤地那只,“你……不许欺负病人……”还是忍不住紧张。
他的目光滑向我地伤臂,终于收了眼中劈啪作响的干柴烈焰,一笑,拥住我僵硬的身子,把我地头揽在他肩上。他的下巴似不经意扫过我的鬓发,低声道:“丫头啊,时至今日。如何还是怕我啊……”

低低地耳语,幽幽的叹息。
风幌半香篆细。碧窗斜影月笼纱。
疏帘淡月,空气里飘荡着雨后地清新,我躺在牙床上,高挑了绣帐,半掩着云窗。一枝合欢自窗外横过,枝头柔粉已荼蘼落尽,满树翠叶正华茂葱茏。
一阵清风掠过,眼前多了一人。
仍是一袭黑衣,只露出雪白的面孔,即便夜色晦暗,也掩不住她的绝色姿容。
我坐起身,笑道:“你来啦
她站我床前,柔声道:“莫非被妹妹猜到?伤口如何了?可有请大夫看过?”
我把被子堆到一旁。拍拍床,“上来说话,我有预感。就觉得今夜你会来呢,果然让我猜中啦
她坐到我身旁。看着我的伤臂。叹道:“总算没伤到骨头,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若再深几分……我也只得把这条性命赔给妹妹了。”
我轻轻打她,“如雪姐你又说死,真是……以后不许再提!对了你怎么还在京里?不是荣哥软禁你吧?”
“那到不曾有,我只是放心不下,不过你这里呀,可是越发难进来了。”
“诶?什么叫越发?难道你过去……”
她赧然一笑,“最初,你我相识之初,我曾来夜探过……”
我插嘴道:“进过我地卧室吗?”
“嗯……”含羞点头。
“没什么,我就是统计一下有多少人在我的睡眠现场出现过……”我容易么……汗,“不好意思,你接着说。”
“……那时虽也有护院,倒还没这许多,如今连暗卫都出动了,”她凑在我耳边,低笑道:“足见周主对妹妹你在意的紧呢!”
脸红,推她,“别胡说……那不是也没拦住你么,可见这些护卫还是不行啊!”
“那倒未必,我好生费了些工夫才得以进来,或许……他们有意放我进来也未可知……”
嗯,以荣哥行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看着她清丽柔美的面庞,她就如一颗珍珠,即便是在黑暗的房间里,也会散发出温和但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辉,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摸摸,“如雪姐你知道吗,你晚上比白天看着更漂亮呢。”
她颊上生起淡淡红晕,娇嗔道:“妹妹又取笑人了!”
我笑,“怎么是取笑,是真话啊!姐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轻叹道:“尚未想过。”“那就不要回去了,你太感性……心太软,根本不适合作间谍这种职业!我那天忘了问,你们的组织,如果任务失败,会不会有什么……处罚条例?”
她柔柔对我微笑,缓缓摇头。
“真的?!没骗我??其实你功夫这么好,有没有想过脱离他们的控制?……啊!你没有被他们逼着吃什么毒药吧?就是吃了就会被他们控制地那种药!”
她失笑,“如雪孤陋寡闻,还真不知世上有那种药呢
“没有最好!不过即便有我们也可以找小弥配解药,嘿嘿……既然这样,你留下来陪我如何?”
“我也舍不得妹妹,只是,留在这里却是……”她轻摇头,神色黯然。
唉,这个我倒是有心理准备,她毕竟在这儿卧底了这么久,又是伪装成花魁,而且这属于他们的“前线”地带,估计她留下的可能性比较小,“要不你放个长假,去旅游一番,等过了风头再回来?嗯,这个主意好!你不是对我讲地那些异族风俗感兴趣么,难道不想亲自去看看吗?总胜过做卧底啊!”过去和她闲聊曾讲过Discovry里看来的奇闻逸事,只含糊说是周边异族地文化风俗,看她很好奇地样子,这次正好拿出来引诱她脱离特务组织。
她拉着我的手,秋波如水,微笑不语。“你是担心他们不放过你吗?嘿嘿。他们自顾不暇呢!相信我,蜀国完全不是大周地对手,何况孟昶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明君啊。你何必要保他!那厮生活奢靡,荒淫好色……”忽觉她手一紧。脸色也不大好,“他,他不是你说地这般!”
诶?一贯温柔的她居然这么大反应……我上下打量她,她脸上腾起两团可疑的红云,见我审视地看她。目光便有些闪躲……
女人通常在什么情形下会有这种表情呢?
倒吸口凉气,“姐姐!你、你上次讲地那个人,你喜欢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她脸色大红,深深垂了头,露出一段柔腻地粉颈。
“天呐!居然是孟昶!!!”我太震惊了,“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他……他……本来是极好的……”她小声分辩着。
“哈,你也说了,他本来是好的!”
“我、我是说……他……他……”她自知失言。想挽回却到底嗫嚅着说不下去。
我叹,“姐姐,你不用说。我知道……”
五代十国时期,先后有两个定都成都、国号大蜀的割据政权。史称“前蜀”和“后蜀”。前蜀开国皇帝王建(就是有“贼王八”之称那位),两代即亡;后蜀开国皇帝孟知祥。二世,也是末世皇帝即为孟昶(在政权更迭频繁地乱世,二代皇帝即成亡国之君的比比皆是……)。
记得史书记载,孟昶即位之初还算是有些雄心,励精图治,也小有政绩,但后期沉湎酒色,不思国政,生活荒淫,奢侈无度,典型例子是“溺器皆以七宝装之”……
据说因为怕热,于是他就在摩河池上建筑水晶宫殿,作为夏季避暑之用。其中三间大殿都用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四周墙壁,不用砖石,尽用数丈开阔的琉璃镶嵌,内外通明,毫无隔阂,再将后宫中的明月珠移来,夜间也光明透澈。虽说我很困惑,这样一来,他的私生活岂不是也一览无余了?不过足见此人生活奢侈,极会享受。
孟昶最宠爱者为花蕊夫人---这位花蕊夫人不是前蜀的那两位“徐花蕊”,而是费姓贵妃,才貌双全,长于诗词,也号花蕊夫人。因为花蕊夫人喜欢木芙蓉,于是孟昶就广选各地良种,不仅在宫里大量种植,更令官民人家都种植芙蓉花,每当花开之季,沿城四十里远近,都如铺了锦绣一般,至今成都仍有芙蓉城的别称。只不过,是否为“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就不得而知了。
虽是最宠爱花蕊夫人,但孟昶并没有为她这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相反,他的后宫极为庞大。他广征蜀地美女以充后宫,他的特殊爱好是喜欢带着花蕊夫人,将后宫佳丽召至御前,亲自点选,拣那身材婀娜,姿容俊秀地,加封位号,轮流进御,其品秩比于公卿士大夫,每月香粉之资,皆由内监专司,到了支给俸金之时,唱名发给,孟昶亲自监视,那宫人竟有数千之多,可以想见这是多么庞大而无谓的一笔开销。
为维持这奢糜荒淫的生活方式,孟昶横征暴敛,高赋税且刑法严苛,所以蜀地虽是战事较少,相对太平,但因苛税酷刑,直弄得民怨沸腾。记得之前荣哥曾说起,当年趁着中原势乱,蜀乘机取了秦、成、阶、凤四州,结果由于这位蜀主好游渔色,浪费无度,国用不足,剥削过甚,秦、凤人民不堪忍受苛税盘剥,念起中原地好处,诣阙请求大周发兵收复旧地呢。
叹息,便是如此一个人,我实在无法把他和颜如雪曾描述过的那位很绅士风度地救美英雄联系在一起,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恋爱中地人智商约等于零,此言诚不我欺。
或许,当年的孟昶还有些优秀品质,但现在地他,早已是不堪言状了。
“如雪姐,我有问题请教,你在蜀和周都居住过,你觉得这两地的民生国计如何?你觉得孟昶和柴荣,他们的文治武功、生活方式,相较起来哪个更象明君呢?”
她一愣,抬头看我,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神色间虽有不甘,毕竟还是黯下去,只垂目轻声道:“我并非因他是天子才……”
“好吧,即便不以帝王的标准衡量,他难道就是好男人吗?这人既不深情也不专情,虽然是最喜欢花蕊夫人,但又何曾为她放弃过其他纵欲的机会!说到底这种种马型的男人不过是把女人当玩物罢了!姐姐,你真的不知道么?你其实也是知道的,你心里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只不过你放不下当年的记忆!你放不下的是你豆蔻年华时喜欢的那个好心帮你的人,放不下的是那种青涩纯真的感情,但现在的孟昶,现在的蜀国国君,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了啊!!”
她身子微颤,垂头半晌,一滴晶莹的珠泪从粉颊上无声滑落。
我叹,拉住她的手,本来还有长篇累牍的说辞准备着,看她这样子倒不好意思开口了,只陪她静静坐着。
一点淡淡的月色从窗子漫进来,让房里的幽蓝染了几分银辉。忽然想到一事,我所有的理解和推论都是建立在她当初对我所言非虚的基础上,却不知她那次所说的是否都是真话?……越想越觉得可疑,我坐直身正容道:“如雪姐,你当初对我讲的是真的么?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周没状态啊,不想写文啊滚动)罪魁祸首就是……《外滩t style="display:n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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