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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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要么玩深沉,玩老成,酷得没话说;要么幼稚得没话说。
这会儿,非倔着要我认他家祖宗,为他家拉人丁。
我摇头叹气:这小子贴了胡子也装不了爷,没长大就是没长大。
算了,和小孩过不去,不是我们成年人的作风。看在他将我爸取的名儿曲解得这么有诗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当自己多了个外号。
千翊这小子好像真的不舒服,一整天窝床上睡觉。可怜娇弱的我,不会烧柴做饭,捂着前日吐空的肚子干饿。
赶车女在傍晚的时候赶到,手臂和小腿上缠了布带,看来是受了些伤。当她从包袱里取了张硬邦邦的饼递给两眼放光的我时,一刹那,只觉得她背后光芒万丈。
再次上路时,千翊象根奄菜。我充分发扬爱心,跑前跑后的照料他。赶车女见我心地善良(自我感觉),又没做什么多余的小动作,渐渐没再贴膏药了,偶尔还冲我微笑——那表情让我想起了《沉默羔羊》里的吃人博士。
这日,风和日丽,马车停在林边休整。
千翊日益消瘦,精神萎靡,我看着这美少年形同骸骨的模样,无由头地心酸。
“放心,我死不了。”千翊扬扬眉,有气无力地说:“别拿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既答应帮你,我自然有命做到。”
我听着心里更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他撑开眼睛——媚惑的眸子光彩依旧,只是眼眶凹陷,皮肤苍白如纸,美得有些突兀。
“没理由,我喜欢罢了。”臭小子,又玩深沉。
我被这话噎了一下,“小子,难不成你看上姐姐我了?”大概是美人魅力吧。
“女人,”他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凑近我,“你很臭美。”
这小子一天不点我火,他就会死?非气得我七窍生烟?
正剑拔弩张的准备反击,千翊往车背上一靠,闭目调息。瞧他那副我见犹怜的鬼样儿,想发火却不忍心。
替他搭了张薄被子在膝盖,我掀帘子下了车。
自然、绿色、环保,这里堪称典范。
草长莺飞,水清林秀。步入林间,浅草岸边,一条潺溪蜿蜒。我掬一捧溪水,喝上几口,清甜入喉,酣畅淋漓。又掬一捧,正欲再饮,眼角瞥见了一抹黑色的倒影——一匹油光水滑的黑马也在对岸畅饮。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得非常之难看——笨蛋脑瓜开始不停地灌输:病菌!口蹄疫!
随手拾起一颗石子,恨恨砸向那匹和我抢水、不识好歹的臭马。水花四溅,臭马往回缩了缩,然后,继续畅饮。
呃,居然还不走,想和我作对是吧?!好!我又找了一把大点的石子,啪啪啪,一阵狂轰乱炸。
臭马终于耐不住,惨叫几声,扭头往身后的林子跑去。
我得意的冲马尾比划了一个胜利手势,哼着“我是女生,可爱的女生。。。。。。”,心情无比舒畅,一步一跳地走回我们的窝棚车。
“为何要伤在下的马?”
脚底不稳,差点崴到脚踝。
“拜托,声音别那么洪亮,会吓着人的!”
忿忿喊了声,我一脸不耐烦。
回头,但见溪水对面立着一人一马。人是神秘人,一身白披风,风帽压得很低,隐约看得见瘦削的下巴和樱红优美的唇。
反正有赶车女和千翊(那小子现在只能算凑数)替我撑腰,我怕谁啊我!
“你家的马喝了这溪水。”
“它喝水,自是为了解渴。”声音很有磁性哦,可惜太过清冷。
“我也在喝这溪水。”真不知道我在解释什么。
“姑娘喝水,自然也是为了解渴。”好脾气。可这对话怎么这么怪?
“我怎么能和马同溪而饮呢?知不知道马身上有多少病菌?知不知道什么叫口蹄疫?感染了,会死人的!”理直气壮,我嗓子都粗起来了。唉,这些愚昧的人,懂不懂卫生常识啊?
白风衣半天没说话,估计是听不懂我说的专用名词。不过,他只要知道严重的后果是“会死人”就行。
“那姑娘以后还是别喝水了,保不准这水那水,被多少畜生饮用过。”
。。。。。。居然变相的骂我!
“你。。。。。。你这人嘴怎么这么贫啊!”我气得直翻白眼,手指指着他吼。
“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白风衣根本置若罔闻,云淡风轻地牵着臭马转身就走。
“你,你给我站住!”我吼;他上马。
“听见没,给我站住!”我吼;他和马一起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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