Ⅴ“说起来，你对我们那位国王陛下怎么看？”
怎么看？我看看笑得有些促狭的戚劭商，“挺可爱的小鬼。……不过好像我和他的感性搭不到一块。”
戚劭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拜托……你真没看出来吗？那小子，对你挺认真的。”
呃？我直觉地脸颊有点抽搐。“这笑话好冷。”
“如果真是冷笑话你应该笑出来才对。我记得你很喜欢的。”戚劭商扬扬眉，“而且啊，那小子八成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不然哪有男人那么好肚量只因为一句‘有话想和他单独谈’就放任自己的情人和他的老情人孤男寡……嗯哼，男独处的？”
“……那不是因为他完全不在意吗？”我疑惑。死心塌地？那不是多少应该表现点独占欲出来吗？
戚劭商看着我，那怜悯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你没救了。“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当年到底有没有感受到我是爱着你的……啊，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那小子八成已经把你的性格摸清楚了，他知道过分的束缚只会让你离他越来越远。所以，只好放你自由。恐怕他现在既担心又不甘心吧？”
“担心？担心我拉拢你来掀翻他的王位吗？”
看着戚劭商那近乎瞬间挂下数百条黑线的表情，我扬声笑了起来。他的话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我没办法相信凤翼对我是认真的。一个不好男色的国君对一个男人动真情？笑话是吧？
“劭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他对我是认真的。”我苦笑，“我现在的身体不是女人，而他并不好男色。难道你要告诉我，他看上的是我的灵魂，跟外型没关系？”
“我没这么说。但我可以保证，就算你现在毁去了这副容貌，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一样不会变。甚至，他会加倍地爱你。”戚劭商言之凿凿。
“因为恋爱中人智商为负？”我好奇。
“因为在我们眼中你本身的魅力和价值早就超过了你的脸！”戚劭商几乎爆筋。
“为什么是‘我们’？”
“……那不是重点！”戚劭商几乎仰天长啸，“总之，如果一个不好男色的男人想要主动和另一个男人上床，那基本除了爱上了他之外没有别的什么理由，如果他肯主动被你压的话，那恭喜你，他爱惨你了。”
“不存在被美色迷惑或者天生就是受方的可能性吗？”我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精神继续发问——虽然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
“……你小说看多了。”戚劭商头顶似乎降下数根黑线，“对男人来说，被同性上可是一件很难心平气和地接受的事。如果我遇到这种事，八成会和对方分个你死我活吧。”他的口气轻描淡写，我却想起了他告诉我的凤轩的记忆。这个只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凤离七王子，究竟要以怎样的心境才能度过他在涟国为质的日子？
但马上，戚劭商就以实际行动吹飞了我难得的感伤。因为这小子，居然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邪笑着对我说：“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也不介意试着做一下受。”
……干……
……真的不是我想暴粗口，关键是，这话题太劲暴了。劲暴到除了这个字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好啊。等我吃过你那个十二弟之后，我不介意也尝尝你的味道。”我发狠地瞪他，“到时候可别后悔。”
“我保证让你甘之如饴。”戚劭商凑到我耳边沉声笑着，那声音莫名的好听。
“混小子……那我要不要先付点定金？”天知道我得花多大劲才能忍住不照着他那张俊朗的脸上一拳揍过去。这小子死过一次之后怎么转死性了？他上辈子是这么厚颜的人吗？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戚劭商笑得像偷腥得逞的猫：“上辈子你是女人啊。我当然要矜持一点绅士一点啦。你也不会真相信我是个纯洁的好青年吧？”
……确实……想当初在遇到我之前，貌似他戚大当家也是花名在外的。等到我开始和他出双入对的时候，媒体还以“戚氏大当家心有所属？抑或又只是露水姻缘？”为题大肆报道过。
“那你以为调戏男人就不是性骚扰了吗？”我觉得自己额角上有什么东西在跳。
“在其中一方不是同性恋的情况下确实不能算～”戚劭商吹了声口哨，那股得意劲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呼他两巴掌。
“那你记得千万不要去调戏初雪。因为那小子对你这个壳子，可是情深意重得很呐～”我哼哼冷笑两声，提醒他自家后院的火种。
“说到初雪，这身子的记忆里也有他。”大概是要逃避问题，戚劭商马上沿着岔题再岔出去，“不过都是些他护理凤轩的记忆。”
“说起来，初雪的医术应该很好吧？”我也想到了之前差点忘记的问题。
戚劭商眨眨眼睛，然后猛点头：“这件事经记忆里有。不过他的医术不是很好，而是好得人神共愤。说他是华佗在世都不为过。”
“……这世界里的人认识华佗吗？”我的考据癖临时发作。看看戚劭商瞬间黑下来的脸，我耸耸肩，“好吧，这不是重点。不过，他就没发现你身上的异常吗？”
戚劭商怔愣：“什么异常？”
“体温过低啦脉搏过缓什么的。”大家都是借尸还魂，没道理只有我一个这样吧？
“没有啊，我很正常的。”说着，戚劭商将右腕递到我面前。
手指搭上他的脉门，触感温热、起搏正常。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戚劭商拂了拂我的头发，语带关切。
我顺手握住他的手腕：“冷不冷？”
戚劭商看看我，然后恍然大悟：“和一般人相比是低了很多。……可是你以前体温就不高啊。”
我刚想让他试试我的心跳，却突然想到，这种事就算让他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找不出原因，也不会知道怎么改变，除了平白增加他的担心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对哦。我都差点忘了你说过我是冰做的呢～果然死过一次就连记忆力都变得糟糕了。”我笑笑，放开了他的手。
既然戚劭商没有任何不妥，那问题就不是出在借尸还魂上。但也不像是我和这身体结合不良。因为我现在不光行动无碍，就连飞刀的威力和轻功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呃……不会吧？难道是那个原因？
在戚劭商疑惑的目光下，我把手按在身边的石桌上发劲。
青石的圆桌无声地崩塌。
碎石落在地上的声音空洞得让人心惊。
……干……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我不是看不到戚劭商看ET一样看我的眼神，但我敢保证，他再怎么震惊，也没有我这个当事人心里来得更震撼。
那件我顾家口耳相传的秘闻居然是真的。
修习我顾家的心法，当功力大成时，心跳和呼吸的频率会减至常人的一半。而那个功力大成的充要条件，就是在功力高到一定境界时，“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一向都觉得这条秘闻纯属鬼扯。但现在……除了这个，我已经再找不到能合理解释我身体状况的原因了。
死，而后，生。
难道说，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达到了我顾家先祖都鲜少有人达到的高深境界？
这世界果然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没天理呐……
“君若……你这是……打算干嘛？”戚劭商看看我，又指指地上的碎石。
“……喔，我看这桌子放在这里和周围的景致不是很搭，所以打算帮你换一张。”我笑得单纯无害。
“……那你也不用毁得这么彻底吧！这下连废物利用都做不到了。”戚劭商翻了翻眼睛，“就算你好内力也不是这么个用法的吧。”
“这种华丽的小细节就不用在意了吧？”我干笑两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刚刚不是在说初雪吗，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单纯得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孩子。”戚劭商搓了搓额头，斟酌着回答，“感觉上就是那种完全没有心机的人。”
“也就是说，是和我完全相反的类型？”我给戚劭商的话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戚劭商看看我，算是默认。
“那对这个判断，你有多少把握？”如果初雪真的是个单纯无害的孩子，那我不会介意留下他，甚至，我更乐意将他收做助力。否则，我宁可一刀杀了他，也好过在身边留下颗不定时的炸弹。
“除非带着先入为主的感情去看，否则，我还没有看错过人。而初雪，我可以确定他不是你。”戚劭商笑得沉稳。
“这话，我可以理解成我是你唯一看走眼的人吗？”
戚劭商苦笑：“没办法，谁让恋爱中人智商为负来着。”
“那我可真的算是成就了丰功伟业了。”我叹息似的浅笑，“有没有兴趣看我跳舞？今天晚上，我可是会女装献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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