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我略微失望地放下卷轴，画上女子和我脑子里的影像虽然容貌有三分相似，但是神态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画中女子出尘的美丽，眼中清冷，用“临水而去缥缈仙”来形容一点都不过；而她虽也美貌，却没这份淡然，倒是多了几分哀怨。看来我果然不是什么圣女的转世，那我脑子里的那个女子是谁？
“我看好了，果然是绝世佳人。”
“丫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看她的画像了吧？”
“呵呵，老头，精明如你真的猜不到吗？”
我没看错，他眼中的精光闪了一下，又平息下去。
“丫头身体不好，还来打趣我这老头，兴致倒好。”
我还是笑，“我想知道的第二件事——”
“你们玄溟教为什么找上我？”
“丫头，人太聪明不容易快乐。”
“老头这话未免偏颇，倘若一个人连处境和现状都认不清，还要那盲目的快乐作什么？”昏睡之后的自己极度虚弱，说话都是勉强撑着，好像只要稍稍用力，整个人都要虚脱，我捧着瓷杯往冒烟的嗓子里灌水，说太多话了，唉，早知道应该先修养的。
“丫头，你状态不是很好，不如……”
“现在说吧，省得我吊着一颗心不得安宁。”
“近年来，各门派与我教多有冲突，而教中有人叛离，带走了本教的重大秘密……”所以需要一个人及时出现安抚人心，我就是那个踩到狗屎的人。
“圣女是历代治教的根本，从缺二十年是闻所未闻……”所以即使是冒牌的也需要个肉靶子站出来供大家瞻仰，以示权重，我就是那个身上好死不死带了印记的人。
“朝廷与乡野牵连甚广，教众还在持续增多，这对于朝廷来说无疑是隐忧……”所以需要借某个说得上话又有威慑力的人来做一些清理，实际就是背黑锅，我就是那个没有背景不会扯皮的人。
“原来如此。”果然老谋深算，一石三鸟，什么麻烦都省了，反正我在这就是个等死的，什么都没有的人，不利用岂非浪费？
我又灌下一杯水，“是不是顺便我还肩负了帮你们寻宝之类的功效？”想起日前他奸诈提及冰凌草的神态，我觉得恶寒。
“那冰凌草传说可以治百病，有缘者得之，老夫并未强求。虽然说让你以圣女的身份留在这玄溟教中确实非君子所为，但你身上的噬魂咒的的确确只有我教可解。”这么说，还凑齐了等价交换的筹码了？
“我是怕死之人，”我略顿，“但若天真要亡我，也没有办法，对不对？”我生平极其痛恨别人威胁我，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
老头脸色变了变，这倒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我面前黑了脸，说实话，原来慈祥的老爷爷也会变成可怕的老恶魔。
“不过你放心，我本就是好奇心旺盛之人，这玄溟教实在藏了太多秘密，就算为了探秘，我也会留下来的——”
雷阵雨转多云。
“不过，若有朝一日我说要离开，你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我狠狠地看他，口气中满是凌厉。
我不是柔弱之人，更不会任人摆布，只是事情太多蹊跷：身上的噬魂咒怎么来的？我不是圣女的转世，为何体内有咒力？脑子里的影像到底是谁？是谁想要我的性命？为何有人得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想不明不白。眼下他们是不可能再寻一个人来假冒圣女，而我在这暂时也无处可去，索性留下来看看这出戏大家要怎么唱！
我换回亲切的口吻，“老头，明天起给我找个保镖吧！还有，教教我怎么做个圣女，我不希望再听见“你迟早会知道的”这类敷衍的屁话。如果你希望有生之年我们合作愉快，最好再顺便帮我开发一下体内的咒力，我不是圣女转世，不可能突然变成绝世高人，就有劳找个师傅教教我吧！”
“这两个要求应该不困难吧？”我饮尽杯中水，冲他粲然一笑。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不过来日方长不是么？
以前兰兰总是说我空有一副好头脑，却懒得没边没谱，要不是她和马神棍帮衬着，估计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挽着她的手臂，“要是真的没有了你们，我会让我的脑子快点转起来，不会坐以待毙的！”当年的她只是叹气，未想一语成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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