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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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叔家中,石头把什么锅碗都摆好了,蹲在门口。把火堆烧的旺旺的,就等毛大叔下厨,石头想的口水都流三尺了。
"石头,毛大叔呢?"小六突然来了,看起来很焦急。
"去族长家了,快回来了吧,怎么?一条那居还不够吃啊?"石头显然对小六这个突然插队的分食者有些防备,虽然二人是一同从小玩大的朋友,可美味当前,也顾不得朋友义气了。
"我是来找毛大叔的,娘头又疼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去找何郎中啊?"小六娘从石头小时候就照顾他,不禁着急起来。
"我已经去了,可是他不在家啊!"小六在门口一边说一边往远看毛大叔回没回来。
"还等什么等,快去找毛大叔。"石头立刻向族长家的方向跑去,小六差点跟不上。石头也没等他。
正好毛大叔从族长家回来,看见那两个捣蛋鬼向他奔来,一边跑一边喊他,
"石头?"
"毛大叔……三婶……"石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怎么了?"
"头又疼了,郎中……也不在家。"
"你们先别急,"毛大叔这才知道小六娘的头疼病又犯了,自从小六爹死后,她经常头疼,积悲成疾,最近也变的频繁,而且有加重的征兆,鬼门关也走了几个来回了。
"你们先到处问问,何郎中去哪了,我去六儿家看看!"
三人就忙开了。再说这小六娘在家中头疼剧烈,心知这次不同往常了,看来真的不行了。额头上的汗已成珠,又因为是哑巴,疼得叫不出来,连邻居也不知道。小六还没回来,她担心再也看不到他了,忍着疼痛,想起身去门口,可是眼前一黑,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三嫂!"毛大叔赶来了,赶紧把地上的小六娘扶起来,看样子这次阎王没容情面,毛大叔掐着她的人中,小六娘转醒了,虚弱的看看毛大叔,又看着门口,没有小六的影子,却好像放下心了。

"三嫂,郎中就快来了,坚持住!"
小六娘摇摇头,指了指门外,一种恳求流露而出,毛大叔明白,三嫂是在嘱托他照顾小六。
"三嫂放心吧,小六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让他吃苦的。你…"毛大叔眼睛湿润了,小六娘不行了。"你…安心的去吧…"
小六娘那毫无血色的脸露出了笑容,痛苦却又安逸的留下了在人间的最后一个表情……
小六和石头终于找到了何郎中,冲进家里,娘静静的躺在床上,毛大叔眼中含泪,表情凝重的看了看他们,小六顿时感到天要塌下来似的,娘的脸上没有了痛苦,还残留着一丝笑容。但他知道娘去爹那里了……
天灰蒙蒙的,雨下个不停,小六和石头一齐跪在坟前,他们都忍着没哭出来,他们也许还无法承受这个事实吧。
"想哭就哭吧!"毛大叔对那两个沉默了许久的孩子说道。
"娘!…""三婶!…"泪水终于冲垮了两个孩子的坚强。
"轰隆隆…"雷声响起似乎也在为故人哀悼……
次日,清晨。毛大叔家门前停着辆青色的驰兽车,车上的流水槽中四条那居鱼静静的游着,流水槽是中土的制器师李济所做,能够使水槽中的水循环往覆,一般鱼虾不会因不适应环境而死去,但那居是深海鱼,能够因此多活十几天已经不错了。两只健壮的驰兽也静静的等着主人下达命令…
车上坐着三个人,小六和石头都成了孤儿,毛大叔这次去中土,也带着两人见见世面,也许会减轻亲人故去的痛苦,毛大叔看了看身后,石头红着眼睛在发呆,小六也许哭累了依着石头睡着了。毛大叔驱车向北,不会儿便不见车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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