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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可能——赵光义之所以当上皇帝,是因为他生而幸运,他的妈妈是那位古今第一老太太,生了一个开国皇帝都不算,甚至要成为两个皇帝,甚至三个皇帝的母亲的杜老太后。
故事急速往回倒退,一直回到赵匡胤刚刚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当上皇帝的第二年的6月份。他的生母杜老太后去世了,临终遗言,要他本着“国有长君,家国之幸”的大前提,把皇位不传子而“一传光义,再传光美,三传德昭。”并且当场要儿子签字画押并由赵普监督生效,最后放在一个小金盒里,由宫人秘藏在皇宫内某处。
以上的事情,在小文的前面杜太后死时,已经交代过了一次,这里不再复述。因为,请注意,不是我懒,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一言以蔽之,就可以充分说明在公元976年10月20日之后,赵光义即位登基时的合法性能否用“金匮之盟”来弥合。
因为当时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有这个“金匮之盟”的存在!
那要在赵光义当了五年皇帝之后,才由急于在政治上复出的前宰相赵普突然提出来!!
还有什么疑问吗?想一想当时赵普是什么处境,他被死敌卢多逊已经压制了快近七八年,不仅他,连他的儿子都要成为政治迫害的牺牲品了,这期间他度日如年,随时都有家破人亡的危险,他为什么就不早点使出这招撒手锏呢?!
而赵光义在得知“金匮之盟”之前,一直都活在“篡位”和“杀兄”等恶性传言的阴影里,并且他已经第一次征燕云失败,德昭已经自杀,他背负的恶名以及军国大事的压力无比沉重,赵普如果有这样的法宝,简直可以随时上报朝廷,让自己咸鱼翻生。
他为什么就是不做呢?
一句话,所谓的“金匮之盟”不过是个小小的政治把戏,它不过是赵普和赵光义之间的一个小小的交易——你让我重新上台,我让你平安过度。
其真相性,嘿嘿,不仅现在的人会不屑一顾,就算在当年,只怕也是路人皆知,对这样劣等的把戏,实在没必要评论,只需要……嗤之以鼻。
那么有人会问,怎样解释赵光义登基之后,立即对赵光美的提拔呢?他就像当年赵匡胤对他一样,封光美为齐王,任开封府尹兼中书令,位于宰相之上。比之晋王兼开封府尹不过是一字之差,而且荣誉性的头衔更高,这完全可以理解为他在遵守着“再传光美”的“金匮盟书”嘛。所以,“金匮之盟”还是千真万确地存在着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证明着赵光义已经知道了“金匮之盟”的存在,所以他才这样的遵守,对吧?那么五年之后,赵普在搞什么呢?
这到底是赵普是个傻子,还是赵光义是个傻子?说到底,这件事如果再往下深究,就可以确定另一件事了,那就是——我们是傻子,在这件事上还浪费精力。
分析到这里,公元976年10月20日那个夜晚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基本上已经可以定性。那两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1,赵光义杀了他的哥哥;2,赵光义得位不正。
但是要强调,关于第2点,我没有半点的对赵光义不满的情绪。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是偷什么、抢什么都是不好的,都要被审判,被谴责,但唯独一件事物,是可以随意抢夺,可以用尽一段手法,并且可以不必担负任何一点点的心理愧疚的。
那就是——皇位。
甚至人类有史以来,发出的最多的欢呼声,都送给了那些不择手段,摄取皇位的人。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赵匡胤。他从七岁的小孩子柴宗训的手里抢到皇位时,难道人人都心悦诚服吗?不见得吧,如果他之后不是雄才大略,给我们民族带来了统一和稳定,我们会把他当作什么呢?
骗子、暴君、欺负可怜寡妇孤儿、背叛刚死的领导、无视当年的栽培之恩、可耻的篡位者……等等,所以,纵然是赵光义杀兄夺位,这也并不能就此把他定在耻辱状上。请比较,虽然他杀兄的手段还不能确定,但是总好过李世民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杀了大哥三弟吧?而天可汗可以永享英明,那么赵光义为什么就不能得到人们的原谅呢?
因为这里面的一点点的小区别。
李世民不杀大哥三弟,不仅得不到皇位,更连身家都保不住。赵光义却没有这份危机。
李建成、李元吉对李世民先下毒,再污陷,更进一步要把秦王府诸将分散坑杀,一网打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平日里根本就谈不到任何的兄弟恩义。
可赵匡胤是怎样对待二弟的呢?《宋史》记载,赵匡胤对赵光义关怀备至,不仅在官职上让二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都爱护得无微不致。
赵光义的家地势很高,没有水源,他哥哥遣工匠作大轮,“激金水注第中”,并且“数临视,促成其役。”赵光义在皇宫里喝醉了酒,没法骑马,赵匡胤亲自扶着他下殿阶,看到他的侍卫“执镫以出”,就赐那人以官职衣带及器帛,以勉励更尽职心。史书更记载,赵光义曾经重病,昏迷到连人都不认识了,赵匡胤急忙赶去,亲自为他灼艾治疗。当时赵光义在昏迷中仍然觉得疼痛,他哥哥的反应是取过点燃的艾绒在自己身上同样的部位薰灼,来感应疼痛的程度……就这样,从辰时一直治疗到酉时,直到赵光义出汗苏醒过来,赵匡胤才回宫。
恩义种种,难以尽数,至少可以说,赵匡胤对儿子都没有对光义好。史书记载,直到他死,长子德昭都没有封王,次子德芳更加仅仅是一州的防御史……光义,光义,如此恩重如山的哥哥,你竟然也能忍心下手。这不是篡位,这是忤逆,这不是在争权力,而是丧尽了天良。
也许在光义的心里,他也是迫不得己,他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只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深夜之后,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心灵,随着一次泯灭所有良知的叛逆而幻灭,在那一夜之后,在背叛了他最最亲爱的大哥之后,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呢?
杀德昭、杀德芳、杀光美……进而怀疑天下所有人,还有什么难度吗?
但不管怎样,公元976年10月20日那个夜晚还是过去了,时间……继续流动,不以任何人的死亡而稍微停顿。
赵匡胤死,赵光义即位,天下第一富贵权柄骤然转接,但一切波澜不惊。在《宋史》的记载中,明确地记录着“开宝九年冬十月癸丑,太祖崩,帝遂即皇帝位。”
就是这样的简单,赵匡胤死了,他的二弟赵光义即皇帝位,其间没有任何的蹊跷、?团,更没有任何人有过什么异议,或者不寻常的举动。
因为,紧接着就是“大赦,常赦所不原者咸除之。”之后,“群臣表请听政”,而赵光义“不许”,“宰相薛居正等固请”,赵光义才勉强同意——“乃许”,并在即日起,“移御长春殿”。
他是合理合法的皇帝了。
而对于赵匡胤,人世间给他最后的一点印迹是“群臣谒见万岁殿之东楹,号恸殒绝。”只是一片哭声而已,紧接着就是商量怎样埋葬他了。而那极其的简单,在中国都执行了上千年,是一整套完整的、规范的专流程作业了,再容易不过。
给赵匡胤定庙号,“太祖”,无论如何,谁也没法否认是他亲手开创了宋朝;给他定谥号,曰:“英武圣文神德皇帝。”而《宋史》中给他的盖棺定论是——“五季乱极,宋太祖起介胄之中,践九五之位,原其得国,视晋、汉、周亦岂甚相绝哉?及其发号施令,名藩大将,俯首听命,四方列国,次第削平,此非人力所易致也。建隆以来,释藩镇兵权,绳赃吏重法,以塞浊乱之源。州郡司牧,下至令录、幕职,躬自引对。务农兴学,慎罚薄敛,与世休息,迄于丕平。治定功成,制礼作乐。在位十有七年之间,而三百余载之基,传之子孙,世有典则。遂使三代而降,考论声明文物之治,道德仁义之风,宋于汉、唐,盖无让焉。乌呼,创业垂统之君,规模若是,亦可谓远也已矣!”
以上文字,取自《宋史·太祖本纪》,看着像是极力在为赵匡胤歌功颂德,可是古人文笔精妙,尤其是此文为元朝人所撰,是好是坏,褒贬之间要细细的玩味。比如“考论声明文物之治,道德仁义之风,宋于汉、唐,盖无让焉。”
只说了文物之治,道德仁义之风,而武功大治则一点不提。这说来似乎也无可厚非,谁让宋朝在武功上一败涂地呢?而宋朝的朝政制度,尤其是军事制度,绝大部分都由赵匡胤手创,并且一以贯之,三百年不变的。
以元朝人的胜利者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已经非常的厚道了。但真的是这样的吗?总体说来,赵匡胤温和而不酷厉,貌似总有些妥协,不那么“英明神武、干脆利落”,在他的身上,没有太多的热血式的传奇。但是一切都平稳和谐,想像一下,我们的生活还需要什么呢?
你希望像契丹人那样,或者像五代时那样,每天都握着刀剑讨生活吗?
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区别。要知道,赵匡胤的生命是被突然终结的,宋朝的国运、权柄,它的施政纲领,也是突然间拐了弯的,这甚至带动了我们整个民族的命运跟着一起滑向了一个不可预知的深渊。
这一次的巨变,一直影响到了此后三百年的历史进程,一直在东亚洲处于主导地位的汉民族不断地没落、衰亡,直到第一次全国界的亡国……它造成的余震,甚至一直波及到了我们现代的每一个人心理状态。

曾经亡过国的民族,曾经全民族称“奴”的民族,被元朝定为“第四等”人的民族,此后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消除心底里的阴影和屈辱……
而这些,都随着赵匡胤的突然死亡拉开了序幕。如果他不死,如果他还能再多活几年,事情还会是这样的吗?
这是一个绝望中的猜想,注定了没有答案……在当时,也没有任何人能预知到这一点。每个人都争着擦干了眼泪,向新一任的皇帝聚拢,去进行下一轮的权力游戏。
公元976年10月21日之后,赵匡胤冰冷的尸体躺在棺柩里,被孤零零地安置在皇宫的一个角落,要等到第二年的春天,公元977年的4月27日,他才被运往洛阳,葬入由他本人选定的陵墓里。
他死时,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当他落葬入土为安时,他的故乡洛阳已经春满人间,柳絮纷飞了……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历史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如果这是宋史》——赵光义卷
提起历史,人们总会习惯性说:“……历史长河……”这没错,只是不大精确。就像提到人生,人们总是用长跑来比喻一样,乍听没错,细想全错。
因为真正的人生,是短跑。长年累月的准备,艰苦卓绝的训练,都只为了关键时刻的冲刺。然后,人生定型。
历史也正是这样。
它的长河中闪烁着无数的关键时刻,这些或光明、或阴暗、或惨烈、或讳莫如深的瞬间时刻,才是我们人类的精华体现。其后所有的漫长岁月,都不过是它们的附属品,用来稀释、淡化当时的浓郁内核。
就像公元976年10月21日这一天。
这一天在宋朝历史上的份量并不是特别的重大,只不过它的个性太鲜明了,绝对的独一无二。这一天的清晨时分,宋朝所有的臣民们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突然间全体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就像瞬间同时看到了牛头马面,给他们送来了阎王爷的早餐请柬。
一点都没有夸张。事实上,他们中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马上就回想起了17年前,甚至是22年前……那时候他们活在五代十一国里,随时都会血肉横飞、妻离子散、人头落地,那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好日子过得多了,大家也就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似乎这17年以来他们的富足、安定,甚至都能重新奢谈一下的尊严,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可是这一天的早晨,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一切都是谁带给他们的?
答案是柴荣……还有赵匡胤。
但是赵匡胤却突然间死了——就在昨天他还好好的,可只是一夜之后,就被宣布已经是一个死人!
恐惧瞬间袭来,这时候,宋朝的全体臣民们才突然发现,他们的全部福祉,还有生命的保障,竟然是这样的脆弱,完全都维系在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上。这让他们发抖,因为谁都知道,赵匡胤只有一个,是没有任何人能替代的!
但是别怕,这还不算什么。这一天注定了非常刺激,带给他们的绝不仅仅是害怕这种单调乏味的情绪。没过多久,这些人的眼睛就都瞪圆了,变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真的吗?新皇帝居然马上就诞生了,而且竟然不是赵匡胤的儿子,而是他的弟弟——赵光义。
历史记载,在这一天的清晨,宋朝原晋王、开封府尹赵光义在其兄长、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的灵柩前奉遗诏即位,成为了宋朝的第二位皇帝。
这时候,宋朝子民们的感觉就开始分层了。有的人选择继续迷惑,他们要猜,这到底是咋回事呢?可有的人就感到了更大的恐惧,并且这种恐惧的加深程度和他们官职地位的高低成正比,越是平时那些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们,这时候就越显得两眼发直,四肢麻木,随时都会昏倒。他们眼前浮现的,不再是牛头或者马面,而是一张和蔼亲善、温文优雅的中年男子的脸。
赵光义的脸。
这张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扭曲狰狞过的脸,从此在人们的心底里彻底变样。
无数的问号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生成——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匡胤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即位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哥哥的儿子赵德昭或者赵德芳……
无数个疑问,但都没必要再追查分析。上演了几千年的老剧了,再没有什么情节的哪个变化能做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尤其是“谁犯罪,谁受益”这条颠簸不破永不失效的真理。
于是在那个清晨,人们看着赵光义在他哥哥的灵柩前悲恸欲绝,痛哭流?,要宰相薛居正等国家重臣再三请求,才勉强答应做皇帝。然后为了感恩和尊敬,他在《即位赦天下制》里宣布——太祖“猥以神器,付与冲人……凡开物务,尽付规绳,予小子?绍丕基,恭禀遗训。仰承法度,不敢逾违,更赖将相公卿,左右前后,恭遵前旨,同守成规,庶冲人,不坠鸿业。”
“冲人”——小孩子。他以38岁的实际年龄,深自谦抑,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懂,要“尽付规绳”,完全踩着他哥哥的脚印走下去,并且要依赖“将相公卿,左右前后”,一定要做到“不坠鸿业”。
就这样,宣言报告在继续,加冕典礼在继续,一个个法定的程序在继续,一个新的、名正言顺的皇帝在一步步地生成……没有异议,没人反对,全票通过。于是,在那一天的漫天大雪里,至高无上的皇冠落到了赵光义的头上,其他人的头上和身上,落的都是惨白色的雪花。
包括原来的皇长子赵德昭、皇次子赵德芳,以及盛殓着赵匡胤尸体的棺柩。
那么就真的没有怨气,没有反对,没有仇恨了吗?!
可是有,或者没有,还有什么意义吗?不管当年、那时的现场到底发生过什么,至少在历史上没有任何的记载,能够证明在那一天,或者在那之后,有谁反对过赵光义登基即位当皇帝,就算我们能彻底不负责地戏说一下,假定那天全开封城里每一个人都想要赵光义死,都只能更深刻地证明一件事——赵光义无所不能。
这是千真万确的,以后22年里所发生的事情将证明,这位新皇帝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有他解决的办法,不管局势多么恶劣,有多少人,不管这些人是宋朝人、契丹人、党项人,给他出了多少的难题,都从来就没有让他真正的走投无路过。
所以眼前的这点小事,实在是不值一提。而且就从这时开始,人们就可以开始观摩欣赏,赵光义是怎样极为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天下万物收入到自己的囊中。
先安内。
首先是皇族,只见一连串金光闪闪的头衔被赵光义扔了出去,落到他亲爱的族人头上。
封——先帝赵匡胤的皇后宋氏为开宝皇后;
封——原皇长子德昭为武功郡王,由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封为永兴军节度使、京兆尹兼侍中,位于宰相之上;
封——原皇次子德芳,由贵州防御使升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
封——皇弟赵廷美(先匡美,再光美,再廷美。为两个哥哥避讳)由永兴节度使兼侍中升为开封府尹兼中书令,封齐王,位于宰相之上。
并且由即时起,先帝赵匡胤的儿子和现齐王赵廷美的儿子,享受现任皇帝赵光义的儿子们同等级待遇,并称为皇子,三者的女儿们并称为皇女,以示存亡一体,永无二心。
以上的条件怎么样?不管背后的那根大棒是否存在,达到了什么级数,至少胡罗卜的吨位是够了吧?平心而论,赵光义已经把能让出去的都让出去了,除了自己的皇位,连自己儿子的未来继承权都没有保留。而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安静。
在现存的史料中,查不到当年赵家内部有过任何的纷争,尤其是最敏感的德昭、德芳、廷美三人。事实上,他们是空气,彻底人间蒸发了,那一段的历史中甚至没有他们的任何出场白,或者哪怕一个现场动作。
下面论到了诸位朝中高官,每人都有赏,闷声发大财,就算是宰相这种没法再升的职位,都可附加上一些额外好处。
原宰相薛居正加封左仆射,沈伦(原名沈义伦,避讳去义)加封右仆射,参知政事卢多逊升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枢密使曹彬加同平章事,枢密副使楚昭辅为枢密使,潘美虽然不在家,也加封为宣徽南院使,其他的大小官员依次加官进爵,严格做到人人有份,见者有份,就连大牢里的犯人都不例外——大赦。哥儿几个可以出去透口气了。
忙完了这些,京城里基本安定了,赵光义是不是可以松一口气,进皇宫参观一下自己的新家了呢?但是人们却惊奇地发现,这人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奇特。想象一下,一张脸上既要保持住20年如一日的优雅庄重,还要表现出发自内心的悲痛万分生不如死,一边哭着一边微笑,那是张什么样的脸?
仁德是那么好修炼的吗?刘备是那么好当的吗?
但这都是必需的,赵光义的局势还远远没有稳定,环顾当时,还有一样东西是那时的他所搞不定的。
一股力量,它可怕并且敏感,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只要有一个稍微异常的冲动就会把它突然点燃,而一但它发作了,就会让宋朝的天下瞬间四分五裂,无论谁都没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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