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因为我的大无畏精神让两位皇子还是还给了我作为人的选择权利——不过事后想起那短暂的交谈时光，总让我觉得有什么被他们提醒了，至于那个什么是什么我却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是给了我选择的权利，但是——
“十七皇子，你怎么又来了？”我看着眼前这张圆脸大眼，在我的眼里已经失去了可爱转而换成了恐怖——对于想平静生活的我来说，一个皇子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周围还能带给我平静的生活吗？
“我来看看你啊。”
圆脸表现出一脸的纯真——纯真的让我觉得虚伪。
“你前天不是来看过了吗？”我把他拉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往他身后看去——很好，至少没有带那个和我相看两碍眼的公公来。
“可我昨天没有来啊。”
听他说得好像我们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似的，对于他这种口气我嗤之以鼻，还是他以为就在昨天我会发生了什么生死大事来着？
“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啊。”
“算我没问。”我拍着额头，皱着眉头，我想我现在是一幅苦大仇深的痛苦模样。想一想，自从那天他知道了我工作的性质之后就会时不时地来拜访，无论我如何自作聪明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他都可以找到我扰乱我的平静生活。现在就连素妈妈也会在遇见我时皱着眉头，然后摇头离开。只是有一次她和我说了一句：一切都是命……
一切都是命——这话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开始半信半疑。说不是命吧，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很难解释；相信命吧，我又觉得那太牵强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到底是信呢还是不信我一直在疑惑。
我会疑惑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十二皇子，你和十二皇子吵架了？”十二皇子就是夏珉宣，我发现他们应该是走得很近的人，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十七皇子来的时候他都没有陪在身边。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但是之后——但是在他走后不久，十二皇子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当然，他来的时候会小心谨慎一些没有让人看见，但即使是如此，十七皇子也是知道的！他看着我，然后我就会乖乖的按照十七皇子的吩咐告诉他我们说过什么——当然不吐槽才怪呢。
他们在搞什么鬼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谁叫他把我当传声筒呢？是，我是没有选择，但是既然要做一个传声筒当然就彻彻底底的做一个传声筒好了。
所以得出的结论：他们不是两个怪人，就是两个在怄气的人。
“没有，我怎么会和宣哥哥吵架呢？”
笑眯眯的神情越看越觉得有问题——想在我面前装，他还嫩了一点。
“十七皇子。”我叫着他，严肃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频繁的来找我这个小的不值一提的宫女，会给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会吗？什么麻烦？”
我对于他这个问题听而不闻，继续道：“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也想过平凡的生活。所以你可以说出这些日子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频繁的光顾寒舍，我想不会是为了所谓的“看我”——因为他自持的身份——皇子，高高在上让他看我是用眼角，而且从那天他问夏珉宣要不要我的时候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懂得尊重他人的人——至少我不在他的尊重范围之内，所以他故意放低身段来找我，这其中要是没有缘由才怪呢。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看看你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委屈，要是让旁人看到非以为是我欺负了他——可是我能欺负他，敢欺负他吗？
好吧，既然要装是吧，一个人玩多无趣，我也来陪你吧——“我没说不信啊。只是太受宠若惊了，让我很怀疑……你这么关心我的目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是真心的来看望我，我又岂能不高兴呢。这话奴婢以后再也不敢问了，不过皇子你也知道奴婢还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你能原谅我么？”
他不说我也打蛇随棍落得轻松，我知道在这个地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为什么要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哼！
他咬着唇看着我，也许他没有自觉他此刻眼里有着说不明的委屈——我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确我是有在口舌上欺负他，但那并不明显，我想以他的神经应该没有察觉才是，所以这个委屈……实在是莫名其妙啊。
“嗯……”
“是不是在学堂被先生说了？”看着他不管我还真有些不忍。
“我哪天不被说教一番啊。”他有些厌恶的撇撇嘴。
啊？我看着他，就他的形象而言，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怎么会每天都被老师念呢？是调皮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拒绝交出答案，我也只好撇撇嘴。两个人站在这里相顾无言一时之间还真是尴尬。“那，我——”我指了指旁边还在努力工作的人，意指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才先行离去，意指我也可以离开了——让我先离开又会怎么样？真是的。
我回到座位上洗衣服，周围的宫女们争先恐后的询问我们说过什么，称赞他长得是如何的可爱，顺便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我真想告诉她们就算有朝一日麻雀真的变成了凤凰也还是改不了麻雀的习性。
我苦笑着接受她们的追问，当然这之中还有嫉妒，嘲讽——
“要是真的那么好，怎么不见十二或是十七皇子收了你呢？何必在我们这里受这种苦？”
我笑了笑，全当没有听见。
“小雨。”难得一见的素妈妈来到我身边，蹙眉看着我，我擦着手上的水站了起来，询问道：“有事吗，素妈妈？”
“绫妃找你。”
“绫妃？”我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想了想就以往送衣服的过程中有没有接触过这位所谓的绫妃啊。“她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素妈妈看着我说道：“绫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
“我与她并没有交集吧？”什么时候我竟然也能引起后宫嫔妃们的注意了？而且她也不是十七皇子的母亲吧？难道还是因为他的关系对我产生了好奇？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我很肯定地说，因为平日里就算要到处送衣服我都尽可能的避免和宫里那些主子们做正面的接触，怎么可能引起她的注意呢？
天有不测风云——我很像这样说，可是我知道无论什么事的发生都有其必然的规律性，那会是什么事呢？
我用凉爽的手抚上有些烫的脸颊，这个动作让我的脑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当我抓住的时候，我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我有些懊恼——还真是他们给我惹的麻烦，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度过这三年呢。什么叫功亏一篑，我现在是深有体会了。
我记起来了，因为我本就打算遗忘那件事，抱着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赌她们不愿声张饶过我，而现实也证明了我当初的推测。但如今想来，也许我在宫里的这些日子——或者说我这三年的日子，在我背后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传递给她……想到这个可能我就觉得背脊一阵发凉，然后觉得荒唐无比，怎么可能呢？——我劝解自己是想多了，但是要我排除这个可能又是不可能的。
好吧，不去想这个了，不管怎样，我的出格举止她若知道也无妨，我还是继续过我原本的生活。打定主意之后我开始思索麻烦提前的原因——
也许是这些日子和两位皇子走得有些近的缘故，让她产生了危机意识所以想要先下手——我想她也是在等，等一个可以和她撇清干系的机会，然后除掉我。也许是在我出宫之后的某一天，也许是在我离宫的前一天，总之这是一个对我们双方来说都麻烦的事，不过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有彻底的解决，但至少暂时不会危及到我的生命，只是真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让她产生了危机意识，于是我就提前陷入这麻烦中了。
如果我摆脱不了十七的纠缠，那么她们也许就会致我于死地——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我若摆脱了十七的纠缠……
我在进门的一瞬间将屋内的人都入眼过了一遍，果然看到了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个因为密信而扇了我一耳光的宫女——是的，那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事，时间已久，我也已经淡忘了，但是没有想到今天我还有机会重温那道旧梦。
我低眉顺眼的乖乖立在那里等候她们的询问——我想他们现在还不至于要把我至与死地，毕竟现在三天两头十七皇子都要来找我，我要是真的突然失踪了难保他不会查一查。
那么她现在找我来要做什么？
如果她们不找我其实大家都安全，毕竟偌大个皇宫一个有头有脸的人要避一个处处受限制的宫女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们在我开始遗忘的时候就在着手设计处理我的事了，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出现了十七皇子的意外破坏，也许——我真得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也许——也许我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这个皇宫里，我想她们要我这个普通的宫女消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就是说她们的计划比我的预计还要早。
我为自己的麻痹大意而感到懊悔。
“拜见绫妃娘娘。”
我跪拜在地上，看见周围的脚步离去，听到背后关门的声音，我低着头，尽量得让自己开始幅度不太大的颤抖——但又要让她能看见——无论她是否派人在盯着我，我只要表现出平日里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就可以了。
“抬起头来，认识奴家吗？”
我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摇了摇头——本来大家互相都不见面多好啊，如今却要打破这个局势，看来她们确实感受到了我的存在给她们带来的威胁。
“那你还记得她吗？”
我又抬起头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三年不见，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还记得她的模样？“有些面善，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尽量的让自己此时露出一个“笑比哭难看”的表情。“奴婢，常常，奉命给，各位娘娘送……送衣服……是不是，也给绫妃娘娘送过……”
她来到我面前蹲了下来，抵着我的下颚，让我抬起头——我很讨厌这个姿势，如果是一个男的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为调戏，但被一个女的这么做……恶心。
我眼含泪水看着她——
“你再仔细看看我。”
我努力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然后佯装努力回想，但终究不得不放弃。三年不见，又没什么“大事”在我们身上发生，怎么可能还记得呢？——常人的思维，我现在就是常人的思维。
“对……对不起，不……不记得……”
“我曾经打过你。”她善意的提醒。
我努力的想，努力的回忆，然后失望的摇摇头——我咬定不记得，我就不相信你还要提醒我你要洗的衣服里私通的信件。
“奴婢做事一向克尽职守，没有被谁打过啊。”我眨着迷惑的双眼看着她们——最近在我眼前晃的就是那个一脸单“蠢”的孩子，要学他的表情还难不到我。
她们四目以对，然后身边的那个和我现在的身份一样的宫女再次提醒道：“不是最近，是三年前。”
“三年前？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怎么还记得呢？三年前我才进宫……”要是现在还想不起来是不是对不起她们这两次的“善意”提醒啊？
然后我佯装突然恍然大悟的想起来说道：“啊，在我被分配到浣洗局不久就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打了我一巴掌……”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们，然后“怯生生”的问道：“不会就是姐姐你吧？”然后我我很“委屈”的哭诉道：“很疼的，那一巴掌我疼了三天呢……”这我可真没夸大其词。无论是林小雨还是欧阳佩长这么大我都没挨别人的巴掌，所以这个施暴者我能忘记吗？呿，开玩笑！
“我为什么打你？”
“不是说我把衣服洗得怎么样了吗？”说到这我就显得更委屈了……
我用眼角瞟到她们四目相对了一眼，我用更加慌乱的话语说道：“奴婢那是第一次做事，不知轻重，错了，错了，对不起，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千万不要让奴婢赔偿啊……”我尽量得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卑微，而最后我做到了，在她们互视的那一眼中我读到——她们相信了我的说辞，我逃过这一劫。
那么接下来呢？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