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季 诗话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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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读到"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的诗句,只知这是一个极为清新惬意的画面,然而当几年后我真的来到了这个被喻为人间天堂的地方――杭州,并且在这个被众多文人墨客歌颂的城市开始我的大学生活.如果说这是一种缘,那么对于杭州的缘分一定是源于诗歌,因为在我还未曾来过这里的时候,却因为那些诗,爱上了一个城市.
从古至今,有关杭州的诗歌可谓百花齐放,而且一首首诗不仅仅是中国文学史上的璀璨明珠,更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杭州种种的人文历史与文化.特别是在古代发达的诗词艺术中,更是用中国独特的古诗形式展现了杭州之美.古人歌咏杭州的诗歌不在少数,清人周起渭称西湖是"若把西湖比明月,湖心亭是广寒宫.";宋人郭祥赞飞来峰是"谁从天竺国,分得一峰来";岳飞也曾豪迈歌唱"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而说到"诗歌"与"杭州"这两个字眼,那么首先与之息息相关的便是伟大的诗人白居易与苏轼了,这两位诗人的确是与杭州有太多的情感与牵挂,前面所说"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一句正是出至于白居易的著名诗篇<钱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新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这首诗描绘了西湖旖旎骀荡的春光,以及世间万物在春色的沐浴下的勃勃生机.诗中的白沙堤正是如今的白堤,当时由于白沙堤的"白"字恰好是白居易之姓,而白居易任职杭州时,也的确在杭州白沙路一带兴筑过一条百公堤,尽管此堤早废,但后人出于对他的感激和怀念之情,就把白沙堤的工程记在他的功劳簿上了.因此名字便成为了今天的白堤.
唐朝白居易来杭两次,一次贬谪,一次惩罚.而宋朝苏轼也曾两次来杭,并且都是为了治杭.苏轼乍到杭州,初见西湖,便止不住高声赞叹"欲把西湖比西子,浓装淡抹总相宜."这便是流传至今的<饮湖上初晴后雨>中的名句,正是这样,使得西湖以绝色佳人的西施形象,永远的载入了文史的记载,也永远注入了世人的心头.白苏二人对于杭州的诗也许不是一次性可以说完的,白居易"忆江南,最忆是杭州.","处处回头尽堪恋,就中难别是湖边.","余杭形胜四方无,周傍青山县枕湖."……苏轼又"谁加水调唱歌头,声绕碧山飞去晚云留.","水枕能令山俯仰,风船解与月徘徊.","湖光亦鬼亦飞仙,风恬浪静光满川."….白苏曾经都为杭州开创了繁华,奠定了基础.如果说白苏没有杭州,人间将会减少多少美妙的诗篇呢?而若是杭州没有了白苏,恐怕杭州便不是今天的杭州了呢.
与杭州有关的古诗实在举不胜举,可不要以为所有与杭有关的诗歌都是古诗.在简单的追溯过历史后的今天,杭州之诗依然犹存,著名诗人艾青曾极为特色的写过一首<西湖>:月宫里的名镜/不幸失落人间/一个完整的圆形/被分成了三片/人们用金边镶/裂缝以漆泥胶成/敷上翡翠,涂上赤金/恢复它的原形/晴天,白云扶抹/使之明洁/照见上空的颜色/在清澈的水底/桃花如人面/是彩色缤纷的记忆.
艾青这样一说,仿佛给西湖添上了神话的色彩,那么西湖的身世果真如此么?也许无人知晓.不过这正是应证了"天下西湖三十六,杭州西湖最名秀"的民谚俗语吧.而且艾青把西湖比喻成了月中镜,也到与"三潭映月"这种景致有异曲同工之妙.说完明月,来看杭州在诗人戴望舒笔下又成了另一翻境界,杭州诗人戴望舒因为一首著名的<雨巷>,而被称做了”雨巷诗人”:”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大概是因为杭州多雨水的缘故,因此伞在戴望舒的诗歌中成为了江南杭州一种独特的风味,惆怅却又美好.而伞这个事物的确也是杭州的一种文化吧,特别是油纸伞,因为在特定的场合伞有了它自己的韵味.一个<白蛇转>想必家喻户晓,而当初白娘子正是与许仙借伞传情,于是成了一段佳话.这是一个传说也好,是一个神话也罢,然而正因为如此,伞在诗人的笔下总是会多那么一点优美得近乎悲戚的感情吧.
无论是古诗还是现代诗,诗中的杭州尽管多是描写美景,可是每个美景之所以如此之美,也许总是因为有种人文的东西在里面.而现在诗人少了,那些被人流传的诗歌还是那些曾经的历史,但不妨换个角度来看,仍然可以在流行的趋势中看到杭州人文.就拿前一阵子很流行的一首林俊杰的歌<江南>来说,当然这里是说他的歌词,在音乐如此发达的现代,歌词创作也成了一种文化,而在我看来,它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诗呢?<江南>的歌词我很喜欢,不去说的婉转的动人,仔细琢磨,发现竟然并不只是一个江南的广泛描写,而且也有杭州古老的人文在内.歌词中前面这样写到: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爱有万分之一甜/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一直对歌词中”三生石”这个名称颇感兴趣,大多数人因为歌的原因自然会联想到是一种象征感情特别是爱情的石头.不过偶然在一本书中得知,原来三生石就来自杭州,三生石在与飞来峰相连接的莲花峰东麓,是“西湖十六遗迹”之一。该石高约10米,宽2米多,峭拔玲珑。石上刻有“三生石”三个碗口大小的篆书.而它的典故并不是爱情,而是至高的友情.传说唐代李源与惠林寺僧圆泽有很深很深的友谊,圆泽临死时对李源说,十二年后他在杭州天竺寺外再见.后来,李源如期到那里,看见一个牧童,他就是圆泽的后身,三生石在杭州天竺,即李源会见牧童的地方.大概是因为人称杭州是个爱情之都,无论是断桥上的白娘子与许仙,还是万松书院的梁祝,或是西泠桥与慕才亭的苏小小与阮郁…..所以当提到三生石的时候,认为它也是如此.不过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三生石的确是一块”情之至石”吧.
诗歌本来就是一种美丽到极限的艺术形式,而杭州又是一个充满了人文气息的城市.于是诗与杭州就这样结下了不解之缘吧.诗中的杭州太多,杭州的诗也太多,而这样浅略的鸟瞰一下,仍然感受了那种古朴而真淳的人文.究竟是杭州成全了这些如歌的诗,还是诗成全了如画的杭州呢?或许我们也不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只是知道要不是这些诗歌,要不是杭州,世间的光芒也许就会黯然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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