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英雄与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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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惜别了老妈,在秋蓝和思怡父母的异样目光注视下,麦豆狼狈不堪的上了开往燕州的长途汽车。这次回来,唯一的遗憾是没见到东东,听说两年前高考完就全家搬走了,好像是去了西京,相隔万里,见面是很难了。
小心翼翼的避开车上的女客,在两女后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没办法,车上的座位都是两两挨着的,何况这样虽不能跟她们坐在一起,却避免了要辛苦她们把自己按住不动,大家都方便。
一路上秋蓝不停的回头与麦豆说说笑笑,思怡也不时插上一两句,倒也不嫌无聊。奈何两女都是人间绝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同时连带的看向麦豆,只是那目光就像刀子般不友善了,尤其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位仁兄,眼看着前面两位大美人跟边上的小白脸调笑而无视自己的存在,只气得就想把这三个狗男女拉下车,男的喂狗,女的……
“吱……”在汽车紧急刹车的摩擦声,车上的顾客纷纷惯性往前倾,引起一片尖叫。
两女由于刚刚向后趴着的时候双手恰好抓住椅背,没受什么影响,反倒是我们的麦豆同志,由于没有一丝的危机意识,身体狠狠的往前冲,差点一头撞在前面的椅背上。
“呵呵,没有安全带的车子就是危险。”
麦豆尴尬的笑笑,自我解嘲般说道,惹得两女幸灾乐祸的娇笑个不停。
车门被打开,接连走上来三个大汉,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西瓜刀,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车厢里马上鸦雀无声。
“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要企图私藏,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带头的大汉大声喝道,那熟练的命令和动作,显是老手了。
麦豆的位置稍稍靠后,而抢匪们又很有耐性的从前往后推进,一时间倒还顾不上他们这里。前排的乘客很合作,似乎都懂得破财挡灾的道理,纷纷积极的翻箱倒柜般拿出自己的财物,然后恭恭敬敬的呈上。
秋蓝握紧小拳头,就要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朝麦豆甜甜一笑,呶呶嘴巴,示意他出马。麦豆微笑点头,刚要起身,却听得前面一声娇喝:“住手……你想干什么?”
声音的主人是个很年轻的少女,也就二十岁左右,长得很不错,唇红齿白,肌肤胜雪,一头微卷的披肩长发加一身淡红连衣裙,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此刻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略显惊恐和愤怒的看着前面的一个满脸**的疤脸大汉。原来是那劫匪看着少女的样子心动,在抢完对方的财物后,忍不住上前想摸上一把,顺便劫个色。
“老二,忍着点。”带头的大汉显然知道同伴的老毛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不由开口阻止道。
“老大,这妞太正点了,就破例一次吧,我就不相信有人敢多事!”疤脸大汉说着,凶狠的看向四周,看到周围乘客纷纷低头避开,满意的大笑。由于视线被阻,再加上秋蓝和思怡后来刻意的看着后面,背对他们,所以没有被看到,不然那家伙肯定又要多劫两个了。
麦豆倒不打算马上上前了,先看看戏再说,车上男乘客不少,而且还有几个看起来孔武有力,却无人开口说一句,多少令他有点心凉。
老大看了看众人,不哼声,显是默许了。老二大喜,得意的上前拉扯,就要把卷发少女拖下车去享用,可怜的少女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无比绝望的看着周围的乘客,目光重点停留在她旁边座位的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上,想是认识的,也许前一刻还在追求着她,但现在却装着不知道般看着窗外的风景。
“够了!”
麦豆轻轻的冷喝一声,只见那疤脸大汉全身一震,直挺挺的向后便倒,身旁一同伙连忙把他扶着,察看究竟。
“滚!”
麦豆冷眼看着那带头老大,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老大默默的看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小白脸一眼,转身挥挥手,便见那老二身边的大汉扶着生死不知的同伴,快步跨下车去。
“哼!”
麦豆忽然怒哼一声,不顾惊世骇俗,一瞬间出现在那卷发少女身边,而老大刺向女孩的西瓜刀已反转回去,重重的插在自己大腿上。
老大面如死灰,没想到眼前的小白脸竟然厉害至此,这么远的距离转瞬即到,那还是人吗,看来今日是踢到大铁板了。
“啪!”
令人吃惊而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我们的大英雄麦豆同志,竟然毫无先兆的伸手抱住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的卷发少女,用力抚摸起来,嘴巴也拼命的向前凑。少女来不及惊呼,反射性的推开眼前的骗子,右手一记巴掌跟着过去,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众人目瞪口呆,而卷发少女打完后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就在此刻,车厢后部走出两个绝美少女,一左一右夹住捂住半边脸的麦豆,默默的下车而去,其中那个长相很柔弱的女子还朝卷发少女低低冷哼了一声。而那个老大,早就悄悄的溜得不知所踪了,真难为他伤了大腿还跑得这么快。
车又开始动了,卷发少女看着站在路边慢慢远去的三人的身影,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那个奇怪的少年,长得那么俊,身手那么好,却又那么色,被打也只是满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真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个英雄,还是个流氓?可是我的心,又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我们为什么要下车?”
麦豆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很白痴的问题,马上招来两女的白眼,秋蓝更是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还没摸够?还是还没受够气,要再对着那一群无聊的人,让他们好好的奚落你?”
麦豆嘿嘿一笑,陪着笑脸道:“呵呵,开个玩笑而已,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去,油嘴滑舌的,老实交代,哪学来的?”秋蓝强忍笑意,板着脸道,可是最终还是失败,咯咯的娇笑起来。
思怡也不禁莞尔,然后微微皱着可爱的眉头道:“老公,你要去找刚才那几个抢匪吗?”
自从那天真情流露叫了麦豆老公后,两女就忍不住叫上瘾了,无外人的时候总是亲昵的叫个不停。
“嗯,那几个人不是一般的车匪路霸,看样子犯案累累,既然碰上了就得管到底,而且你们两个这么多行旅,还是弄辆车自己开放便。看他们的车应该还不错,将就用一下啦。”
“老公你有驾照吗?”
“谁规定开车一定要驾照的?有些东西可比驾照管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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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居然开宝马的去抢劫开大巴的。
麦豆看着前面飞奔的宝马汽车,苦涩一笑,空中一个翻身,落在车前方百米处,右手慢慢水平抬起,五指平伸,虚空一按,急速冲过来的跑车便乖乖的停在身前一米处。
司机位置上的大汉拼命的踩着油门,前进、后退和左右转的乱踩,车子却像陷入泥潭般毫无反应,直把里面的人吓得面无血色,惊惶不已。
麦豆勾勾手指头,示意出来一个说话的。
老大咬咬牙,终于硬着头皮一瘸一拐的走下车来,但却只是停在车旁,不敢再上前。
“有遗言吗?”
麦豆的声音很平淡,甚至有点和蔼,但话里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憟。
“我半辈子犯案累累,罪孽深重,早有心理准备。”老大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其实如果有得选,谁愿意走这条路?我没学识,没本事,没关系,没钱,没家势,不抢,我可以做什么?我不后悔,尽管我把老母亲气死了,尽管我的家人都不原谅我,就连我最痛惜的小妹也恨我,当然她不知道当初动手术那三十万是我匿名寄过去的,不知道那是我抢了几十次,杀了十多个人换回来的。她的心脏依然能有力的跳动,是因为有十几个人的心脏再也不会跳,但她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原本有十几个兄弟,这些年死得七七八八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很可怜,但同时也都不值得同情,而我们也不需要同情。什么公义,什么正气,我们不懂,也不想懂,我们只是想活下去,为自己,也为一些人,其它的我们就不管了,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这个世界就这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现在你赢了,我们的命就在这,全都拿去,其余的就不要多说了。”
“天生的恶人的确极少,但不管怎么样,杀人者人恒杀之,就连我自己,也有这种觉悟,也只有老套的用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们安心去吧,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家人不会受牵连。”
“很好,你是个英雄,死在这种人物手下,不冤!”
“英雄?呵呵,你错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充其量不过是个……流氓,见到女人就要调戏的流氓,哈哈……”
长笑声中,麦豆身影晃动,车里车外的人就在瞬间消失无踪,化为尘埃。
“杀人,真的很累……”
宝马跑车在轰鸣声中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声低低的叹息,苍凉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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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蓝把一个深褐色的小本子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就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上面只是印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编号,可偏偏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东西,令她们在经过几个检查亭的时候,畅通无阻,而且还受到崇高的敬礼。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思怡也看不出眉目后,秋蓝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麦豆一边开车一边回道,眼角余光发现两女面色不善,又连忙补上一句:“真的不知道,那是以前游历时救了一个人,那家伙送的,还让我无论如何要贴身保存,遇上什么军政警上的麻烦时不妨拿出来试试,就这样。”
“那个人是男还是女?”
憋了半天,秋蓝忽然问出这一句,使得麦豆差点把车冲进旁边的稻田,而思怡则掩着小嘴偷笑,同时对个问题表示出充分的赞赏。
“本来就是嘛,除了定情信物,还有什么东西要贴身保存呀?哼哼,快点老实交代!”
秋蓝受到鼓舞,更加振振有词,不过那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说说笑笑中,省会燕州已经近在眼前了。
“老公,进了城后,你马上找房子,我们今天就搬出宿舍,和你同居!”
随着秋蓝大声的宣布,车子一个急转,差点撞在路边一跟柱子上。
麦豆回过头,看看满脸坚定的秋蓝,不死心的再看向思怡,却见后者樱唇微启,轻描淡写的吐出四个字:“严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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