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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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豆的心很乱,很痛,摇摇晃晃的走出学校,然后随意的沿着大街盲目的走着,不时抱着擦肩而过的异性,有小女孩,有大妈,甚至有老奶奶,然后换来一声声的尖叫和一顿拳打脚踢,而后又继续赶路。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唐岭脚下,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头发乱蓬蓬的,全身都是伤痕,但麦豆不在乎,似乎这世界已经没有能让他在乎的东西了。秋蓝那心碎的眼神和纷飞的眼泪刺得他的心好痛,学校呆不下去,回家又不敢面对父母的责备,也就只能来这里了。当年就在这山上遇上紫夜,然后一切都改变了,但这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沿着山路不断的往上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便到顶了,眼前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庙,门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老君庙。这老君庙麦豆还是来过几次的,那是小时候跟着老妈来拜神,后来就再没兴趣。印象中庙里有几个老道士,整天唠唠叨叨的念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庙里大堂供奉着几个神仙,好像有一个叫太上老君,如此而已。
绕过老君庙,后面是一片竹林,还算幽静,再过去就是陡峭的山崖,崖底就是这一带的母亲河——唐河。麦豆站在崖边,举目远望,面对大好河山,总算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
忽然,麦豆微微一动,看向左上方,只见远处空中一道黑影射来,极快的在他前面几百米的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瞬间往右边而去。是一个人,会飞的人,麦豆兴奋起来,心念一转,拔地而去,在半空略为停顿,随即向着右边劲射追去,所过之处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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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们来了。”
“哦,是秋蓝啊,还有思怡,放假了吧,快进来。”
麦豆的老妈(以后称麦太太,简称麦太)打开门,便看到了门口的两个大美女,一边热情地招呼她们进来,一边上下打量,然后笑道:“半年不见,又变漂亮了,都要成仙女啦。”
两女齐齐红了脸,李秋蓝一进屋双眼便不停的四处张望,很快神色一黯,露出失望的样子,一旁的郑思怡也在观察一阵后变得闷闷不乐。
麦太当然知道两人的心思,自儿子留书出走后,这两个平时走得最近的同学依然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的过来串门,每次一来就打听麦豆的消息,后来上了大学,一放假到家,第一件事也是先到这来。
“唉,你们倒更像我的孩子呢。”麦太勉强笑了笑,勾起了对不肖子的思念。
两女眼睛也湿了,李秋蓝更是扑到麦太怀中,呜咽着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怪他的,更不该不相信他……”
“傻孩子,不关你的事,豆豆的留言上不是说了吗,要跟一个高人去游历,这孩子从小就神神秘秘的,早晚会有这种结果。”麦太虽然不清楚麦豆的底细,但还是隐隐知道这个儿子的一些不寻常。
“可是已经两年半了,这也太久了吧?”郑思怡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淡淡的幽怨。
“对呀,而且那笨蛋傻乎乎的,独自在外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李秋蓝忧心忡忡的补充。
麦太看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心里既安慰又失落,随便一个姑娘都是难得的媳妇人选啊,也不知那傻儿子哪来的福气,能得两女的垂青,可偏偏不懂得珍惜,想着不由的更加难过。麦太不像麦豆,两女对麦豆的心意还是看得非常清楚的,李秋蓝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得到的,郑思怡则要隐晦一点,不过自麦豆失踪后也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了。
“哎,瞧你们这样子,豆豆又不是永远不回来,说不定明天就突然出现呢。”麦太总算是成年人,情绪很快恢复过来。
李秋蓝和郑思怡不好意思的对望一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郑思怡更是难为情的道:“真不好意思,阿姨,本该是我们安慰您的,没想到反过来了。”
“哼,臭豆豆,等回来看本小姐怎么揍你!”
李秋蓝挥舞着小拳头,偏偏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却又装得凶巴巴的样子,把另外两人都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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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某处,正躺在树底下晒太阳的麦豆忽然觉得背后冒起一股冷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大惊小怪的跳起来四处查看,结果半天没发现异常,弄得十分的郁闷。
“大哥,什么咒能使人背后发凉?”
麦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很严肃的问正在不远处蹲着喂狮子的蓝天。
“都快三年了,你跟着大哥我走了不少地方,见识了不少人和事,也勉强算是饱经沧桑,怎么现在还是像个白痴呢?”蓝天不答麦豆的问题,却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作为你的大哥,我真是感到丢脸。”
“喂,当初是你硬要当我大哥的。”
“我当初是瞎了眼,看你身手有那么一点点强,才认你这个小弟的,谁想到是金玉其外啊。想我蓝天纵横江湖数百年,居然还会老马失蹄,误交损友,悲乎!”蓝天满脸的悲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按在狮子头上的左手也在微微发抖,右手则拼命的往那头可怜的狮子嘴巴里塞树叶。
“都说人越老越没有幽默感,大哥,我真替你难过。”
麦豆撇撇嘴,不忍心再看那头倒霉的狮子艰难的吞着树叶的样子,开始数起地上的蚂蚁,同时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不觉就两年多了,再不回去老妈肯定不认我啦。”
蓝天浑身一震,半天才道:“你要回去了?”
“嗯,已经错过了很多东西,不能再耽搁了,尽管这几年也收获良多。”
“……”
“大哥还有家吗?一直没听你提起过。”
“是你一直没问。”蓝天没好气的说道,沉吟一会才继续:“上次偷偷回去看了一眼,嗯,是十年前吧,还活着的至少都隔了四代,最小的足足隔了八代,可惜一直人丁单薄,到了这一代更是只有一个小女娃,唉……”
“大哥,生男生女都一样……”
“放屁!”蓝天什么都放得开,似乎就这一点不能释怀,少见的难过起来,放开那头郁闷的狮子,拍拍手,站起来看着东方,久久不语。

“大哥……”麦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麦老弟,能否答应大哥一件事?”蓝天忽然转身走到麦豆跟前,沉重的问道,那表情是如此的忧郁和伤感,同时还有热切的期待。
麦豆很小心的观察了对方一会儿,那表情,那眼神,好像都很真诚,于是轻轻点头。
“哈哈……”
蓝天突然大笑起来,脸上满是阴谋得逞后的得意满足。
“大哥?”麦豆傻眼了,嘴巴不禁张得大大的,彻底无语,这也变得太快了吧,心中不由感到不妙。
“麦老弟,大哥我实在太开心了,有点失态,真是不好意思。”蓝天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但脸上依然堆满控制不下来的笑容。
麦豆很勉强的笑了笑,道:“大哥还没说是什么事。”
“呵呵,是这样的,我刚才不是说到第八代只有一个小女娃吗,到现在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嗯,应该变成大美人了……”
“难道……”麦豆冷汗直冒,几乎想拔腿就跑。
蓝天笑眯眯的看着麦豆,眼睛不断的发光,点头道:“年青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害羞的,哈哈……”
“不行!”麦豆脱口而出,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答应呢。
蓝天好像早料到麦豆的反应,依然笑着道:“不要急,先听我说嘛。我这边的家教是很严的,所以那曾曾曾孙女目前绝对没有男朋友,甚至异性朋友都没有,而且从小时候就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再加上经过严格的培养,肯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武功应该也不错,还有三从四德方面可能会差点,但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应该没问题。至于老弟你那边,可能会有女朋友,不过男人嘛,三妻四妾无可厚非,只要不委屈我家那女娃就可以。虽然说现在时代变了,但你又不是普通人,如果没看错,老弟已经突破生命禁区,就算是传说中的天界也快可以穿越了吧,我家丫头跟着你,说不定也能混个仙女什么的。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麦豆傻傻的看着蓝天,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老半天才蹦出一句:“大哥,你好像没有考虑过我们当事人的感受,就算我可以接受,她会答应吗?”
“这是问题?”蓝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你不会去追求她吗?光是这脸蛋就能迷死人了,何况还有那一身本事,虽然说有时候蠢了点,但更显可爱,哈哈……老弟你不做情圣真是太对不起老天了。”
“……”
“嗯,就这么定了,你走后我就回去一趟,把一切安排好。”蓝天越说越兴奋,直乐得跳起来,真真的为老不尊,虽然他的样子看来只有三四十岁。
“大哥,你似乎忘了,我有花心咒。”麦豆淡淡的说道,神色有点落寞。
“哈哈,放心,这个不是问题,反而更加有利。”蓝天毫不在乎的说道,笑得很点诡异,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虽然俗了点,但订亲的信物还是要的,拿好,现在开始你就多了一个未婚妻啦,哈哈……”
“未婚妻……”
麦豆苦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李秋蓝,那个动不动就举起小拳头的野蛮女,偏偏面对自己时常常脸红,还整天跟在后面,像个跟屁虫般形影不离,美其名曰要保护自己,一跟就是五年,那时还真以为好朋友就是这样,现在想想,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这些年东逛西逛的,地球上有名的地方没去,不知名的神秘所在倒是光顾了不少,开了眼界不说,人也成熟了不少,很多东西自然而然也就开窍了。当年一声不哼的走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想,难过是肯定的,自己那样对她,还能得到原谅吗?如果知道自己突然有了未婚妻,会不会更生气?不管怎样,这次回去总得说清楚。嗯,还有郑思怡,虽然话不多,但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直很怪,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暧昧了。
唉,也许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忽然又想到了那天被自己强吻的小美女,很纯很美,现在肯定更加美得不得了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哎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心了,难道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咒语?
算了,一切随缘吧。
麦豆看了看天空,释然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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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怡,你看这张,豆豆的样子真逗。”
“嘻嘻,还不是你在旁边搞的鬼。”
李秋蓝和郑思怡躲在麦豆房里翻看以前的照片,这是两人来此必做的事情,而且每次看都会咯咯娇笑,回味无穷。
“思怡,我好想豆豆哦。”李秋蓝抚摸着照片里麦豆的脸庞,痴痴的说道。
郑思怡微笑不语,只是看着照片出神。
“豆豆长得这么俊,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现在我不在他身边,万一被人乘虚而入怎么办?”李秋蓝可爱的皱着眉头,越想越担心,好像已经看到麦豆投进了别人的怀抱,“他又得了那种怪病……早知道当时就不推开他了,若是依了他……哎呀,说什么呢,好羞人!”
李秋蓝越说越离谱,到最后自己都脸红了,偷偷看郑思怡一眼,却发觉好姐妹脸蛋也是红红的,仿佛想到了什么。
默默的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李秋蓝咬咬牙,忽然坚定的说道:“思怡,我们公平竞争吧!”李秋蓝可以赶走麦豆身边任何有威胁的女生,但对郑思怡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比亲姐妹还要紧密了,这关系几乎足以令她们分享对方的一切。
“什么?”郑思怡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也是喜欢豆豆的,以前因为我,你一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想来,我是太自私了。”
“我没有……”郑思怡红着脸,无力的争辩道。
“有些东西是需要争取的!”
听到李秋蓝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郑思怡娇躯微微一震,是啊,自己可以放弃吗,如果不能,那就争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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