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夏尚心中一阵晃神，眼前这个青年是那个打砸了白华花店，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华姐还一砖头险些把自己送进火葬场的混混
“不是我！”地上的混混声带哭腔，忙用手遮住了脸。
夏尚这才看清楚，他的手还被麻绳捆在了一起。
“师兄？你把他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转头面向石清寻求答案。
“他就是你种子训练的第一个对象。”
种子训练的对象？夏尚想起伊甸里伊尔莎介绍种子那段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种子训练后他会怎么样？”
“会死。”石清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夏尚心中一惊。
地上的混混听了此言，先是呆了半响，随后放声大哭，边哭边跪着用膝盖爬向夏尚，两手抱住他的裤腿：“大哥！你饶了我吧！那次真的是我不小心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死啊！”
石清见夏尚脸上有着几分不忍，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注射枪，上前朝着混混的脖子刺了下去。半管药水下去，混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师兄！你杀了他？”
“没有，只是让他睡了过去。”石清擦了擦针头：“你是第一次下种子，他睡着的话方便安全些。”
“师兄……”夏尚欲言又止。
“你是想让我放了他吧？”石清说出了他的心声。
夏尚看了看地上的混混，点了点头。
“他差点杀了你，你不想让他死？”
“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如果他下次想杀你呢？”
“那个时候我再正当防卫。”
“或许他根本就不给你防卫的机会，直接置你于死地呢？”
“……”
看着仍然犹豫不决的夏尚，石清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几张打印好的纸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
“自己看。”
夏尚看着白纸黑字。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纸张，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去年3月13日，此人伙同三名同伙，在铁哥的授意下，强行闯入了一户拒绝拆迁的老夫妇家中，先是打砸物品，恐吓老人，接着用随身携带的汽油、火机焚烧了床铺，随后扬长而去。大火迅速吞没了整栋房子，老夫妇中的丈夫，先是背出了腿脚不便的老伴，后进屋寻找结婚照时，被倒下的横梁砸中，活活烧死。
去年5月22日、6月5日、6月11日、今年1月13日、2月6日，此人假扮星探先后骗取了六名青年女子的信任，将她们以试镜的借口带到住处，和同伙对其实施了强暴，并拍摄了不雅照片。以此威胁，逼迫这些女子成为娼妓，并从中抽份。
去年7月27日至去年8月3日，此人与同伙骑摩托车在火车站附近实施了八次抢劫，其中致使两人轻伤，一人重伤。
……
血一般的文字！生命般重量的纸张！
夏尚仅仅读了第一页，就垂下了手，他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这上面记载着一个又一个人间惨剧，有的他从报纸电视上知晓了，更多的他闻所未闻，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不容置疑的事实！
“妈的！你这人渣！”夏尚神情激动，爆了一句粗口，狠踹了几脚沉睡中的罪魁祸首。
石清只是淡淡的看着夏尚，静静的等他发泄，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开口说道：“怎么样？你现在还同情他吗？”
夏尚神色痛苦蹲下身去，思考了良久。
石清没有催他，只是如雕塑般站着等他的答案。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考虑，夏尚终于开了口：“他该死！他不值得同情。但……师兄，不应该由我们去杀他，这是个法治社会，会有法律，公正去……”
“法律？！公正？！”这是石清进了这屋第一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声朝夏尚吼道：“谁的法律？！谁的公正？！”
“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去救那个姓白的女子，其实你的那个胖子朋友早就报了警，为什么警察迟迟没有来？！”
夏尚听了石清这话，呆住了半刻，脑中浮现出胖子那时哭喊的话，他们太凶了，我报了警，他们说上头有人……
石清面色赤红，挥舞着手臂：“什么狗屁法律、公正！全都是骗人的！在钱、权力、力量面前这些东西全都一钱不值！小尚！你给我记住！它们永远都是强势者的工具！我不准你去相信这些东西！相信这些东西不如相信天底下的恶人会自动死光！”
这个面目狰狞，形容疯狂的人是石清？
是那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善良谦和的师兄？
夏尚吃惊的看着暴怒的石清，前后反差太巨大了……
注意到了师弟惊诧的目光，石清仿佛清醒过来，迫使自己情绪平静下来，整了整衣领，拍了拍脸庞，微笑着对夏尚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邪恶的人，或许最后真的有法律去审判这些邪恶的人，但你想过没有，在没有审判前，这些邪恶的人还会加害多少善良的人。我们现在不除去这些邪恶，就是变相的对那些善良的人施暴。”
“师弟，你我都是梦魇。作为一个梦魇，找到并消灭这些邪恶的人，这才是我们这些梦魇者生存的唯一意义！”
看着夏尚那张似懂非懂的脸。
石清蹲下身去，翻索着躺在地上的混混，嘴里说道：“在我们抓到他的时候，还发现了一样东西，小尚，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石清站起身来，递向夏尚一件从混混身上翻来的物品，夏尚定睛一看，是一个钱包。
“师兄，这是……”夏尚有点弄不懂石清此举什么意思。
“打开它，你就会明白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夏尚接过钱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几百块钱，还有几张卡，小兜里还有几个避孕套……恩，夹层里硬硬的，好像有东西……再打开夹层，是照片，大概有十来张。全都是一些漂亮女子的偷拍照。
夏尚一张一张的翻着，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睛。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涌到了头上，强烈的愤怒如临近爆发的火山彻底扭曲了他的脸。
照片上的是……
白华
夫龙之为虫也,可扰押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撄之,则必杀人。
（3月22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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