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集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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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给亮亮投了一万张票,他还和一辉约好,这个周末去Z城的比赛现场充当亮亮的亲友团,亮亮的亲友粉丝团已经像是一个组织形式一样的,他们来到Z城,还没有见到亮亮,但是因为亮亮在博客的留言,小龙和一辉出现在他的粉丝团里是受到大家重视的。
小龙和一辉到达Z城那天是周末的晚上,那一天,空气能见度特别好,是近年来少有的清朗之夜。一路坐车先到到花市是粉丝们凑钱买了一大捧鲜花,然后他们手持亮亮组织过来的内部票,一路包车,浩浩荡荡朝比赛现场赶去。小龙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一轮圆月从一大片高楼背后升起,小龙就不停地看它,里面似乎可以看见玉兔,嫦娥,还有桂花树。月亮这东西天生是和薄云稀星树影花荫湖光山色小桥流水相连的,如今嵌在高楼的顶上,有点像一盏施工的聚光灯了。小龙笑了笑,就要看见亮亮,但是此时的心情怎么没有一点诗意呢!
他们驱车来到Z城电视台比赛现场的门口的时间,还发现,有一些没有票的少男少女围在附近,纷纷说他们从白天,到入黑,就在这里耗着,啥也没干,等着这一刻,想看看他们的偶像。
小龙问周边的人,一般人见他们进十强的选手很难。
是啊,现在进十强都是要签约,真的就可以说是明日之星,当然是有一些难了,他们毕竟和普通人已经开始不一样了。有人回答着小龙的问题。
亮亮在后台等着他的粉丝团的到来,小龙随着一群人涌过去的时候,小龙看见几个有些让他不敢靠近的男生女生,他们全是崭新的样子,就像新的时尚的建筑,高大的,新颖的,豪华的,精致的,让人看起来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笑着,亮亮也笑着,看着这一群人围着他,他的笑掠过小龙的脸,但没有停留片刻,就像对其它任何一个粉丝样的。小龙看着他们已经初具明星味的样子,远远望着,像看着一个童话里的王国。
各个粉丝团和各自的偶像接触了几分钟后,有人来粉丝亲友团到比赛场馆里就坐,然后叫明星们准备着最后的化妆。亮亮转过身,不再看小龙他们,小龙随着人流开始朝舞台的位置场地走去。
比赛场地里,亮着灯,鹅黄的,蛋青的灯光,从顶上那穹型门窗或大片的落地玻璃后面散射进射出,很神秘的样子。四周,泛出一片闪烁的银光,像一片湖水,一条搭建在舞台中央直通观众场区的平台则像一艘船一样。
小龙心里还在惦记着什么,他想上卫生间,他朝后面方向的卫生间走去,走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守着后台化妆间的保安不在,他一时心血上涌,想进去再看看亮亮,小龙一下子心直跳,往里面走去,刚好走到一扇关掩着门的时候,他看见了亮亮的背影,亮亮的背影正迎着一个老头走去。那个老头的脸就正对着小龙的脸,他的脸上估计拍了有半斤粉,但这盖不住已经皮松肉懒的的肥脖子(不仔细瞧你是看不出来那是脖子肉),在这后台化妆间,亮亮,穿着皮鞋,身高超过180CM,身材均匀而魁梧的大小伙子,一下子伸出兰花指嗲声嗲气地说C编,C姐姐,你今天晚上好漂亮哦,然后他有些靠近他的样子,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小龙看见这一幕,刚才在车上吃的快餐盒饭差点没有吐出来),但是对方是亮亮,他心里一直最美好最阳光的爱人,他为他痴为他迷的亮亮。他迅速地退到门后面,他怕亮亮看见他,他得赶紧退出,在退出那一刹那,让他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叫C编的半老头对着比他高出一大头的亮亮挤眉弄眼,一副打情骂悄的模样,然后又贴着他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全然不顾周围还有其实参赛的选手。
比赛开始了,选手也火爆的舞蹈,清柔的歌声让现场掀开一阵阵的**,粉丝们一个个跟着自己的偶象齐声大合唱,或是使着着萤光棒摇着着陶醉的晃头,亮亮在唱歌了,他一直走的是抒情路线,他的歌轻轻唱起,像把人带到一个湖边。微风轻浪,湖水缓缓地拍打沙滩,月光在湖面上洒下一道道粼粼波光,让人心旷神怡。小龙专汪地看着他,似曾熟悉又不熟悉,听着听着,他的眼里竟含着泪光,有一些伤心或是感动涌上心头。
亮亮唱完歌的时候,评委点评了,那个C编,据说是当地著名的一个资深编剧变着腰,认真地看着亮亮,那眼神,像一个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而亮亮抿着嘴,满含紧张的样子痴痴地望着他,如果他有一个钩,亮亮会毫不犹豫扑进去。

小龙不忍心看着现场这让他恶心的一切,他闭上眼,他没有听见那C编是如何夸赞的,当他再次睁开眼晴,又不知亮亮为何眼里挂着泪珠。那时候,他知道这个节目为什么要选秀,就是要看选手是如何作秀的。
旁边的一辉感觉小龙有些不对头。
一辉说:要当明星也不容易,要被公司看起,并且签约,上上下下的关系得沟通,可能也和我们在单位要混得好,升职差不多吧,要会跳舞唱歌打麻将,打保龄球泡桑那。适应这一套日常的夜生活。
小龙说:不会吧,你也这样。
一辉说,常常这样。
小龙问,也打麻将?
一辉说,要打,应酬麻将,只能输不能赢的单位也安排我去打过。
小龙问,你喜欢吗?
一辉说,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走到这一步,也是生活的经验吧,总得向前。你看亮亮,我觉得他唱得比别人好,但是还是被PK了,亮亮要向前走,肯定也得作出更多的努力吧!
啊,亮亮PK了,这时,小龙才想起自己刚才分心时看见亮亮流着泪,原来是为这个。
这时舞台上突然出现一轮假月亮飘来,又慢慢漂移出来。亮亮出场出,他这次唱了一首优美又有些忧郁的歌,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小龙少年时,他唱这首歌,从来没有唱出过快乐,觉出的就是一种怅惘。现在,亮亮在唱,也是唱出这样的味道,这一刻,小龙突然理解了亮亮,不管他是巴结,还是投入别人的怀抱,那是他的努力,他要走明星的路也是艰辛的,也许和他唱着这首歌的内心一样。
亮亮唱完这首歌,打动了观众也打动了评委。
那个C编一马跳出来,很动情的评论着:听完选手亮亮这首歌,天高地阔,让我产生了一些凉意了,这凉意添了些许凄婉的意蕴。不知怎么也让我伤感起来。我听着歌,让我想起一年之始,冬去春来,万象更新,我希望我们亮亮选手开心起来,万物甦生,葳葳蕤蕤,相信只要你们努力了,就像一年中头一茬收成麦子熟了,也有热闹的理由。
小龙听着C编评论文化氛围浓厚,对刚才在后台看见他恶心的一幕一下子有了改观。
也许正应了那一句话:自古文从多骚客吧。
只是,小龙也想起了几句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小龙来到现场,才真正知道自己和亮亮的距离已经越来越大,他想着这些多愁善感的诗句,心中像是像英烈胜男子的鉴湖侠女秋瑾,过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心里读着这诗句这样怆然。
有评委的大力支持,亮亮PK胜出,又进了下一轮5强。
小龙看到亮亮喜极而泣,粉丝搂着大把大把的鲜花献给他。小龙悄悄地退了场。
一辉也跟着他出场了,此时,比赛场馆的外面的月亮看着渐渐偏西了。
小龙说,真是一个好月夜。
一辉说,是。
小龙笑笑。
一辉说:小龙,这次你亲眼看见了亮亮,你觉得你们还可能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重新找一个吧!
小龙一下子想起一辉积极给他亮亮的事,难道就是要他死心,要他重新找一个,找谁呢,难道找他一辉,这胖胖一辉又要变成另一个小龙,而此时的小龙又成了亮亮?
小龙脑海翻滚,笑笑不语。
比赛结束了,粉丝们都出来了,车也开过来了,一辉钻进车里拿着他们的东西,无奈地笑笑。
原来讲好的亮亮比赛完还要出来和粉丝们合影等等,但是亮亮一直没有露面。小龙和一辉决定不再在寒风里干等了,他们和其它粉丝告别。小龙要连夜坐Z城赶往Y城汽车,明天一早到Y城的汽车回去。
一辉家就是Y城的,他要去看父亲,要晚一些回。
一辉挽留他不住,送他去赶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说话。
在车站小龙和一辉告别。
车开动之前,小龙突然说,我现在好想写一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辉笑着:我知道,小龙,我只和你做好朋友了,别人不理解,但你我一定理解,下次我再也不乱提我那作梦般的想法,我祝福你。
小龙又笑笑:一辉,谢谢你,我写只写得自己,另一个主人公我都不知道是谁。
一辉扶了扶了眼镜,和他挥手告别,小龙,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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