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病态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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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了,无名的敲打乐轻轻敲打这村庄,淅淅沥沥,苍茫的屋顶,近近远远,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斑驳古老的筝,细细密密的节奏,似真似幻的韵律,单调里自有一种亲切和柔婉;而这亲切柔婉的雨,却总是喜欢把人分开,也或者,人分开的时候,天总是很潮,地也总是很湿。
端木云坐在窗前,她在看雨,也可能在听雨,又或者在嗅雨;以前下雨的时候,她都会仔细数着窗户玻璃上那一直藕断丝连的小雨珠,今天下雨的时候,她和高键一起数着玻璃上仍旧似断未断的雨珠,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高键对这个黑皮肤大眼睛的女孩有印象,但不深,只记得她是自己见过的第一位卖老鼠药的女大学生;这几天就好像做梦一样,他在这个陌生的女孩家住着,养伤,他感觉刚开始和她相处的很融洽,暂时忘了京城里那一系列的事,只知道汉相白宫玉在他这里;而那一身恐怖骇人的伤口,四天内仅仅变成了一条条颜色很深的伤疤,早已没有了疼痛,其实高键自己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不过,今天,也就是第四天,这个女孩突然变得有点冷漠,高键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好像没有得罪她,这转变也忒大了点......再待一天,一天,我就该回去了。
女孩,端木这四天也有些恍惚,莫名其妙在家门口救了一个快要死掉的血人,莫名其妙这人她还见过,莫名其妙他已经在自己家里住了四天……..太多莫名其妙,她最后总结为其实是自己已经开始莫名其妙了。
小圆桌上摆着几个削好的苹果,两只茶杯,杯里的茶已经凉透。
端木云和高键对坐着,沉默着,呆呆地数着雨珠。
四天了,该聊的也基本聊完了,其实两人本就没什么话题,因为他们本就是陌生人,本就是才刚刚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高键伸手拿了一个苹果,慢慢地咀嚼,要知道,三天前,他想吃一个苹果还是一件颇有难度但很有趣的事情。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高键不想让气氛太沉闷,所以他先开了口。
端木终于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高键脸上,点了点头。
“你,你父母呢?”
“死了。”端木的声音很平静,她的眼神里连一点点的灰暗都没有。
高键皱眉,仔细盯着女孩的眼睛,“对不起,那….你还有亲人在这儿吗?”
“没有。”
“……真可怜。”
极其简短的对话后,屋子又一次陷入了沉寂,端木云似乎对这种寂静习以为常,待看见高键目光闪烁地低下头啃苹果,她再次把目光带回到那一片模糊的透明上。
人总是很奇怪的。三年了,端木云有过辛酸,有过甜蜜,有过委屈,有过开心,有过烦恼,有过快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她都有过,同样的,她也总是想把这些东西倾诉出来,但她却找不到合适地倾诉对象,至少在这个寂寞的空屋子里,她找不到;而如今,这个空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她救得陌生人,她很高兴,因为她终于不用把心事全部倾倒在镜子里,她找到了一个聊天的伙伴;所以四天来她细心照料着高键,经常开开他的玩笑,她也看出了这个大男孩不是一个闷骚的人,他可以当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而已!
端木对高键现在已没有了当初的恶感,可是也不具备所谓的好感,当然更诓论什么喜欢或是钟情之类云云了,女孩有时候在想:其实不管换作是谁,男人,女人,又或者阿猫阿狗,她都会救得,都会很细心地照料,都会和他(她)或它开玩笑,因为她只是太寂寞、太孤独了.....

不过,人最怕地是习惯,而改变习惯本就是件很愚蠢的事;当经过了三天不再寂寞孤独的时间,当有聊伴的新鲜感过去的时候,端木云突然又不习惯了!没错,她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她不是最害怕寂寞吗?为什么有了伙伴的时候反而又想念以前那种寂寞了呢?讨厌高键?不,他虽然不是很优秀,但却绝对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后来她明白了,她已经被三年的寂寥生活给潜移默化,这或许是一种病态,但是,她似乎没法或者很难再改变什么,所以,她认为,这个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的男孩,也是时候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那你父母呢?”
高键一怔,她在问自己。
“不知道。”想了一会儿,高键回答。
显然,端木对这个敷衍的答案有点反感,她轻轻皱起了秀眉。
高键没注意这些,“我从来没见过自己所谓的父母,甚至我有时候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呵呵!是师父把我养大的,他也过世很多年了。”
端木云愣愣地望着他,嘴角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真的。”高键认真地说道。
“嗯?”
“你很坚强,我都不敢想象这几年你孤苦伶仃地是怎么熬过来的。”
端木云苦笑了一声,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又发现水已经凉透。“原来,我们都一样。”
“不,我们不一样。”
“.........”
“至少,我并不孤独。”高键把苹果核轻轻放在托盘上。
端木云淡淡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我不是你。”
“幸好你不是我,幸好我也不是你。”
端木云接着说:“我悲伤,我流泪,那是因为疼我养我十八年的父母去世了,我会永远记得他们的一切,我为他们而心伤;其实我觉得你更可怜,因为你都不知道该为谁而悲伤,或者到底该不该为谁而悲伤和流泪,你用不着佩服我的。”
高键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压抑,他甚至有点想呕吐,似乎刚才吃进肚的那个苹果上面长满了无比恶心而且还在蠕动地蛆虫。
端木看着高键已经渐渐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厨房,“我去做饭了。”
待端木的身影消失后,高键立刻起身飞奔向卫生间,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端木云拿着刘晓玲给她的名片,上面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端木拿出手机慢慢按下了这个号码,犹豫了几秒钟,按下了拨通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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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大厦关门了!很惊讶,这个能在京城甚至整个北方商界呼风唤雨的牛叉集团突然对外宣布公司闭门休整,一个月内停止一切贸易、生产、代理以及销售等商业活动,并且公司已经支付了两千万元的赔偿资金用以弥补这一个月所有青龙合作伙伴的损失.....
很操蛋的一件事,继青龙单方面解除原亚辉旗下所有艺人合约之后,整个京城商界再次哗然,这个青龙集团董事长难道有点脑残?怎么净整这些不着调的事呢?也不见他有生产出假冒伪劣产品或是资金紧张的情况啊,要不然哪来的两千万赔偿资金?
这个青龙还真是个罕见的奇葩!
徐庆很烦恼;当神兵门弟子们气势汹汹地杀到青龙大厦门口时,看到的却只是一排仿佛正在嘲笑着他们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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