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家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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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和曼儿回到杏园时,苏二娘已是弥留之际了。
曼儿哭得肝肠寸断:“娘——娘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曼儿一人!”
林汐看这情形,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个大夫,苏二娘却突然咳出一大口血。
“曼儿,曼儿——”
“娘,娘——我在这里,娘,我在这里——”听到娘轻轻地念着自己的名字,曼儿急忙抓住娘的手。
“曼儿——”苏二娘慈爱地抚摸着曼儿的脸,“曼儿别哭,我的曼儿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嗯,我不哭、、、、、、娘您好起来好吗?曼儿陪您去看杏花,看您最喜欢的杏花!”
“娘只怕是不能陪你了、、、、、咳咳、、、、、、曼儿,你要坚强起来!”
“不,娘——娘您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曼儿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林汐看得心头阵阵难过。
“傻孩子,娘不是不要你,娘是去找爹爹了、、、、、、”苏二娘慈祥地笑着:“曼儿,娘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没有好好照顾你、、、、、”
“娘,娘您不要这么说、、、、、、是曼儿没用,没有照顾好娘、、、、、、”
“傻孩子、、、、、”苏二娘轻轻说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光晕,神情安详而迷蒙:“娘这身子能拖这么久,已是奇迹。娘一生要强,却命中注定守不住自己的爱人,娘能把你抚养**,也算死得瞑目了,只是不能看着我的曼儿嫁人。曼儿,娘只盼你能平淡地生活一辈子,不要管什么家族的是非仇怨,你能答应娘吗?”
“娘,你知道的,我从来只想简单地生活,曼儿只想着娘的病好起来!”
“好、、、、、好!”苏二娘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她缓缓抬头,看着上方:“天哥!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我答应过你,让她简单幸福地生活,天哥,你看到了吗、、、、、、”
曼儿紧张看着苏二娘:“娘,天哥,是谁?”
“天哥、、、、、、是你爹,曼儿,娘一直没告诉你,你爹的名字,你爹已经走了,你也不需要知道,娘要你什么都不要去想,知道吗?”
曼儿还未回答,蓦地窗外传来一声冷笑:“夫人连师兄的名字都不愿告诉女儿,可真绝情啊!”
声音冰冷,极为沙哑难听,林汐勉强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不由得看向苏二娘,后者脸上突然却流露出林汐看不懂的复杂神情,那其中,有吃惊,有怨恨,有绝望,有冷笑,有无奈,有决绝、、、、、、
曼儿紧张地叫道:“谁在外面?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我是谁?你问问你娘我是谁?”笑声极为凄厉怨毒,林汐蓦地打了个寒战。
苏二娘忽然平静下来,用眼神示意曼儿和林汐少安毋躁。
“你还是来了!”苏二娘淡淡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死心么?”
“哈哈哈,死心?我的心被你和师兄伤透了,早就死了,死了!嫂子,你这么多年来母慈女孝,过得可真舒心啊!”
“那当然,我和天哥真心相爱,生下宝贝女儿,怎么是你这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的恶毒女子能比的!”
窗外女子蓦地大叫一声,似乎受到极大的刺激,林汐只听到“嘭”地一声后,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曼儿吓得跌在地上,苏二娘低声说道:“不要怕,她进不来的,整个屋子都用铁栅栏包着,她暂时还毁不垮。”
“上官红杏,你别以为这铁屋子能拦得住我!你十五年前欠我的,今日该一一偿清了!”
“我欠你的?我欠过你什么?咱们到底是谁欠谁的?你加诸在我和天哥身上的痛苦,还少吗?一切都是你在庸人自扰,痴心妄想!天哥念在同门的份上放过你,不和你计较,你却仍然执迷不悟,苦苦相逼!你说,你和我到底是谁欠谁的?”
“哈哈哈,谁欠谁的?如果不是你,师兄会不要我?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会死?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敢说是我欠你的!上官红杏,今日我定要你偿还我这十五年受的屈辱!”
苏二娘忽然大笑着咳出一大口血:“不错,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确实该做个了解了。不过我却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因为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哈哈哈,上官红杏,你身上的“冰魄”已经撑不下去了,你还能有什么能力阻止我?我不但要狠狠地折磨你,也要折磨这个小贱人,师兄和你生的小贱人!哈哈哈——”
苏二娘大笑道:“你没有机会的,你永远都没机会伤害我的女儿!你别忘了,我是上官家的人!”
苏二娘猛地一把抓过林汐和曼儿,盯着林汐的眼睛深深地说道:“林公子,你答应我,带曼儿去找独孤靖烈!”
“好!”林汐毫不犹豫地说道,苏二娘脸上立刻现出欣慰的笑容,只听她喃喃说道:“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林公子,谢谢你了!现在,你就带曼儿走!”
“现在?走?”往哪里走?外头女子在疯狂地撞门,整个屋子都在摇晃,哪里可以逃出去?
苏二娘却平静说道:“你们两个,到我床上来。”
林汐不解地看了同样惊愕的曼儿一眼,曼儿听话地爬上苏二娘的床,林汐来不及多想,也只好爬了上去。三人挤在同一张床上,苏二娘温柔地抚着曼儿的脸:“曼儿,娘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答应娘好好地活下去!去找你想要找的人,勇敢地嫁给他,生一个像曼儿这么懂事的好孩子,好吗?”
曼儿不安地叫道:“娘——”
“答应娘,绝对不要替娘报仇!娘只要你简单幸福、快快乐乐的活着!”苏二娘说着,猛地翻身滚落床下,林汐大惊,刚伸手想去抓住她,猛地一声巨响,整个床轰然沉了下去!

“娘——”曼儿绝望地喊着,拼命伸手想抓住苏二娘,却越来越远,只看见苏二娘平静的笑脸从高处慈爱地看着她,渐渐消失、、、、、、
“轰隆”一声,整个杏园都在战栗!
林汐只觉得突如其来的热浪滚滚袭来,身子一直下坠!
林汐醒过来时,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
半天才适应黑暗,打量眼前情景,林汐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冰冷的洞里。
蓦地想起曼儿!杏园的那一幕幕猛然浮现在林汐脑中,林汐慌忙四处看去,却见曼儿躺在身边不远处。
林汐连忙爬过去:“曼儿,曼儿!”拼命地摇晃着曼儿的身体。
曼儿缓缓抬起头,茫然地四处看了看:“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林汐看曼儿没事,放下心来,开始打量周围环境,只见这个洞似乎是在地底,壁上都是岩块,左边有一条小道通向不知什么地方。林汐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下的床单,想起自己和曼儿是从苏二娘床上掉下来的,莫非那床就是一个绝妙的机关?这个洞不知离地面有多高?自己摔下来怎么会没事?
林汐抬头看向上方,只看见一张破了个大洞的巨网,再看向上面,巨网一层接一层,根本看不到洞顶。巨网中间都破了个大洞,估计是自己和曼儿掉下来时裂开的,也许就是这一层层的巨网,减轻了掉下来的冲力,自己和曼儿才会没事。
林汐还在惊叹古人设计机关的智慧时,曼儿渐渐清醒:“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突然醒悟过来:“娘!”挣扎着站起来,“娘,娘还在上面,我要去找娘——”
林汐拉住曼儿:“曼儿你冷静点,你先听我说!你娘把我们从高处送下来,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曼儿你镇静点,我们先找到出去的路再去救你娘好不好?”
曼儿听完,渐渐平静了,却突然哭了:“娘——我怕娘可能已经、、、、、、”
“没有亲眼看到就不能确定是不是?曼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很难过,可是,我们真的要坚强起来,这样才有希望出去找你娘,曼儿,我们先把眼泪擦干,”林汐轻轻地擦去曼儿的泪水,“我们去找出口吧!”
“恩!”曼儿抹了抹眼睛:“林公子——”
“叫我哥哥吧!不要叫林公子。”
“恩,林大哥谢谢您!我们去找出口。”
林汐带着曼儿顺着那条小道往前走,七拐八拐之后,眼前渐渐明亮,几缕阳光从从洞口的杂草中射进来
。林汐拨开杂草,发现外面是密密的树林。
夕阳如血,静静穿过从从树林照过来,林汐看向远处是连绵不绝的群山。
“这是,哪里——”
曼儿拨开身边的树枝:“这好象是在山中,这山好大,树也好密,林大哥,我,我很少出门,我也不知道、、、、、”
“没事。”林汐淡淡说道,心里却在叫苦,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地理一无所知,曼儿很少出门,也不比自己好多少,怎么赶回临县的杏园呢?
曼儿怯怯却焦急地看着林汐,林汐故做镇定地笑道:“不用担心,我们在地底没走多远,这肯定是在临县附近的山中,曼儿,你知道临县附近有什么大山离你家比较近吗?”
“这,临县附近就青龙山最近,而且很大。”
林汐征了一下,难道自己又回到了青龙山中,但这肯定不是自己刚来时的地方,自己那是在白虎滩,而这里,明显是深山老林。
“我们也许就在青龙山中,不管怎样,先走出山再说吧。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们定下一个方向直接走,总会出去的。”
“那我们往哪边走呢?”
林汐想了想,身边没有指南针,自己也不具备靠野外的自然物来判断方向的能力,还是对着夕阳走好了,目标明显。
林汐边走边感叹古代的自然环境就是好啊,森林极为茂密,没有半点人工砍伐的痕迹,丛林可以说是无路可走,夕阳已经快下山了,林汐还陷在密林里出不去,不知被藤蔓绊过多少次,身上挂满了荆棘的刮伤。
曼儿更惨,小脸已经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刮伤,甚至还在渗血。却坚强地一声不吭地跟着林汐蹒跚地爬出荆棘。
林汐看得心疼,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在看路时,尽量拨开荆棘,以免伤到曼儿。
夕阳完全沉下去时,林汐和曼儿终于走到树木稀疏处。林汐心想着前面也许就有路了,不禁加快脚步。
却突然听道一声惨叫在前面的林子响起,林汐慌忙拉住曼儿停下。
前面响起了刀剑相击的声音,一悲愤的喊声传来,“妈的御剑山庄,老子跟你拼了!”
林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己和曼儿都不懂武功,这种江湖打斗是绝对不能涉及的,想了想,决定绕道而行。
正准备拉着曼儿悄悄离开时,一黑影却突然飞过来,砸在林汐前面不远的树上,“砰”地跌落在地上,伴随着一声惨叫。
林汐还没回过神来,几道人影已经飞跃过来,一阴恻恻的男子声音响起,“星煞门敢打九叶灵芝的主意,这就是下场!”
林汐知道小说中描写的那些武林人都是听力极敏锐的高手,顿时一动都不敢动,事实上他也是吓得不敢动了。
那说话之人虽面对着林汐他们,树叶挡住,林汐看不清他的脸,却见他手一挥,一把尚滴着血的大刀飞起,直插进地上黑衣人的身子!
只听得黑衣人一声掺叫,红色的血喷得周围的树叶片片血红!
林汐瞬间睁大眼睛,无法相信眼前活生生的残忍杀戮。
曼儿惊得身子一颤,“咔嚓”的一声树枝折断声响,曼儿竟晕倒过去!
“什么人?出来!”
林汐还来不及答话,一支银箭形的利刃闪着寒光竟直向晕倒的曼儿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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