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失去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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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主心骨
刚解放,没有触动三爸,三婶生了一个弟弟,因解放,取小名“新生”,由我母亲经佑,伙食就是猪筒子骨熬汤,煨稀饭。
为了赶上时代,三爸买了一本厚厚的书列宁选集,恭恭敬敬盖上私章,表示认真学习,重新做人,以适应新社会。
不久,农村实行土改,一把火向他身上烧来,农村的佃户也进城斗地主。三爸被送进隔壁的戏院子关禁闭,不再回家,任小学校长的三婶,作为地主婆经常陪斗,罚跪炭渣渣。
一个大家庭,失去了主心骨,都不知所措,我的母亲,认定一个死理,是三爸照顾了我们孤儿寡母,用手头仅有的几文余钱,买上一碗三爸平时爱吃的小面,对对直直端进剧院子的拘留处,给三爸送去。真情不在钱多,我想三爸他是有感受的。
我们和二伯母两家人,两个女人,四个上学的小孩,又没有其它收入,生活十分困难。
二伯母的手红不错,我妈做鞋子得行,两人捡起手艺,靠做点孩子穿戴的鞋帽,上街销售,挣几个小钱,再一个生活来源,就是靠大姐任教的几十斤大米支撑,艰难度日。
才几岁的小孩,我也感到生活的压力,就约叫花子郑祥友去河边检柴。
凭白无故,河边哪来柴捡,说白了就是去偷。船上人家有一个习惯,到一处见天晴就把船上的柴拿到河边晾干,这些柴就成了我们捡柴的对象,乘船上人家稍不留意,捡起就丢进背兜里。

记得有一次祥义姐也和我们一道去河边捡柴,她哪见过这种阵仗,躲在一边不敢下手。
我妈打得粗,不时背上大背兜,去远离合川县城的山区捡柴,一早出门,很晚很晚才回家。一次在山上摔了跤,鲜血长流,忍着疼痛,艰难地步行回家,生活实在太艰难了。
随着婚姻法的颁布,看着这一大家庭的艰辛,邻居“和尚”的母亲陈锡昆,上我家为我母亲提亲,对象就是后来的继父。
二伯母劝我妈,能出去几个就走几个,总比一大家人都困在这里好,五二年五月,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合川,乘船去了北碚的文星场。失去音讯的二伯母,后来也离开了合川,投奔亲戚尚在的故土重庆城区。
五三年在北碚街上,我们母子在大街上碰见三婶的妹妹,曾讯问老家亲人的情况,知道婆婆健在,托她带回去五万元钱,以寄托远方媳妇的思念。
到文星后,二姐郑祥弟曾来文星场看我们,是她的努力,我顺利地转进了文星小学,这一别到今天近五十年,我再也没有见上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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