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仙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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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淡淡的余晖,照进一间四面透风的屋子,这间土地庙不大,事实上,那里的土地庙规模也不会太大,这里出了一间正殿以供奉土地外,就只有一间偏房。
这间房子里除了一张三条腿的桌子,倚在墙壁上,以保证它不会倒下,就是两个木墩,靠南墙有一张草铺,不知道是被子、还是烂棉絮的一堆东西,包裹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如果不是这个人露出了脑袋,你绝对不会相信,破棉絮下藏着一个人的躯体。
这个人脸上全是皱纹,让你无法分辨他的容貌,焦枯的头发,还剩下了几根,此时面色倒是有一丝的红润,不过您不要误会,那是发烧烧得,绝对不是营养过度,造成的健康本色。
狗子一步就垮了进来,跑到老头的跟前,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感觉烫手,就轻轻地呼唤道:“干爹、干爹。”
“水、水。”
听到云飞扬的呼唤,老头竟然睁开了眼,艰难地说道。
云飞扬赶紧找了一个破碗,跑到院子的水井边,打上一桶水,用碗盛了,端到老头的嘴边,老头捧起碗,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包子铺的李大伯说了,等一会就给你找大夫来,你看,我这里还有包子和豆腐,你先吃个包子,我把这豆腐熬成了汤给你吃。”狗子献宝似的说。
老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狗子,好像要说话,但是喉咙里呼噜呼噜了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来,狗子以为干爹饿了,就把一个包子放到了他的手里,自己跑到院子里,在一个用石头支起的半个铁锅下生起火来,到上水,把豆腐掰成小块扔进去煮清水豆腐汤。
不一会就煮开了,狗子用破碗舀了半碗,吹着气端进屋来,看到老头手里拿着包子,一口也没有吃,又躺在了草铺上,就凑上前,轻轻地说:
“干爹、干爹,您快醒醒,汤来了。”
狗子连唤了三五声,也没有见动静,只好用一只手去推,可是感觉手接触到老头的身体时有点不对劲,推了好几下都没有动静,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悸动。
“狗子、狗子。”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李大伯的叫声。
“大伯,我在屋里。”狗子把碗放在了桌子上说。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李大伯从铁锅的低下抽了一根燃烧的树枝走进来,边走边说:“你干爹怎么样了?“
“不知道,刚才还醒了来着,可是现在又睡过去了。“狗子看着进来的李大伯说道。
李大伯一进门,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看到躺在草铺上的庙祝就是一愣,他紧走两步,来到草铺前,伸手摸了摸庙祝额头,然后把手指探到庙祝的鼻子下。
“孩子,庙祝死了。“李大伯低沉着嗓音说。
“什么?“
一听到这句话,狗子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不用说是一个从小抚养自己的人了,就是相熟的狗,如果死了,也会让人悲痛不已的。
李大伯把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狗子拦在怀里,让他哭了一阵说道:“孩子,不用哭了,其实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用受这个罪了,你还是跟我回家吧,这里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呆的地方,我还要去找镇长,怎么着也要弄副棺材,人死后还是应该入土为安的。“
“不,我那里也不去,大伯,干爹的后事就靠您了,我在这里守着他,你就放心地去办吧。“狗子哽咽着说。
“你一个孩子守着一个死人难道不害怕吗?“大伯关心地问。
“怕什么?我不怕。“狗子坚定地说。
“如果这样,你就在这里呆一会,我去把你大妈叫来,让她陪着你呆一会。“李大伯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庙祝虽然一生贫苦,可是死了终于混到了一口薄皮棺材,山里本就不缺木材,再加上人死之后,总会激发起人的一丝同情心,所以在李大伯的帮助下,庙祝终于入土为安了。
按照李大伯夫妇的意思,本来是要收养狗子的,可是在这短时间里,却是发生了一件事,使得狗子接替了庙祝的职责。这件事就是,在连夜埋葬了庙祝,大家筋疲力尽地回家休息的时候,镇长、李老伯、李大妈等人都受到了土地公托梦的待遇,在梦中,土地公明确指出,一定要让狗子成为下一个庙祝,不然定然要降罪于连阳镇。
越是偏僻的地方,对于鬼神就越是敬畏,在确定很多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后,大家一致认定这是神仙显灵了,李大伯夫妇也不在坚持收养狗子了,很多的镇民,纷纷到土地庙拜祭,一时之间小小的土地庙到热闹了起来,这样的热闹场面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狗子是完全不相信这些的,神鬼对于他来说没有屁的关系,他欢喜的是那些祭品,可以让他好好地吃一阵子了,不用在为肚子发愁了,只要肚子饿不着,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至于不能被尊敬的李老伯夫妇收养,狗子倒是惋惜的很,为此他还在夜晚无人的时候,狠狠地大骂了一顿土地公,不过白天的时候,他还是很虔诚的上香,跟了庙祝这么多年,装神棍那是拿手的活,为了那些祭品,也是要装上一装的。
狗子非常的有孝心,不敢独自享受这些好东西,他就趁着夜色,偷偷地扛了两个猪头计划送给李大伯夫妇,谁知道这两夫妇对于土地公那是虔诚的很,不但没有收这些祭品,还训斥了他一顿,没有办法了,李大伯夫妇既然无福享受这些,那也只有便宜狗子了。
庙祝的死,虽然让狗子难受了好一阵,但是第一,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第二就是狗子本来就是一个心地宽阔,很想得开的人,说白了就是有点没心没肺,所以过了两三天,悲伤一过,也就恢复了往常。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滋润日子,渐渐地来土地庙上香的人少了,祭品当然也渐渐地没有了,狗子也重新陷入了以往饿肚子的境况,这几天还有点余粮,他倒是不太着急,但是有一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已经隔了很长的时间了,这件事就是怎么报复连阳镇最富有,最吝啬、最有权势的董老员外。
狗子固执地认为,老庙祝的死,和这个家伙有莫大的关系,如果这个家伙把那一吊香火钱给了,或者不打得自己昏迷了半天,早点回来,也许干爹也不会就死了,但是怎么复仇呢,狗子虽然小,但是心眼却是不少,知道凭自己的力量肯定斗不过董老头,就是连阳镇上的任何人,也没有人能够斗得过人家。
再说了,狗子也没有想过杀了对方报仇的想法,在他幼小的脑子里,这种极端的报仇方法,还没有存在。他等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图空四壁的墙,愣愣地出神,苦思对策。
哎,狗子突然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想要报复董老头本人那是不可能,那何不改变方向呢,思路一打开,狗子的想法立刻活跃起来。
烧他家的房子?不行,那样会死人的。
捣毁他们家的庄稼?不行,这个董老头把自己的地都租给别人了。
抓他家的鸡?嘿嘿,这个办法好,既可以让他家破财,又可以吃的自己满嘴流油。
想到了这个,狗子立刻高兴起来,一拍大腿就要付诸行动,但是突然又颓然地坐了下来,一个实际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就是董老头家的大黄狗,这条大狗像个小牛犊子,是董老头的最爱,每次董老头出来都要带上它,经常地一边抚摸着狗头,一边催要租子,如果别人说半个不子,大黄狗就会嘶哑咧嘴地恐吓,这条东西就是董老头的帮凶。狗子曾经不止一次地吃过这条狗的亏,虽然他也叫狗子,但是显然大黄狗一点都不给面子,每次都把狗子撵的差点把心肝肺跑出来。
“对了,既然这条狗是董王八的心肝,我何不搞定它,狗肉可是最香了。“狗子想到。
硬拼当然不行,凭狗子的小身板,绝对不是那条大黄的对手,那就只有巧取了。可是怎么巧取呢?
用套索?这种方法狗子倒是会,镇子上有很多猎户,他也见识过那些人打猎时的套索,狗子倒是会做,但是狗子怕自己的力气不够,拖不过大黄狗。
挖陷阱?先不说现实不现实,这个活太大,狗子不想采取这个办法。
用毒。对了用毒,就像毒老鼠一样,毒死黄狗,再加上套索,双保险,肯定是马到成功,想到了这里,狗子不由得意地嘿嘿笑起来。
“想什么坏主意了,得意成这样。“正在狗子高兴的时候,突然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
狗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一身葛衣,胡须过腹,蒜头鼻子、大圆脸,眼倒是不小,可是嘴也挺大,腰杆笔直的胖老头站在了屋门口。狗子看着眼熟的很,可是就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于是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哪里来的?“
狗子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连阳镇的人,不过,他对于陌生人倒是没有一点害怕,因为他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
“哈哈,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怎么不认得我了。“老头呵呵笑着说。
“我看着你倒是面热,可是我肯定不认识你,我可是记性很好的。”狗子肯定地说道。
“哈哈,我就是土地公,你从小就住在这里,难道我们不是老相识吗?”老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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