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单力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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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东升,霞光万道,太阳神是世上最公平的,他无私地把自己的光和热洒向大地,不管人物,无论贫贱,都一样感受着他的温暖。
连阳山绵延千里,山连山、峰连峰,层峦叠嶂,在连阳山的怀抱里,有一个小镇,名叫连阳镇,镇上的居民世代在这里繁衍,是连阳山养育了这世世代代的人。
随着吱呀呀的响声,连阳镇上最有学问,最富有的董老员外,出场了,老头有五十来岁,精神矍铄,一身剪裁合体的丝质长衫,显示了他不同他人的身份,肥硕的大脸蛋子,说明了平时的养尊处优,十个手指上金光熠熠的戒指,让贼人一看就是抢劫的对象,一双三角眼,不时地放射出贼光,蒜头鼻子保证了他超常的肺活量,董老头最得意的还是他的那张嘴,这张嘴完全可以吞下一只拳头,嘴大吃八方吗,从小就因为这张嘴,甚得他那死鬼老爸的喜爱。
董老员外跨出了自己的大门,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他的身后是他衷心的管家,不过这个管家和董老员外比起来可就寒碜多了,瘦小的身板,可以让老董装下他那样的两个。
大街上人来人往,平民到什么时候都是最勤劳,最受苦的一群,他们一年四季,都要顶着星星起床,披着星星而归,生活的重负,压得他们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很多人在经过董府门前时,都向董老鞠躬行礼打招呼,虽然老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脸上的得意瞎子都看的出来。
“二宝,你家的租子还没有交了,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管家抓紧时间表现自己。
“老爷,今年的收成实在不行,况且家里又添了一口,您就再宽限几天吧。”一个四十多岁驼背的汉子停住了脚步,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哪那成呀,我们家也没有余粮呀。”董老头发话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看在是乡亲的份上,就宽限几天吧。”二宝又哀求道。
“听说你家的大姑娘可以干活了,长的还算清秀,你就叫她到我们府里来当丫头吧,你的租子也就不用交了。”管家奸笑着说。
“那可不行,家里的活,还靠着大丫头呢。”二宝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再交不上租子,就要把你家的大丫头送到我府里干活抵债。”董老头一锤定音,颇有大将之风。
“王富贵,你躲什么躲,过来、过来,说说你借的钱什么时间还。”管家又大叫道。
在门外站了一大早晨,董老头也觉得累了,于是想转身回府,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老员外,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活干?”一个穿的补丁摞补丁,一脸脏兮兮,蓬头垢发,光着脚板,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孩子问。
“去去去,滚远点,今天没有剩饭。”管家厌恶地挥手说。
“干吗,你这个廋狗,董老员外还没有说话呢,你汪汪什么,董老员外这么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好名声都被你给败坏了。”这个小孩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非常的机灵。
“哈哈哈,你这个小滑头倒是嘴甜得很,你那个庙祝老爹这些天怎么没有来我这里打秋风,进来吧,给我磨一袋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了小孩子的话,董老头眉开眼笑地说。
“先给他吃点饭,再干活。”董老头吩咐完管家就自顾自的走了。
这个小孩是镇西土地庙里,庙祝捡来的一个孤儿,庙祝的日子也不好过,况且这个小子调皮捣蛋的让人头疼,所以庙祝平时也不管他,任由他四处晃荡。
“你这个小兔崽子,就知道拍老爷的马屁,给我滚进来吧。”
“你丫的,怎么这么能吃,难道老庙祝不管你饭吃。”管家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孩子说。
“哼,他倒是想给我吃顿包饭,可是他整天病病歪歪的,连那两亩薄田都侍弄不了了,再加上今年大旱,几乎颗粒无收,那里有吃的,连他都要我干活养活呢。”孩子稚嫩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沧桑。
“全他妈的是一群懒蛋,自己种不好庄家,饿死了活该。“管家抖着狗油胡说。
“哎、对了管家大叔,董府不是每年要给土地庙一吊钱吗,我记得今年还没有给呢,您看给了我算了,老庙祝这次病的厉害,我看要找大夫了。“孩子问。
“放你妈的屁,我们的钱要到年底才给,再说了,那是叫你们加的香火钱,你还想弄来吃香的、喝辣的,没门,别他妈的在这里胡扯了,快给我干活去。“一提到钱,管家的脸皮都涨红了,好像向他要的不是钱,而是他老子的命。
“我还没吃完呢,你等我吃完了这口。“孩子说着就赶快往嘴里扒拉饭粒。
“吃、吃,你是猪呀,别吃了,给我家的大黄省点吧。“
管家说着吹了一声口哨,立刻跑来一条象牛犊子一般大小的大黄狗,管家劈手拎起孩子的衣领,向外走去,大黄狗用鼻子闻了闻孩子剩下的,半碗剩饭,呜呜了两声就走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董老员外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老庙祝拣来的那个孩子,也就是狗子磨面,他非常享受这种看着别人累的汗流浃背,自己在一边喝茶的感觉。
“快点,难道刚吃完饭就没有了力气吗,我那白米饭难道都喂了狗。“董老一边让丫鬟捶着腿,一边端着水烟袋大声呵斥着狗子。
“董、董老,你算是说对了,那饭确实喂狗了,不过狗没吃罢了,我吃到一半就给管家大叔给揪来了。“狗子说道。
“你这个小子干活不行,嘴倒是巧得很,快给我干活,不然抽烂你。“董老头一声大喝,颇有几分威势。
听了董老头的呵斥,狗子也不敢再犟嘴,拱起瘦小的身板,吭哧吭哧地把怒气全都用在了干活上,干了一上午,终于完成了董老布置下的工作。
董老头含笑着点了点头说:“不错,管家,给他弄身衣服吧,看他穿的,跟个小叫花子一样。
“是、老爷。”管家恭敬地答应一声。
狗子一听还有新衣服穿,心里就是一惊,因为他知道,董老头好像没有这么好心,于是笑嘻嘻地说:“老员外,这衣服是白给的吗?
“看你这幅小肚鸡肠的样子,不白给你,难道你还有钱给我不成。“董老员外对于狗子的怀疑非常的不满。
“啊,哈哈,那就谢谢您了,我祝您财源广进,世世代代都享福。“狗子也是伶俐的很,一看董老头不悦,赶快马屁狂拍。
不一会狗子就换上了一身衣服,虽然这身衣服并不是新的,但是起码没有了那么多的补丁和漏洞,狗子的脸也洗了,头发也梳了梳,立刻变成一个唇红齿白,鼻直口方,浓眉星目的可爱小孩,虽然可能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使得狗子显得面色苍白,身体单薄,脸上缺少了红润,但是一个美男坯子是少不了的。那里还有刚才那个拖沓龌龊孩子的影子。
“哈哈,想不到你这个小子长得还真是不错,全都是让那个老庙祝给糟蹋了,行了,回去吧。”
董老头也没有想到狗子长得这么好看,但是感叹归感叹,毕竟狗子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感慨了两句,挥了挥手让狗子离开。
“嘿嘿,董老,我干了半天的活计,中午饭您还没有给呢。”狗子笑着说。
“饭?下午又不用你干活了,还吃什么饭,空长了一副好皮囊,脑子可是迟钝的厉害。”董老员外不耐烦地说道。
“我、我可是干了活的,您不能不管饭吧。”狗子小脸憋得通红。
“滚滚,小兔崽子,干了这么点活,不但吃了一顿饭,而且弄了一身新衣服,还不知足,是不是找揍,快给我滚。”管家大叫到。
“你、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哪有干完活不管饭的。”狗子虽然机灵,但是遇到这种事也是没有了折,只能跳着脚地大叫。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打折了你的狗腿。”
管家瞪着眼说,董老头不屑和狗子这样的小瘪三嚼舌头,站起身,一步三摇地往屋里走去。
狗子看看人家看样子是真的不管饭了,小眼珠转悠了两下,只好软声说:“不管饭也行,但是董老您能不能把答应给我们土地庙的香火钱给我,老庙祝这几天发高烧,病的厉害,我要给他抓几幅药去,不然可就没命了。”
“要钱,亏你倒是说的出口,还要钱?你身上穿的衣服难道是大风刮来的,这身新衣服的价值可是远远地超出了那点香火钱。”董老员外听到狗子要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
“就这破衣服能值几个钱,再说了,这不是你白给我的吗?要不我不穿这衣服了,你还是给钱吧。”狗子说着就要脱衣服。
“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轰出去。”董老员外真的生气了,对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怎能不让德高望重的老员外出离地气愤呢。
董老员外一声令下,管家立刻一声怒吼,马上跑来三四个仆人,手里拿着扫帚、木棍,就来围攻狗子,狗子还是一个**岁的孩子,不用说对方拿着武器,就是赤手空拳,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也是不可能抵挡得了的,不一会,狗子就挨了好几下,头上也起了四五个大包。
“你们太不讲理了,那钱也是全镇的人分门、分户摊派出来的,不过是交给你保管罢了,你凭什么不给。“狗子一边上蹿下跳地躲避棍棒的袭击,一边叫道。
“打出去,打出去,打死这个小兔崽子。“董老员外愤怒地大叫道,嘴大的好处这时就显现出来了,一声怒吼,简直如同平地炸雷,响亮的不得了。
听到自己老板的怒吼,众奴仆更加狗仗人势,不一会就把狗子打到在地,新换上的衣服变成了布条,刚洗的小脸上重新蒙上了灰尘和血的混合物,头发也又蓬乱了起来,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变成了一个小乞丐,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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